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母！”

  雲裳麵上露出微帶傻氣的微笑，笑盈盈望著盧氏。

  “你還笑得出來！”

  盧氏瞧見雲裳這傻乎乎的樣子，越發心疼。她甚至覺得雲裳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將會惹來什麽樣的麻煩。

  “大伯母，您就安心吧！”

  雲裳拉著盧氏的手，把她摁在椅子上坐下，“您坐著，聽我慢慢跟您說。”

  “你說！”

  盧氏坐下，目光一眨不眨地盯著雲裳，她倒要聽聽是個什麽說法。

  “大伯母，先賢曾說，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古為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

  雲裳麵帶微笑，淡然開口，“曾經，元武朝時，定鼎天下，四海升平。然而，一朝風雲變幻，天災臨世，外有北蠻侵擾，內有亂民橫行。數百年的興盛王朝，終究是一朝崩潰，我南人也因此淪為兩腳羊，受盡北蠻欺壓。”

  “而今這情形，與那元武朝末年的情況，可是一般無二的。”

  “寒災將至，又有火龍升天，群獸出山。”

  “雖然現在還沒有消息傳來，但北蠻南侵已然是肯定的。在這樣的情況下，若是那極樂教坐大，我大德朝必然陷入內亂。屆時，內憂外患，大德朝危矣！”

  “大伯母，您說，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做的可有錯？”

  “即便是到了朝堂之上，我也沒錯！”

  斬殺極樂聖母和極樂教眾，亂世用重典，雲裳是一點兒不曾後悔的。她想要跟駱棠平安喜樂過一生，那麽，大德朝便不能亂。

  上輩子，大德朝麵臨內憂外患，雖然最終扛過去了。可是，駱棠從軍，他們夫妻是聚少離多。

  還有，若不是大德朝內亂，又怎麽會給了那些個賤人亂中取勝的機會？

  這一世，她要做大德朝的定海神針。

  無論是誰想要亂了這天下，她都不會答應。

  殺一是為罪，屠萬即為雄！

  盧氏沉默不言。

  她出身書香之家，也曾讀過史書，知曉許多的道理。元武朝覆滅的那段曆史，大德朝的讀書人，就沒有幾個是不知曉的。

  細想現在的情況，還真的是像雲裳說的一樣。

  大德朝現在麵臨的境況，的的確確是不夠好，嗯，若真的被那些人鬧將起來，內亂是必然會發生的。

  而北蠻之地苦寒，寒災來臨，為了生存，北蠻肯定會舉族之力南侵。

  內憂外患！

  “丫頭，你……可這些都隻是你假設的，都不曾發生啊。”

  雖然信了雲裳的分析，但畢竟極樂教還沒泛濫。雲裳在這個時候殺了極樂教的那些人，無疑是有些因噎廢食。若是有人要揪著不放，終究是個麻煩。

  “大伯母，防患於未然，總好過亡羊補牢。”

  “況且，極樂教散布流言，擾亂安定，本身就是重罪。而那些教眾盲目宣揚，助紂為虐，死不足惜！”

  人都已經殺了，她又豈會去糾結別的？

  “大伯母，這些事情，您放心，我是有分寸的。咱們就先放過這些，先解決當下的麻煩，您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