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惶恐的尼格裏
作者:清風老田      更新:2020-04-23 08:57      字數:3652
  第181章惶恐的尼格裏

  “火力排停止射擊,停止射擊。”

  “各排跟我追,追到紙橋邊沿立即撤回,能留多少就留多少。火力排掩護,各排注意機槍的射角,別倒黴催的自己往上撞。”

  照明彈下被QJZ-8912.7毫米重機槍壓製得動彈不了的遠征軍士兵在機槍換彈的間隙拚命往後爬,偵察連連長白大江果斷的下達追擊命令。

  送上門來的肉,不吃白不吃,與此同時,白大江依舊保持著清醒,嚴格牢記陶夫民的叮囑,不將戰爭事態進一步擴大化,見好就收。

  白大江的話音一落,右腳往前一收,用力一大蹬,從土堆後麵一躍而起,飛躍前麵的挖土留下的土坑,向著紙橋飛奔而去。

  遠征軍夜襲營的位置在56式自動步槍的射程以外,當然也同樣在法軍裝備的格拉斯MLE1874/M80步槍和MLE1878克羅巴查克步槍的射程以外。

  遠征軍主要裝備有兩款步槍,一款是格拉斯MLE1874/M80步槍,是改裝版的夏塞波步槍,是1874年列裝法軍的,是絕大多數法國陸軍和知名軍裝備的步槍。

  另一款是MLE1878克羅巴查克步槍,是法國1884年開始進行測試和少量裝備的步槍,最開始是法國海軍裝備,後來增援的遠征軍帶來了這款步槍,出現在清法戰爭的戰場上。這是法國軍方設計出法國曆史上第一種連發步槍,帶有可裝填6-8發彈藥的管狀彈倉,不過重新裝填比較麻煩而已。

  這兩款步槍都沿襲了夏賽波步槍的超長刺刀,很是方便白刃戰,當然也適合歐洲人的高大體型。

  “臥倒,注意警戒前方,發現不對勁就給老子來一梭子,別扣扣索索的。”天空照明彈的光線一暗,白大江大聲的喊叫著。

  這是一個很靜謐的時刻,對遠征軍來說,是一個很幸福的時刻。照明彈沒有連貫起來的間隙,衝鋒的偵察連停止腳步,遠處虎視眈眈的火力排也停止射擊,哪怕是點射也沒有出現。夜襲營還活著的士兵毫不猶豫借此機會,迅猛爬起來,向河內方向倉惶奔逃,隻有一個目的,遠離紙橋。

  這一時刻是短暫的,新的一枚照明彈升空,遠征軍士兵身影再一次被高空中的白光照射得清清楚楚,火力排等追擊的戰友站起奔跑起來之後,選擇空隙位置開始點射起來,射殺效果比射殺臥倒在地的效果要好很多。

  強悍如“朱阿夫兵”的阿爾及利亞殖民地的輕步兵也架不住火力的密級,沒有其他戰場上那股白刃搏殺的勇氣。

  “自由射擊。”

  “啪,啪,啪。”

  一個三連射,進入到步槍的射程中,白大江就邊下命令,邊開槍射擊,腳下步伐也沒有停頓,依舊向逃竄的法軍士兵追去。

  56式的槍聲不停的響起

  ,法軍夜襲營士兵也在槍聲中不斷的倒下,偶爾有停下轉身還擊的,大多沒有開槍的機會,最多能扣動一次扳機,再也沒有第二次就會被打成一個大篩子。

  火力輸出,一邊倒的火力輸出,壓倒了最後一棵稻草。

  “停止追擊,迅速撤回原地待命。”

  追過紙橋,白大江立即下令停止追擊,即便遠處還有十幾個法軍士兵距離射程並沒有多遠,或許一個衝鋒就能拿下,但白大江依舊下令停止,放過了那些法國士兵。

  “連長,別介呀,一個衝鋒就能全殲,幹嘛這麽早停止,再等等唄。”距離白大江很近的一排長跑過來大聲嚷嚷。

  “嚷嚷啥,再不下令就全殲了,我回去怎麽向陶師長交代?少廢話,趕緊撤離。”

  “啊?!還要留幾個回去啊,連長你早說嘛。不過,連長,身後的法軍傷員咋辦?不會又要救治吧?”

  “救治?你沒病吧?我們這個時候哪有閑心救治敵人的傷員?該怎麽辦,你不知道嗎?還要我教你?”白大江腳步一滯狠狠的瞪著一排長,咬牙切齒的回答。

  “別,懂了,您先撤。”

  國防軍中很少有人會下達射殺傷員的命令,但在基層軍官中,有一個約定俗成的潛規則:在戰爭結束以前,國防軍不會抓捕俘虜,也不會上前救助敵軍傷員,大多會抵近對方要害位置再開一槍,結束對方的痛苦,也免得被哀嚎聲打攪。

  在這一點上與二十一世紀的各國部隊相比,有著很大的不同,也導致了幾十年後常常被世界其他國家詬病。

  但,國防軍往往會毫不猶豫的列舉其他國家在這個年代的所做的事情予以反擊,這個時代誰又能將人命當做人命了?鷹醬的印第安人,袋鼠國尼格利陀人,哪個不是如此?很明顯就是告訴對方“大哥別說二哥,臉上的麻子一樣多,沒誰比誰幹淨多少。”

  這就是蘭芳國防軍的霸氣,這也導致了歐美再也沒敢動不動就拿肌膚顏色來當幌子,更不敢動不動就弄一些小動作,比如機場扣押、歧視、難民啥的。

  當然也有一兩個不信邪的國家,蘭芳共和國發出三次警告之後,發現當地僑民安全狀況沒有改善,蘭芳國防軍二話不說,直接派出一個航母編隊,以空降、搶灘登陸等形式快速占領其首都。

  隨後,國防軍在該國駐軍兩年,將所有參與過洗劫僑民和殺害僑民的人全部抓獲歸案,並在該國首都政府廣場上快審快決,整個宣判過程都是全球電視直播,有理有據,證據確鑿。

  但是,現場卻是震撼人心的,廣場上那個血流成河、屍橫遍野的畫麵震驚了世界半個世紀之久。

  “將軍,醒醒!將軍,醒醒!”德·尼格裏少將的副手愛爾明加上校用力的搖著暈倒過去的德·尼格裏少將。

  “怎麽了?敵人攻城了?”

  德·尼格裏少將睜開死灰的雙眼愁雲慘淡的問。

  “不!敵人停止攻擊了,全部撤回他們自己的宿營地。但是,天空中依舊時不時的炸響那種照亮夜空的炸彈。”愛爾明加上校唉聲歎氣的回答自己的上司。

  “我們的傷亡怎麽樣?杜森尼中校帶的那個夜襲營有人回來嗎?”德·尼格裏少將滿臉焦慮和急燎看著自己的副手。

  “夜襲營倒是回來十多個士兵,不過薩克西炮兵連是徹底回歸上帝的懷抱,全連陣亡,所有哈齊開斯機關炮和野炮都毀壞,短時間內無法修複。”

  “杜森尼回來沒?”

  愛爾明加上校苦笑著搖頭,德·尼格裏少將雙眼下垂,表情呆滯,這是繼李威利之後的又一位遠征軍中級指揮官陣亡,下一個會是誰?自己和德·可爾西中將這樣的高級軍官?

  “具體情況向德·可爾西總司令匯報沒有?”

  “匯報了,在您昏迷的期間,我已經派人向德·可爾西將軍做了匯報。司令部命令部隊嚴防死守河內城牆,所有阮氏王朝以及前期作戰時黑旗軍遺留下來的阿姆斯特朗炮和克虜伯炮都被找到,已經全部運到城牆上。”

  德·尼格裏少將邊聽匯報,邊恢複自己的精神,讓自己盡快從剛剛昏迷帶來的後遺症中恢複歸來。他示意愛爾明加上校將他攙扶起來,走向城牆牆垛位置,借助天空照明彈的光亮俯瞰著城外的炮兵陣地。

  德·尼格裏少將看著下麵支離破碎的火炮和血肉模糊的屍體,一股熱血湧向大腦,一陣眩暈差點讓他再一次的暈倒過去。

  憤怒,滿腔憤怒。德·尼格裏少將用盡全身力氣大吼:“誰?是誰將我們炮兵陣地的坐標泄露出去的?”

  “將軍,沒有誰泄露。修建炮兵陣地是抹黑修建的,外圍全部是我們自己人在警戒,所有修建陣地的越南人全部回到城內,一個都沒有離開,沒人有泄露的機會。您現在大可不必上火,現在最重要得是防禦和善後。”愛爾明加上校邊解釋邊勸慰。

  “沒有泄露?敵人怎麽可能第一輪炮擊就如此準確的將炮彈全部扔在我們的炮兵陣地上。”

  “敵軍本來就透著一股邪性,鐵甲裝備,整個歐洲都看不到的裝備,照亮黑夜的炸彈,連續火力的單兵武器,哪一件不是我們陌生的?還有,夜襲營回來的士兵還匯報說,敵人有一種比加特林機槍還要威猛的機槍,打在士兵的身上,能將身體打成兩節。”

  “我們雖然有克羅帕契克連發槍和哈乞開斯機關槍,我要他們對比武器的火力輸出,給我的答案是,我們所有的武器都不如對方。可以肯定的是對方不是清軍,更不是北圻山賊,我猜測,很有可能是馬六甲那群人。德·可爾西將軍也認同我的這個推斷,因此,我們遇到大麻煩了。”

  愛爾明加

  上校很清醒,作為德·尼格裏少將的副手,他也是知道英國皇家海軍的遭遇,這種消息並沒有在北圻遠征軍中傳播,但司令部和營團以上的軍官還是對此有一些了解。

  德·尼格裏少將聽到愛爾明上校的分析,心裏也是刮涼刮涼的,這是一陣冷風吹過來,更是寒意直透心扉。

  越南河內屬於熱帶季風氣候,冬季雖然有點冷,但也是14度到18度之間,夜間最冷也不過10度,根本談不上寒冷,但此時此刻的德·尼格裏少將感覺身處巴黎的冬季。

  冷冽的感覺讓德·尼格裏少將的頭腦越來越清醒,經過仔細考量,他派出一個小隊打著白旗出城,在城牆下收斂陣亡士兵的屍體,運到城內進行統一安葬。

  整個收斂過程,德·尼格裏少將站在城牆上一動不動,密切關注著遠方的敵軍,但是全部收斂完畢,對方都沒有動靜。他的膽量大起來,派出一個連隊,不攜帶任何武器,打著白旗向紙橋方向走去,收攏沿途的傷兵和陣亡屍體。

  敵軍雖然沒有攻擊收容的法軍,但一個讓人恐懼的消息從返回的士兵口中傳過來,傳到德·尼格裏少將耳中,沿途沒有一個傷兵,全部是屍體。

  怎麽會這樣?

  怎麽可能如此?

  德·尼格裏少將雙手扶著牆垛喃喃的嘀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