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歡敏銳的察覺到這問題是一個巨大的陷阱。

  如果自己承認了，將會徹底失去挽救的機會。

  但是如果不承認，欒總絕對會追問他不承認的理由是什麽。

  秦歡並沒有想好這個理由，短暫的思考後，決定采取和稀泥的方式應付過去。

  “哦，這個啊，這是一個很複雜的問題，不是一句簡單的是或者不是就能回答的。”

  欒總笑了起來。

  他一眼就看穿了秦歡的小伎倆，好在他並不打算窮追猛打，因為秦歡已經掉進了自己的大網，不必再額外多費力氣了。

  “冒昧的問一句，在你4年的撿垃圾生活中，並不總是輕鬆快樂的吧。”

  秦歡很坦誠。

  “是啊，經常被欺負，可慘了。”

  “但你剛才說現在覺得撿一輩子垃圾也不錯。”

  “沒錯，因為不管從事哪一行，都不可能一帆風順，比如說你，應該是高層領導吧，但你就沒有受氣的時候？估計也有吧，嗬嗬。”

  “我當然有受氣的時候，但在這個位置上，我可以做很多事。”

  “比如？”

  “比如提拔那些沒有背景人脈但是勤奮刻苦的員工，又比如開除那些口蜜腹劍的馬屁精。”

  “聽起來很威風，但這跟我有什麽關係呢？”

  “當然有關係，你的能力越大，可以幫助的人就越多，我想，你應該是樂於助人的，尤其是當初撿垃圾被欺負的時候，你一定想過有朝一日出人頭地了，不但能讓自己免於欺負，還能幫助很多跟你當初一樣的拾荒者，對吧？”

  秦歡果斷承認，因為他當初確實是這麽想的，發達後也確實這麽做了。

  “對。”

  “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好好規劃自己的人生，未來你可以幫助更多的人？”

  現在秦歡聽懂欒總到底想表達什麽意思了。

  “我會的。”

  “別急著承諾，如果回去撿垃圾，恐怕實現不了。”

  “你好像對撿垃圾的人有很深的成見。”

  “錯了，我對被迫無奈撿垃圾為生的人沒有任何成見，對原本有無限可能卻跑去撿垃圾躲個清閑的人才有成見。”

  “你說我是為了躲個清閑？”

  “不然呢？”

  “我.....”

  “麵對自己真實的內心吧，你並不想這樣默默無名的度過一生，隻是害怕麵對這個複雜的社會，所以才選擇了躲避，你不覺得這樣的人生很可悲嗎？”

  這話擊中了秦歡的軟肋。

  誰不想出人頭地？誰不想功成名就？誰不想成為葉正群那樣的人物？

  秦歡做夢都想，但在葉家待了這麽久，他越來越意識到，想成為這種人，要付出巨大的代價，這種代價，不是每個人都能承受的，所以他才對葉語寒充滿了同情，因為她的人生已經注定了，逃都逃不開。

  “我不在乎，我的人生本來就很可悲。”

  “之前你無法選擇，但是現在，你確定要讓自己的人生一直可悲下去嗎？”

  秦歡盯著欒總看了好幾秒種，欒總也目不轉睛的回看著他。

  直到最後秦歡也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他站了起來，笑嘻嘻的拍拍屁股。

  “不好意思，還有朋友在等我，我得先走一步了。”

  欒總也站了起來，三個麵試官也趕緊跟著站了起來。

  其中一個站的太急，把椅子帶倒了。

  “秦先生，很高興認識你，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