走在人群中，有不少相識的村人過來拍了拍舟平的肩頭以示安慰。

  舟平什麽都沒有說，隻是木著臉向外而去，也沒有人會在這時候攔著周家三口人。站在圓壇上方的張烈恰好看到這幕，他同情搖了搖頭，他登記的數字，自然知道舟勝是今年數字最小的那人，三丘村曆史上也出現過好幾個數字這麽小的，但這種情況終究很為稀有。

  一路沒有任何的話語，舟勝三人很快就到了家，一到家，舟平就伸手過來要脫舟勝的上衣。舟勝連忙伸手幫忙，他的上衣很快就脫了下來，丹田處的那個‘十七’的數字依然鮮豔如血。

  待再次確認之後，阿蘭就好像失魂落魄一樣癱坐著默默抹眼淚。舟平看著數字‘十七’則是歎了口氣，他坐在小廳的木椅上，拿起了煙杆兒，點燃抽了起來，額上皺出了三道皺紋。

  舟勝保持了相當的平靜問：“爹娘，我什麽都忘記了，你們這是怎麽了，這數字究竟是怎麽回事？”舟平吐了一口白煙，才聲音沙啞道：“阿凡，你丹田上的數字是你的壽數，十七代表著你隻能活到十七歲生日那天。”

  壽數？

  這數字果然跟年齡有關，但舟勝沒有想到這就是他的壽命數！

  舟勝臉色愕然看了一眼自己丹田那鮮紅的數字‘十七’道：“爹，這種事是真的嗎？”要是這樣，那豈不是代表著他隻能活兩年？

  舟平臉容愁苦道：“這當然是真的，壽數從來不會出錯，如果一個人死之前沒病沒痛沒遇到任何意外，那他順順順利利也就隻能活到壽數那天。”舟勝眉頭微皺道：“是不是束發儀式的原因，如果我沒有參加束發儀式，那會不會一切都能改變？”

  舟勝有些懷疑這是束發儀式害的，否則他丹田怎麽會顯現出一個血色數字來？舟平搖頭道：“阿凡，壽數是天生就有的，束發儀式隻是由術士主持，讓年齡達到十五歲的你們能夠依靠符籙和獸血的力量來激發自己體內的氣血，並且讓壽數顯現出來，束發儀式對人是沒有傷害的，否則我們就不會讓你去參加了。”

  “隻有年齡達到了十五歲，才不會因為獸血的衝擊

  而傷了身體，所以無論是什麽地方的人，都是十五歲就要束發，知道自己的壽數。”

  舟勝微微低頭，他有些失神，他始終覺得太荒謬了，不過昨天見識過厭的恐怖，這世界本來就沒有任何常理可言，有著獨特的壽數似乎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隻是一時之間讓他難以接受而已。

  “為什麽要知道自己的壽數？真正到了壽數那天，人會怎麽樣？”舟勝又問出了兩個問題。

  舟平沉默著從壺嘴吸了一口煙，吐出白煙才說道：“知道自己的壽數，是為了讓那人心裏有數，更是為了集體的生存，如果活到了壽數那天，代表你的壽命已盡，到時會有壽靈出現將你的命奪走。”

  “為了讓自己心裏有數，為了集體，壽靈奪命……”舟勝喃喃自語著，他深吸口氣問道：“那有辦法阻止壽靈奪命嗎？”

  舟平搖了搖頭道：“不可能的，就算是術士，也不可能阻止壽靈奪命，壽命已盡，那人隻能死去，這是鐵則，誰也無法改變！”舟勝愣了一下道：“那有辦法增加壽數嗎？”

  舟勝很不甘心，他如果隻能活兩年，那穿越過來又有什麽意義？他甚至猜測，可能是因為他的靈魂占據了這具身體，所以才導致了這壽數如此之低！沒辦法阻止壽靈奪命，那隻能試圖改變壽數！“阿勝，不可能的，壽數又怎麽能改變呢？我可憐的兒啊……”阿蘭痛哭失聲喊道，她的壽數是六十七，而舟勝的壽數隻有十七，那她注定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舟勝歎了口氣，他扶起阿蘭安慰道：“娘，你別擔心，總會有辦法的。”

  “壽數……或者也不是沒辦法改變。”舟平忽然開口說。阿蘭愣了愣，才大聲道：“你瘋了不成，壽數怎麽可能改變？我從來沒有聽過壽數可以改變。”

  舟勝急聲道：“娘，你先別著急，爹，你說的是什麽辦法？”

  舟平猶豫了一下道：“其實我也不太確認，我隻是聽茅老大人說過，如果能修行到較高的層次，是可以增加壽數的。”

  “茅老大人又是誰？”舟勝首先想到的是確認消息的真假。

  阿蘭先開口道：

  “茅老大人就是今天你見過那兩個術士中的一個，不過茅老大人真的這樣說過？”舟勝聽到是那兩個術士中的一個，他相信了大半，將視線移到了舟平身上。

  舟平苦笑道：“我確認他是這樣說過，但他說得很為模糊，我也不太確認是否真假，又要到什麽層次才行。”

  “他說過那就沒有錯。”舟勝聽到了希望，他又連忙問起更關鍵的事，“什麽是修行？”

  什麽是修行？

  舟平與阿蘭互相對視了一眼，兩人臉上露出了難色。

  最終還是舟平皺眉道：“舟勝，修行就是修行，我們不是修士，也不知道該怎麽向你解釋。”

  修行就是修行……舟平這話等於沒說一樣。

  舟勝有些無奈道：“那村裏有修士嗎？”

  這個才是最關鍵的，要是村裏沒有修士，他又該去哪裏尋找修士？學得修行之法來續命？“這個……”舟平思索了起來。

  阿蘭接口說：“村裏兩位符師老大人應該是修士。”舟勝心中微動，他覺得阿蘭說得有道理，那兩個符師看起來很特別。

  舟平補充道：“還有村巡邏隊的魯隊長與村正羅裂田似乎也是修士。”那這樣一來就有四個修士了，舟勝忍不住問：“你們確認他們都是嗎？”舟平道：“舟勝，我和你娘隻是普通人，平時也是從一些人口中談及過修士，這個無法太肯定。”阿蘭也點頭道：“我們隻知道一些強大的人就是修士，至於具體的判斷標準是什麽我們就不知道了。”這話聽得舟勝直皺眉，不過他也能理解。“舟平，壽數、修士的事可以遲一些再說。”舟平臉色忽然嚴肅了起來，“現在我和你娘有更重要的事跟你商量。”

  “更重要的事？”舟勝愣了一下，還有什麽比壽數更重要的事？

  阿蘭也是忽然想了起來，她兩手捉住周凡的胳膊，眼睛定定看著舟勝顫聲道：“你爹說得對，壽數起碼還有兩年時間，但現在都火燒眉毛了，娘無論如何都要保住你的命，阿勝，你先去收拾東西，等天黑了，就離開這個村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