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帳之中，多數的將領都不讚同調兵。北軍，從最初存在的意義就是防禦北方蠻族。四百年前，元武朝崩潰，便是因為北方蠻族南下。大德朝立國，開國太祖便有旨意，北軍不得輕調，但若是針對北蠻，準許隨機應變。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在針對北蠻的大方向上，大德朝的態度一貫統一。即便是大德朝內權勢傾軋，但對北軍的軍備供應，卻是沒有任何人敢打折扣的。

  四百年前，北蠻南下，以南人為牲畜牛羊分食的黑暗曆史，沒有人想要重演。

  燕國公正襟危坐，雙手交叉合在一處，手指輕輕敲在關節上。

  如何抉擇？

  這是個問題！

  從哨騎傳回來的消息，燕國公可以斷定，火龍升天給大德朝的西北之地，帶來了難以想象的災厄。

  那奔湧出山的獸潮，衝擊之下，可能會有許多的村鎮被徹底摧毀。

  “傳我將令！”

  燕國公豁然站起，目光威嚴地掃過在場北軍將領。

  任何事情，都有先後之分。北蠻是外敵，是潛在威脅。而獸群出山，是眼前的災厄。再者，若是大德朝亂了，如何應付北蠻？

  君不見，四百年前，元武朝便是先內亂，才給了北蠻機會嗎？

  一眾將領齊齊應聲，等待燕國公最終的決斷。

  “調鷹揚衛、飛豹騎，掃滅獸群！”

  “令，地方官府配合，凡有陽奉陰違者，以軍法論處！”

  “一個月！”

  “老子隻給你們一個月！”

  “幹不掉那群畜生，老子就幹掉你們！”

  “立刻，出！”

  燕國公素來的性子就是雷厲風行，要做什麽事情，那是一點不含糊的。作為他麾下的將領，隻需要服從命令，別的，不是他們需要考慮的。

  “領命！”

  鷹揚衛將軍孫雋、飛豹騎統領曹武走出隊列，沉聲回應。

  而在燕國公徐朗做出決斷後，大帳之內就沒有了勸阻的聲音。北軍之中，所有人都明白一個道理，令行禁止。在燕國公沒有做出決定之前，他們可以各抒己見，但隻要燕國公有了命令，那麽，他們不需要問為什麽，隻需要執行。

  鷹揚衛、飛豹騎都是騎兵，而且是北軍的精銳，在針對北蠻的作戰中，這兩支部隊向來都是擔任利刃先鋒的角色。

  敢戰、凶狠、快速！

  這便是燕國公徐朗將鷹揚衛和飛豹騎派出去掃滅獸群的原因。

  當然，沒有了這兩支部隊，北軍的實力的確是打了一個折扣。但是，這個折扣僅限於野外交戰。若是北蠻在這個時候扣關，北軍據城堅守，沒有鷹揚衛和飛豹騎，也是影響不大。

  待到孫雋和曹武離去，燕國公又是一道道的軍令傳達下去，整個北軍在這一刻開始了總動員。

  北地，待戰。

  ……

  京都，皇宮。

  火龍升天，伴有地動。

  欽天監雖然有些後知後覺，但還是很快將消息報告到了慶正帝這邊。

  於是，滿朝文武齊聚。

  “諸位愛卿都說說吧！”

  慶正帝望著殿外紛紛揚揚落下的鵝毛大雪，心情挺沉重的。在這個時候，他並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可是，這等天氣，出現如此天災，實在不是什麽好兆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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