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說你們了，就連我當時聽到這個數目的時候也很吃驚，誰能想到隻需要遞個小卡片的事情會有如此高的收益。”

  這種事情，如果讓那些在酒店裏麵塞小卡片的人知道了，估計得氣個半死，自己累死累活塞了半天，最後能不能拿到一點錢都是個問題，而現在的淩音，隻需要在辦公室裏麵，偶爾發出一張小卡片，就能拿到500萬。

  “趙小星也在你那裏接受過治療吧？”

  拋開最開始的驚訝，王林淵整理了一下思路之後，開始重新把話題引回到正路上來。

  “是的，我一共就接手過3個人。”

  “所以說萬事成小屋還有還有其他的途徑了？”

  “可以這麽說吧，雖然我不了解，但是按照他們的做法，不可能隻從我這裏獲取客人的來人，不然光憑這3個人，怎麽可能1個人就給我500萬。”

  看來這個萬事成小屋果真沒有那麽簡單，現在隻是找到了一個入口，想要完全攻破還差了很多。就好像冰山一樣，雖然能夠看見上麵的一小塊形狀，但是底下到底有多深，始終也是一個謎。

  “所以你的錢......”

  “都花在了維持靜聊室的運作上麵，本來我收費不高，你也是知道的，除了我真的想要幫助那些有需要的人之外，我也是對拿錢的事情心有愧疚。”

  像是提到了淩音的痛楚，她微微皺起了眉毛，可還是把真實的原因給說了出來。

  “如果你真的是為了幫助人，那你選擇人的標準是什麽呢？”

  “因為我從他們眼裏看不到希望。”

  淩音拿起麵前的茶杯，喝了一口，開始回憶自己之所以選擇趙小星和葉鑫的理由。

  “那種無力感，我完全可以體會到，他們來我這裏不是需要知道如何解脫，而隻是在尋找一個肯定他們做法是正確的人，很明顯，我並不是。相比於我來說，萬事成小屋，就是他們心裏那個渺小的，不能稱作為希望的‘希望’。”

  說到這裏，淩音再也無法繼續說下去了。自己從業以來這麽多年，按照自己的想法，就是覺得能夠做出努力去改變別人，可是當自己真的遇到無法改變的人的時候，那種無力感是最讓她難以接受的。

  王林淵雖然不能理解淩音的真實想法，不過也大概明白了為什麽會選擇葉鑫的原因——根植於葉鑫內心深處的夢魘，是沒有辦法通過一次次簡單的心裏治療就能夠觸及的。而萬事成小屋就是利用了這一點，將那夢魘無限放大，最終讓葉鑫走向了地獄的深淵。

  “我們現在能做點什麽嗎？”

  看到兩個人都陷入了自己的沉思，夏天再一次打破了這種不舒服的寧靜。

  “你怎麽看呢，既然你把我叫來，那麽心裏是有計劃的吧，不然也不會等我到這麽晚。”

  “我是有一個計劃，不過需要你的配合才行。”

  “你說吧，隻要我能夠做到的，我絕對不會推辭。”

  此刻的淩音已經下定了決心想要幫助王林淵，此事因她而起，之前沒有人來追問，所以也從來沒有想過想要做些什麽，但是如果能夠通過自己再多彌補一點對於被選中的人的愧疚，那麽也是很好的。

  “我希望你能夠發一張屬於我的卡片。”

  “你......”

  “不可以！”

  夏天一下子就跳了起來，拒絕了王林淵的做法。

  “林淵哥你已經被萬事成小屋盯上了，這個時候再去不是會暴露自己的行蹤嗎。”

  “我自然有安排，隻是這樣做的話，淩音醫生應該不會好過。”

  王林淵說得沒錯，一旦淩音發放了屬於王林淵的萬事成小屋卡片，那麽萬事成那邊就肯定會知道自己已經和王林淵有所聯係，到時候查出來是自己發的，那麽以後就再也沒有額外的資金收入去維持自己的靜聊室了。

  “你讓我想一想，我明天給你答複。”

  這無疑對於淩音來說是一個艱難的抉擇，王林淵自然也沒有逼著淩音現在就答應的意思，隻是稍微和淩音寒暄了幾句之後，就送淩音離開了酒店。

  “林淵哥，你真的決定了嗎？”

  “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了，試一試吧，萬一成功了呢。”

  “那如果沒有萬一呢......”

  “沒有萬一不是還有你在嗎？”

  兩個人站在淩冽的秋風裏麵，看著周圍一片寧靜，本來應該歲月靜好的畫麵，兩個人聊著的卻仿佛是生離死別的問題。

  “不能有其他人代替嗎？”

  “無論換成誰，都不可能有現在的我更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了。”

  “我不是......”

  “我不會讓你去冒險的。”

  如此堅定的王林淵夏天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了，可是，此時的夏天看到這樣的王林淵，沒有了當初的激動，反而陷入了沉思，這樣的模樣，王林淵從來沒有見到過，開始好奇起來。

  “你在想什麽呢。”

  像是被王林淵打斷了思緒，夏天這才恢複了屬於她的神情。

  “沒......沒什麽，我隻是有點擔心林淵哥。”

  “別擔心了，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我？”

  “對啊，如果說我這個計劃少了你這一環的話，那麽必定會失敗，但是如果你能做好你的事情，那我可以說有7成的概率可以成功。”

  聽到這番話，夏天瞬間感覺壓力倍增，卻有覺得十分開心，因為這一次，自己能和王林淵一起解決掉萬事成小屋了，而不是隻讓王林淵一個人孤獨地闖蕩。

  “林淵哥盡管吩咐，我，夏天，保證完成任務！”

  “行了，走吧，先回去好好睡一覺，明天早上我再告訴你應該做些什麽。”

  夏天點了點頭，立馬一溜煙地跑回酒店，回到自己的房間，似乎是在向王林淵表達著自己的激動。

  王林淵就站在原地，看著夏天回到酒店之後，這才鬆了一口氣。

  “成敗與否，就看明天的了。”

  安靜的夜空中好像有一顆流星滑落，王林淵卻沒有注意到，也許是因為月亮的光芒對於夜晚來說過於明亮，所以才忽略了那顆流星。

  不過，每個人都應該是一顆流星，無論月亮的光芒有多大，對自己都不應該產生什麽影響，按照自己的軌跡行動，這才是作為人應該懂得的道理。

  一陣寒風吹來，王林淵緊了緊自己的衣服，戳了戳雙手，也向著酒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