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倆人爬到了6樓，也是頂層。

  秦歡累得彎著腰氣喘籲籲，臉也漲的通紅，瞧這架勢，要是再多爬幾層，那就得大汗淋漓了。

  劉永財意味深長的搖搖頭。

  “年紀輕輕的，爬幾層樓就累成這樣了，你說以後要是結了婚，你這身子得虛成什麽樣？”

  “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他住東戶還是西戶？”

  “西邊。”

  秦歡立刻敲了敲門。

  大約10秒鍾後，門開了。

  一個麵容英俊，笑容燦爛的年輕人出現在眼前。

  讓秦歡印象最深的是他的眼睛，真的有一種清澈見底的感覺。

  秦歡用一種質疑的眼神看向劉永財，意思是在問他“老吳竟然是個年輕小夥兒？”

  劉永財輕輕點頭，表示默認。

  毫不客氣的說，之前秦歡對這個老吳的印象很不好，但此刻一見，竟然覺得如沐春風，像是見到了久別重逢的好朋友一樣。

  而老吳也是第一次見他，卻沒有絲毫的見外，笑嘻嘻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哈，來啦？”

  秦歡稍微愣了一下。

  “啊，是啊。”

  “快進來。”

  進了屋，並沒發覺有什麽異常，屋內整潔幹淨，簡單大方，跟普通的家具擺設沒什麽區別。

  老吳很客氣的給他倆倒了水，劉永財去衛生間尿尿了，老吳也不問秦歡的來意，反而神秘兮兮的笑著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紙片。

  看他的表情，似乎已經迫不及待的要展示些什麽了。

  “瞧，你看這是什麽？”

  秦歡有點懵，覺得第一次見麵還是慎重點好。

  “這...似乎是一張紙？”

  老吳快速拍了兩下手，然後豎起了大拇指。

  “厲害，一眼就看穿了。”

  秦歡很錯愕，雖然他是一個自我感覺良好的人，對別人的誇張也向來是照單全收，但麵對老吳這種像是誇獎弱智的讚賞，心裏多少有些不得勁兒。

  畢竟隻要眼沒瞎，都能看出這是一張紙，這壓根也不是什麽值得誇獎的事兒。

  “看穿...了什麽？”

  “看穿了本質啊，從本質上來說，這確實隻是一張紙，但當它經曆了一些特殊的程序後，就會變的很特殊了，至少是在某段時間內暫時很特殊了。”

  就秦歡這智商，有些事兒直接挑明了他都不一定能理解，更別說老吳說的這麽雲山霧繞了。

  還好，劉永財出來了。

  “你行了，不就是張彩票，說的這麽玄乎。”

  這回秦歡明白了。

  彩票的本質確實是一張紙，但在開獎之前又不止是一張紙，可能會換來財富，等開獎過後又變成了一張廢紙，所以是一張在某段時間內暫時很特殊的紙。

  劉永財的態度讓老吳很不悅。

  “不懂別亂說。”

  “是，我不懂，你都買一年多了，中過一回獎嗎？醒醒吧老吳，你家親戚又不是彩票中心的主任。”

  “不好意思，這回真就中了。”

  秦歡對這種事兒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好奇心，在他撿破爛的那段日子裏，有時候也會很奢侈的花幾塊錢買一張彩票，祈禱能換回百萬財富，扭轉自己悲慘的人生。

  “中了多少？”

  “嘿嘿，不多，20而已。”

  秦歡那叫一個激動，仿佛中獎的是他自己。

  “20萬?太牛逼了，這是我在現實中見過的獎金最高的一次。”

  老吳微微一愣，瞄了劉永財一眼。

  “他的耳朵是不是不太好？”

  說這話的時候他一點遮掩都沒有，搞得秦歡很是尷尬。

  “我耳朵沒問題。”

  “哦，那怎麽把20塊聽成了20萬呢？”

  這回輪到秦歡傻眼了。

  “啊，20塊？”

  “對啊，20塊。”

  “你在跟我開玩笑是吧？放心，你跟劉哥是好朋友，我和他也是好朋友，那咱們也是朋友了嘛，我既不會把你中獎的事兒說出去，也不會找你借錢，所以你壓根沒必要瞞著我。”

  老吳無奈一笑。

  “可我真的隻中了20塊，不是20萬。”

  “不可能，那你這麽激動幹什麽？”

  秦歡的懷疑很有道理，但凡是個正常人，中了20塊壓根不叫事兒，至少不會激動到一臉興奮的模樣。

  他這麽一問，老吳臉上更幸福了，好像他急切希望有人這樣問。

  “因為這是一個預兆，嘿嘿嘿。”

  很明顯，他在等人繼續往下問。

  劉永財明顯沒有這個意圖，略帶嘲諷的切了一聲，找暖壺續水去了。

  但秦歡可就沒他這麽淡定了，迫切的想要得到答案。

  “呃，什麽預兆？”

  老吳做了一個“附耳過來”的手勢。

  秦歡很無語。

  這是在屋裏，就他們三個人，壓根沒人偷聽，至於搞得這麽神秘麽。

  但為了盡快知道答案，他還是很配合的把頭伸了過去。

  老吳用手遮在他耳朵上，壓低了聲音。

  “這預示著我馬上就會時來運轉鹹魚翻身了。”

  秦歡很是失望，並且重新對老吳產生了一種深厚的鄙視。

  20塊錢就能翻身?真要這樣，那他自己早就翻到十萬八千裏之外了。

  “嗬，看來你心態不錯，繼續保持。”

  “你不信是吧？”

  秦歡難得硬氣了一回。

  “是的，我不信。”

  老吳一點不生氣，反而很高興。

  “好極了，我就喜歡你這種坦誠的人。”

  秦歡已經快精神錯亂了。

  “不是，照這麽說，你希望我不信對吧？”

  “對啊。”

  “為什麽？”

  “因為這事兒是我一手操縱的。”

  “你操縱了什麽？”

  “開獎結果呀。”

  “什麽意思？”

  “每次開獎之前我都會入侵彩票中心的開獎係統，然後選一注絕對不會中獎的號碼，但這一次，係統竟然自身出現了故障，導致我選擇的號碼中了20塊錢，這說明什麽？說明我的財運來了，擋都擋不住的。”

  秦歡已經不是懷疑了，是赤裸裸的鄙視。

  “你能操縱彩票的開獎結果？”

  “是的。”

  “那你怎麽不直接買一注一等獎中個幾百萬？”

  “嗬，這有什麽意思？我要真這麽做了，那就暴露了，搞不好要坐牢的，所以我隻是在那些小的獎項上麵坐坐手腳，這樣不會有人察覺的。”

  秦歡對他的鄙視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也不想在這種滿嘴胡說八道的人身上浪費時間了。

  “劉哥，咱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