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錢子強破天荒的起了個大早，吃過早飯，迎著清晨的第一縷陽光，跟老爸出發去機場了。

  於此同時，躺在山洞中的秦歡也慢慢睜開了眼睛。

  第一感覺是頭疼，之後是全身都疼。

  張老頭在一邊煮東西。

  “我去，你在煮什麽呢，熏死人了。”

  “醒了，我給你煮藥。”

  “又是你把我弄回來的？”

  “不然還能有誰呢，你命真夠大的，那麽高的坡滾下去，腦袋磕到石頭上淌了一地的血，又淋了雨，竟然一點內傷都沒有，甚至傷口都沒感染，而且這麽快就醒了，真是個奇跡。”

  秦歡坐了起來，掀開自己身上蓋的毛毯，這才發現自己一絲不掛。

  “我靠，你對我做了什麽?我衣服呢？”

  “你衣服全都濕透了，不脫下來會著涼的，我已經給你烤幹了，一會兒穿上就行。”

  之後他神秘兮兮的笑了。

  “沒想到啊，這麽大的人了，還是個雛兒。”

  “哎哎你什麽意思？什麽雛兒？”

  “就是童子身啊。”

  “你怎麽看出來的？”

  “嗬，我要是連這個都看不出來，那不是白活了這麽多年。”

  秦歡很納悶兒，沒想明白年齡大跟“鑒別是不是處男”之間有什麽必然的聯係。

  不過他能聯想到，這老頭子肯定盯著自己那玩意兒仔細的觀察過。

  想到這裏，他不由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麻煩你把我衣服拿過來。”

  “我又不是女的，用的著這麽害羞？就在外麵烤著，自己去拿。”

  秦歡一想也是，站起來出去穿好了衣服。

  “謝謝啊。”

  “你身上怎麽這麽多傷口？”

  “唉，命途多舛唄。”

  “背上的傷口是雷劈之後留下的嗎？”

  “不是吧，這你都能看的出來？”

  張老頭笑了。

  笑容裏有一絲很“天真”的得意。

  “這麽跟你說吧，什麽傷我都看的出來。”

  秦歡當然不信，立馬開始測試。

  “行，那咱們試試，這是什麽傷？”

  “狗咬的。”

  “這個呢？”

  “火燒的。”

  “這裏呢？”

  “摔的。”

  ....

  秦歡把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疤挨個問了一遍，張老頭全都答對了。

  秦歡服了，徹底服了。

  現在他知道劉伯為什麽要讓自己跟著這個老頭學了。

  “咳咳，老張，我決定了，要跟著你好好學，要不我幹脆拜你當師父吧。”

  “別，我隻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而已，談不上什麽師徒感情。”

  “那你打算教我點什麽？”

  “拳腳功夫吧，雖然你聽了之後可能會得意忘形，但我還是要告訴你，你的骨骼很精奇，很適合練武，隻要好好努力，一定會大有所成。”

  秦歡欣喜若狂。

  長久以來，他被各種人各種打，都快打出心理陰影來了。

  “難道我就是萬中無一的絕世高手？”

  這話是開玩笑，但張老頭卻很認真的點了點頭。

  “是的，如果按比例來說的說，恐怕不隻是萬裏挑一了，很可能是十萬甚至是百萬裏挑一。”

  秦歡樂的一蹦三尺高，忍不住鑽起拳頭打了幾下。

  “奶奶的，錢子強，你給老子等著吧。”

  他正高興，張老頭一碰冷水澆下來了。

  “天資高是一回事，能不能練好是另一回事，所以你別高興的太早了。”

  “放心，我肯定好好練，那咱們現在就開始吧，我從什麽練起？”

  張老頭指了指一邊的水桶。

  “先去打水吧。”

  “這不是有水麽？”

  “我是說，讓你用這個桶灌滿那邊的土坑。”

  秦歡抬眼一瞧，大概幾十米之外有個深約一米，麵積幾平米的坑。

  估計幾十桶水就能灌滿。

  就是提著水桶走山路不太方便。

  “哈哈，我明白了，你想讓我通過這個鍛煉力量是吧，灌滿了這個坑之後再幹什麽？”

  “貪多嚼不爛，灌滿了再說吧。”

  “好，那我去了。”

  說罷，他高高興興的提著桶去了，一路上想的全是自己學成之後出山的時候該有多麽的意氣風發光芒萬丈。

  前幾桶水，他提的很高興，甚至還哼著小曲兒。

  從第六桶開始，腿也酸手也疼，但他不停的在心裏鼓勵自己，告訴自己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還能堅持住。

  等到提了十幾桶，徹底癱了，一屁股倒在小溪邊，汗水直流氣喘籲籲。

  “嗬，沒你想象中的那麽容易吧。”

  扭頭一瞧，是張老頭來了。

  “你來幹什麽？”

  “不幹什麽，就是告訴你一聲，如果堅持不住了，隨時可以走人。”

  “堅持不住？你這是瞧不起誰呢，哼。”

  說罷他又打了一桶，咬咬牙提著往山上走去。

  “別勉強自己，提不動就算了。”

  “我會提不動？讓你看看什麽叫健步如飛。”

  說罷他拚盡最後一口力氣跑進了樹林裏，待消失在張老頭的視線中，立馬停下了，彎著腰大口大口喘氣。

  “我去，真是要了命了，堅持堅持，再有幾桶就滿了。”

  等他好不容易把這桶水提上山，一看那個坑，傻眼了。

  原本水已經過半了，但現在竟然隻剩不到三分之一。

  “是不是很困惑。”

  身後突然傳來張老頭的聲音，嚇得秦歡一哆嗦。

  “你...你怎麽走的這麽快？”

  “很簡單，就像你剛才說的，健步如飛就好了。”

  秦歡毫無惡意的看了一眼他瘸掉的左腿。

  “你肯定是抄了近路。”

  “我為什麽要做這種自欺欺人的事兒呢？”

  “你...那這坑裏的水是怎麽回事，剛才明明快滿了，現在怎麽隻剩這一點了。”

  “唉，這點常識都沒有，這個坑幹涸了很久，突然有了這麽多水，肯定會下滲的嘛。”

  “什麽叫突然有了這麽多水，昨天下了那麽大的雨，這坑裏為什麽沒水？”

  “那我就不清楚了，或許是有老鼠洞之類的地方漏水吧。”

  “你這是在坑我。”

  “你要非這麽想我也沒辦法，我還是那句話，如果你堅持不住了，隨時可以放棄，但我把醜話說前麵，隻要你放棄了，咱們之間的教學關係也就結束了，我不可能再教你任何東西，你好好想想吧。”

  秦歡猶豫了好一會兒。

  “哼，我偏不放棄，你等著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