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九章
作者:明日當歌      更新:2020-05-21 23:16      字數:2350
  李寧眨了眨眼,她是不是打擾別人上課了。

  然後打開門地她卻完全沒有人理她。

  李寧也不在意,而是環視一下屋內,左右兩邊各有一根柱子,各自刻著“書山有路勤為徑,學海無涯苦作舟。”

  這屋內的格局看起來像是“四點金”。

  “四點金”建築格局有點像北京的四合院。

  外圍一般有圍牆,圍牆內打陽埕,鑿水井;大門左右兩側有“壁肚”;一進門就是前廳,兩邊的房間叫前房;進而是空曠的天井,兩邊各有一房間,一間作為廚房,稱為“八尺房”;另一間作為柴草房,一般稱為“厝手房”;天井後邊為大廳,兩邊各有一個大房。

  “四點金”的構築還有多種:隻有前後四個正房,沒有厝手房及八尺房,而四廳齊向天井的,稱“四廳會”;前後房都帶八尺房和厝手房的,則變八房為十室的稱為“四噴水”。如果在“四點金”外圍建一圈房屋,則謂之“四點金加厝包”。

  “四點金”是潮汕地區的建築格局,得是有點家底的人住的呢。

  而這些學子就在大廳學習的。

  這大廳布置的古典,充滿書香之氣。

  李寧再仔細一聽。

  “孟子去齊。

  尹士語人曰:“不識王之不可以為湯武,則是不明也;識其不可,然且至,則是幹澤也。千裏而見王,不遇故去,三宿而後出晝,是何濡滯也?士則茲不悅。”

  高子以告。

  曰:“夫尹士惡知予哉?千裏而見王,是予所欲也。不遇故去,豈予所欲哉?予不得已也。予三宿而出晝,於予心猶以為速,王庶幾改之!王如改諸,則必反予。夫出晝,而王不予追也,予然後浩然有歸誌。予雖然,豈舍王哉!王由足用為善,王如用予,則豈徒齊民安?天下之民舉安。王庶幾改之!予日望之!予豈若是小丈夫然哉?諫於其君而不受,則怒,悻悻然見於其麵,去則窮日之力而後宿哉?”

  尹士聞之,曰:“士誠小人也。”

  這是在讀《孟子》啊,他們讀的章是卷四·公孫醜·十二來著。

  李寧想了想,這章說的好像是,孟子抱著實現理想,千裏而去到齊國,然而齊王不能懂他。

  雖然理想落空,不得已而歸,但是卻三宿而後出晝,遲遲不願離開齊國,是對齊王仍然抱有希望,也就是說對實現自己的理想,自己的主張,還想做最後一把努力。不到最後時刻不放棄,堅韌不拔,意誌堅定,有韌性。

  然而齊王沒有追他,那就浩然有歸誌,決意離開。

  回去以後仍然夢想著齊王也許能夠改變主張,仍然希望齊王接受他的仁政主張,夢想幹成一番用王道來統一天下的大事業。

  孟子確實個一個胸懷天下的聖人,一言一行都讓人看到真正的大丈夫的精神世界。

  李寧很欽佩他,雖然她更讚同荀子的主張來著。

  雖然大家想法不一樣,但是求同存異嘛。

  拉一個踩一個是不對的。

  咳咳。

  李寧看了看還是完全不打算理她的學堂眾人,歎了口氣,還是得自己出聲啊。

  “請問。”李寧開口聲量不大不小,然後被誦讀聲覆蓋住了。

  “請問。”當她再提高聲量,依然沒有人理。

  “看來還是得粗暴一點。”李寧自顧的點頭,當別人不理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時,那隻好打破別人的世界。

  “請問各位。”靈力呆著聲音直接壓下那朗朗的讀書聲。

  下一刻,所有人都轉頭,默默的看著李寧。

  “何人竟敢在學堂大聲喧嘩,如此放肆?”站在講台的教師先生終於睜開眼,怒氣衝衝的嗬斥道。

  李寧有點心虛,“打擾先生教學實在抱歉,隻是我無意中來到此地,不明不白,這冰天雪地,隻見得這學堂,故而才冒犯,適才各位學子沉迷朗誦,寧實是迫不得已,方才大聲喧鬧,望先生和各位學子見諒。”

  見到一個女孩,那先生的臉色方才好看一點。

  “看你年紀尚小,便不與你計較,出去。”那先生一手握著書卷,一手撫須,淡淡的說道。

  “先生,外麵實在寒冷,寧尚且年幼,是否通融一二。”李寧姿態放著很低,做足樣子,語氣那個聲情並茂。

  該低頭時就低頭,李寧的直覺告訴她,這是個她打不過的boss。

  竟然如此,自然該低頭做人啦。

  那先生皺著眉頭,打量一下李寧,“看你年紀輕輕的,身上已然有文氣,如此我變考一考你,你若過了,我便讓你留下,一同學習。”

  李寧頓了頓,這是留下學習好還是不留下學習好,嗯這個再說。

  “寧自認學識雖淺,卻也非繡花枕頭,還請先生出題。”

  “好,竟然我正講到孟子,那我們就說說孟子好了。”那先生凝思一下,便開口,“你以為孟子的性善論何如?”

  李寧瞅了瞅他,這先生是讚同還是不讚同,這種時候應和出題人是最好拿分不過,可惜她不知道這個先生的喜好。

  不過,這種閱讀題,一般讚同比較好拿分。

  然而,“在下以為這說法有所絕對。”

  李寧出口的那一刻,卻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力量,讓她順著本心開口。

  哦啊,果然不是那麽好過的。

  說都說了,自然是要接著了,李寧看著看她眼神有點變化的先生麵不改色的開口。

  “《孟子·告子上》有雲:水信無分於東西,無分於上下乎?人性之善也,猶水之就下也。人無有不善,水無有不下。今夫水,搏而躍之,可使過顙;激而行之,可使在山。是豈水之性哉?其勢則然也。人之可使為不善,其性亦猶是也。

  乃若其情,則可以為善矣,乃所謂善也。若夫為不善,非才之罪也。”

  “這意思是說水的確無所謂向東流、西流,但是,難道也無所謂向上流、下流之分嗎?人性向善,就像水往低下流一樣。人性沒有不善良的,水沒有不向下流的。當然,如果水受拍打而飛濺起來,能使它高過額頭;加壓迫使它倒行,能使它流上山崗。這難道不正是水的本性嗎?形勢迫使它如此的。人的可以迫使他做壞事,本性的改變也像這樣。

  從天生的性情來說,都可以使之善良,這就是為什麽說人性本善的意思。至於說有些人不善良,那不能歸罪於天生的本質。”

  那先生點了點頭,看她的眼神也好多了。

  看了是個讚同派的,李寧暗自嘀咕,嘴上卻沒有停。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