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冷，人要禦寒，便需要大量的柴火。如今還要維持暖棚裏的秧苗生長，對木柴的需求量，隻會越來越大。

  雖然他們背靠臉麵大山，有著看似無窮無盡的柴火。

  可再多的樹木，砍伐一棵便少一棵。

  雲裳這兩天在看戶籍匯總冊，就是要算一下，他們現在對柴火的消耗有多恐怖。

  計算結果顯示，若是按照這個速度消耗下去，隨著樹木的大量砍伐，山脈外圍那些山頭的樹木，隻要一個冬天就能被砍伐一空。

  而這寒災不是一兩年就過去的，他會持續數年，甚至是數十年。

  “鄉君，您找我？”

  申時行把自己包裹成了厚實的粽子，從北蠻歸來，精神放鬆後，他就病倒了，如今才能堪堪下地走動。

  而這，還是因為蒙慶祥老爺子的醫術超凡。

  “申先生先坐！”

  雲裳微帶歉意地開口，畢竟，申時行如今可是重病後康複中的患者。

  “有什麽事情，您就直說。學生現在也就能出出主意了！”

  雲裳笑笑，道：“先生對如今這個木柴的消耗，怎麽看？”

  “必須找替代品！”

  申時行果斷回應，“這個問題，在北蠻的時候，我就在想了。可能鄉君還不知道吧，北蠻那邊樹木不多，他們冬日取暖，靠的乃是石炭！”

  “石炭？！”

  雲裳聞言愣了下，這是什麽？縱然活了兩輩子，她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東西。

  “學生也不是很清楚。隻知道，那是黑黑的石頭，點燃之後，可以燃燒，隻是會冒出濃濃的黑煙，人或者牲畜若是聞多了，可能會中毒。”

  “似乎，北蠻王庭已經有了處理的法子。”

  “關於這個，鄉君可以找些北蠻人打探一下。”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申時行此番潛入北蠻盜取糧種，可是做了不少的功課。他不但弄了糧種，還弄了不少別的東西，同時打探了一些北蠻的情報。

  “我會的！”

  雲裳微微點頭，“那麽，先生以為，我們大德朝是否也有這種石炭？”

  “應該是有的吧！”

  申時行想了想，“可能，大德朝有些地方已經有人在使用這種石炭。隻是，我們並不知道。鄉君既然有欽差的身份，大可以用這身份，在這北地和西北之地尋找一番。”

  有權不用，過期作廢。

  申時行在知道雲裳是欽差後，他還隻能趴著的時候，就建議雲裳好好利用這手裏的權力，至少要讓混亂之地可以掌控的疆域擴大。

  戰爭，歸根究底拚的還是人。

  混亂之地，隻有擁有足夠的人口基數，才能在接下來的大戰中，不斷補充兵力。否則，他們的人越打越少，靠著拚命是完全別想贏得最終勝利的。

  “先生的主意是好主意。可問題是，如今大雪封山堵路，就算是咱們派人掌控了周邊疆域，又如何探查這石炭所在？”

  大雪封山堵路，人根本無法通行四方。

  這也是雲裳對木柴供應量存在擔憂的原因。

  在這之前，多數的百姓都不知道寒災到來，他們並沒有準備太多的柴火過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