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他倆人又喝了半個多小時，秦歡借故上廁所，去前台結賬。

  老板是個很麵善的中年婦女。

  “老板娘，4號桌結賬。”

  “哦，我算算....一共是92塊5毛，給90行了。”

  秦歡心說這裏飯菜真夠便宜的，滿滿一桌子菜才不到100塊錢,真是實惠。

  就算以後隔三差五的請吳教練，自己也能負擔的起。

  他掏出100塊錢遞了過去，老板娘剛要接，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又把手縮了回去。

  “哎呀，你是跟老吳一起來的吧？”

  “老吳？哦，是，我跟吳教練一起的。”

  “你是他的學員還是朋友？”

  “學員。”

  “那我可不敢收你的錢。”

  “為什麽？”

  “因為老吳從來不吃學員請的飯。”

  “你怎麽知道的？”

  “哈，我倆住一個小區，都認識三十多年了，他什麽脾氣我還不了解麽。”

  秦歡一愣，繼而笑了。

  看來吳教練果然是個好人。

  “沒事兒，你就當我是他朋友好了，收下吧，不用找錢了。”

  “別，上回我也是忙糊塗了，收了他學員的錢，結果老吳直接不來我者吃飯了，這還不算，即使在小區見了我都不搭腔，後來我專程給他道了歉才算完，所以你還是把錢收起來吧，他一會兒會自己結賬的。”

  “老板娘，我.....”

  “別說了，我肯定不會收你錢的。”

  “嗬，我真是....長見識了。”

  “跟著老吳好好學吧，他這樣的好教練可不多了。”

  秦歡悻悻的回去，吳歡衝他一笑。

  “這是結賬去了？”

  “嗯。”

  “碰一鼻子灰吧。”

  “嗬嗬，嗯。”

  “你啊你，我說讓你請吃飯了嗎？瞎結什麽賬。”

  “這，我這不是覺得.....”

  “行了小秦，做人不要這麽虛頭巴腦的，跟我更沒必要來這一套，你是來學車的，不是來討好我的，隻要你肯好好學，就是對我最大的尊重。”

  “是，教練，我記住了。”

  “吃飽了嗎？”

  “飽了。”

  “拿幾個袋子，把剩菜打包一下。”

  “哎，好。”

  很快，菜打包好了。

  “這個炸酥肉你帶回去。”

  “不，我真的吃飽了。”

  “誰讓你今晚吃了，明天早晨下點麵條，把炸肉扔進去一起煮了，再切點香菜蔥花末，又當飯又當湯的，好吃。”

  秦歡心說你可真會吃，怪不得長得這麽高這麽胖。

  “我真的......”

  “拿著吧，這麽多我一個人在家吃不完，浪費了多可惜。”

  “這，謝謝教練。”

  “我家就在這附近，走著回去就行，你自己坐公交車吧。”

  “行。”

  ......

  回到家，秦歡躺在床上回想了今天發生的一切，突然笑了。

  發自內心的笑。

  他已經記不起上一次笑的這麽開心是什麽時候了。

  他想起了以前從一本泛黃的破書上看到的一段話。

  “有時候我們之所以會對某個城市戀戀不舍，是因為你忘不了這個城市中的某個人。”

  此刻，因為吳教練的存在，秦歡覺得這個陌生的城市突然變得十分溫暖。

  看來是時候跟過去的一切說再見了。

  “再見了，語寒，謝謝你曾經出現在我的生命中，但是從明天開始，我要開始自己的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