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六點，法蘭西的艦隊已經排好了陣勢。

  四艘船（波斯蒂瓏號與其他三艘三桅帆船）依次按照旗艦和其他戰艦排成整齊的一列縱隊，所有船的左舷對著陸地，艦隊的位置在敵艦隊的右後方，波斯蒂瓏號在艦隊的最後麵。

  在清晨濃濃的迷霧中，三艘阿拉伯帆船似乎沒有還沒有察覺到什麽。

  我們的艦隊一點點的接近他們，當距離到了大概600碼的時候，隻聽見“轟隆隆！”的一陣炮聲響起。

  旗艦開火了！水手長喊到。

  瞄準船帆，開火！我命令到。

  幾乎同時，除了旗艦外的所有船包括波斯蒂瓏號，一起向阿拉伯艦隊開火了。

  我與三位副手們就站在船尾的艦樓上，仔細地觀察戰局的變化。

  炮聲震天，海麵的迷霧被開炮時的火光照亮，數十枚鏈彈被射向敵軍。

  隨著艦隊與敵人越來越近，我們終於看清楚了此次攻擊的效果。

  他們的桅杆都斷裂了。

  好！！！船員們大聲歡呼。

  準備好圓形彈！我們要與他們交火了！大副喊到。

  水手們聽到命令，就又忙碌起來，給大炮裝填彈藥，用繩索使其歸位。

  第二發！放！槍炮官指揮炮兵進行了第二輪射擊。

  這一次是波斯蒂瓏號最先開火，其他船也應聲攻擊。

  又是一陣陣轟轟是炮響，幾處火光在迷霧中閃爍，緊接著就是一輪輪鐵球飛奔而去。

  我的船在艦隊最後麵，側翼的炮手們剛好可以準確地瞄準敵人最後麵的那艘阿拉伯船。

  一連串的圓形彈砸在敵船船身上，木屑飛濺。

  在我開火之後，其他船也相繼發炮。

  “這次攻擊，一定使他們損失慘重。”

  但是敵人卻仍沒有回擊。

  船長，他們的彈藥估計是不足了吧。大副威利問道。

  嗯，很有可能，畢竟我燒了他們的補給船。總之，繼續保持這種戰鬥節奏，直到他們船體的天命耗盡。

  是！船長！

  就這樣我們又連續射擊了兩次圓形彈。己方艦隊與敵艦隊之間的距離也越來越近。

  在最後一次開火結束後一分鍾左右，敵人終於還擊了。

  我們看到三艘船上的火炮向外噴出火舌，一陣白霧過後，一連串圓球彈就降臨在我們身邊。

  找掩護！！我立刻大喊。

  “時間太晚了，估計很多人都沒反應過來。”

  我立即側身蹲低躲到船舵右邊的位置，在舵前有木頭做的欄杆和牆壁。這樣對身體左側和前麵就都有了一定的保護作用。

  炮彈砸在波斯蒂瓏號的船體上，許多人因此慘叫連連。這些炮彈可能會砸斷他們的腿，或者是炮彈炸開的木頭會碎成小碎片刺入船員的身體。

  如果有人不幸未能找到掩體，很有可能會被炮彈打得支離破碎，鐵球形的彈藥會在軀幹上撞出一個大洞或是砸碎人的頭顱。

  這次敵人的攻擊結束之後，我立刻站起身對副手們說到。

  檢查傷害！將傷員搬到醫務室！

  是！

  其他人，繼續戰鬥！

  水手們聽到繼續戰鬥的命令之後，便又開始給大炮裝填火藥。

  槍炮官，我們這次裝重彈。給它來一發狠的！我對槍炮官說。

  好的，長官。

  重彈相比普通的圓形彈有著明顯的優點。

  圓形彈都是實心的鐵球，大炮發射這種彈藥隻是在彈道上形成一條線，在敵人的船體上留出一個洞。

  而重彈則是一個被掏空的鐵球，裏麵裝滿了火藥或燃燒物，如豬油羊油，有些時候還會在裏麵裝上鐵釘。重彈擊中敵船會爆炸並且燃燒，傷害巨大。如果它能成功燒掉船帆，這艘船便失去了動力成為甕中之鱉，或者爆炸留下巨大的傷口，使海水湧入，快速沉沒。

  重彈的造價高於普通圓形彈，故此它相當於船上是必殺性武器，一般不會裝載太多。但是一旦在一次射擊中全中敵艦，它必毀無疑。

  大炮已經準備好了，船長。槍炮官如此說。

  很好，現在聽我的命令，不要貿然開火。

  我右手轉動著船舵不斷調整船的姿勢，左手拿出望遠鏡緊緊地盯著敵船的位置，試圖尋找到可以一擊致命的攻擊角度。

  終於，波斯蒂瓏號的左舷與敵船的船體形成一條直線，16門火炮完全對準了敵方。

  開火！！！

  一陣陣巨響伴隨著一團團白煙，隻見一堆帶著火焰尾巴的鐵球從波斯蒂瓏號的船側傾瀉而出，直奔敵船的中央。

  重彈在敵船船體炸開了，一團蘑菇狀的火團包圍了那艘阿拉伯帆船，他們的船帆著火了，幾乎所有的纜繩都斷開了，還有幾門大炮被炸飛到空中又落下，在海麵上砸出一眼眼噴泉。

  過了一會兒，我們看到有水流從船體甲板上噴射而出，他們吃水線一下的部位也被擊中了，海水大量湧入。

  這下，他們完蛋了。槍炮官如此說。

  嗯，沒錯。

  就在這時，我的三副吉姆從艙內走出來，跑到我身邊。

  在剛才的敵襲中，死了六個人，重傷九個人。

  “死了的人，是最容易對付的。因為沒有撫恤金會發給家屬。海上的生活充滿了艱辛與危險，有的人死於海難，有的人死於疾病，今天在我的船上，有人死於可怕的海戰。”

  在這之後，我打過很多場海戰，但都比不過這次給我帶來的震撼。

  因為有些事情，隻有第一次會給你留下最深的印象，當你經曆的次數太多了，你就麻木了。

  ……………………………………………………………

  把死去戰友的屍體用布包好，舉行海葬。告訴醫生，傷員繼續救治，直到他們康複。

  是。………，咱們以前沒經曆過大仗吧。

  是的，吉姆。我們以前沒經曆過……，感覺如何？

  …還行吧。

  我們相視而笑，互相用手摟摟對方的肩。

  至少，我們這次沒少什麽東西，感謝上帝。我笑著說到

  嗯，是啊，感謝上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