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北峽關城空了！

  孫雋、曹武帶人收斂了諸多袍澤的屍體，沒有在雁北峽關城停留，而是直接南下鎮北城。

  途中，兩人派出了五百之多的騎兵，傳訊四方：雁北峽破，燕國公、世子殉國！

  雁北峽破，意味著北蠻將長驅南下。縱然還有鎮北城存在，但已經不可能將北蠻徹底阻隔在北地之外。

  知曉北蠻凶殘的北地百姓，紛紛拖家帶口，逃亡南方。

  鎮北城內，一片縞素。

  曾經人口眾多，很是繁華的鎮北城，這會兒人口直接減半。

  從北蠻抵達雁北峽關城外開始，就有人開始逃離這裏。如今留在城內的人，都是舍不得離開的。

  不是眷念故土，而是心中有執念。

  他們的父兄祖輩，皆有人死於北蠻之手，他們要留下，與鎮北城共存亡。

  徐昊收到父兄雙雙戰死的消息，久久不語。

  雖然這樣的結局本就在意料之中，但噩耗真的傳來，依舊是讓徐昊心痛如絞。

  北蠻舉族南侵，求援的消息傳往京城，卻至今沒有一點的消息傳回來。若說徐昊心中沒有怨恨，那是不可能的。

  “狗皇帝！”

  徐昊恨恨地一拳砸在桌上，若不是朝廷沒有援救，他不信雁北峽關城守不住。

  “三少爺，如今國公爺和世子爺殉國，雁北峽被破。鎮北城將直麵北蠻兵峰，是戰還是退，一切全憑您一言而定！”

  孫雋和曹武心中也是有恨的。

  他們在雁北峽關城來去一趟，自然看過了軍械庫的庫存。

  箭矢全部耗盡，守城用的器械也是空了。

  至於糧草，就更是所剩無幾，怕是大軍早已開始縮減日常使用。

  “退？往哪兒退？”

  徐昊苦澀一笑。

  “鎮北城不為大德朝而戰，隻為這天下黎民。為這北地的千家萬戶！”

  “此戰若鎮北城不滅，從此，不歸大德！”

  徐昊本就是狷狂的性子，此番燕國公和長兄世子的戰死，而在這之前，朝廷不說援軍，連一道旨意都沒有送來，是真的寒了他的心。

  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君之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仇。

  此聖人言！

  “得令！”

  孫雋和曹武齊聲回應。

  這一幕，隻有三人在場。

  徐昊並沒有當著鎮北城所有臣屬的麵說出這番話。

  他雖然掌控了鎮北城，但這城裏依舊有著許多忠心於朝廷的人存在。尤其是一些武將世家，他們因燕國公府而崛起，但在之後，卻逐漸被朝廷拉攏。

  ……

  丘山城，雲謙代掌一城之事。

  雁北峽關城被破，燕國公和世子戰死殉國的消息傳來，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快，傳消息給鄉君！”

  雲謙感覺這天要塌了！

  燕國公，可是北地的擎天之柱。他的戰死，對北地百姓而言，真的就是如同天塌地陷一般的噩耗。

  即便是皇帝駕崩，對北地百姓的影響，也不過是換個皇帝，僅此而已。

  可是，燕國公不同。

  隻要燕國公還活著，就算是北蠻南侵，他們也心裏有底。

  可現在，北地的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