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劉百零三章 意亂情迷
作者:微揚      更新:2020-06-01 22:24      字數:22444
  許寧悅給文靜物色的相親對象都是國企,事業單位。

  因為他們那一輩的人都覺得國企是鐵飯碗,是幹正常工作的,有保障。

  所以這不是文靜第一個在國企上班的相親對象,但之前那幾個都是一上來問文靜工作怎麽樣,有沒有車,有沒有房,工資怎麽樣,對未來有什麽規劃。

  問的文靜每次很想拿水潑他們。

  齊東還是第一個主動說自己的情況,況且沒有一點點優越感。

  就是聽上去很舒服很舒服。

  她對他又加了幾分,笑著點頭,“你條件很好了。”

  齊東:“也不是。”

  文靜笑:“我發現你這個人挺實誠的。”

  齊東:“出來相親就是奔著結婚為目的的,開門見山對彼此都好。”

  文靜:“我的條件你應該也聽說了。”

  齊東:“我知道,目前和你表姐開海鮮館,生意還不錯。”

  文靜:“文靜,我對你印象很不錯,不知道願不願意跟我試著交往?”

  “你也很好”

  “我也不指望你整天在家裏陪我了,趕緊給我找個好女婿吧。”文遠進的語氣又輕鬆起來,“那個夏小子你在醫院的時候他忙的屁顛屁顛的,趕都趕不走,說什麽對你是真心的,都是狗屁。”

  他越說越氣憤,賭氣似的,“丫頭你也別太難過,張阿姨說會給你物色個好人家,肯定比那個下流川強。”

  又來了又來了,文靜趕忙把父親往門外推,“得,你趕緊去樓下,估摸著該有哪位阿姨來找你了。”

  每天都要撈到一遍,耳朵都要長繭了。

  “一天到晚哪老子開玩笑。”文遠進伸手在自己女兒頭上戳了一下,“哪天有小夥子來家裏找你老子就高興了。”

  “會的,您等著吧。”文靜對父親揮揮手,“快走吧,你女兒要為你賺養老的錢了。”

  文遠進出了門還不放心,囑咐道:“別太累著自己了,等會下樓去轉轉,總對著電腦不好。”

  文靜點頭,“知道了。”

  送走了爸爸,文靜關上了房門,目光繞著房間掃視了一圈,心裏又空了。

  她走到電腦前,打開電腦,繼續工作。

  工作,填充自己。

  四月油菜花盛開,本是好的郊遊季節,可整個南方已經連續降雨一個星期了,不少莊家都遭了殃。

  這是往常不常有的天氣。

  雨才剛停,文靜打開窗戶,屋簷上還有水滴往下滴,一滴一滴,從她的眼前落下。

  透明的。

  忽然,她蹙起了眉頭,手捂著小腹,肚子又開始疼了。

  這些天小肚子總是一陣一陣的疼,有時候疼的她在床~上翻滾,就好像是痛經那種疼。

  她捂著肚子,去倒了杯熱水,躺會床~上。

  喝了幾口熱水,疼痛感仿佛好了一點。

  伸手摸到一旁的遙控器,打開電視。

  打開電視一眼看到的是軍事頻道,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她每天晚上睡覺前總是把電視跳到軍事頻道,然後再關。

  這麽做有什麽意義呢?

  她不是那種給自己找苦吃的人,有些事有些人,錯過的時候她就深思熟慮過,一旦選擇放手便不會再回頭。

  而有些事有些人……她剛想伸手去抓,他卻已經離她而去。

  她沒有顏早那樣的自信,對於比自己好的事物她不敢大膽的去追求,以前沒有,現在更沒有。

  ‘這麽好的身子就是應該讓所有人分享的……’

  文靜拿著遙控器,一直上翻,跳了一圈,沒有看到自己想看的節目,又返回到軍事頻道。

  ‘我國南方由於持續降雨,位於s市五華縣青峰山發生山體滑坡,附近多座村莊被泥石流掩埋,傷亡慘重,現在大部隊救災人員已經趕赴現場,我國第一支解放軍部隊已經趕到現場進行救災工作。’

  看到這樣的消息,她不由的心一緊。

  連忙把電視聲音調大了幾倍,豎起耳朵聽著新聞上的報道。

  電視屏幕上,前往前線的記者穿著雨衣拿著話筒對著鏡頭進行現場報道,雨太大,導致她的眼睛都睜不開

  記者的身後是一群穿著迷彩服的國家解放軍。

  他們身上沒有穿雨衣,冒著大雨進行搶救工作。

  文靜的目光盯著屏幕上出現的所有解放軍,國家每每發生天災,第一個趕赴前線的都是他們。

  最可愛的人,她最崇拜的人。

  接下來兩天所有衛視都在播報災區情況。

  大雨持續,救災困難,當地還有很多村民被困。

  第三天下午,文遠進如常的給文靜端上來補湯,外麵的雨下的特別大,仿佛是天河漏了,嘩嘩的讓人感覺恐怖。

  她像喝毒藥一樣把補湯給喝了,喝完眉頭還皺著。

  文遠進從她手機接過空碗,看碗裏還剩了不少,責備道:“你怎麽每次都剩?”

  “爸,我不喝了,身體都好了。”文靜皺眉撒嬌,“再這樣喝下去我該成胖豬了,到時候你想要個好女婿更是困難。”

  都已經和了一個多月了,而且她每天坐著的時間多,腰圍明顯大了不少。

  再這麽喝下去,估計到時候連房門都出不去了。

  “不行。”文遠進一口拒絕了,然後又想到什麽,接著道:“我下午要跟鎮長去一趟災區,把這兩天籌到的捐款和物資送過去,湯都給你燉好了放冰箱裏了,我明天要是沒回來,你自己熱一熱喝了,知道不?”

  他一臉的不放心。

  文靜聞言,驚訝的問:“你要去災區?”

  文遠進點頭:“是啊,最多後天就回來。”

  “就你和鎮長兩個人去嗎?”外麵雨這麽大,文靜很不放心,“叫的什麽車?”?

  文遠進回道:“叫了小馬的大卡車,小馬也去。”

  知道女兒擔心,他又補充道:“你不用擔心,我們走高速,兩個多小時就能到,我就是不放心你,怕你趁我不在不喝湯不吃飯。”

  “哦。”文靜聽著外麵嘩嘩的雨聲,說一點擔憂沒有是不可能的,但她知道父親熱心腸,不讓他去災區肯定不可能,那一年也是南方某地大地震她一再反對,他還是去了。

  哎,也隻能讓他路上多注意安全。

  “這麽大的雨,你們等雨停了再去吧。”

  “嗯。”文遠進點頭,再三囑咐文靜要按照他吩咐的喝湯吃飯。

  好在下午雨小了不少,文遠進和鎮長出發去了災區。

  到了晚上六點多,文靜接到文遠進的電話,說他們已經安全到達災區了。

  一顆懸著的心落下了。

  文遠進又在電話裏一再囑咐她要喝湯吃飯。

  她懷疑自己出了一次事故是不是把老爺子的腦子給嚇壞了。

  難為他老人家這麽用心良苦,文靜下樓去廚房,打開冰箱,裏麵保鮮盒一盒一盒擺放的整整齊齊。

  她隨便拿了一盒,發現上麵還貼了便利貼。

  ‘死丫頭,喝完,這是老子花了大半夜時間燉的。’

  文靜看到父親龍飛鳳舞的字,眼眶一熱,嘴角揚起了來。

  無論你在哪裏,最牽掛你的是父母,無論你混的有多差多不堪,父母都不會嫌棄你。

  她將盒子放到微波爐裏,轉熱了拿出來。

  又心血來潮,自己做了個西紅柿雞蛋炒飯。

  做好了放到餐桌上她先不急著吃,拍了張照片發到微信朋友圈裏。

  ‘老文,看看我炒的飯,看著很有食欲吧?你吃了沒?’

  文遠進在鎮上算是老年人中的潮流派,微信微博都會玩,有時候還寫博客。

  是鎮上所有寡婦的偶像,都誇他能文能武。

  曬完了照片,她這才開動。

  ……

  災區仍然是大雨傾盆,災民和救災人員正處於水深火熱之中。

  特種兵救災隊伍走在救災的最前線,哪裏危險他們就去哪裏。

  已經持續工作三天兩夜,幾乎未合眼,救了無數人。

  夜幕又要來臨,在陡峭的山下,樹木東倒西歪,很多條道路被堵死。

  戰士們就地坐著休息了一會兒,去前方探路的人回來向他們小分組的隊長匯報情況,“隊長,快走吧,看這雨勢,前麵那座山也很危險。”

  隊長聞言思慮了片刻,然後說道:“副隊長帶著其他隊員先回去,我去前麵再看一看有沒有人。”

  聞言,所有成員異口同聲的回道:“不行隊長。”

  隊長看著他們,表情嚴肅,“這是命令,必須執行。”

  ‘哢嚓’忽然,在離他們十多米遠的地方一顆粗壯的大樹被狂風吹倒,發出劇烈的響聲。

  周圍的地都震動了。

  所有人看向隊長,不放心,不願意走,“隊長。”

  隊長提高了嗓音,“馬上執行命令。”

  這時有人站出來說:“隊長,讓他們先回去,我流下來跟你一道。”

  其他人也紛紛點頭,自告奮勇,“我留下來跟隊長一道。”

  “你們以為隻有前麵一個地方有危險可能有人需要幫忙嗎?”隊長目光掃了眼所有人,頓了頓然後又接著道,“這裏到處是山,大大小小的村莊不知道有多少個,哪裏都有危險,哪裏都需要人幫忙,你們現在去別的地方,立刻馬上。”

  連續作戰幾天,嗓音都已經啞了,喊出的聲音越來越不洪亮。

  軍令違抗不了,戰士們隻能服從,“是。”

  戰士們走了沒多久,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巨響,山體崩塌了。

  “隊長!”所有人回頭,聲音改過了雨聲,在山間回蕩。

  ……

  自己做飯吃的格外香,文靜把自己炒的一大碗飯吃完了,還硬著頭皮喝掉了一大碗補湯。

  她摸摸吃撐的肚子,拿起手機打開微信,剛才發的朋友圈有了回複,打開一看是顏早。

  ‘祝你胖的路都走不動。’

  她回了過去,‘最毒婦人心。’

  發出去消息之後,她看了眼時間,已經八點多了。

  不知道爸爸現在在幹什麽。

  還是給他打個電話吧。

  文靜又撥通了文遠進的號碼,通了,但是沒有人接聽。

  她洗了碗筷,上樓回房間,打開電視,軍事頻道放的仍然是救災前線的實時報道。

  等電視屏幕右上角顯示的時間是22點的時候,她又拿起手機撥文遠進的號碼。

  這一次提示她的是‘無法接通。’

  一直聯係不上,心裏難免擔憂起來。

  ‘救援一線上的特種大隊於三天前沿著1號救援路線連續搜尋了三天兩夜,就在剛剛,趕回來的隊員給我們傳來了不好的消息,一號路線那邊發生了山體崩塌,他們的隊長當時就在崩塌的山附近,到現在下落不明。’

  文靜聽到這個消息,心猛地一驚。

  特種大隊隊長……

  她忙又摸到手機,撥了文遠進的號碼。

  仍然是提示無法接通。

  她心裏越發的不安起來,拿著手機不知道要打給誰好。

  手機電話簿翻了一遍又一遍,幾個熟悉的號碼從她眼前閃過。

  最終,她摁下了王建的號碼。

  撥過去,通了,但是沒人接。

  她剛放下手機,手機又響了。

  低頭一看,是王建撥回來的。

  忙接了起來,“喂,是王副隊長嗎?”

  電話那邊王建的嗓子有些啞,“靜你怎麽這麽晚打電話來?”

  文靜聽到那邊‘嘩嘩’的聲音,是雨聲。

  她問:“你也在s市?”

  “嗯,我昨天來的,送設備過來。”

  “你看到我爸了嗎?”

  “文叔叔也來了?”

  王建語氣驚訝,很顯然是沒有見到她爸爸,文靜說:“嗯,他下午和鎮長去送物資,我現在聯係不上他了。”

  王建安慰她,“沒關係,一會我要是看到他,讓他給你打電話。”

  “好。”文靜的心裏並沒有輕鬆,她張口又問:“那邊救援的工作很困難吧,我剛看到新聞,說是又有山體崩塌了。”

  “那個生死未卜的隊長是周思成。”王建忽然說。

  什麽?文靜心一驚,半天沒有回過神。

  “靜?”

  電話那邊等不到文靜的回話,著急起來。

  文靜咽了口吐沫,調整了好一會兒才讓自己的嗓子發出聲音,“你是說那個被困的人是周思成?”

  “嗯。”王建語氣肯定的回道,“是的,他們出去了三天兩夜,現在其他人都回來了。”

  文靜點點頭,“我知道了。”

  語氣聽上去很平靜。

  “靜?”王建不放心,在那邊喊道。

  “我沒事。”

  文靜說完掛了電話。

  然後下床,從衣櫃裏拿出一件厚的衣服套在身上,出了房間。

  ……

  大雨又持續了一夜,到第二天天亮,雨終於停了,天空還泛出了一絲太陽花。

  舟車勞頓,車上幾個人東倒西歪,呼呼大睡。

  文靜目光呆滯的看著車窗外,微弱的太陽光照進車裏,許多天不見陽光,現在突然看到,還有些刺眼。

  她的身後忽然伸過來一個女孩的腦袋,一夜勞累,女孩的精神依然很好,瞪著水靈靈的眼睛好奇的看著她,問:“哎,你是去做義工嗎?你也是大夫?”

  文靜搖搖頭,“不是,我是去找人。”

  “呃。”女孩撇撇嘴,“我是衛校的,我想去那邊救人,我特崇拜解放軍叔叔,我想跟他們並肩作戰,幫助那些災民。”

  女孩天真的說道,文靜笑了笑。

  特崇拜解放軍叔叔……

  她曾經也是呢。

  思緒正要出神,車子忽然停下了。

  她抬頭看向前麵,隻見司機打開了車門,對著外麵問:“你們這是要去哪啊?”

  “師傅,我們現在要去災區,您能送我們一下嗎?”

  是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

  “喲,正好我們也要去。”司機說著回頭看一眼車裏的位置,然後點點頭,“還能坐得下,你們上來吧。”

  特殊時候特殊對待。

  緊接著上來兩個女人,一個五十歲往上的樣子,穿著黑色的毛衣,個子很高。

  兩邊臉頰有些紅紫,就像是那種長期生活在環境惡劣的偏冷偏遠地區的人皮膚,但有著一雙明亮的眸子。

  那個年輕的女孩穿著淡藍色的運動外套,手裏提著一個銀白色鋁材箱子,看上去像是醫藥箱,可又沒打十字。

  小型的中巴車,擠了十幾個人。

  文靜身邊的位置是空的,那五十多歲的女人走到她身邊準備坐下,目光掃到她臉的時候忽然頓住了。

  文靜疑惑的抬頭看著盯著她瞧的女人。

  女人忽然笑了起來,問:“你是文靜?”

  文靜好奇的反問:“阿姨你認識我?”

  “我是周思成的媽媽。”遊麗雲說著在文靜的身邊坐下,眼裏閃著激動的光芒。

  文靜驚訝,“阿姨?”

  這個女人竟然是周思成的媽媽。

  驚訝之餘,她也覺得有些驚喜。

  但一想到周思成,她又難受的低下頭。

  遊麗雲拉著文靜的手,抱在手心裏,語氣和笑容都很親切,“你也去災區?”

  文靜點點頭,“嗯。”

  “小川說你生病了,讓我去xx市照顧你,可忽然又打電話來讓我不要去了,我都不知道這孩子搞什麽。”

  說到兒子,遊麗雲眼裏滿是寵溺。

  文靜看著她臉上的微笑,在心裏歎氣,看來她還不知道周思成出事了。

  她低下頭,掩飾情緒,小聲的問:“阿姨你怎麽認識我的?”

  既然她還不知道,那就先別讓她知道了。

  要不然還有一段路,她怕她會受不了。

  遊麗雲說:“小川給我和他爸發過你的照片。”

  她抓著文靜的手不放,眼裏的喜歡難以掩飾。

  “小川也在災區,你是去找他的嗎?”

  文靜點頭,“嗯。”

  又補充道:“我把昨天也去了,順便去找我爸。”

  “等救災結束了,我帶小川去你家看看你爸爸。”遊麗雲說,“你們也都不小了,我和他爸爸都急死了。”

  “阿姨。”文靜張嘴,發現嗓子哽咽,怕一出聲就會掉眼淚。

  忙又把要說的話咽了回去。

  雨停了,車子開得也快了些。

  到了災區,文靜一下車就懵了,帳篷、忙忙碌碌的人影。

  還有傷者剛被救出來,渾身血水和泥水。

  她的眼前忽然一黑,隻聽到跟著她後麵下車的遊麗雲緊張的喊了聲‘靜’。

  接著便沒有了意識。

  再次睜開眼睛,天已經要黑了。

  她和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擠在一張很小的床~上,地方太小,她動都不能動。

  目光打量著四周,這是在帳篷裏,旁邊還有三個床,上麵都躺了人。

  地上擺放著開水瓶,鍋碗還有方便麵。

  一直保持著一個姿勢躺的太久,她感覺腰又麻又酸,一隻胳膊撐著床板,試著翻身,還沒翻過來,身邊的小女孩忽然睜開眼睛。

  “姐姐,你的腳和手還是很涼,涼死了。”

  小女孩的普通話帶著濃濃的地方口音。

  文靜立馬停止了翻動,她這才發現自己的手腳真的很涼。

  小女孩一直看著她,看的她有點不好意思,笑著問:“是不是讓你冷了?”

  “姐姐,讓那個叔叔給你捂一捂。”小女孩忽然伸手指著帳篷門口。

  “哪個?”文靜疑惑的順著小女孩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個高大的身影從外麵進來。

  她眼睛一亮,是王建。

  王建身上穿著迷彩服,那一臉疲憊,看上去應該是許久沒睡了。

  文靜動作利索的爬起來坐著,待王建走近,她擔憂的問:“王副隊長,我在路上碰到周思成的媽媽了,她現在還好嗎?”

  在來的路上她還不知道周思成出事了,到這裏肯定是再瞞不住的了。

  也不知道她老人家能不能承受的住。

  王建回道:“她和搜索小分隊一起去找周思成了。”

  他走到床邊,伸手摸了摸文靜的腦袋,關切的問:“你昏迷的時候發燒了,現在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有些事情的答案已經很明了了。

  現在隻要每一個人都平安,每一個人都安好,還有她開心就好。

  “沒有不舒服。”文靜搖頭回道,又問:“那她還好嗎?”

  王建擰著眉,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哎,這麽大的打擊,不好。”

  “去多久了?還沒有消息嗎?”文靜滿眼期待的看著王建。

  希望他能給她一個好的答案。

  王建說:“下午才去的,路不好走,行動起來比較困難。”

  “不行,我也要去幫忙找。”文靜說著要掀被子下床。

  王建彎腰摁住了她,“靜,你需要休息。”

  “這裏誰不需要休息?”文靜堅持要去,掀開被子下了床。

  王建也不再阻止。

  下地後,文靜隨手拿起蓋在他們被子上的外套披在身上,腳步朝帳篷外麵走去。

  外麵燈火通明,仍然到處是忙碌的身影。

  “我帶過來的包在哪?”文靜回頭問跟過來的王建,“那裏麵有地圖,還有手電筒和雨衣。”

  她的計劃是一來就去找周思成的。

  在路上已經畫好了路線。

  沒想到會昏倒。

  王建語氣淡淡的,“我去給你拿。”

  說著他轉身又進了帳篷,從剛才文靜睡覺的小床底下把文靜的包給拿了出來。

  走到文靜的麵前,伸手把包遞給了她,“我跟你一起去。”

  文靜聞言,疑惑的問:“你不需要留在這裏忙嗎?”

  王建反問:“現在雨雖然停了,但不代表就安全了,天又這麽晚了,你一個人去我會放心?”

  文靜眼眶忽的一熱,低下了頭,小聲的說了聲‘謝謝’。

  然後抬腳走在前麵。

  ……

  王建和文靜到崩塌的山下時,已經九點多了。

  車子開到附近之後,他們下車還走了將近三個小時,樹木東倒西歪。

  行走起來特別困難。

  “王副隊長,你慢一點。”

  文靜一直走在前麵,還時不時提醒後麵的王建要當心。

  “你自己也當心。”王建說著停下腳步,看了眼前方,有光亮,他又接著說:“估計搜索小分隊就在前麵。”

  他們現在爬的是山崩落下的大石頭堆積的石堆,都已經行走了三個多小時了,她還那麽有勁。

  靜,到底是什麽給了你力量?

  果然,他們爬到了最高處,看到了一群三五個人,領頭的拿著手電筒,有個人身後背著一個女人。

  應該是周思成的媽媽。

  他們正往他們這邊來。

  文靜加快了腳步,迎過去。

  王建提心吊膽的看著她的腳下,“別跑那麽急。”

  “阿姨,你怎麽了?”與搜索小分隊會和,文靜看到遊麗雲趴在一名戰士的背上閉著眼睛沒有知覺的樣子,緊張的過去拉著她的手,“阿姨,阿姨。”

  無論她怎麽喊,遊麗雲都沒有反應。

  背著她的那名戰士說:“阿姨她幾度昏厥,現在必須要把她送回去。”

  “那你們找到現在……?”

  她喉嚨像是裂開了一樣,話卡在嗓子裏說不出來。

  又或者是怕結果就是她看到的這樣,所以不敢問下去。

  拿著手電的那個人似是知道文靜想問什麽,回答的很幹脆,“沒有找到隊長。”

  沒有找到,文靜愣了一瞬,然後抿唇笑了起來,“你們先帶阿姨回去吧,我去找。”

  我去找。

  不是我去找找看。

  如果找不到會怎麽辦?

  她沒有想過。

  肯定能找得到,那個邪氣的,幼稚的,傻傻的周思成。

  “姑娘,隊長他……”

  那人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文靜打斷了,“就算他被埋在這底下,我也要把這裏所有的石頭一塊一塊翻開,看不到他人我是不會死心的。”

  她沒有哭,隻是用一種平淡的讓人心疼的態度表明了她的決心。

  這樣的文靜和顏早一樣,一樣的倔強,一樣的堅強,讓人心疼讓人惱。

  他怎麽就把這樣的文靜給弄丟了?

  王建的心裏忽然產生了一種幼稚又可笑的假設,假設是他遇到山崩,下落不明,文靜會不會也這樣為他堅持到底?

  事實上是他和文靜已經結束了,在他和王佳玲步入婚姻殿堂的時候就結束了。

  無論有沒有周思成。

  待那幾個人帶著遊麗雲離開,文靜開始一邊搬石頭一邊喊周思成的名字。

  夜幕降臨,山間的溫度隻有幾度。

  趕路,尋找,一直堅持了**個小時,到第二天天蒙蒙亮,她才無力的癱倒在地上。

  身上的衣服破了,雙手血肉模糊。

  她癱坐在一塊大石頭上,看著灰蒙蒙的天空,模樣絕望。

  去找水的王建回來,看到文靜癱坐在那裏,急忙走過去在她身邊蹲下,雙手抓著她的肩,緊張地問:“靜,你怎麽了?”

  文靜目光淡淡的掃了王建一眼,然後垂下眼簾,語氣哀傷,“我住院的時候她一直在我身邊照顧我,跟我說話,那像是夢,可我想應該是真的。”

  頓了頓,她又接著道:“我聽他說他隻是想讓我活的開心簡單點,不想讓我受苦,他說如果王副隊長你能磨平了你們家那高高的門檻,他就放手,這樣的周思成像個傻瓜一樣,我醒了,他卻不要我了。”

  說著她的眼淚啪啪的往下掉。

  王建心裏五味陳雜,他伸手幫文靜抹眼淚,笑著安慰她,“他不是不要你。”

  “我開始也是這麽想的,他突然不給我發信息了,不跟我聯係,不關心我了,是不是因為太忙了,現在我才明白,他是真的不想要了,就算是死了,他也不想再讓我見到。”

  說著她攤開雙手,哭著問:“是不是因為我太髒了?你們都嫌棄我?”

  她嘴裏一遍遍的重複‘一定是我太髒了’。

  雙手抱著膝蓋,身體瑟瑟發抖。

  “靜。”

  身後忽然傳來熟悉的聲音。

  即使那聲音沙啞到了模糊的程度,但還是讓文靜眼睛一亮。

  她直起腰,回頭。

  那人像是從沼澤地裏爬出來似的,渾身是泥,臉上也是,隻露出兩隻眼睛,白眼珠,黑眼球。

  ‘嗬嗬’夏童鞋忽然咧嘴笑,露出白森森的牙。

  邪氣十足。

  那是周思成,文靜印象裏最深刻的周思成。

  他又傻又痞,又執著。

  文靜伸手抹抹眼淚,哭笑著問:“你怎麽沒死?”

  周思成反問:“我死了你怎麽辦?”

  他站在原地,與她的目光對視。

  兩人心照不宣,用平時相處的方式對話。

  文靜也反問,“沒有你地球還不轉了?”

  夏童鞋再反問:“我聽文伯伯說你回家之後成了閨閣恨嫁女了?”

  文童鞋將反問進行到底,“他什麽時候跟你說的?”

  突然,從大石堆下麵傳來一個老頭的聲音,“丫頭,我為了救這小子,腰肌勞損了,以後你們兩不給我養老我可就要躺你們家門口要飯去了。”

  文靜:“……爸?你怎麽在這兒?”

  這老頭什麽時候來的?

  “我不來這小子就死了,你現在見到的肯定是他的屍體。”文遠進將毒舌功夫發揮的淋漓盡致。

  文靜聞言,眼眶不禁又一熱,滾燙的淚落了下來。

  爸爸,謝謝你。

  謝謝你這麽懂我。

  “我先扶文叔叔往回走,你們兩跟在後麵。”王建起身,朝石堆下麵走去。

  沒有任何拖泥帶水的理由。

  文靜也起身,拍了拍屁股,轉身準備下石堆。

  周思成忽然一個箭步衝過來抱住了她的腰,他將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嗅著她身上的味道,汗水雨水還有靜的問道。

  輕聲問:“靜,我還活著你高興不高興?”

  距離太近,文靜耳根子一熱,聲音也別扭起來,“還好,沒太大感覺。”

  周思成輕笑著說:“怪不得文伯伯說你口是心非,對軍事一竅不通還總愛看軍事頻道。”

  頓了頓,他又接著道:“我還以為你是為王副隊長醒的,以為你為王副隊長才關注軍事頻道,我簡直太低估自己的魅力了。”

  他的語氣變得懊惱,“我周思成怎麽能這麽妄自菲薄呢?我還曾一度傷心難過,差點一蹶不起。”

  文靜嘴角抽搐,“……你和文師傅在一起到底相處多久了?他還跟你說了什麽?”

  天,沒想到那老頭觀察那麽入微。

  她還一直以為他隻是一介武夫呢。

  周思成搖頭,“沒了。”

  文靜挑眉,問:“你確定?”

  周思成又說:“哦對了,他還說他已經為自己準備好了參加我們婚禮的禮服了。”

  文靜:“誰說要跟你結婚了?”

  周思成:“剛才我都聽見了,你和王副隊長說你喜歡我。”

  文靜:“我什麽時候說我喜歡你了?你聽錯了吧。”

  周思成:“說了。”

  “……”

  晨曦下,兩人攜手。

  從此你不離,我便不棄。

  ……

  “文靜,你怎麽這麽不要臉啊?”

  剛一到帳篷區,文靜下車還沒站穩腳,就看到許久不見的王佳玲怒氣衝衝的朝她走來,到了她麵前,二話沒說,抬起手就要打她的臉。

  實在來的太突然,文靜都忘了閃躲,忘了反抗。

  就在王佳玲的巴掌快要落到她臉上的時候,一隻手忽然從車上伸了出來,抓住了她的手腕,“王佳玲,你夠了。”

  王建怒喝一聲,用力的將王佳玲往後一推。

  王佳玲被推的踉蹌好幾步,最終跌倒在地上。

  周圍很多雙眼睛看著他們這邊,她羞憤難當,顧不得形象,手指著文靜破口大罵,“文靜你以後連孩子都生不了了,你認為爸爸會讓你和王建在一起嗎?以王建的身份他能沒有孩子嗎?”

  文靜聞言一怔,她張著嘴,臉色煞白。

  ‘文靜你以後連孩子都生不了了……’

  她不能生孩子了?

  “你騙人。”文靜雙手捂著小腹,搖頭,“王佳玲你騙人,你這個狠毒的女人,我從來沒想過要跟你搶什麽,你怎麽可以這麽狠毒?”

  她喜歡孩子,怎麽可能生不了孩子。

  ‘我不會是得了什麽絕症,你偷偷的給我喝什麽治療的藥吧?’

  ‘怎麽每天的湯裏都有一樣的味道?’

  王建跳下車,一大步衝到王佳玲麵前,彎腰,伸手揪著她的衣領,憎恨的咬著牙,“王佳玲,我要和你離婚,離婚!”

  說完他鬆手,然後大步朝右邊的樹林裏走去。

  孤單的背影,越走越遠。

  ……

  聽到王建說要跟她離婚,王佳玲像瘋了一樣用雙手撓地,對著王建的背嘶吼:“我不同意,我不同意你就離不了。”

  說著她又看向文靜,“她有什麽好?都不能生孩子了,誰娶了她誰倒黴。”

  車上跳下來一個高大的人影,怒瞪著眸子,手指顫抖的指著王佳玲,“夠了,再說別怪我動手打女人。”

  周思成氣息喘的厲害,另一隻手握著拳,極力的隱忍著想要朝麵前這個女人的臉上打下去的衝動。

  “爸,我是不是真的不能生孩子了?是不是?”文靜趴在文遠進的肩膀上,哭著問。

  周思成聞言急忙轉身,想要安慰她,卻被另一個聲音搶了先。

  “靜,我是大夫,說的話你信嗎?”

  遊麗雲身穿白大褂,很顯然已經投入到工作當中,但臉色還有些蒼白。

  看到她,文靜和周思成同時一愣。

  “阿姨?”

  “媽?”

  開心,激動,周思成三兩步衝到母親麵前,摟著她的腰,將她抱了起來轉了兩圈。

  “你這孩子,折騰了這麽多天還這麽大力氣。”遊麗雲眼裏露出了難以掩飾的欣喜和寵溺,拍了拍兒子的腦袋,然後看向文靜,“你趕緊去抱靜去,她看上去很虛弱。”

  “哦。”聽說文靜看上去很虛弱,血虎立馬鬆了手,轉身又一把抱住了文靜。

  由於他鬆手的太及時,遊麗雲一個不妨差點摔倒。

  “果然是有了媳婦就忘了娘。”嗔怪一句,她走到兩人麵前,看著文靜,說:“你隻是宮寒導致的受孕幾率小,不是不能生孩子,調理好了,你想生多少就生多少。”

  說著她忽然笑了起來,“不過計劃生育可能不允許。”

  文靜聞言,抬起頭,眼淚汪汪的看著遊麗雲,不敢相信她說的話,“真的嗎?”

  她真的還能生孩子?

  遊麗雲伸手在她的頭上揉了揉,動作寵溺,“傻孩子。”

  然後她轉身,看著還坐在地上發瘋的王佳玲,冷笑,“姑娘,我打賭你很快就能恢複單身了。”

  王佳玲現在是瘋狗,見誰咬誰,她指著遊麗雲罵道:“你這個死老太婆,別在這裏胡說。”

  遊麗雲不怒反笑,“軍婚雖然不容易離,但我看那孩子怕是不惜一切代價都要和你離,寧願死都不想和你在一起的態度呢。”

  一臉的幸災樂禍。

  “……”

  文靜嘴角抽了抽,看著周思成。

  好像在說:你媽真毒舌,真壞。

  周思成聳聳肩,好像在說:正如你說的那樣。

  遊女士從來都不是省油的燈好嗎?

  ……

  五月,許多人選擇在這個月份裏讓自己的愛情入土為安。

  文童鞋和夏童鞋結婚啦。

  某記者采訪兩位小花童。

  記者:“藍小姐你覺得今天新娘子漂亮嗎?”

  盧念惜:“漂亮。”

  記者看一眼新郎官,接著問:“新郎帥嗎?”

  盧念惜點頭:“帥。”

  記者再轉頭看一眼不遠處的藍隊長,又問:“和你爸爸比誰更帥?”

  盧念惜:“爸爸……”

  某凡在一旁欣慰的點點頭。

  隻聽那稚嫩的聲音又補充道:“麻麻說爸爸太老了。”

  藍隊長內傷:“……”

  記者笑了笑又問:“在藍小姐的心裏誰最帥?”

  ‘咳’某北在一旁輕咳一聲,像是在提示什麽。

  藍小姐完全沒有接受到他傳遞的信號,按照自己的潛意識回答記者的話:“爸爸。”

  這一次某凡不再得意,誰知道那小丫頭會不會又補刀。

  記者不確定的重複一遍,“爸爸在你心中最帥?”

  藍小姐沒做思考,很肯定的點點小腦袋,“嗯,爸爸是最帥的爸爸,最酷的爸爸。”

  一臉崇拜。

  藍隊長聞言蹙眉,深思熟慮,確定小丫頭沒有要補刀的意思,他的唇瓣又滿意的彎了起來,修長的手指夾著紅酒杯,愜意的抿了一小口。

  忽然又聽到藍小姐說:“因為說他不帥,他會發火,會生氣。”

  ‘咳咳咳’藍隊長內傷‘吐血’了。

  記者好奇:“哦?怎麽發火的?”

  藍小姐翻著眼珠子想了一會兒……

  藍隊長有種不祥的預感。

  隻聽藍小姐緩緩道:“欺負麻麻?壓在麻麻身上,脫麻麻衣……”

  果然……

  藍暮一個箭步衝到女兒麵前,伸手捂住了她的小嘴,沒讓‘服’字兒從她的小嘴裏蹦出來。

  問話的記者掩唇偷笑,白皙的臉蛋微微泛紅。

  藍隊長難得的皮薄了一次,被年輕的姑娘笑的很尷尬,他問:“你是哪裏的記者?怎麽沒帶記者證?”

  那姑娘聳聳肩,搖搖頭,回道:“我其實不是記者,這是我隨便拿來玩的。”

  她揚了揚手中的話筒。

  “……”藍隊長內傷加重!

  臉瞬間黑了。

  那姑娘見情況不妙,忙起身逃跑。

  剛一站起來,一個高大的身影正好走過來,兩人毫無防備的裝上。

  女孩眼睛上的假睫毛都被蹭掉了,一隻掉了一隻還在,看上去特別滑稽。

  她生氣的跺腳,“你這人走路長沒長眼睛啊?沒看到我這麽一如花似玉的美女嗎?故意撞我想吃我豆腐的吧。”

  她一邊說一邊低頭找自己掉下來的假睫毛。

  男人溫怒的聲音從她的上方傳來,“林思媛,我看你臉皮是越來越厚了。”

  聽到聲音,女孩驚訝的抬起頭,“王建?”

  王副隊長蹙著眉,很不悅,“叔叔不叫?”

  林思媛撇撇嘴,不屑道:“切,我們家老淩我有時候都直呼其名,更何況你這個連百分之0。1血緣都沒有的‘叔叔’。”

  說著她用手指戳王建的胸膛,“我問你,你算哪門子叔叔?哪門子?”

  王建不吭聲,她就使勁戳。

  我戳,我戳,我在戳。

  “咳咳。”藍隊長看到這一幕,幹咳兩聲,忙將自己的女兒抱起來,壁之!

  林思媛……

  他大概知道是什麽人物了。

  藍隊長抱著盧念惜走進人群,立馬就有人圍過來跟他寒暄。

  忽然聽到盧念惜小朋友嗓音脆脆的問:“爸爸,你昨晚為什麽又脫麻麻的衣服?麻麻又說你沒有白叔叔漂亮了?”

  “……”

  藍隊長嘴角抽搐。

  真想拿膠帶封住這小丫頭的嘴,讓她到處亂說。

  圍在他們身邊的人尷尬的笑笑。

  “嗬嗬,藍隊長你的女兒真可愛啊。”

  “是啊,和您太太長的很像。”

  ……

  藍小姐這樣在公共場合揭藍隊長私房秘事不是一次兩次了。

  藍暮趕緊抱著她離開人群。

  “咦?奧曼,麻麻和別的叔叔抱抱了。”念夕忽然手指這某一個方向,驚訝的說道。

  聞言,藍暮臉色一沉,頓住腳步,立馬轉身,“在哪?”

  “和你開玩笑的。”藍小姐捂著小嘴,咯咯直笑。

  “奧曼,我看到王爸爸被那個阿姨抱住了。”藍小姐忽然又指著另一個方向說。

  “……”

  藍暮堅決不回頭,不能上當。

  新娘子和新郎在酒席上周旋,小丫頭趴在爸爸的肩膀上看著她們,滿臉的疑惑,“王爸爸不是喜歡幹媽嗎?幹媽怎麽和夏叔叔結婚了?”

  藍暮看了眼血虎和文靜,畫麵幸福和諧,他舉起手輕輕的拍拍女兒的小腦袋,“小東西,這不是你該糾結的問題。”

  藍小姐忽然抬起頭,正麵對著藍暮,天真的問:“奧曼,我喜歡北北哥,也喜歡濤,我長大了可不可以跟他們兩個人結婚?”

  “……”

  夜黑風高,新娘子穿著大紅的晚禮服,雙腿並攏坐在床沿上,大紅的被子大紅的床單,上麵鋪滿了玫瑰花瓣。

  房間裏點著大紅喜字的蠟燭,花生紅棗,古色古香。

  怎麽辦,好忐忑,手心裏全是汗,文靜搓了搓手,目光焦急的看著門口。

  又期待又害怕。

  剛才她來的時候看到那一幫人拉著周思成不肯鬆手,不知道會不會把他給灌醉了。

  正想著,房門被人撞開了。

  “喝……再喝……”

  幾個男人架著爛醉如泥的周思成進了房間。

  果然……

  文靜眉頭微蹙,先是失望,接著又感到輕鬆。

  還好他醉了,那麽今晚就不用……

  “嫂子,隊長他喝高了,不好意思啊。”神獸小組幾個人把周思成扶到床邊,紛紛和文靜道歉。

  臉上卻是一臉的幸災樂禍。

  說著,他們將周思成用力的往床~上一推。

  床的彈性太好,周思成抖了好幾下。

  “嫂子,我們走了,麻煩你照顧一下隊長。”

  幾個人打了聲招呼,轉身拔腿就跑。

  出了房間,還很懂事的把房門給帶上了。

  “靜……靜。”周思成趴在床~上,雙眸微眯,嘴裏反複的呢喃著文靜的名字。

  許是很少看他穿隊服以外的衣服,文靜怎麽看都覺得新鮮。

  白色的襯衣,墨黑的發,高高的鼻梁,豐潤的唇瓣。

  她的手指順著周思成的人中一路往下,最後停留在他蠕動的喉結上。

  正準備往下,手腕忽然被一隻大手抓住。

  男人忽的睜開一雙黑眸,裏麵閃著狡黠的笑意,帶著邪氣。

  文靜像是做賊被逮個正著,心虛的想要抽回手。

  “靜。”周思成手用力一拽,將她拽著躺下,然後翻身欺壓上去。

  四目相對,他們彼此的呼吸近在咫尺。

  文靜心跳的特別快,臉比喝了酒的周思成的臉還要紅。

  “你……”文靜開口發現嗓音有些沙啞,咽了口吐沫又繼續道:“你不是喝醉了麽?”

  “不裝醉他們能放過我?”周思成低頭,用舌尖舔舔文靜的耳垂,“我怎麽能浪費這春~宵一夜?”

  他溫熱的氣息在她的耳畔環繞。

  讓文靜全身酥麻。

  她本能的縮了縮脖子,想要閃躲。

  “靜,你好美。”周思成說著唇便貼上了靜的唇,輕輕的,一點一點的侵入,占有。

  文靜被吻得意亂情~迷。

  ‘你這麽美的身體,應該讓大家一起分享的……’

  腦海裏忽然蹦出這句話。

  文靜募得睜開杏目,“不要,你走開。”

  她用力的推開周思成,然後隨手拿著一個枕頭抱著,用一種很缺乏安全感的姿勢躺著。

  周思成先是一愣,隨後便明白文靜這是怎麽了。

  他試著靠近,慢慢的伸出一隻手,放到她的頭上,輕輕的撫摸,“輕輕,我是周思成,周思成呐。”

  “我害怕。”文靜轉身,已經是淚流滿麵,“他就是這樣對我說……他說……”

  她捂著腦袋,泣不成聲。

  周思成心疼的將她摟進懷裏,安撫她,“不想了,不怕,都過去了。”

  文靜抬頭,目光小心翼翼的,“你會不會覺得我很髒?”

  很自卑很害怕的語氣。

  “文靜!”周思成咬牙,陰森森的。

  翻身又將靜壓在身下,粗魯的扯開了她身上的衣服,低頭吻了上去。

  吻一路向下。

  文靜再一次從情~迷意~亂中驚醒過來,伸手去推趴在她那裏的男人。

  “不要。”

  天,他在幹什麽?

  她又羞又惱。

  周思成忽然直起身子,笑的放蕩不羈,“媳婦兒,我來了。”

  他邊說邊解皮帶。

  文靜驚悚的瞪著雙眼,搖頭,搖頭,“不……不要……”

  那裏容得了她說不要?周思成俯身壓了上去,動作看上去霸道的嚇人,語氣卻溫柔的讓人心都化了,“靜,我愛你,不要胡思亂想,我會生氣,嗯?”

  他的聲音,他的黑眸,蠱惑著文靜,順著他的意思點頭。

  “乖。”周思成滿意的在靜的臉上吻了一下。

  然後身子一沉。

  堅硬的部位,狠狠的闖入女孩的身體。

  一隻手從女孩的腰部穿過去,緊緊的摟著她,另一隻手落在女孩的胸上,輕撫著她胸前傲人的雙峰,舌尖輕輕的舔舐。

  女孩嬌喘著。

  “啊。”文靜眉頭一皺,張嘴大叫,“快出去,疼……”

  疼?周思成疑惑,試著動了一下。

  文靜用力的捶打他,“別動了,疼,疼死了。”

  另一隻手握著男人的堅硬,想要把他推出去。

  “靜?”周思成疑惑的蹙著眉。

  他不敢再動,隻一點一點的……

  哦,這樣太難受了。

  他憋得難受,幹脆又沉下去,“媳婦兒,你忍一忍,很快就不疼了。”

  像是下了壯士斷腕的決心,可動作上還是百般的溫柔嗬護。

  終於靜不在喊疼。

  他卻……

  天啦,太丟人了。

  文靜見他不動了,疑惑:“你怎麽了?”

  “那……”周思成吞吞吐吐。

  文靜明白了什麽,‘噗嗤’笑出了聲,“周思成?這是傳說中的分分鍾搞定?”

  她笑的花癡亂顫。

  周思成咬牙,憤憤的,低頭張嘴,咬住了文靜那張著的紅唇。

  “我說了那是意外,再來。”

  說著他變又開始。

  新一輪的戰爭又打響了,這一次周思成同學一展雄風,是分分鍾的n倍。

  文靜已經累的不想再動,他卻還不滿足,伸手打開了燈,翻身下床,彎腰準備將文靜抱起來,忽然發現某一張紙上有紅色的~

  ‘疼。’

  他警覺到什麽,忙將靜拉了起來。

  撿起那團紙,雞凍的說:“靜你看,快看。”

  文靜實在是累,迷迷糊糊的問:“看什麽啊?”

  “血啊。”

  “哦,我大姨媽來了?”文靜皺眉嘟嚷,“血就血唄,大驚小怪什麽。”

  說完她覺得不對,眼眸睜大了好幾號,“我大姨媽不是這個日子,難道月經失調了?”

  周思成雞凍的說:“我聽說那個……第一次要出血的。”

  怪不得剛才她一直喊疼。

  好像第一次才會疼吧。

  第一次?文靜也覺得奇怪,剛才她疼的那麽厲害,周思成明明已經很溫柔了,可還是疼,現在又有血。

  難道……?

  她目光忽然斜睨著周思成,語氣酸溜溜的,“什麽聽說?你肯定有經曆。”

  那麽油嘴滑舌,不知道追過多少女人。

  哼。

  “沒有。”周思成同學舉起三根手指發誓,“我是第一次。”

  文靜淡定,語氣很不屑,“哦,怪不得技術這麽差。”

  周童鞋內傷:“……”

  暖黃的燈光下,她那張精致可人的小臉蛋上笑容是那樣的幸福甜蜜。

  芊芊玉指,夾著高腳杯,在人群中穿梭,另一隻手與她身邊的男人始終十指相扣。

  攜子之手,與子偕老,你若不離我便不棄。

  他們看起來是那麽的相配,那麽他呢?

  王建一手拿著酒瓶,一手端著酒杯,坐在無人的角落裏遙望已為他人之妻的心愛之人。

  透明的酒杯貼上紅唇,仰頭,一飲而盡。

  喝的太急,一滴鮮紅的酒從他的嘴角滑落,遞到他幹淨的白襯衣上,正好是心口,快速滲透,染紅了一大片。

  仿佛那是從他心裏流出來的血。

  靜,靜。

  再見了,我心愛的姑娘。

  以後你再也不需要深更半夜給我打電話,讓我陪你聊天。

  以後你再也不需要我在你耳邊嘮叨,天涼添衣,熬夜傷身了。

  以後再也不會有人跟我說‘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了。’

  如果當時我拋了,那麽現在牽你手的人必定是我。

  可惜我錯過了最好的時機,終究要永遠失去你。

  他一雙深邃的眸子裏閃著水光,在燈光下瀲灩四射。

  ‘嗝’又一杯酒下肚,他打了個酒嗝。

  準備再倒,瓶子空了。

  他扶著桌子站起身,去離他幾步遠的桌子上又拿了一瓶酒,腳步顫顫巍巍的去,又顫顫巍巍的回。

  柔軟的皮沙發,屁股網上一座就陷了下去。

  沒有看身邊,王建給自己又倒了一杯酒,仰頭喝盡。

  忽然,一隻手伸到他的麵前,一隻非常精致的小手,端著一個空杯子。

  王建疑惑的側臉看身邊。

  一張漂亮的小臉呈現在他的麵前,那一雙如注了水般的眼眸朝他天真的眨著。

  “王副隊長,給我倒杯酒唄。”

  霸道的語氣,甜甜的嗓音。

  ‘王副隊長’

  靜,你可不可以別叫我王副隊長?

  “靜。”王建看著眼前的小女人,嘴裏呢喃著文靜的名字。

  女孩兒蹙眉疑惑,“靜?”

  她轉頭看人群中周旋的新娘子。

  貌似今晚的新娘子叫什麽靜來著。

  想到什麽,她眼中閃過一抹狡黠,唇瓣挑著詭異的弧度,身體往王建身上一靠,“副隊長,你叫我什麽?”

  “靜,靜。”王建伸手摟著女孩兒的腰,低頭親吻她的額頭。

  忽然,女孩從他的手裏把酒瓶子給搶了過去,給自己的杯子倒滿了紅酒,也把王建的杯子倒滿了。

  然後與他碰杯,“來,我們喝酒,不醉不歸。”

  王建現在就需要有人來陪他喝酒,聽到玻璃碰撞的清脆響聲,他起了勁兒,仰頭一口氣將滿滿一杯酒灌下肚。

  剛喝完,杯子又倒滿了。

  “來,喝。”

  又有人跟他碰杯。

  ……

  到最後,兩人直接抱著酒瓶子吹。

  “副隊長哥哥。”女孩兒手勾著王建的脖子,唇貼到他的耳邊,輕笑著問:“我們一夜~情吧。”

  “靜,這樣不行。”王建推開女孩,身子往另一邊挪。

  女孩跟著他挪,“我爺爺要讓我嫁給周超俊,我不想嫁。”

  周超俊?王建一聽這個名字,立馬搖頭,“不能嫁,絕對不能嫁,那是大院兒裏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未成年就開始睡女人。”

  “但這是政治聯姻,我必須要嫁。”女孩委屈的說,“可他睡了那麽多女人,是種~馬,我卻還是個處~女,這太不公平了,我不能吃這個虧,我要把處給破了再嫁給她。”

  ‘嗬’王建勾唇自嘲,“政治聯姻。”

  喝了一口酒,接著又道:“國家不是早就結束包辦婚姻,支持自由民主了嗎?為什麽還有政治聯姻呢?為了政治,為了利益,犧牲自己的幸福。”

  “是啊。”女孩點頭讚同,“所以我很痛苦。”

  “我也痛苦。”王建說著又喝了一口酒。

  一臉哀傷。

  女孩的臉忽然又湊過來,笑眯眯的說:“所以我們一夜~情吧,看在我們同事天涯淪落人的份上,幫幫我。”

  當一個情場失意又酒醉的男人被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孩兒求幫忙,男人會怎麽做?

  上或者不上?

  這個問題需要考慮。

  特別是我們一向自持冷靜的王副隊長。

  ……

  “你不會是想回家睡你們家那個要賣相沒賣相,要人品沒人品,要素質沒素質的王佳玲吧?”女孩急不可耐,翻身坐到王建的腿上,雙手勾著他的脖子,語氣嗲嗲的,“睡她還不如睡我。”

  睡誰他都不會睡王佳玲。

  於是王副隊長抬起雙手,摟住了女孩兒的腰,觸碰的那一刹那,他眼前出現的是文靜的模樣。

  她清麗可人的微笑,她天真無辜的眼眸。

  想起她那次在王政委家赤果果的攀附在他的身上。

  那段記憶在他的腦海裏一直揮之不去,多少個夜晚他躺在床~上都會不由自主的想到那幅畫麵。

  那樣美的靜。

  他痛恨自己為什麽要做正人君子,為什麽不能學藍暮那樣禽~獸一點?

  越想他約懊惱。

  雙手將坐在他身上的小人兒用力的往胸前一扣。

  女孩的唇主動貼上他的唇,二人在無人的角落肆意纏~綿。

  “副隊長哥哥,不能在這裏,好多人。”女孩眼裏閃著狡黠的笑意,推開了王建,從他身上下來。

  站起身,伸手牽著他的手,指著宴會廳一個小側門,說道:“我們去房間,開~房。”

  王建站起來,身體搖搖晃晃,腦子似乎清醒了一點。

  但氣息粗喘,小腹燙的火灼一般,身下的堅硬還雄赳赳氣昂昂的挺立著,仿佛要充爆血管,爆炸了。

  急需要瀉火。

  他蹙著眉,疑惑的看著眼前拉著他手說要跟他開~房的女孩,“你……是誰?”

  說著他用力的甩開女孩的手。

  目光繞著整個大廳四處搜索。

  大廳裏人來人往,每個人臉上都掛著笑容。

  就是不見他要找的人。

  靜,靜呢?

  王建失了魂一樣的往前踉蹌,不小心絆倒了擺放在地上的空瓶子,發出劇烈的響聲,引來了很多人的目光。

  “王建?”熟人裏顏早離他最近,看到他站都站不穩,她忙跑過來扶住他,“哎,知道你心裏不好受,可你也不能和這麽多啊,多傷身體。”

  王建聽出了顏早的聲音,抬起頭,傻笑,“顏早,過來陪哥哥喝兩杯。”

  顏早抿唇,心裏湧上一股酸楚。

  這是她頭一次看到王建這麽失態。

  是為了靜,為了愛。

  “走,我扶你去房間休息。”顏早扶著王建往大廳一個小側門方向走。

  走了幾步,她發現剛才跟王建摟摟抱抱的那個女孩一直跟著她。

  她停下腳步,好奇的問:“美女,你是?”

  “我是林思媛,王建的今晚的。”林思媛揮揮小手,豪邁的說道。

  “……”顏早嘴角劇烈的抽搐,一頭汗。

  這還是女人嗎?

  這樣的詞兒她都能這麽大聲的說出來。

  她再轉頭看王建,爛醉如泥。

  再回頭看林思媛,同樣醉的分不清東南西北。

  如果把這兩人放一起,那明天會是什麽樣的結果?

  她忽然起了惡作劇的年頭。

  王佳玲,讓你罵我家靜,我不想法子讓王建休了你我就不是顏早。

  顏早想著,臉上露出賊笑。

  她對林思媛招了招手,“香兒,你過來。”

  香兒,叫的很親昵。

  林思媛走了兩步,湊近顏早,“幹……幹什麽?”

  她身體搖搖晃晃,一副隨時都有可能摔倒的狀態。

  顏早忙伸手去扶她,“你有男朋友沒?”

  如果她要是有感情很好的男朋友,那就算了。

  不能造孽。

  “有未婚夫。”林思媛回道。

  顏早聞言失望,皺著眉,撇撇嘴,“你有未婚夫了,還來招惹王建幹什麽?”

  “切,他娶了王佳玲那個潑婦,我要不跟他睡,他這輩子性福基本職能靠手了。”

  “……”顏早嘴角又抽了抽,這女孩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什麽話她都能說得出口,“那你怎麽能背叛你的未婚夫?”

  “我那未婚夫從十幾歲就開始睡女人呐。”林思媛說到自己的未婚夫隻覺得胃裏一陣翻騰,打了個酒嗝,又接著道:“我林思媛還是個處,太不公平了,我準備破了處再嫁給他。”

  “你和你未婚夫沒感情?”

  “沒有。”林思媛說著伸手摟著王建的腰,難過的說道:“我和王建同病相憐,都是家族的犧牲品。”

  又是聯姻?顏早一臉同情的看著林思媛。

  現在都什麽年代了還包辦婚姻,政治利益,金錢利益,比自己一輩子幸福還重要嗎?

  這麽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潔身自好了這麽多年,卻要嫁給一個種~馬,確實太不公平了。

  她越想越氣憤,拉著林思媛的手說:“你放心,我會幫你的。”

  於是……

  顏早扶著林思媛,藍暮扶著王建,兩人一前一後進了房間。

  “哎,累死我了。”顏早將林思媛扶到床邊,然後推她一把。

  林思媛較小的身子在床~上翻了翻,身上穿的是小禮服,這麽翻來覆去,白色的底褲都露出來了。

  “老公,上。”顏早轉臉對藍暮使了個眼色。

  藍暮激動,“老婆,真的我讓我上?”

  ‘啪’

  顏早一巴掌拍在自己男人的背上,怒目圓瞪,“藍暮,你眼睛看哪裏呢?”

  不解氣,她又伸手擰了擰他的耳朵,“你還想上?你想上什麽?”

  藍暮立馬露出討好的笑容,“我想上你。”

  顏早白他一樣,好像在說:這還差不多。

  她沒好氣的說:“趕緊把王建放下,我們出去。”

  “是。”藍暮用力將王建推向大床。

  床墊彈性太好,高大的男人倒下去彈了好幾下。

  ……

  這是套房,藍暮和顏早出了房間,關上了房門,坐在外麵的沙發上,靜聽房間裏麵的動靜。

  等了許久都沒有聽到聲音,顏早著急了,她起身走到門旁邊,耳朵貼在門上,眉頭緊緊的蹙著。

  剛才林思媛說她是第一次,如果做的話應該很疼,會叫會哭才對啊。

  怎麽一點動靜沒有?

  “老婆,等的我都想了。”藍暮張嘴咬住了,顏早的紅唇,然後又探出舌頭,鑽進她的嘴裏,霸道的在她唇齒掃蕩,恨不得把她吞了。

  大手隔著衣服在她背上遊走。

  顏早不耐煩的推開他,“邊兒去。”

  她現在一門心思想要聽房裏的動靜。

  她覺得那比她自己經曆還要刺激。

  藍暮可不那麽認為,他不依不饒,一把抱住了顏早的小腰,手移到她的胸前,動作溫柔霸道,“老婆,老婆,老婆。”

  “哎呀服了你了。”顏早嘴上不耐煩,可是心卻被藍暮給撩動了,這個男人技術實在是太好了。

  每一次她都堅持不了三分鍾。

  小臉通紅,別扭的很,“那你快點,我還要聽動靜呢。”

  錄下來作證據,等下次求王建辦事兒的時候拿出來威脅他。

  藍暮把顏早抵到門上,低頭,嗓音低沉,“怎麽辦?你老公快不了,一次一夜。”

  說著,他唇又貼上了顏早的唇。

  “唔。”顏早被吻得意亂情~迷,不禁發出低吟。

  藍暮身體緊繃,彎腰將顏早抱了起來,準備去自己找炮房。

  剛走兩步,房間裏傳來一聲女人的慘叫聲。

  “啊……疼……”

  顏早激動的立馬從藍暮的身上跳下來,跑回去,耳朵貼著們,心跳‘突突突’的,不斷加速。

  藍暮皺眉,看看自己的身下。

  懊惱不已。

  王建,你最好是把人給我上了。

  屋裏聲音很刺激。

  藍暮更加受不了,他抱著顏早,雙手不安分的在她身上遊走,唇貼著她的耳朵,輕咬,低喃,“老婆,走吧,嗯?”

  氣息越來越粗。

  顏早推了推他,“哎呀,走開。”

  她拿著手機,對著房門。

  “慣得你。”藍隊長欲~求不滿發火了,彎腰把顏早抱了起來,徑直走向沙發。

  顏早驚恐,“藍暮,你要幹什麽?”

  藍暮低頭,隻回了一個字:“你。”

  顏早先是一愣,而後反應過來,臉紅到了耳根,雙手捶打藍暮的胸膛,“喂,王建和林思媛還在房間裏,不行。”

  尼瑪,他這是瘋了嗎?還要不要臉了?

  “我想和王建比一比耐久性。”藍暮唇瓣挑著性感的弧度,桃花眸彎彎,甚是迷人。

  他把顏早放到沙發上,修長的身子壓了上去,“媳婦兒,我和王建比過步槍、機關槍、手槍、都不相上下,就這杆槍沒有比過,今天就借此機會比一比吧。”

  說著他動作快速的出去了顏早身上的衣服。

  然後身子一沉……

  ……

  那一夜不知道誰輸誰贏,因為王少酒後瘋狂,把積壓了多少年的**全都給發泄了。

  所以按次數應該是藍隊長輸了,如果按單次時間,那就無人知曉了。

  畢竟藍隊長和藍隊長夫人沒變~態到看現場直播。

  從此以後……

  王建正在一個重要會議上發言,會議上最高領導是王老爺子。

  小警衛員n次鬥著膽推開了會議室的門,拿著手機使勁的對王建使眼色。

  王建蹙眉,給了警衛員一個不耐煩的目光,示意他出去。

  警衛員咬著唇,為難的搖頭。

  用嘴型表達出兩個字:“來了。”

  ‘咳咳’王建清了清嗓子,放下手裏的發言資料,站起身,對所有人彎腰道了個歉,“不好意思,有一個非接不可的電話,我先出去接個電話。”

  聞言,王老爺子臉一沉,伸手重重的拍了下會議桌,“越來越不像話了,這是在開會,無組織無紀律的。”

  坐在他旁邊的淩董事長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小聲的調解,“王建不是那種沒分寸的孩子,肯定是有什麽急事,你就別這麽嚴肅了。”

  說著他對下一個要發言的人吩咐道:“周參謀,你先吧。”

  然後對王建使了個眼色,讓他趕緊走。

  王建投給淩董事長一個感激的目光。

  感激的非常委屈。

  心裏暗道:都是你老人家惹得禍,生出那麽一個女兒。

  王副隊長走出了會議室,從警衛員手裏把手機搶了過來,放到耳邊,怒道:“你到底想幹什麽?”

  電話那邊傳來嗲嗲的女音,“健健,你晚上來陪我嘛。”

  王副隊長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當即回絕:“不去。”

  林思媛威脅他:“那我先把照片發給王佳玲看呢,還是發給王伯伯?或者發給媒體?”

  王建咬牙,陰森森的,“林思媛!!!”

  林思媛說:“來陪我一夜。”

  王建怒不可揭,“老子不是鴨。”

  那天他為什麽不朝她先醒?讓她拍了照片。

  自從那夜之後,她一次又一次的拿著那些照片威脅他就範。

  不答應,她就把那些照片給媒體。

  他是看著那丫頭長大的,知道那丫頭真的幹得出。

  所以不得不就範。

  這小東西竟然還玩上癮了。

  林思媛用威脅的語氣問:“你來不來?不來我馬上就把照片給你爸還有我爸一人發一份。”

  王建全身都在發抖,氣的。

  他控製著煞氣,咬牙說了三個字,“老地方。”

  林思媛聞言在那邊開心極了,,“親愛的大叔,今天我去了趟情趣店,晚上保證服侍你舒舒服服的,等你哦~”

  王建扶額。

  他都惹了什麽人啊?

  ……

  夜黑風高。

  一輛黑色的小車緩緩開進某高檔公寓的大門。

  車子在某棟樓某單元門口停下。

  車門打開,下來一個高大的男人,穿著黑色的t恤,帶著鴨舌帽,下車後他目光左右環顧。

  賊頭賊腦。

  見四下無人,他走進了樓道,摁電梯上樓。

  十二樓,他站在1202的門口,伸手敲門,“篤篤……篤篤……篤篤篤……”

  這是他們商量好的敲門暗號。

  裏麵傳來一個女聲,“天王蓋地虎。”

  男人嘴角抽了抽,“寶塔鎮河妖。”

  這算什麽暗號嘛,誰不知道天王蓋地虎,寶塔鎮河妖?

  經過重重暗號,們終於打開了。

  出現在王副隊長麵前的是一個穿著黑色鏤空緊身衣的女人,像盤絲洞的黑蜘蛛精,一見到他四肢就纏了過來。

  林思媛雙腿盤在王建的腰上,雙手勾著他的脖子,熱情的吻迎了上去。

  “建叔叔,想死我了。”林思媛熱情的吻著王建的唇,像是禁欲了多少年,獸欲爆發了,“建叔叔,你給點回應啊,人家等你好多天了。”

  王建本來一肚子火,被林思媛這句‘等你好多天了’給逗樂了,他好笑的問:“我不是前天才來過?”

  這丫頭就沒有不誇張的時候。

  “嗬嗬是嗎?”林思媛傻笑,“看來我對你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說著張嘴咬住了王建的唇。

  熱情更勝。

  咱們王副隊長也不是聖人,別女人主動投懷送抱到這種程度了,沒有反應的話,那他的身體就不正常了。

  而且他也不想克製,也克製不了。

  翻雲覆雨過後,林思媛變成了小女人,手還抓著男人的堅硬,把玩著,躺在王建的懷裏,一隻手環著他結實的腰,嘴唇貼著她胸膛的肌膚。

  “建叔叔,我想給你生個孩子。”

  醞釀了一晚上,終於說出來了。

  王建微微一怔。

  生孩子!

  他曾認為,除非是靜,要不然他不會再和任何女人發展床~上關係。

  所以生孩子更不可能。

  可他和林思媛卻發展到了這一步。

  孩子,他也想要,也喜歡啊。

  可是他不能,他現在不能給林思媛合法妻子的身份,怎麽能讓她給他生孩子?

  她還小啊。

  一直得不到王建的回應,林思媛推了推他,“建叔叔,說話嘛。”

  王建垂眸,咬牙陰森森的警告道:“王建叔叔!”

  林思媛點頭,“好好好,王建叔叔。”

  王建說:“不行。”

  林思媛急了,“怎麽不行了?我就想給你生。”

  王建提說:“林思媛,你別忘了你現在還有未婚夫,我也還沒離婚。”

  林思媛不以為意,“要不是王伯伯上次高血壓犯了很嚴重,你早就和王佳玲離了不是嗎?”

  王建反問:“你還知道他身體現在受不了刺激?”

  要不是老爺子上次高血壓犯了,大夫說再三交代不能讓他受刺激,他和王佳玲早就離了。

  哪怕這身隊服他不穿了,他也非離不可。

  林思媛不依不饒,“現在他最大的願望肯定就是抱孫子,等我懷了你的孩子,他一高興,什麽事兒都擺平了。”

  王建垂眸睨著她,語氣溫怒,“香兒,別胡鬧了。”

  “建哥哥,我發現我愛上你了,就想和你**,不想嫁給周俊超那個種~馬了。”林思媛雙手將王建的腰抱的緊緊的,語氣真誠。

  她真的是愛上這個老男人了。

  王建看著林思媛趴在他胸前的腦袋,眼裏露出一絲憐憫,“我支持你不嫁,但是……”

  但是他怎麽能跟她一起胡鬧?

  她比他小那麽多。

  “好了好了別說別說了。”林思媛伸手捂住王建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