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頭皮癢了怎麽辦
作者:風寞卿      更新:2020-04-21 18:18      字數:2400
  森卡轉過頭,對著攙扶自己的護士道:“我沒那麽想吐了,也許現在可以試試吃東西。”

  護士自然又扶他回去,但嘴裏塞裏一口香噴噴還熱乎著的食物時,森卡艱難的嚼了幾下,想咽下去,卻怎麽也咽不下去。

  仿佛很難下定決心讓那口食物穿過喉嚨,到達自己的胃裏。

  旁邊的護士殷切的看著他,森卡一不小心,咕嚕了一下。

  那飯還沒過食道,他的胃就極端抗拒地湧出來一股酸氣,森卡把那口飯吐出來了。

  甚至還弓著腰嘔了一大攤水。

  這些天他沒法吃東西,就一直靠水和那哪怕會被他自己的身體浪費很大一部分的營養價值的營養液續命。

  因此胃裏別的東西沒有,水倒是有一堆。

  周圍的護士醫生望著地上那一大攤被吐出來的有些起沫的酸水和一口點的食物,犯了難。

  森卡那晚私下拉緊醫生,神色緊張:“我的味覺是不是有問題了,我又去了廁所,在那裏才有食欲…而且甚至還想……”

  森卡很難受,眼巴巴的望著醫生。

  最近醫生們給他臨時調配了別的點滴,更加適合他的身體,能消化得多一些。

  但總打點滴,即使真的能補充必要的營養,時間長了,也會饞著想吃別的東西。

  森卡不饞那些零食,過去那些很難得的辛辣酸甜食物,他聞見以後並沒有厭惡感,但也沒有食欲,可要他下口,他就覺得惡心。

  他和摩特之間的矛盾也是因為這糟心的情況。

  摩特是受過創傷的一位囚犯,他在自己病床附近為自己劃定了一個安全區。

  並且摩特認為在解決個人問題的時候,是一個人防備降低,很脆弱的時候,因此他拒絕去公廁解決問題。

  所以他就搞來了兩個多餘的盆,用的很舒心,直到森卡要求搬到他的房間。

  剛開始也沒什麽,但摩特發現森卡總會盯著他的床底下瞧。有時候半夜他起夜,森卡很難睡著,觸角藍幽幽的,眼睛看不著,但摩特知道森卡在看他。

  因此在摩特的強烈要求下,森卡搬離了摩特的病房。

  但事情沒完,有一天摩特端了一個盆出去,回來的時候發現另一個盆不見了。

  他頓時就慌了,一直坐立不安,待在自己安全區走來走去。

  然後他聽到門外有聲音,森卡端個盆推開了門。

  那盆是他摩特的!他不會認錯!

  森卡結結巴巴,:“好歹當過室友,眼看不是了,我給你幫忙倒個垃圾……”

  這是第一次的時候,沒人發現,森卡掩藏了起來,當然,也沒人想到他做了什麽。

  公廁平時人多,即使半夜燈也是開著的,也有好幾個警衛在執勤,森卡不敢太明目張膽。

  摩特是最佳選擇。

  但那次後,摩特有了應激反應,即使他不知道森卡幹了什麽。

  他不知道從哪弄來了一大袋沙子,每次都會自己埋上,等用完了從垃圾口扔下去。

  沒幾個人會吃沙子,即使是糖醋排骨拌沙子,那也是沙子。

  森卡當然也一樣。

  所以他就蹲到了摩特沙子用盡,新沙子還沒換到手的時候。

  這次不巧,就東窗事發了。

  歐布醫生神色為難,:“其他病人或許大多都是身體痛苦,看的我們都很揪心,但沒有哪個比這個病更令我們難受了。”

  他注視著秋夕的眼睛:“我知道你不是來這裏長幹的,也根本沒簽合同,隻是上頭撥下來漲閱曆的。”

  歐布神色黯淡:“我來這裏的時候是三十多年前,雖然去A國醫學聖殿深造過,但這些年在這裏消息幾乎閉塞,外界醫學自然達到了我不能及的高度。”

  :“你是我們醫護裏,唯一一個,最近來索萊勒姆的高學曆人才啊…”

  秋夕抿著唇,不說話。

  那些專業的醫學網站,學術論壇,學術雜誌,進不來島上?

  內心存疑,她隻好用沉默偽裝一切。

  歐布歎著氣坐在板凳上,示意她也坐:“前些天新來的那個病人,除了變異特征以外,目前還沒有出現什麽不良反應。”

  他在自己辦公桌兜裏翻找著什麽,邊翻邊說:“所以現在他是我們的重點監護對象,也許可以找到突破點。”

  歐布翻出來一個病曆本,熟練的翻到要給秋夕看的那一頁,道:“不瞞你說,我們甚至現在也還沒找到發病因…這是他剛入獄時的資料…”

  歐布說著又翻開另一頁給秋夕看:“這個是他染病以後的……”

  這位原本是個金色及肩短發的,眼珠子是棕色。而染病後頭發顏色都變成了藍色,跟森卡觸角的顏色很像。

  眼珠子也變成了藍色。

  光變色還不夠,頭發會發熒光,一直都發光。

  在黑暗裏的時候,他的眼珠子也是能被看見的。

  歐布歎氣:“最奇怪的是,他的頭發一被摘下來就會又變成本色,我們測量了他頭發的組成,是相當正常的。”

  歐布憂愁的端起杯子準備喝一口,卻發現杯子很輕,裏麵是空的,他放下杯子,舔舔幹裂的嘴皮,繼續道:“這也就算了,現在還有一個症狀我們專家組沒公開,因為是單獨監察,知情人也不多。”

  歐布把杯子推遠,往桌子前坐近點,跟對麵坐著的秋夕道:“我們發現他的頭發……在沒被拔下來時候被高倍放大,……是流動的……”

  秋夕皺起眉,但她不懂醫學,何況有個森卡在前,這位的情況對她來說也就無法構成震撼了,她沒有多的表情隻這樣皺著眉,想別的事情。

  但歐布覺得她懂。

  所以他就一句接著一句說了很多,把自己的抽屜們掏了個空,擺了滿滿一桌子。

  剩下的人症狀倒也是千奇百怪。

  有長了鰓但不影響大部分活動,卻總想喝水並總漏出來還不僅僅是隻漏水還漏飯漏空氣的。

  有渾身上下鋪滿了一層密密麻麻的小小疙瘩,還不斷分泌出滑膩的液體的患者。

  先前那女人提到的背後突出兩塊骨頭像一雙翅膀,沒法睡覺的可憐人,秋夕看到了更詳細的資料——

  最近那骨頭生的更大,中央皮膚處變得很薄,仿佛那骨頭要出來一樣,而骨頭底部出現了一層細細的羽絨。

  就這樣幾個人,是目前發現了的,也許還有其他沒發現的,有微小症狀的人。

  那長觸角的森卡一開始不也是覺得自己頭皮癢,老脫發嗎,直到頭頂長了兩個大包,他特別癢,撓啊撓,一下撓破了,觸角蹭的就蹦了出來。

  頭皮帶了一點血斑,但更多的是粘液,有一些滑滑的,就從觸角淌下來,他看著鏡子,周圍的人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