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青衣侯
作者:五月又二十      更新:2020-06-05 17:11      字數:3754
  來到門口,陸乙盡量使自己冷靜下來,走入書房立刻跪下道:“微臣參見陛下”。

  “王主事怎麽也來了,還有汪直呢”。

  朱棣表情看不出喜怒,威嚴的冷眼一掃兩人,劉瑾麵色為難的看著陸乙,似乎不敢接話。

  “啟稟陛下,罪臣汪直已死”。

  陸乙一咬牙,心想該來的總會來,於是主動說道。

  “嘭!”

  話音未落,一股絕強的靈力自朱棣身體爆發,將他眼前的書桌當場震碎。

  “你,你說什麽,汪直死了,汪直死了”。

  朱棣強忍憤怒,看陸乙的眼神充滿殺氣。

  劉瑾和王陽明識趣的待在一旁,不敢多說一句話。

  “陛下,汪直結黨營私,貪贓枉法,這是他的儲物戒指,裏麵記錄了此人與不少官員的送禮清單,還有很多市場上的交易,可謂是駭人聽聞”。

  陸乙拿出已事先處理過的戒指,以靈力托起,將戒指送到了朱棣麵前。

  朱棣此刻胸口此起彼伏,不斷在喘著粗氣,看起來正在強忍著火氣。

  他伸手抓起戒指,靈力探入其中,當場開始驗查戒指裏的所有。

  書房內此刻鴉雀無聲,隻有眾人緊張的呼吸聲傳來,朱棣驗看了半刻時間,那雙充滿殺意的眼神才逐漸變得正常。

  “好你個陸乙,膽大包天,我記得敕封你時,你不過是名不見經傳的千戶,想不到一轉眼,就已經成長到敢殺西廠廠公的狠角色,這些證據,我怎麽知道是不是你惡意編造的”。

  “啟稟陛下,陸廠公到西廠時,恰巧我也在現場,當時他說已掌握證據,要汪廠公隨他來麵見您,並出示了陛下給的金牌,可汪廠公不知為何,竟然突然出手要殺掉陸廠公”。

  這個時候,王陽明主動走出,將前因後果改編了些,為陸乙證明當時情況。

  看王陽明當了人證,劉瑾眨了眨眼睛,也主動說道:“我帶著聖旨到時,陸廠公與汪廠公正在大戰,汪直廠公發現我要宣讀聖旨,不知為何突然加速對陸廠公出手,結果那半空之上,晃眼一刹,隻見汪廠公的人頭已然滾落下來”。

  兩人都出麵幫陸乙說話,畢竟死人已沒有價值,而陸乙活著,至少還能交個朋友。

  直到兩人說完,朱棣才長喘了一口氣,眯著眼睛死死盯住了陸乙。

  “陛下明鑒,在下本與汪廠公對攻在伯仲之間,誰知道他看到劉瑾公公來了,突然對我出手,在下本是隨意反擊,可汪廠公居然不閃不避任由我動手,臨死前隻聽到他說了一句願以死謝罪,就,就,唉”。

  陸乙見縫插針,將事情說得玄乎,並將責任推給了死人,好似汪直已經認罪了一樣。

  眼看陸乙有兩位人證在此,又有證物佐證,汪直就算是皇帝的心腹,如今也隻能是白死了,朱棣身為皇帝,自然無法偏頗一個貪贓枉法,結黨營私的宦官。

  “既是如此,起來吧陸廠公,你做的很好,這麽說來你不僅無罪,還幫我大明清理掉一個毒瘤”。

  朱棣手指輕敲座椅,憤怒的表情已平靜下來,說話聲也變小很多。

  “在下不敢居功,為大明鞠躬盡瘁,本就是微臣該做的事”。

  陸乙起身拱手,一直低著頭,裝得非常謙卑恭敬。

  “那麽問題是,這些證據你從哪裏找來的”。

  朱棣似乎還不肯輕易帶過,冷聲再問。

  “陛下,在下消失很久,其他人都以為我不作為,放任東廠懶散不管,實則我消失的這段時間,就是在秘密尋找證據,為我大明消除禍患”。

  陸乙臨場移花接木,明明是躲在青衣樓修煉,卻借汪直的事,說成了他一直在為大明做事。

  “嗯原來如此,早聞東廠自你接手後,人員鬆散,無人管理,看來陸廠公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呐,不錯不錯,不知此次你立了大功,想要什麽封賞,盡管說來”。

  朱棣也是喜怒無常,剛才還怒不可遏,轉眼已是笑臉相迎,讓眾人摸不清他心裏的想法。

  “為我大明長治久安,這是臣的本分,不求任何封賞,隻願能為大明出力即可”。

  陸乙看終於蒙混過關,總算放下心頭擔憂,並順勢拍馬,不求封賞。

  “嗯,大明有陸廠公實屬難得,既然西廠之事是你辦的,那以後西廠便占由你來管理,等朕尋到合適之人,再做定奪”。

  朱棣簡單一句話,卻令陸乙心潮澎湃,他馬上忍住激動,當即跪地道:“臣知道了,回去後必重整東西兩廠風氣,還陛下一個清廉無私的精銳之師”。

  “劉瑾傳我旨意,陸乙處理西廠有功,特封青衣侯,賜青衣蟒袍衣一件,紫靈石十萬”。

  聽到此,陸乙暗道不妙,搞了半天他終於明白,朱棣不僅不怪罪,還封賞他的具體用意。

  “你們兩先下去吧,朕與青衣侯單獨聊聊”。

  朱棣說完,給兩人使了個眼色,劉瑾和王陽明立刻躬身退下,書房轉眼隻剩下陸乙和朱棣。

  “青衣侯,可知朕的心意”。

  朱棣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別人聽不懂,可陸乙卻明白這個意思。

  “如此小的功勞,陛下便給在下封侯,還賜我青衣蟒袍,若在下沒有記錯,朝堂上被賜過蟒袍之人,隻有大總管吧”。

  朱棣聽後,冷笑著說道:“嗯,正是如此,所以青衣侯聽得懂我的意思嗎?”

  “陛下要我來製衡大總管,未免太看得起臣了,此舉隻會加速我的死亡,陛下要殺臣,大可不必如此”。

  陸乙看朱棣已對自己動了殺心,隻不過換了種方法而已,若鄭和發現有人崛起,勢力直逼國師,他不可能會容忍的。

  “哼,誰不知道汪直是我親自提拔之人,他是朕用來監視百官,還有那些暗中與朱允炆聯係的叛徒,你敢直接殺掉汪直,又是什麽意思”。

  朱棣也終於不再假裝,當場直截了當的把話說穿了。

  “陛下,汪直能力與臣還是有點差距的,若是信得過臣,這些事便由我來做吧”。

  陸乙看對方直接,他也難得自信的抬起頭,不再掩飾**。

  “哈哈哈,你憑什麽,你若能活過幾年再說吧,鄭和大總管可不會容許,有另外一股勢力能製衡於他”。

  朱棣的話,直接表明了對鄭和的忌憚,這讓陸乙猝不及防,沒想到皇帝會對自己推心置腹,說出了一些不該說的話。

  “陛下應該不是忌憚鄭和,畢竟總管對大明忠心耿耿,陛下所忌憚的,該是鄭和大總管太過忠心,以至於忠心到與上一任皇帝朱允炆聯手吧”。

  “你倒是不傻,若朕說是,那又如何”。

  朱棣表情微妙,絲毫不掩飾心意。

  “既然陛下與我推心置腹,說了些君不會對臣子說得話,那臣也就不藏著了,臣有朱允炆下落”。

  “你,你說什麽”。

  朱棣聽後,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陸乙,並起身來到了他的麵前。“臣有朱允炆下落,但不方便與陛下明說,唯一能做的就是,幫陛下盯緊他與鄭總管,是否私下有聯係”。

  陸乙說完,看朱棣眉頭緊蹙,一副不信的樣子。

  “和尚打扮,身邊有兩人跟隨,一個白衣,一個青衣,陸炳前指揮使現在,便與他們在一起”。

  為了搏得朱棣信任,陸乙沒有說出對方下落,而是大概描述了一下自己所見。

  “果然如此,上一任皇家禦用醫生,毒師都跟在他身邊,朕的情報說他出家了,看來你青衣侯有點道行”。

  顯然通過陸乙隨意的描述,讓原本朱棣本不信的話,此刻卻是信了。

  “告訴朕,他在哪裏”。

  “請陛下恕罪,說了可能臣活不了幾天,並且會打破鄭總管招安江湖宗派的計劃,他們兩邊都不會放過臣的”。

  “好個朱允炆,他還真跟江湖宗派聯手了”。

  朱棣聽出了陸乙的話外之意,原地來來去去走了幾步,最終沒有再逼陸乙說出對方的下落。

  “請陛下收回聖旨,這青衣侯和蟒袍,臣恐怕無福消受”。

  陸乙想到鄭和那深不可測的實力,很了解自己的處境,知道目前不宜被對方盯上,否則哪天橫死荒野,都不知道自己怎麽死的。

  “要證明你的能力,不一定非要境界壓過對方,智慧也可使你轉危為安,至於怎麽做,你自己拿捏,若是能活下來,才配得上朕提拔用你,下去吧”。

  朱棣心意已決,並沒有收回成命的意思,反而叫陸乙證明自己有能力與鄭和周旋,並活下來,這讓陸乙是充滿無奈,想要再請朱棣收回成命,可對方已經拂袖而去。

  “唉,還以為掌握了西廠就好,誰知道皇帝還給我封侯賜袍,我不過區區心相境頂峰,就算東西兩廠勢力合並,也鬥不過鄭和大總管啊,這回麻煩了,我得想想辦法才是”。

  陸乙出了皇宮,一路眉頭深鎖,愁容滿麵。

  而青衣侯之名,沒過幾天便傳遍了整個皇城,眾官員各個人心惶惶,生怕被陸乙盯上。

  西廠內,此刻氣氛詭異,在場所有人不發一語的站在大殿,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大殿內,陸乙回來沒多久,便帶上東廠的人來到了這裏。

  “怎麽,西廠沒人要跟我說幾句嗎?就算本侯隻是占管這裏,可各位的生死,應該本侯還可以定奪吧”。

  陸乙懶洋洋的落座主殿,並召集了西廠所有人到此,他們才經曆汪雨田廠公之事,又親眼見證了汪直廠公被殺,現在又來個更大的青衣侯,搞得都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誰的人馬了。

  “啟稟青衣侯,在下是西廠老千戶了,您召集我們前來,又不說明緣由,隻叫我們與你說說話,請恕在下愚鈍,不知該說什麽”。

  一人看起來年紀不小,看西廠無人吱聲,他主動站出來問道。

  “嗯,不知該說什麽,那還站出來說一堆廢話,你這個西廠老千戶不行,來人,帶去牢裏教一教這位千戶做人”。

  陸乙完全不客氣,新官上任當場立威。

  “是”。

  東廠可算是威風淩淩,他們的陸廠公不僅幹掉了西廠頭頭,奇的是,陸乙皇宮一趟回來後,卻已是高高在上的侯爺爵位。

  這些不算什麽,最令皇城震驚的,莫過於陸乙那身賜下的青衣蟒袍,蟒袍隻有皇帝有資格穿身,足見其尊貴地位,若能被賜下蟒袍,那證明在皇帝心中的位置不可估量,上一個能穿蟒袍的,還是多年前的鄭和大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