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是怎麽說的？”

  “他愣了一下，然後用一種很警惕的眼神看向我。”

  “你怎麽知道他是這種眼神？你又回頭了？”

  “不能總回頭，不然他會起疑心的，我是從中間的後視鏡裏看到的，你是不知道當時他的眼神有多陰冷，我甚至覺得他有種一把勒住我脖子當場弄死我的想法。”

  秦歡覺得後背嗖嗖的冒冷風。

  “這說明他很有可能跟那個副總是一夥兒的。”

  “對對對，我就是這種感覺，我覺得我在無意間說出了他們的秘密，讓他感到很驚訝，之後是害怕，想殺人滅口。”

  “那你是怎麽脫身的？”

  “脫身？當時我壓根沒考慮脫身的問題，我覺得這消息太勁爆了，還想繼續套他的話呢。”

  “你就不怕他真的對你下手？他可不是一個人，後麵還跟著一個當過職業散打運動員的司機呢，真要起了歹念，你就完了。”

  “看來我沒有告訴過你，我也練過。”

  “你練的是繞口令，總不能指望君子動口不動手吧。”

  “除了繞口令之外，我還練過綜合格鬥，擒拿，而且練的還不錯，我自認為對付他倆還是綽綽有餘的。”

  “你自信的有點過頭了，他的司機可是當過職業的散打手，別拿你的興趣挑戰人家的飯碗，否則會死的很慘。”

  “你瞧你，我想謙虛一下都不給機會，這麽跟你說吧，我拿過全省的綜合格鬥冠軍，現在還為我的安全擔憂麽？”

  秦歡臉上浮現出一種極度不相信的表情。

  “真...的？”

  劉永財有點無奈的聳聳肩。

  “解釋永遠多餘，你信那就是真的，不信那就是假的，不過不管你信不信，這都是事實。”

  “我...還是選擇信吧，不然你沒膽子冒這麽大的險。”

  “感謝信任。”

  “後來又發生了什麽？”

  “後來他開始套路我，想從我嘴裏打聽出這個張偉到底是哪個張偉，他的領導又是哪個領導，我猜，他肯定是覺得下麵的人嘴上沒毛辦事不牢，泄密了，要壞他們的大事，所以趁早揪出來殺一儆百。”

  “那你這不是把葉氏集團叫張偉的員工都害慘了麽，他肯定會從這個名字入手調查的，到時候本著寧可錯殺一千不能放過一個的想法，這些叫張偉的全都有嫌疑，全都要遭殃。”

  “看看，咱倆又想到一塊了，經他這麽一問，我也意識到這個問題了，我不能害了這幾個無辜的張偉啊，不然我的罪過可就大了，所以我就故意吞吞吐吐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你不說不行啊，不說真把他們害死了。”

  “別急啊你，我越不說，他越覺得情況不對，然後就會覺得我之前都是胡吹亂侃了。”

  “他會這樣認為麽？”

  “他會不會這麽想，那不全看我忽悠的到不到位麽。”

  “那你忽悠的到位了沒？”

  “到位，相當到位。”

  “你怎麽忽悠的？”

  “我就說讓他別問那麽多了，反正跟他又沒關係，他沉默了幾秒鍾，問我該不會是瞎編的吧，我沒承認，但故意表現出一種讓人戳穿了的慌張，後來他說他就是葉氏集團的，如果我繼續撒謊造謠，那就要追究我的法律責任，我假裝很害怕的承認了，求他別跟我一般見識，他問我到底從哪聽來的這些話，我說都是看了那些豪門恩怨的電視劇之後瞎編出來的，那個叫張偉的朋友也是編出來的，為的就是平時跟乘客吹吹牛，讓人覺得我有在葉氏集團當領導的朋友，顯得很有麵子。”

  “他信了？”

  “應該是信了，因為他當時顯得很無語，無語中又帶著一絲慶幸，就是那種虛驚一場的慶幸。”

  “然後呢？”

  “然後他就開始教育我了，說什麽很理解我們當出租車司機的喜歡跟人聊天，但絕對不能無中生有的給別人造謠，這要負法律責任的，我就裝作很慫的說以後再也不敢了。”

  “之後呢？”

  “之後他就讓我停車，上了自己的車，但是我覺得他很有可能會跟蹤我，所以就找了個24營業的便利店，買了點花生米雞爪，還有一瓶酒，回到車裏半躺著慢悠悠的喝，弄出一副要在車裏過夜的樣子來，還真讓我猜著了，他果然在遠處盯了我十幾分鍾，後來大概是覺得我沒什麽問題，才走了。”

  “在車裏睡覺？這有點不正常吧。”

  “我就是想讓他覺得我這個人不靠譜，跟個二流子似的，這樣他才相信我之前說的話都是信口胡編的啊。”

  秦歡第四次豎起了大拇指。

  “我徹底服了你，之後他有沒有再跟蹤過你?”

  “沒有。”

  “確定？不會是他派人跟蹤你了，你卻沒發現吧？”

  “嗬，我每天就是正常的出車吃飯睡覺，簡單的不能再簡單了，他就算真的派人跟蹤我，也不可能發現任何不對勁兒的地方，換了你，會把時間浪費在這樣一個人身上嗎？”

  “不會。”

  “那不就結了。”

  “哎不對啊，這人明明什麽都沒說，你怎麽就能確定葉氏集團內部要分裂呢？”

  “這還用說嗎？他已經表現的很明顯了好不好。”

  “你是夏至前後遇見的他，現在已經過去好幾個月了，葉氏集團仍舊安穩的很，這又如何解釋？”

  “大哥，你真把我當神探了是吧，我就是個跑出租的，葉氏集團的事兒我上哪知道去，不過前一陣子我拉了一個人，像是個老板的模樣，他中途接了個電話，說要取消跟葉氏集團的合作，還說此一時彼一時，隻等著看葉氏集團的熱鬧了。”

  “你沒問問是怎麽回事？”

  “這麽勁爆的消息我能不問麽。”

  “他怎麽說？”

  “他說....關你屁事，好好開你車就是了，你瞧這都什麽人啊，不說就不說唄，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好像我多麽賤似的。”

  秦歡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劉永財這些話跟找自己合作的那個神秘人說的如出一轍，看來葉氏集團內部確實不太平，真的要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