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小童

  一睜一閉，一開一關。

  就像是失明之人重新看到了光明，無珠之輩再次長出了眼眸，廖凡對著鏡子，居然體會到了十足的興趣。

  廖凡的興趣不至於這樣的玩耍，在睜眼閉眼的過程中，廖凡發現了因此而產生在機器人小凡眼上的變化。

  好像是開燈關燈似的，廖凡閉上眼睛，對應著小凡的眼睛裏的光亮就會消失，倘一睜開，消失的光亮又會馬上重現。

  很明顯，這實則是廖凡的意識不期而獲的得到了對機器人體內流向眼睛處的電流的掌握。

  閉上眼睛，是將流向眼睛的電流斷絕，自然就沒辦法察覺到光亮，也就是廖凡閉上了眼睛。

  睜開眼睛，是讓電流順暢同行，接通電源，外界的一切再次躍入視線，也就是廖凡睜開了眼。

  隻是為什麽可以駕馭這樣的變化了？

  是因為附身時間變長的關係，還是說由於昨晚那次充電的原因？

  廖凡覺得答案顯而易見。

  一定是因為充電，才使得原本隻有思維和視線的自己居然可以控製了機器人的眼睛。

  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這種變化千萬別是暫時甚至一次性的。

  那麽，下一回充電會不會帶來更多的變化？

  廖凡不禁十分期待再一次的充電。

  當然，對於充電口不雅觀的設置，膈應的感覺就不是那麽容易抹平的了。

  隨著時間推移，興趣索然之後的廖凡終於可以不用再像之前那樣，隻能直愣愣地看著了。

  看久了，就算是美女都能生厭，何況這回是對著鏡子一直看一台機器。

  這要還是不能閉眼，廖凡覺得自己一定會心理崩潰。

  所以好奇的熱度消弭之後，廖凡很快就選擇了閉上眼睛，關燈，睡覺！

  用睡眠來抵禦時間的漫長流逝才是正確的選擇。

  ……

  不知不覺，又是一個白天過去。

  上了一天班的廖姝帶著滿身的疲憊回來了。

  不過基於對機器人小凡的廚藝的了解，下班的廖姝直接外帶了晚餐回來。

  “咦，你站在鏡子麵前幹嘛？”

  進門後，廖姝沒有看見小凡，趕著要用衛生間的時候，按亮衛生間的燈，呆立在鏡子麵前的小凡差點把她嚇了一跳。

  “快出去，我要上廁所了。”

  就算隻是一台機器，可一想到小凡那些智能的功能以及人形的長相，讓它留在衛生間裏仍然覺得十分別扭。

  “好的，主人！”

  小凡收到指令沒有轉身，卻做出了一個遲鈍的反應，居然直接朝著正前方邁步前進。

  當然，結局是顯而易見的，腰身部位立刻便撞上了身前的洗手台。

  “哐當！”

  幸好沒有撞碎。

  “你這是出bug了嗎？”

  等著小凡出門的廖姝隻好上前查看。

  碰撞發出的響動，正好也把附身在小凡身上的廖凡吵醒過來。

  “啪！”

  雙眼的光亮重新出現，廖凡看到了眼前的鏡子，小凡也可以重新接收外界信息，從而能夠正確判斷周圍環境。

  “剛才出什麽事了？”

  廖凡仍舊處於懵逼狀態。

  與此同時，廖姝的指令再次傳來。

  “再試一次看看。小凡，慢慢走出去。”

  “小姝回來了？”

  未等廖凡明白過來，小凡立即有所反應。

  轉身、邁步，一氣嗬成，很快就離開了衛生間。

  看來是自己多心了。

  廖姝在小凡的身後關上衛生間的門。

  畢竟這是哥哥精心打造的禮物，可不能這麽快就變成一堆擺設了。

  所以廖姝特別擔心小凡出現什麽問題。

  ……

  剩下的時間一同往常，雖然無聊，但是廖凡也不敢在廖姝在家的時候輕易睡覺，他隻能默默地等待著廖姝吃完晚飯，追完電視劇，然後終於上床睡覺。

  唯一的遺憾是，剛剛經過了昨晚持續一夜的充電，這會兒小凡電量充足，所以廖姝睡覺的時候並沒有將機器人連上電源。

  這麽一來，廖凡就沒有辦法再次體會充電時候的奇異感覺，隻能在自己的妹妹睡著之後，再次睡了過去。

  是夜，萬籟俱靜，晚風輕娑，是對寧靜的表達。

  廖姝的公寓隔音很好，關上門窗後幾乎聽不到外界的任何聲音。

  對於廖凡來說，能夠再一次守著自己的親人入睡，無疑是件久違了的幸福之事，所以這一晚，他的睡眠也特別安心。

  若是可以的話，估計他的嘴角還能帶著微笑。

  等到深夜過半，夜深人靜的時候，晚風吹起窗外的樹葉婆娑慢舞，俄而之後，晚風忽的加急變驟，形成了一股小小的疾風。

  疾風出現的突然，行動也詭異飄忽，範圍更是隻有小小的人體大小。

  疾風好似有人牽引，從夢鄉中的城市朝著廖姝的公寓快速接近，然後在碰到公寓陽台處緊閉的窗門時，“碰”的一聲，疾風忽然不見。

  被疾風碰撞的窗門堅固厚實，雖然發出輕響，但並沒有產生任何的動搖。

  然而掛在室內，被窗門隔絕的遮光窗簾，卻像被鼓風機吹動，湧動起一陣鼓動。

  不過鼓動很快平複，一切恢複如常。

  平靜了片刻，變化又陡然發生。

  明明緊閉的窗門突然被緩緩地推開。

  窗門開得很慢，明顯是怕吵醒房間裏正在熟睡的人。

  大概隻開到僅夠一人側身穿過的大小，窗門靜止不動，一個刻意壓低了聲音的童聲驀地響了起來：

  “小美，可以進來了。”

  “好的，我來啦。”

  回答的聲音也進行了刻意壓低，奶聲奶氣，不過尖細了一些，聽得出是個女童。

  果然，一個穿著輕紗長裙，頭頂兩側綁著兩根辮子的小女孩忽得閃現在窗門外的陽台上，然後一手提起長裙，側過身子就從剛剛被打開的窗門縫處擠了進來。

  “小東哥哥，這裏地方這麽多，為什麽一定要到這裏來呀？”

  小女孩滿臉稚嫩，進了公寓之後，立即站在原地好奇地四處打量。

  “嘿嘿，不知道了吧。”

  隨著童聲的再次出現，一個和小女孩差不多高矮的身影緩緩地在小女孩的身側浮現了出來。

  這身影裹著一件小小的肚兜，之外便沒有再穿任何東西。

  頭頂上，除了鹵門處留著的一小撮頭發，其他地方也被剃成光光的，像一顆光滑的鹵蛋。

  如果不是身影現身之後仍然可以看出有些虛浮的樣子，以及視線還能穿透他的身子隱隱約約看見身後的東西的話，稱之為可愛也不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