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歡很無語的聳了聳肩。

  “嗬，吃飽喝足就翻臉，真夠可以的。”

  這時老板來收那個乞丐吃完的籠屜和湯碗。

  “小夥子，我都說了讓你老老實實吃自己的，別搭理他，你還嫌我話多，這回行了，讓他耍了吧。”

  秦歡故作大方。

  “嗨，這有什麽了不起的，不就是幾籠包子麽，值幾個錢。”

  “不是錢多錢少兒的事兒，而是他這種人壓根就不值得讓人同情。”

  “為什麽？”

  “你等我忙完這一陣兒跟你好好說說。”

  “行。”

  等了十幾分鍾，店裏不怎麽忙了。

  “咱們剛才說到哪裏了？”

  “你說他不值得同情，我問你為什麽。”

  “對，是說到這裏，為什麽是吧？是這樣的，他以前挺有錢的，房子就有3套，但是背著老婆在外麵亂搞女人，後來把一個女孩的肚子搞大了，他老婆氣的跟他離了婚，但是他又不想娶這個女孩，沒幾天跟別的女人又搞一起了，誰成想，這個女孩性子夠烈的，跳樓自殺了，再後來，他就變成要飯的了。”

  “不是，你這講的也太跳躍了吧，那小姑娘跳樓之後他為什麽變成乞丐了？是因為良心不安，用這種方式來贖罪嗎？”

  “他要是有這個覺悟，也不至於走到這一步了。”

  “那是為什麽？”

  “那小姑娘死了，她家裏人花了大價錢，找了道上的大哥，差點沒把這小子弄死，後來不知道賠了多少錢才算完，而且那大哥說了，他以後隻能當要飯的，要是敢工作，遲早弄死他。”

  秦歡愣了一下，繼而笑了。

  “你這說的也太玄乎了，跟演電視似的，你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呢。”

  “嗨，他就住在這附近，她老婆跟很多街坊都說過，我們這一帶的人都知道。”

  “都知道也不代表這就是事實啊，她老婆也有可能撒謊啊，都什麽年代了還打打殺殺的，再說了，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這女孩的家人找了道上的大哥報仇，那為什麽不直接把他弄死，非得讓他當乞丐呢？”

  “不懂了吧，有些時候，死了反而是解脫，活的跟條狗一樣才更難受，那女孩家人就是想折磨他，讓他痛苦一輩子。”

  這話秦歡信，因為他自己就曾有這種感覺。

  沒進葉家之前，他曾無數次的站在某棟高樓的天台邊，想要縱身一躍結束自己跟喪家犬一樣的人生。

  那個時候，死對他真的是一種解脫。

  幸好，總算熬過來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就是活該，他雖然成了要飯的，起碼還活著，可那個女孩卻死了，她的父母肯定也是終日以淚洗麵，這王八蛋毀了一個原本很幸福的家庭。”

  “誰說不是呢，所以我才說他不值得讓人同情，你是不知道啊，雖然成了要飯的，但他還是這麽沒臉沒皮的，整天在這一帶的小飯館來回晃悠，回回都說是最後一次來了，可你給了他吃的以後，第二天保準還會來，更可氣的是，他覺得大家都欠他的，都應該給他飯吃一樣，我就納悶兒了，人怎麽能這麽不要臉呢。”

  “因為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人渣。”

  “對，對極了，他就是一個人渣，我跟你說，你要是哪天再遇上他了，一定讓他把這頓飯錢還給你，不為這點錢，就是不能便宜這種人渣。”

  “這回就算了吧。”

  “千萬不能算了，這種王八蛋遲早要遭報應的，你要是不把錢追回來，老天爺還以為你是助紂為虐呢，到時候打雷劈他的時候，小心傷著你。”

  看來這老板挺迷信。

  說來也巧了，這老板話音沒落，空中哢嚓一個響雷，開始下雨了。

  秦歡本來就膽小，當場嚇得一哆嗦。

  他的好日子才剛開始，可不想讓雷劈了。

  “你知道他家在哪裏嗎？”

  “嗨，要飯的哪有什麽家，哪困了哪睡唄。”

  “那你說他有3套房子。”

  “那是以前，離婚給了她老婆一套，出事之後把剩下的兩套賣了賠人家錢了，現在也就能睡大街了。”

  “那我去哪能找到他？”

  “反正就在這一帶，等雨停了，你出去轉轉，說不定就遇上了。”

  秦歡那叫一個急啊，好像稍晚一點就要被雷劈了一樣。

  “什麽鬼天氣，好好的下起雨來了。”

  “等等吧，這種雨下不大，一會兒就停了，對了小夥子，我看你這人挺大方的，家裏條件應該不錯，我得囑咐你一句，千萬不能仗著有幾個錢就亂搞女人，色字頭上一把刀，否則有多少錢都不夠你敗的。”

  說罷，他去收拾其他桌子了。

  秦歡唰的站了起來。

  他感覺這個老板就是老天爺派來的，提醒自己不要亂搞。

  “結賬。”

  “你別急，他又跑不了。”

  “我不找他，我要去商場。”

  “這麽急著去商場幹什麽？”

  “換刀。”

  “什麽？”

  秦歡苦笑一聲。

  “換包。”

  “到底是刀還是包？”

  “現在是包，再不換就變成刀了。”

  結了賬，他問老板要了個大號的塑料袋把包套起來，冒著雨匆匆離開了。

  老板衝著他的背影搖了搖頭。

  “哎，這小夥子心腸倒是不錯，就是精神不太正常，真是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