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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說完話後，會議室逐漸安靜了下來，不由得形成了一股讓人緊張而壓抑的氣氛。這些天裏，我一直把當時複印好了的資料放在自己衣服的裏袋，妥協的保管著。

  “如果說李明輝手上拿著的是我當時帶回來的財務表單，那我手上的這一份又怎麽解釋？” 這時候我已經不需要再對他尊重了，沒有稱呼他為“主管”，而是直呼姓名。

  我從口袋裏拿出那折疊起來的資料，慢慢地攤開來展示給大家看，幾秒鍾後，我繼續說道：“這是當時李明輝給我叫我送給客戶方的財務表單的複印件，大家可以對一下這上麵的時間和數目，完全不是他手上拿的那一張，那隻不過是他自己偽造出來的表單！”

  眾人時而看著我，時而又看向李明輝，分辨著到底哪一份才是真的。從一些人的表情中，我看出了他們已經有些動搖了。

  李明輝自然沒有想到我會把當時的資料拿去複印，表情變得驚訝起來，但很快驚訝之色便消失，取而代之的 眼神中的一絲寒芒。他冷笑一聲，看著我質問道：“都到這個時候了嘴硬，也不知道你從哪裏偽造出來的單子，再說了，你口口聲聲說那是我給你的資料，你有什麽證據，原件在哪？年輕人，說話小心一點，別亂汙蔑人，那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這人也真是的，居然還把公司的財務報表私自複印留一份給自己，也不知道是何居心，我看貪錢的人就是他。”

  即使到了這個時候，還是有一些狗腿子去幫李明輝說話。看來，自從李明輝回來了總部這邊之後，現在的啟晨，早就已經不是當初我加入的那個“啟晨”了。

  “程庭，你能否解釋一下，你手上的這些表單是從哪來的？大家說的的確有道理，私自複印公司的財務表單可是大忌！”向總說道這句話，表麵上說保持中立，但實際上卻是把矛頭指向了我。也許，是因為當時韓月離開公司時我引起的，他到現在還耿耿於懷吧。

  向總說的話是整個公司裏最有份量和權威的了，那一刻，我再次被推上了風口浪尖。在他們的眼裏，此刻的我像是一個彈盡糧絕，卻仍在苟延殘喘的士兵，在那小小的空間裏孤立無援，等待著真相的審判。

  我直視著他，平靜回道：“向總，我剛才已經說過了，這就是李明輝當時給我的資料所複印出來的。”

  “那原件在哪？”另一位管理層的人問道，眼神中帶著一絲譏諷之意。

  “我和客戶對接完後，回到公司的第一時間就已經把東西交到李明輝的手上了。”我依舊麵不改色的回答，如果你們不信，可以去調公司的監控來看。”

  “不用那麽麻煩，我是收到了你給的財務表單，可當時你給的就是我手上的這份，難不成你覺得我這白紙黑字和紅色的印章，都是假的？”李明輝雙手交叉放在身後，表情自信地看著我問道。

  周圍的人忍不住一陣哄笑，那笑聲，是在諷刺我。

  “不要浪費時間了，我建議查他的賬戶，如果最近真的有一筆錢進了他的賬戶，數目對得上的話，那無疑就是他貪了錢，咱們直接把他交給法律去處理就行。”說話的人，正是當初在電梯口嘲諷我是關係戶，還被孫博文比喻成“長舌怪”的胖妞。這一次，他的手裏依舊拿著一袋小零食，如同看戲般地塞進嘴裏吃著。

  我壓低著聲音反問道：“那如果沒有呢？”此時臨近爆發情緒的我，緊緊地握著拳頭，生怕會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沒有？嗬嗬，那你私自複印公司的財務表單，或者是偽造一份表單出來，這也依舊是犯了職場大忌。”她扯著嘴角，不屑的笑了一笑，目光瞥向了別處。

  我沒有選擇立刻回複她的話，而是看向了王浩，然而他對我視若無睹，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表情。我略低著頭，閉上了眼睛，看來，我隻能亮出底牌了，如果不到最後一刻，我也不願意走到這一步。

  我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掃視了一圈周圍，平靜道：“既然你們都這麽認為，那我給你們聽一段錄音吧，你們聽完再下定論也不遲。”

  眾人聽我這麽一說，都逐漸安靜了下來，李明輝坐到椅子上，翹著二郎腿，仿佛是在看我這個強弩之末的笑話。

  我把手機的音量開到最大聲，放在桌子上，點擊了錄音播放：

  “我懇請你再幫我最後一次！過些天，我會隨意抽一個項目出來交給程庭去對接，屆時我再在財務報表上麵做點手腳，一旦他把東西交上去了，財務一查數據，那他絕對會被開除！這過程中，你隻需要配合我就可以了。”李明輝陰沉著臉，狠聲道。

  “記住你說的，這是最後一次......不過，我能幫你解決一個程庭，但後麵還會有千千萬萬個程庭，你自己看著辦。”

  “明白！隻要讓我撐夠一年，我很快就有把握坐到更高的位置！”

  到這裏，錄音就停下來了。其實這部分的錄音我作了調整的，特意沒有把王浩的名字播放出來。這麽做，是希望王浩能明白這一點，我手裏是有證據在的，如果我想報複他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這段錄音一播出，全場所有的人都不淡定了，再次熱議了起來，隻不過這次熱議的對象不是我了。表現得最不淡定的，非王浩和李明輝莫屬，兩人幾乎同時死死地盯著我，滿臉的難以置信和恐慌。

  “這......這不可能！你怎麽會.....”李明輝快速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時而看看我，時而看向我放在會議桌上的手機。

  這一次，他徹底慌了......

  “各位，這段錄音大家聽明白了嗎？”我嘴角揚起一絲笑容，然後把目光轉移到了李明輝的身上，輕聲問道：“李明輝，麻煩你給大家解釋一下，你是怎麽在財務報表上做的手腳的？”

  李明輝看了看我，然後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王浩，但王浩卻並沒有理會他，選擇了回避他的眼神。

  “李明輝，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向總表情嚴肅，看著李明輝厲聲問道。

  “這錄音裏麵的聲音，的確是李明輝的......沒想到他是這樣的人！”

  “是啊，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

  那些剛才還在看我笑話的人，瞬間轉變了立場，紛紛把矛頭指向了李明輝。隻是短短的一場會議的時間，我看到了人性最醜陋的一麵。

  “他胡說！程庭，單憑一段錄音你就想把這黑鍋甩到我頭上來？你妄想！”李明輝開始變得竭斯底裏，怒目圓睜地盯著我。

  我冷笑道：“哦？你要是這麽說的話，那要不要我把這段錄音交給專業的人去做一個識別？再交給法律去處理，你說好不好呢？”

  “不對啊，錄音裏麵分明有兩個人在對話的聲音，那另外一個人是誰呢？這兩個人很明顯是同謀！”

  “是啊，對於這種人，就應該把他們給揪出來！”

  另外的同事開始反應過來了，企圖把錄音裏的另外一個人也一並找出來。這時候，李明輝再次悄悄地看向了王浩，那是一種求救的眼神。我留意到了王浩注視著李明輝的那狠辣的眼神，像是一種警告：如果你敢把我說出來，那你死定了！

  這個時候李明輝的處境簡直是騎虎難下，進退兩難，不敢把王浩爆出來，也不想自己一個人去背下這個黑鍋，但是，在這種情況下誰也沒辦法保證不會出現“狗急跳牆”的一幕。我隻能說，這一切都是李明輝自食其果，因為他太貪了......

  “李明輝，你太讓我失望了，你跟了我這麽多年，我從來沒有想到你居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這件事情現在不管是程庭還是李明輝，你們這兩個人都需要進一步去調查，今天之內必須要有一個說法！”向總神色嚴肅地看著我和李明輝，緩緩地站了起來，欲要離開會議室。

  “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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