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 施救
作者:風纖素      更新:2020-04-22 19:59      字數:2397
  事不宜遲,再不施針的話,恐怕這個人有性命之憂。

  顧芝容沒有絲毫猶豫,一邊命明月綠水將仲卿扶好,然後將手中的匕首在他的上身袍子上一劃。匕首鋒利,立見一道刀痕,然後袍子便向兩邊綻裂開去。

  時間緊迫,再遲一些可能要誤人性命,顧芝容來不及替他寬衣,隻好用這種簡單而不雅觀的方法。

  明月與綠水看得一愣一愣的,小姐怎麽要劃破人家的衣服呀?待看到顧芝容將他的衣裳撕開,露出結實的胸膛與背部的時候,兩個丫環頓時覺得臉一下子燒了起來。

  她們何曾見過男人的身體?特別又是在這麽近的距離……

  顧芝容從身上取下銀針包,斟酌了一下,取出枚很是細小的銀針。這時,她忽地發覺沒了動靜,細看之下,居然發現兩個丫頭的臉都紅了。

  “怎麽了?”顧芝容有些莫名其妙。“你們二人的臉怎麽這麽紅?”

  明月與綠水對望一眼,再看了仲卿一眼,不由低下頭去。

  顧芝容這才明白過來。看起來不是她們的問題,倒是自己的問題。自己是醫者,在自己的眼中,所有人,不管是男是女,都是一樣的。但是明月綠水不一樣,她們不是醫者,在她們的眼裏,麵前這個中毒的人,不是一個病人,而是一個男人。

  她笑笑道:“你們要記住,醫者無界。”

  一句話使得明月綠水馬上醒悟過來,她們互看一眼,都流露出慚愧的神色來。

  是啊,在病人麵前,大夫就是大夫。而在大夫的眼中,哪裏還有這麽多的顧忌呢?

  畢竟人命關天哪!

  拋開思想的顧慮,明月與綠水再無雜念,二人一左一右,扶好了仲卿,讓其背向顧芝容。

  顧芝容找準穴位,細細的銀針便斜斜的紮了進去。昏迷之中的仲卿馬上有了一絲反應。她又取過另一枚銀針,再另尋穴位紮針,如此幾次,仲卿的背部已密密匝匝的紮了五六枚銀針,最後一枚的時候,她加大力度,隻聽得仲卿哼了一聲,緊接著一口黑血吐了出來。

  顧芝容這才鬆了口氣,毒血逼出,不至於毒氣攻心,仲卿這條命算是救活了。

  替他拭淨唇邊的血跡,顧芝容讓明月綠水扶他躺下,自己則去尋些治蛇傷的藥粉。

  這些藥粉大殿裏放置有一些,是明空大師平日裏在大殿講經之後,順便分發給村民備用的。顧芝容以前在懸濟寺裏居住過一段很長的時間,對於寺裏的一切物務,包括什麽東西放在什麽地方,再熟悉不過。她轅輕駕熟,很快就找到了存放藥粉的小間。取了藥粉,回到林子的時候,仲卿剛好在這個時候醒過來。

  醒過來的仲卿茫然的看著林子周邊的一切,似乎還有些弄不清楚自己怎麽會到林子裏的。

  顧芝容走過去,察看了一下他的臉色,見他的臉色雖說還是有些晦暗,但是氣色明顯好多了,證明蛇毒已解。於是她欣慰道:“你方才被毒蛇咬了一口,好險啊。”

  仲卿看著她,這才想起方才發生的事情來。

  顧芝容說得沒錯,自己在引那群毒蛇“入甕”,很成功,所有的毒蛇都進了柴火堆裏,並且,他親眼看到那群毒蛇在熊熊烈火中掙紮。但是,他還是大意了,沒有想到居然還有一條如此狡猾的毒蛇,並沒有進去,而是伏在一旁伺機而動。等他折回來的時候,那條毒蛇開始攻擊他,並窮追不舍。他對毒蛇這種東西天生不喜,而且有一種恐懼感,方才引毒蛇的時候,他幾乎耗盡體力與勇氣,如今是疲憊不堪,哪裏還有力氣應付這條毒蛇?

  所以,很快的,他體力不支,被咬到了。再後來,他好像看到麵前這個小丫頭出現了,好像,好像……她還把那條毒蛇的蛇頭給砍了下來?

  想到這,他驚疑不止地看著顧芝容,有些不敢相信,像毒蛇這麽令人畏懼的東西,她居然一點都不害怕?

  顧芝容當然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她快速擰開瓶子,把藥粉撒在他手背的傷口上,並叮囑道:“你身上的毒大部份我已經幫你逼出來了,但是你身上還有餘毒,餘毒不清,你的身體還會感到不適。但是這些藥粉隻是暫時的緩解你體內的毒性,你回去之後,還是要到藥鋪裏開些草藥內服及外敷,把你身上的餘毒全清了,才能夠完全好起來。”

  仲卿似乎並沒有聽到她所說的話,他一直在回憶著方才發生的事情。

  他中了毒,沒有力氣起身。然後,他看到她走過來,拿著匕首,割開他手背上被蛇咬過的地方,再然後,她竟然,竟然……

  他吃驚地看著麵前這個小丫頭。她怎麽會這麽的大膽,竟然用嘴替他把傷口上的毒給吸出來!雖說這是去除蛇毒最快,也最有效的法子,但是,這可是含有劇毒的毒蛇啊!

  她中毒了沒有?

  驀名的,他的心裏麵竟然升起一絲擔憂。

  不過,現在看起來,她的臉色很好,與平常無異。他這才鬆了口氣。

  隨即,他不由自嘲一下。自己多心了,這小丫頭可是有名的醫者啊,連王爺的病都要尋她醫治,又怎麽會如此輕易的被毒蛇傷到呢?

  他笑了笑,垂下頭來,然後,他猛然瞪大眼睛,眼珠子都差點不會動了。

  他的衣裳呢,他的衣裳哪裏去了?

  大驚之下,他猛地後退,然後奮力站了起來。

  顧芝容正好幫他包紮好傷口,正要詢問他還有什麽其他異狀,卻見他猶如一隻受驚的小鹿般驚跳起來,反倒是嚇了她一大跳。

  以為他的病情又出了什麽狀況,顧芝容也隨之站了起來,緊張地察看著他:“你怎麽了,哪裏感到不舒服?”

  雖說對方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但神誌明顯是清醒的,不似中毒導致的顛狂症狀。

  “你你你……”大驚之下,他居然結巴起來,說了好幾個“你”之後,這才重重地吐出一口氣來,接下去道,“你究竟對我做了什麽?”

  “我對你做了什麽?”顧芝容吃驚地看著麵前這位少年。如果不是看清楚對方是個男的話,她聽了這話,還一度以為自己是專門非禮良家女子的登徒子呢。

  這樣的話,不是那些受到非禮的女子所說的話麽?

  顧芝容哭笑不得,索性逗逗他:“這位公子,我把我該做的都做了,不該做的也做了,那你想什麽樣啊?”

  旁邊的明月綠水聽了這話,差點暈倒:“小姐啊,你怎麽說得出這種話來?!”

  對麵,那位少年明顯也是一副快要暈倒的樣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