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月跳命篇 52話,愈的世界
作者:傾聽風來      更新:2020-05-16 20:58      字數:4413
  這時,天空驟然閃耀了一陣如打雷般強烈的晝閃,把眼前這整座視線昏暗的空間,一瞬間給白了屏。同時,眼前這戴著黑狐麵具的白,也在這一刻內,清清楚楚的映照了出來。

  頓時,愈被微微地嚇了一跳。隨之,心裏泛起了微微的心髒撲跳。

  “喂,你想嚇我啊?,若不是我有準備的話,剛剛就著了你的道了”。

  因為他剛剛聽得入迷,而白卻在說到尾聲的時候,以那種寒氣詭異般的說話方式來收尾,接著就突然把臉湊過來。剛好這時,泛起一陣沒有聲音的晝閃,把白的這張戴著麵具的臉,給清晰的映照於眼前。若不是愈,早早就知道他的樣子,有心理準備的話,那麽剛剛就被他嚇死了。

  雖是如此,但是他現在額頭上也漸出了一絲的冷汗,以及還有點沒喘過氣來。

  “喂,你膽子怎麽這麽少啊?”。

  白有點無奈的。

  “膽子小,又不是什麽丟臉的事。而且,是你故意嚇人的,好不好啊?。若是我不早就準備好,早就嚇死了”。

  不愛逞一時之能,不愛出風頭。能做的,絕對不會拒絕。做不到的,絕對不會裝逼。愈的生活軌道,隻做力所能及的事。所以白的嘲諷,對於愈而言無足掛齒。

  “你臉皮真厚,你不要麵子的嗎?”。

  白吐槽了。其雙眸,有一點無力。似乎他對愈剛剛的反應,有點不滿意。

  眼前的他,站在窗口前麵。而他背後那昏天黑地的天空,一直時不時的響起晝閃。同時,周圍這昏暗的空間,隻有一盞朦朧的白熾燈照耀。也因此,導致他的樣子難以看清。再加上他戴著這一張黑狐麵具,在這種詭異陰森的氣氛裏。若是別人不認識他的話,肯定都會下意識被他驚悚的樣子,給嚇一跳。

  “麵子能當飯吃?,能活下去嗎?”。

  若是能吃的,那麽必須要爭取。可是,它卻並不能。因為,它除了隻會給自己添加無意義的煩惱之外,一點價值都沒有。

  作為一個現實主義者,愈除了愛情之外,其餘的都可以放棄尊嚴。因為在愛情裏麵,若是沒有尊嚴的話,那麽地位是不平等的。而不平等的愛情,終究隻能淪為舔狗。而真摯的愛情,無論地位還是品格,都是一致的。

  比如,互相幫助,互相尊重,互相進步,共同努力。然後,再一起踱步在夏天的大海邊。而不是像蒲公英一樣,你落在春天的花海,而我飄在冬天的雪國。最後,我們之間的距離,就漸漸地形成如此。

  其實,最主要的是,他也不想再回去那個遺失在冬季的記憶了。

  白低下了眼,若有所思的說:“是不能當飯吃”,說到這,他抬起眼,依舊無神,“那你覺得這個故事怎麽樣?”。

  “這是真實故事,還是傳說?”。

  愈說著,整個人穿越到悲傷的童年。因為剛剛那句話,使他想起了往昔。導致他現在,略有一絲的觸景傷情。

  白走到自己的座位旁,沉思的說:“是真實事件”,說到這,他坐下來,“而且是本鎮的第一大懸案。就因為案件太懸了,所以人們才會以訛傳訛,來宣傳這個故事。我以前在扞衛局的時候,接觸過幾次。但是眾說紛紜,無法得出一個結果”。

  說著說著,白雙目泛出了糾結,疑惑,不解,如十字路口,在互相徘徊。

  這時,愈也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五十平方的休息室,在方形的桌子旁邊,兩人麵對麵的坐在凳子上。周圍空間昏暗,隻有一盞亮度不高的白熾燈,懸掛在彼此兩人前麵的桌子上方。

  白背後的窗口,時不時的透入晝閃。但一會,又消逝如煙。這空間內的詭異氣氛,如單曲循環一般,未曾停止。

  除了他們位置這裏,有頭上的燈照明。其餘四周的牆角,都是昏昏暗暗的。

  愈心潮起伏的說:“在我眼裏看來,久俊是一個聰明的人。但是他求愛的方式,有點卑鄙無恥。雖然如此,但他也真的愛上了小籮。而且,他也負起了男人的責任,照顧了小籮。至少在這方麵,他是一個敢作敢當的真男

  人。隻不過他在求愛方麵,是一個卑鄙小人。所以在我們看來,他是狡詐之人。但是在他本人的眼裏看來,他聰明絕頂。至於小籮與文切,隻能怪他們兩人有緣無份吧?。小籮是善良的女生,可是太單純了,一下子就被人欺騙了。而文切他性格懦弱,不敢正麵去表達自己的感情。因此如此的兩個人排在一起,就是徹頭徹尾的悲劇。這隻是我個人的想法,畢竟一千人一千看法”。

  久俊的做法卑鄙無恥,奪人之妻。而這一舉動,就讓人在道德方麵難以接受。愈懂他,但不會學他。也不會提倡,他的做法是對的。

  在這十八年來的生涯中,在爺爺和友哥的教導下,愈誕生出屬於自己的三觀。

  比如在評價一個東西與一件事時,他從來都不會戴任何有色眼鏡。不管他是誰,就算是自己的仇人。隻要對方有好的方麵,他也從不吝嗇自己的讚揚之詞。當然,要是對方有壞的方麵,他也會毫不客氣的給予相當的評價。

  對此,他從來隻對事不對人。因為在他的世界裏,人雖有好壞之分。但事,也有對差之別。而在這兩者之事,通常他都隻認事不認人。不管這人,之前和他有什麽過節,他都會拋棄前嫌,先一視同仁把事解決再說。

  理由是,他想成為一個偵探,就不能戴任何有色眼鏡。所以,他隻能憑證據來對事,而不是憑眼睛對人。因此,他隻要判斷事情的好壞就行。其餘的,都與他無關。雖然,他的第一目標是不問世事,不食煙火。

  “其實我也是這麽覺得,而且文切與小籮還沒有結婚,人人都可以追求。雖然,他的做法是不道德,我也不提議這麽做。隻不過,在這一場遊戲裏,苦了的是他的前妻”。

  白雙手合著握緊,放在桌子上。那雙低垂的眼,若有所念的注視著前方的桌子上。

  眼前,這懸吊在上方的掛燈,因為風的力度,而一直在左右搖擺。隻是,它一直半空晃來晃去的,把愈的眼睛都給閃得昏昏迷迷的。於是,他就用右手揉一揉了眼,好奇的問道:“你要給我講這個故事,難道就是因為要我這個評價?”。

  白笑了,那微微的笑聲,在這一刻,透過了這安靜的空間。

  “因為接下來,這個故事可能會與你的命運有關。所以,我給你說來聽聽,也順便打發一下時間”。

  “可能?”。

  愈一臉疑問的。

  “嗯,在我那迷迷糊糊的記憶裏,發現族長在木屋裏有放著關於這個故事的書,而她以前就一直看這個故事,念叨著叛徒。我想,這個故事應該與你有關吧?”。

  說完,白一眼苦惱的。似乎,他在糾結自己的記憶,是否是正確的。

  聽到他這麽說,愈就更不解了,“那就更好奇了,你憑什麽知道與我有關?”。

  白停止糾結,看向了愈,說:“憑著,我破案多年的直覺吧”。

  “好吧”。

  愈有點無奈的。

  因為他說了這一大堆沒用的話,除了給腦袋添加煩惱之外,就一點作用都沒有。而且,現在一事未了,又來一事。導致愈他此刻,滿身都是疑問。

  這時白說:“你知道,這失戀之空的真相嗎?”。

  愈無力的回道:“不知道,光聽故事又沒有證據,你以為我是神啊?,憑空猜測。你呢?”。

  現在他的心情,就好像無緣無故被人抽了一巴掌一樣,感到莫名其妙的。

  “其實我也不知道,因為時間太久,證據都沒有了。不過以我的猜測,殺死久俊的是他的前妻。而殺死他前妻和文切的,是小籮”。

  登時,愈感到一喜。因為白所說的,與他所想的一模一樣。但是,愈還是想聽聽他的說法,便問,“說來聽聽,你的看法和我的有何不同?”。

  估計一模一樣。愈早已有心理準備好,他會怎麽說了。

  隻聽白用一口低沉的嗓子,在這影影綽綽的空間內,說道:“因為久俊死前曾對凶手說,對不起。而且,還露出了愧疚的樣子。這說明,他曾經做了對不起凶手的事。那麽首先排除文切,因為,他想要殺死文

  切,所以根本不可能跟他說對不起。而小籮的話,是不可能殺害她的兒子的。因此,凶手就隻有可能是他的前妻閆言了。至於文切和閆言的,我覺得,可能是小籮想要報仇,所以才把閆言殺掉。而文切,剛好被牽連了”。說到這,他滿眼疑問的看著愈,“你覺得呢?”。

  愈感歎,果然白心裏所想的,與他心裏所想的一模一樣。聽此,他心裏一喜。他開心的是,難得能找到一個這麽有默契的人。

  “我也是這麽想的,隻可惜,沒有什麽證據。這件事,就真的可能是謎案了吧?”。

  說到這,愈滿臉無奈。

  因為,通常這種案子,對於偵探和扞衛而言,都是心裏的一個遺憾。而若是不能破解的話,身心就會感到源源不斷的鬱悶。

  這時,愈左轉頭,透過昏暗光少的視線中,看了一下掛在牆壁上的鬧鍾。從這,能隱隱約約的看到,現在是下午三點。

  剛剛才吃完飯,而距離下次吃飯的時間,還有三個小時。因此在這一段時間內,都是無事可做的無聊狀態。

  “那你還知道什麽?,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愈不想在這一段時間內,一直無所事事的呆著。因此問白,有什麽好說的。

  “你想知道什麽啊?”。

  白不解。

  “嗯,比如案子的事,把你知道的,不知道的,都可以告訴我”。

  現在,愈他隻是想能知道一點是一點,若是不能知道的話,問一下也沒所謂。而且說不定,能發現一點什麽呢。

  其實,他此刻最害怕的是,等到明天上路的時候,突然遇到刺客。而他自己,卻還是茫無所知。因為他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隻聽白冷淡的說:“因為那句老話,族長很少讓我插手她們家族的事”。

  “好吧”。

  愈有點無奈的。

  這時,他無意間看了一下白旁邊的劍,登時好奇心又湧上心頭。接著他就問,“那你一直帶著的這把白狐長劍,應該殺過很多人了吧?”。

  話落,白就跟著愈的話,看了一下自己旁邊的劍。然後,他就伸手撫摸了它一下,沉思的回道:“NO,它雖然沾過了很多鮮血,但是卻從來沒殺過一個人。雖然,它和很多人交過手,但是它隻讓對方流血而已,從沒有讓對方留命。可是在保護你的時候,它一下子,奪走了兩條人命”。

  說到這,白的語氣忽然變得憂鬱。似乎,他在為自己的劍而惋惜。而這聲音讓人聽著,就會情不自禁的跟著他感到愧疚。

  “對不起,讓你的劍一下子殺了兩個人”。

  愈有點鬱悶的。

  “不用,你不用在意我的感受,我沒事的”。

  即使白這麽說。但是語息裏的悲傷,從未停止過。愈覺得,是自己做了對不起他的事。否則,他也不用這樣。

  “雖然我沒有父母,但是尊重別人的這件事,我還是很清楚的。既然,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那麽理應,就由我道歉。而那種自以為是,不顧別人感受的做法,我做不出來”。

  做不出來,大大的做不出來。如人做不到無理由揍人,如風做不到不停止飄行,如海做不到不泛起海浪。

  愈聲音一熄,白雙目漸變得深沉。仿佛燈火闌珊,仿佛意興索然,仿佛萬裏深淵。隻知他雙目充滿了思念,思深憂遠的說:“你真的是我所見過的人,最特別的一個”。

  “怎麽個特別法了?”。

  愈很好奇。

  白雙目憂愁的,低下那一雙眸子,沉思的看著桌上,回道:“我以前見到的人,不是自以為是不尊重別人,就是那種不遵守道德觀念,隨意的踐踏別人的生命與尊嚴的人。視生命如草芥,視品格如泥巴。說實在的,有時候我都還以為,我是不是生活在一個殘酷世界裏?”。

  話停,空間寧靜。隻見白錘下頭部,注視著眼前這一張老舊的木桌子上。似乎,他在感歎著人生的不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