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仙人真如此無情

  “所以那是天人真正的墓穴？”蘇文長問道。

  少年點點頭：“我想是的。”

  蘇文長若有所思，尋思著那會不會是失傳已久的血祭。

  “水晶棺材，這和血祭很像，我記得在天界很久很久以前有一種邪術被世人稱為血祭，那是一種利用源源不斷的活人血使人靈體不會潰散的方法，但血祭有一個致命的弊端，受到血祭之人倘若時間太久就會被魔化，變為血魔。”

  蘇文長望著彌漫在周圍的猩紅霧氣，突然覺得很不妙，驚呼道：“糟了！這難道是血魔出世的征兆！”

  少年一怔，急切的問：“我還記得暗道在什麽地方，現在回墳地來得及嗎？”

  “不！”

  蘇文長搖頭，“你錯了，血魔並不在墳地中，你自己不是說了嘛，走過一段暗道才看到了血魔，我想血魔應該就在這裏麵。”

  蘇文長指著被亂石堵住的礦洞口，又道：“看來那封住礦洞之人一定也知道血魔，所以封住洞口，不讓血氣進入。”

  不遠處的蘇雅看著兩人奇奇怪怪的模樣走了上來，在旁問道：“你們說什麽呀？”

  “沒什麽。”

  蘇文長打著笑臉，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我們想辦法進去吧。”

  “我來。”

  少年拿起青牛筆，又寫出五張黃紙符。

  蘇文長見少年那副倔強臉急忙上前奪走了青牛筆。

  少年怒道：“你幹什麽！”

  蘇文長順手在碎石堆上貼出七張黃紙符，淡笑道：“你恐怕還是不行吧？這裏交給我，力氣留著等會兒逃命。”

  蘇文長快速寫出七個“爆”字，示意兩人退開，自己也向後退了一步。

  “來吧！”

  蘇文長將青牛筆丟給少年。

  “給我爆！”

  轟隆隆！

  碎石堆炸開，一陣黃褐色的灰塵濺起，蘇文長不得不向後又退了一步。

  那灰塵消散後，裏麵的情況也漸漸顯露。

  居然還是一堆碎石。

  蘇文長眉頭皺起，少年也皺了眉頭，兩人都想到了最無奈的事，不約而同的說：“糟了！難不成整個洞穴都塌了？”

  少年衝入還未散盡的灰塵之中，寫出一張黃字符貼在了碎石堆上。

  “爆！”

  轟隆！

  碎石堆再次炸開，少年被勁風擊飛，跟上來的蘇文長扶著了他。

  “沒用的，這應該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有意為之！”

  三人看著灰塵漸漸消散，果然最裏麵還是一堆碎石。

  蘇雅撇著嘴，抱怨道：“這樣根本不是辦法，總不能一直炸下去吧？”

  蘇文長撿起一塊碎石扔到了迷蒙的塵埃中，隨即回頭看了眼身後的紅霧，腦子裏忽然冒出一個點子，欣喜道：“有了，倘若水晶棺在礦洞之中那些血氣必定會聚集來，而血氣最濃鬱之處一定就是水晶棺所在，到時

  候我們從頂上炸下去，就能少走這些彎路了。”

  “可是，這樣血氣不就進去了嗎？血魔出世該怎麽辦？”少年反駁道。

  蘇雅聽見兩人的談話滿臉疑惑，問道：“你們說的什麽呀？什麽是血魔？什麽是水晶棺？”

  “這，沒，沒什麽。”少年支支吾吾。

  蘇文長拍了下少年的肩膀，悵然道：“算了，直說吧。”

  他走到了蘇雅麵前，淡淡道：“這小子說了一個秘密，具體內容我就不告訴你了，直接給你說結果吧，這下麵有一口水晶棺材，水晶棺材中有一個在進行血祭，這血祭是天界的一種邪術，相傳能讓將死之人永遠停滯在死前的那一刻，但我知道並不是永遠，血氣積淤過多就會使得受到血祭之人變為血魔。”

  “這些血色霧氣應該就是血魔出世的征兆，而堵住礦洞之人一定是想阻止血魔出世。”

  蘇雅聽得似懂非懂，眨眨大眼睛，看了眼少年，問道：“你為什麽一直瞞著姐姐？”

  少年低著頭，細聲說：“因為洛雪姐姐和這件事情有關係，我不想任何人知道，我怕洛雪姐姐也是壞人。”

  蘇雅淡笑：“你想什麽呢？洛雪當然不是壞人，別忘了當初可是她救了我們。”

  “不對！”

  少年瞟了眼蘇文長，沉聲道：“有些事情蘇雅姐姐肯定都不知道，其實我比你們想象中的年紀要大很多，娘在剩下我的時候因為爹爹死在礦洞中就瘋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活下來的，直到兩歲時才遇到一位好心大嬸收留，她給我取名為許天明，那年我一歲。”

  少年悵然一歎，“我從小就比其他孩子瘦弱，很多人覺得我很小，其實我現在已經二十一歲了。”

  “二十一歲？”蘇雅吃驚，

  少年，也就是許天明淡笑：“沒錯，我其實比蘇雅姐姐還要大一歲，和洛雪姐姐同歲，隻是這些事別人都不知道，我自己也對那一段記憶很模糊，所以不願去提起。”

  許天明笑著，看了眼碎石堆，繼續道：“蘇雅姐姐你不知道吧？很小很小的時候我就見過你和洛雪姐姐了。”

  “不過......”

  許天明頓了頓，臉上表情扭曲起來，顯得有些可怕。

  “我一直記得洛雪姐姐一直是現在這副樣子。”

  “如果沒見過洛雪姐姐的人聽見我這句話或許會覺得是誇洛雪姐姐年輕，其實不然，我說的意思是洛雪姐姐根本不會老。”

  這一次不僅僅是許天明，蘇雅的表情也扭曲了起來，誰都沒想到洛雪這麽和藹可親的一個姐姐模樣的人居然是不老不死的老妖怪。

  蘇文長反倒是沒什麽反應，說到老妖怪，他那種年歲的人應該叫做老一輩的老妖怪了，所以站出來笑了一聲。

  “你們想什麽呢？沒準兒根本不是妖怪，和我一樣是天人也說不定呀。”

  蘇雅與許天明雙雙沉默，他們心裏其實是極不願承認這個事實的。

  蘇文長苦笑：“想多了，想多了哦！就算是不老不死也不一定是妖怪，仙人呢？還有神人。”

  許天明臉色一僵，驚恐的問：“仙人，神人會用血祭這種法子嗎？這麽殘忍的法子隻有妖怪才會用吧。”

  蘇文長一怔，臉色的笑容漸漸收斂，不笑了。

  “要我說實話嗎？”

  “嗯？”蘇雅盯著蘇文長，“你還有什麽實話要說的？”

  蘇文長嘴角微微上揚，邪魅地一笑。

  “仙道無窮極，有無數道，殺道，惡道，毒道......都是道，你們未曾在天界待過自然會以為天界修士，也就你們口中的仙人才是救世濟人的善類，實則不然，仙中有惡者以骨肉至親證道，其惡毒行徑比凡人更甚！”

  “血祭在天界隻是平凡之術，在天人眼中地界之人根本不是生靈，而是一群螻蟻，用一群螻蟻複活自己的骨肉至親有何不可？”

  蘇雅啞然，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

  “仙人真如此無情？”

  “不錯！”

  蘇文長點點頭。

  許天明雙眼變得呆滯，看著蘇文長。

  紅霧湧來，宛如一個漩渦聚集在左側的洞壁上，巨人們的黑影也從紅霧中顯現出來。

  “他們又來了。”

  許天明雙手捧住臉頰，像是在抹淚，嗚咽道：“真的嗎？”

  “什麽真的？”蘇文長有些疑惑。

  許天明突然加大聲音，大喊道：“仙人真的當我們是螻蟻嘛！”

  “這......”

  “不用說了！我明白了，原來村裏人這多年來‘求天天不應，求地地不靈’是因為他們作為一群生活在地上的蠕蟲竟然想著天空翱翔的飛鳥來幫助自己，實在是太可笑了！”

  許天明笑著，眼裏卻在落淚。

  蘇文長不免覺得有點自責，歎道：“唉，本不應該告訴你們，畢竟你們隻是地界之人，永遠不會去天界，我多言了。”

  “不！你沒有多言，師父受徒兒一拜！”

  許天明跪在了蘇文長麵前。

  這讓蘇文長著實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急忙扶起了許天明。

  “你等等！我可沒說過自己要收徒弟。”

  “不，你說了，龍穴之中的話難不成你忘了？”

  蘇文長沒忘，可那並不是他的本意。

  “別誤會，我當時隻是開個玩笑罷了。”

  “玩笑？你是拿我們地界之人開玩笑，是當我們地界之人根本就不是人，還是真的把我們當成一群螻蟻。”

  蘇文長有些惱了，同時也明白今天肯定是被這小子給賴上了。

  “混小子別不講理！我不是那種人，大不了我收你為徒！”

  “是，師父！”

  許天明含笑。

  蘇文長頓時有一種被人擺了一道的感覺，可又找不出理由去反駁許天明，隻得無奈的苦笑。

  “好了好了，別拜了，我不吃這一套，趕緊的把這裏炸開，不然等那些屍傀來了可不好對付。”

  許天明拱手起身，給蘇文長遞上了青牛筆和一張黃紙符。

  但蘇文長並沒有要黃紙符，隻拿了青牛筆，走到紅霧聚集的石壁上，一本正經的道：“這裏下去估計有個幾百米才到水晶棺的位置，用紙符不知多少去了，還是用虛符吧。”

  說完蘇文長吐出一口精血，用青牛筆沾著精血在石壁上寫了一個天文“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