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目標，海洋

  “什麽？他們的人都直接過來了？怎麽不早報告？”鄧承修聽到這個消息非常的意外和震驚。

  “來了多少人？”蘇元春倒還是比較冷靜的問。

  “總共十人，是陳管帶親自陪同過來的，陳管帶請幾位大人不必緊張，對方還是很友善得，不僅除了過來的代表以外，其他人都退到關外兩裏地，而且他們還主動提出不帶武器，不過陳管帶還是請他們帶著輕武器。

  ”

  對於陳煥章這個人，什麽樣的脾氣性格，作為老上司的他，蘇元春自然是一清二楚。

  在對方主動提出不帶武器的情況下，他還自作主張，絕對不會是亂來，必定有深意。

  陳煥章派人快馬加鞭的提前通知，同樣是有意為之，不僅僅是通風報信這麽簡單，肯定希望自己這邊能做點什麽。

  對照前麵幾個傳訊兵報告的情況，安南的法國人肯定是徹底完蛋了，作為取而代之的一方，實力絕對不能比法國人差，這些人同根同種，還是朝廷認定的“海外棄民”。

  如果按照慣例來講，自己這邊或許會輕視，甚至會置之不理，這就是陳煥章所擔心的，因此，才會有此舉動來提醒蘇元春等人。

  “鑒堂兄，鐵香兄，估摸著煥章他們阻擋不住對方的來訪，所以才讓人傳話給我們，我們出門迎迎吧，禮多人不怪。

  ”蘇元春無奈的笑了笑。

  “我們去迎接？他們來的僅僅是一個營長而已，這不對等吧。

  ”鄧承修有些不太願意。

  清朝的臚鴻寺是負責禮儀製度的國家中央機構，官職雖然不算高，但執掌的範圍卻很廣，涵蓋多個部門的禮儀職責。

  《清史稿》有記載:“卿掌朝會、賓饗讚相禮儀，有違式，論劾如法。

  少卿佐之，鳴讚掌儐導，讚掌儐導讚唱，序班掌百官班次，主簿職掌同太仆寺。

  ”

  按照清朝軍隊建製，綠營分標、協、營、汛幾級，就廣西而言，綠營為獨立提標組織，由提督統轄，下設有協、營、訊三級。

  鄧承修是知道西洋軍製的，一個營充其量也就五六百人，其指揮官和清朝的參將、遊擊、都司、守備差不多，與蘇元春差三級呢，中間還有總兵、副將兩級，頂天也就正五品，蘇元春這個從一品武官出門迎接，於禮不合啊。

  “鐵香老弟，千萬別用我們的老眼光來看待，對方可沒有這一套的，據我了解，許景澄公使的外交隨員楊兆鋆和劉步蟾等水兵隨鎮遠等艦離港的時候，蘭芳可是非常之隆重的，除了送新式步槍以外，還是總統親自相送，規格比我們去迎一個營長高多了。

  ”李秉衡在邊上勸說著。

  “是啊，是啊，鐵香兄，不在意這些細節，前方官兵也是希望我們迎一迎的，

  禮多人不怪嘛，再說，來者是客，還不是西洋那些惡客，理當出門迎接的。

  ”蘇元春倒看得開，嘴角一樂，邁步先行走出大門。

  這裏是憑祥，自明太祖洪武十八年開始就是一個鎮，歸屬太平府，後改為土縣、土州。

  是一個非常重要的邊陲小鎮，早在宋朝開始，邊境貿易就開始，清朝雍正七年“太平洋禁”之後，這裏的邊貿更加發達，西歐近代工業品流入清朝的必經之地，也是清朝重要的出口口岸。

  十多年前（1872年）鬧僵屍襲人事件，前來調查處理的除了廣西官府的人和本地的無識、神漢以外，還有在越南的英法記者參與其中呢。

  清法戰爭爆發以後，一直作為清軍的臨時指揮所所在地，戰爭結束以後，蘇元春正在籌劃在憑祥北麵山穀周邊的各個山頭上修築炮台，以及山穀中的邊防軍務臨時指揮中心。

  這個計劃中的指揮中心就是後世著名的“大連城”，是一個規模宏大的建築群，包含提督衙門、演武廳、慶祝宮、練兵場、軍械局、選鋒蓬、牛蓬、公館、戲台、武聖廟、財神廟、灶王廟。

  不過，現在，蘇元春的臨時指揮所還是設在憑祥鎮上，鎮公所就是他的臨時指揮所和工程指揮中心，不過大興土木還沒開始，等待朝廷撥付國防專項資金呢。

  憑祥“鎮”外南來必經之地的鎮口，蘇元春三人帶著隨行人員和一營官兵等候在此，沒過多久，蘇元春就看到一隊人馬匆匆迎麵趕來。

  天色開始昏暗起來，但還是能看清來人，前麵是一隊邊防軍，蘇元春一眼望去，就知道這是陳煥章營的人。

  在他們身後是陳煥章陪同的十個外人，這十個人非常醒目，因為他們的軍裝和巡防營完全不同。

  這十個人，他們看不出其中誰是領頭的，因為他們的軍裝一模一樣。

  頭戴綠色圓形帽子（迷彩鋼盔），胸前一排鼓鼓囊囊的不知何物（迷彩攜行具），手持一把奇怪的長槍（56式自動步槍），不過看起來比所有步槍要短不少，還有他們每個人的右腿處還掛著一些東西，看不清是啥（手槍套），最為奇怪的是，他們背上都背著一個背包。

  師偵營的裝備和其他步兵團士兵的裝備有很大不同，幾乎全是和龍涎特戰隊看齊，而且是人手兩把槍，營連長也不例外，不像步兵團那樣營長以上軍官隻裝備手槍。

  馬繼祖的著裝和下屬士兵一樣，沒有絲毫差別，再說出自龍涎特戰隊，也習慣了這樣裝備。

  領頭的邊防營小隊走到蘇元春麵前就分向兩邊警戒，陳煥章快步上前，走到馬繼祖和蘇元春之間，先向蘇元春等人低聲介紹了情況，然後麵帶微笑的給馬繼祖介紹蘇元春。

  “馬營長，這是我

  們提督蘇元春大人。

  ”

  馬繼祖對著蘇元春立正，抬頭挺胸，一個剛勁有力的軍禮：“蘇大人好，蘭芳國防軍越南師師偵營營長馬繼祖冒昧來訪，還請多多包涵。

  ”

  然後，右手下垂，上前一步，向蘇元春伸出右手。

  蘇元春一愣，不知道馬繼祖什麽意思，陳煥章又上前解釋了一番，蘇元春才尷尬的伸出右手和馬繼祖握手。

  後麵介紹鄧承修和李秉衡時，馬繼祖敬禮後握手就自然了不少。

  短暫的尷尬之後，蘇元春看著馬繼祖行雲流水般的敬禮、握手，突然之間，似乎覺得這個禮節蠻有趣的，簡單、有效。

  蘇元春滿腦子的想問的，但現場雙方的部下都不少，人多嘴雜不說，站在這裏說話也不是待客之道，所以，雙方簡單的交流了一下，蘇元春就邀請馬繼祖前往他的指揮所。

  鎮公所內，主客雙雙落座，主人這一方，除了三個大人外，就隻有陳煥章留在這裏；客人這一方，馬繼祖就帶了文書和通訊員，警衛班的七個人站在鎮公所院門外，筆挺筆挺的站在院門兩邊，和同樣站崗的清兵組成兩道不同的風景。

  雙雙落座，馬繼祖三人也將背包放在自己身邊，56式自動步槍就隨後依靠著背包而放，槍口斜向上指著屋頂。

  蘇元春作為主人，看茶之後，自然得開口，他說：“馬營長，貴軍急著和本督見麵，不知有何深意？”

  看門見山，馬繼祖很喜歡，回答說：“按照清法雙方約定，明天就是你們雙方第一次勘界談判的時間，不知我說的對不對？”

  “是的，卻有此時，明天，我們雙方會在鎮南關進行第一次勘界談判，雙方勘界事務大臣都會參加。

  ”蘇元春回答。

  馬繼祖說：“明天的會談可以取消了，我軍已經攻占諒山，法國遠征軍第一師師長波裏也率全師餘部投降，我營奉命追擊逃離的法國勘界談判小組，在關前隘門樓前擊殺談判小組護送部隊，擒獲談判小組全體成員。

  ”

  波裏也投降了？蘇元春興奮之餘不由冷汗直冒。

  波裏也可是自己的老對手，不說第一師有個一萬多兵力，就說第一師的武器就不是自己部隊所能隨便打敗的。

  他從馬繼祖話中聽出不少信息，如果馬繼祖沒有誇張的話，遠征軍第一軍應該是被全殲，想到這個結論，蘇元春就能感覺到國防軍的恐怖之處，太可怕了，這還是和清軍打得旗鼓相當的洋人部隊嗎？怎麽會如此不堪一擊呢？

  “當然，談判嘛，沒有了談判對手，自然得取消。

  ”蘇元春對馬繼祖笑笑回答。

  “這麽看來，我可以回朝交差了？”鄧承修在一旁故意插話。

  馬繼祖看了看鄧承修，搖頭說：“那倒不是，我方現在已經徹底取代法國

  ，我軍目前已經占領法國西貢、河內、海防、北寧、諒山等城市，安南境內成建製的遠征軍部隊基本被我軍消滅，包括法國海軍的遠東艦隊。

  ”

  “另外，緬甸也被我軍拿下，仰光城所有英國人都被抓捕關押，等待進一步的審訊，曼德勒城僅剩被圍在皇宮內的餘部，其他成建製的英印殖民軍全部被我軍消滅。

  ”

  一條條可以震撼全球的消息從馬繼祖口中輕描淡寫的吐出，這些英國人、法國人是紙糊的嗎？怎麽不可一世的列強一夜之間從老虎變成了病貓？

  蘇元春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們不懷疑馬繼祖會說假話，哪怕馬繼祖的軍職不高，這是兩國之間的非正式談話，馬繼祖沒有說假話的必要，恫嚇？有必要嗎？

  那麽，蘭芳這個國家就不能隨便忽視了，加上是先獲悉英國皇家海軍炎黃艦隊也是在其手中覆沒的，這可是比英法西洋人還要厲害的存在，能輕易忽視得了的？何況還是同根同種的炎黃人呢！

  不對，蘭芳不會威脅朝廷吧？這可比洋人還要厲害啊，也能比洋人更能獲得百姓的認同。

  想到這裏，鄧承修臉色大變，看馬繼祖的眼神一下子就複雜起來。

  馬繼祖繼續說：“我國對炎黃大陸和大清帝國的統治地位沒有絲毫興趣，東南亞，袋鼠洲地廣人稀，可發展的地方大把，才沒有興趣到國內來和愛新覺羅家族爭地盤，自家人打自家人沒意思。

  ”

  “我們總統說了，洋人欺負了炎黃這麽多年，我們要他們連本帶利還回來，另外，我們的目的不在大陸，而在海洋。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