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托尼比陸華的火氣還大。

  “奶奶的，還敢問我在哪裏，等著，一會兒不揍的你滿地找牙，我特麽從此以後跟你姓。”

  十幾分鍾後，陸華小白趕到了。

  小白結車費，陸華推開門就下了車，衝著十幾米之外的托尼小跑過去。

  托尼正端著一大碗豆汁兒喝，絲毫沒意識到危險在靠近。

  攤主見來客人了，立馬招呼。

  “吃點什麽？有油條粽子雞蛋，喝的有豆汁兒八寶粥。”

  陸華壓根不答話，衝著托尼的桌子就是一腳。

  “我特麽讓你吃。”

  這下托尼可慘了，豆汁兒潑了一臉，上半身也濕了一大截。

  幸虧豆汁兒是溫的，否則非得毀了容不可。

  待他驚魂未定的看清楚是誰踢了自己桌子之後，立馬跳了起來。

  “狗日的陸賤人，你特麽太囂張了，我還沒發火，你先不樂意了，老子跟你拚了。”

  “還敢罵我？看我不弄死你。”

  倆人廢話不多說，立馬扭打在一起。

  這可不是玩花架子，著實是拚命的架勢，拳拳到肉，一點不帶放水的。

  小白就杵在一邊，真的不拉。

  她覺得這一次實在應該給托尼點顏色瞧瞧，否則他以後會更過分。

  吃早餐的人充分發揮了看熱鬧不嫌事大，熱鬧越大越好看的精神，起哄的起哄，叫好的叫好，沒一會兒功夫就裏三層外三層的圍了一大堆人。

  大家夥兒看的起勁兒，攤主可看不下去了。

  因為托尼倆人抄凳子的抄凳子，舉桌子的舉桌子，把他的碗砸壞了不少。

  “別打了別打了，有話好好說。”

  任由攤主怎麽吆喝，他倆就跟沒聽到一樣。

  無奈之下，隻能報警了。

  等警察趕到的時候，倆人已經撕扯著開始“地麵戰”了。

  “住手，全部住手。”

  警察的話也不管用，最後隻能硬強的把倆人拽開了。

  不過雖然拉開了，倆人仍舊沒有到此為止的意思。

  陸華吐了口唾沫，全是血絲。

  “托尼你給我等著，這件事兒沒完。”

  托尼毫不示弱的呸了一聲。

  “老子原話還給你。”

  “行了行了，沒完沒了了是吧，怎麽回事啊這是？”

  不等他倆開口，圍觀者已經開始幫忙解釋了。

  “這人在吃飯，吃的好好的，那個人跑過來一腳把這個人的桌子踢翻了，然後這個人就惱了，打了那個人一拳，那個人就還手，之後就這樣了。”

  雖然有點繞口，但也算言簡意賅的還原了事發經過。

  “你倆說一下，是這麽回事嗎？”

  陸華主動“認罪”。

  “不錯，就是這樣。”

  他理直氣壯的架勢讓警察叔叔很不滿意。

  “你還有理了是吧？很光榮？人家好好的吃飯，你踢人桌子幹什麽？”

  陸華仍舊很囂張。

  “哼，也就是有張桌子擋著，否則我直接踢爛他的狗頭。”

  看的出來，陸華是因為擔心才生這麽大的氣。

  但在警察叔叔眼裏這就是赤裸裸的挑釁了。

  “簡直無法無天了你。”

  “我無法無天？嗬，你要是知道這王八蛋都幹了些什麽，絕對會支持我的做法。”

  “胡說，有問題可以報警，可以通過其他合法合理的渠道解決，我們就不可能支持這種打架鬥毆的行為，都別說了，跟我們走一趟吧。”

  “我很忙，沒空去。”

  這一點托尼倒是很讚同。

  “我也很忙，去不了。”

  “我說你倆是不是還沒搞清楚什麽狀況呢？你們想打架就打架，想不去就不去？這是口頭傳喚，如果不去，那我們可要采取強製措施了。”

  一直在看戲的小白終於開口了。

  “別別別，警察叔叔，他倆就是鬧著玩兒，一會兒就好了，我們就不耽誤你們的時間了。”

  這人瞄了小白一眼。

  “這麽說你們三個認識？”

  “認識，我們是好朋友，經常打打鬧鬧的。”

  “那他倆打成這樣了，鼻子嘴角都出血了，你還老老實實的站旁邊看？有你這麽當朋友的？”

  “呃，是，我知道錯了，他倆也知道錯了。”

  這警察又瞄了她一眼，覺得很可能是兩個男孩為了搶這個女孩，所以才動手了。

  “我跟你說，別覺得熱鬧好看跟你無關，要是他們真出事兒了，跑不了你的責任。”

  “我懂，我懂。”

  “別光嘴上答應的這麽好，得拿出實際行動來，有些事兒該表明態度就及時表明，不然肯定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小白聽懂了，這是說她腳踏兩隻船。

  “呃，行，我知道了。”

  “咳，咳咳，你們倆，是私聊還是怎麽著？”

  他倆都在氣頭上，但都想著趕緊去找秦歡，不想去派出所耽誤時間了。

  “私了。”

  “你呢？”

  “私了。”

  “都確定要私了?”

  “確定。”

  “好，那你們就自己解決，都是朋友，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非得動手，還是在大街上，也不嫌丟了，行了行了，大家都散了吧，別看了。”

  他們往停在路邊的車走去，就這幾秒鍾的功夫，倆人又杠上了。

  “你瞪誰呢？”

  “瞪王八蛋。”

  “你罵誰王八蛋？”

  “當然是罵你這個陸賤人。”

  “尼瑪的，老子弄死你。”

  沒等警察走到車邊，倆人又動手了。

  剛要散去的圍觀者重新聚攏回來，還有好事者喊了一聲“快來看，第二回合開始了。”

  這回小白立馬阻止，但無奈力氣太小，壓根沒用。

  警察叔叔不再跟他倆廢話，直接強行分開，要帶上車。

  攤主急了。

  “哎，他們走了誰賠我的碗和桌椅。”

  “你一起去。”

  “我還得做生意呢。”

  小白很大方的掏出錢包，拿出300塊錢。

  “真的很不好意思，這些錢夠了吧。”

  攤主倒是個實在人。

  “不用這麽多，100就行了，我又不是訛錢。”

  小白遞過去100。

  警察指了指車。

  “這下行了，都上車吧。”

  小白愣了一下，意識到自己似乎又幹了一件蠢事。

  “警察叔叔，我們...”

  “你別說話了，你說話要是真管用，也不會鬧到這一步了，走吧。”

  到了派出所，托尼苦笑不已，因為遇上熟人了。

  是昨晚詢問他的那倆警察。

  他倆剛下夜班，準備回去休息，見托尼又來了，而且是鼻青臉腫，納悶兒中有些哭笑不得。

  “西門東，你這是怎麽搞的？這才走了多久啊，怎麽又來了？”

  托尼恨恨的白了一眼陸華。

  “這個你們得問陸賤人了。”

  倆警察一愣。

  “陸.....他該不會就是陸華吧?”

  “嗬，除了他，誰還配得上賤人這個稱號。”

  倆警察樂的呀，就跟見到了偶像一樣。

  “哎呀，陸先生，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呀，真沒想到這麽快就見到你了。”

  陸華小白一臉懵。

  “咱們....認識嗎？”

  “你不認識我們，但我們倆知道你。”

  “呃...托尼，這是什麽情況？”

  “你還有臉問我？”

  “不問你問誰？你怎麽跟他們認識？”

  “嗬，這不是拜你所賜麽？”

  “你說什麽呢？睡腦殘了吧你？我壓根不認識他倆，更不可能介紹你們認識。”

  “敢做不敢認了是吧，警察同誌，這小子昨晚是怎麽誣陷我的，麻煩你們給我做個證。”

  “呃，陸先生，看的出來你們來是好朋友，平時也一定經常開玩笑，但有些時候玩笑開大了就不好了，比如說昨晚，我們向你核實西門東身份的時候，你為什麽誣陷他有前科呢？這給我們造成了很大的被動，浪費了好幾個小時的時間....這次沒造成什麽嚴重的後果，就不追究你的責任了，但你以後真的注意點，別這麽胡鬧了。”

  陸華聽著這些話，臉上的憤怒漸漸消失了，然後變成了不安甚至是內疚。

  “那個....昨晚給我打電話的，是你？”

  “對啊，是我。”

  陸華低下頭，使勁兒搓了搓太陽穴。

  “不好意思，我把你當成騙子了。”

  “騙子？那我怎麽會知道你那麽多信息的？這都是西門東提供給我們的呀。”

  “主要是現在的信息泄露太厲害了，這....這是一場誤會。”

  說罷他很歉意的的看了托尼一眼。

  “托尼，這次是我做錯了。”

  他倆真是相愛相殺的一對好基友，前一秒還打的你死我活，現在一句話就能冰釋前嫌。

  “所以說你就是一頭豬，哎，這都能誤會了，我說你發的哪門子邪，我不揍你就不錯了，竟然上來就踢翻了我的桌子，也就是老子大度，不跟你一般見識，否則這事兒沒完。”

  “是是是，我衷心的向你道歉。”

  警察樂了。

  “看來不需要再對你們進行詢問了。”

  “不需要，絕對不需要了，真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

  “那就慢走，我倆送送你們。”

  “別這麽客氣，留步。”

  “我倆得回去休息啊。”

  “哦，那就順路送送吧。”

  剛走了兩步，陸華又站住了。

  “那個，有件事能不能麻煩你們幫一下忙。”

  “什麽事？”

  “我們有個朋友，走丟了，我們就是為了找他才來的，能不能幫著查一下他在哪？”

  “走失多久了？”

  “七八天了。”

  “那怎麽不來報案。”

  “這...不是覺得盡量別給你們添麻煩麽。”

  “你倆跟我們添的麻煩還少嗎，把這人姓名身份證說一下。”

  查了一下，除了那次上網記錄，沒有任何痕跡。

  “奇了怪了，這個秦歡不消費不住宿的嗎？”

  另一個警察盯著屏幕上秦歡身份證的照片看了一眼，皺眉想了一會兒。

  “怎麽這麽麵熟啊，我好像在哪裏見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