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錯了！放手！求你了！”，臉上被燒了個大窟窿，董大力終於認慫了。

  李諾鬆開手，董大力迅速退回到黑暗一邊，有的時候鬼比人更慘，人痛苦到極限會死，而鬼會一直痛苦下去。

  “你還有什麽問題嗎？”，李諾揉了揉左肩，剛才用力過猛，肩膀好像扭到了。

  “我……”，董大力惡狠狠的盯著李諾，“我會回來找你的！”

  “好啊！”，李諾絲毫不虛，“你來一次，我打你一次！”

  談話陷入了僵局，明暗之中一人一鬼對視著，都恨不得用眼神擊敗對方，慢慢的，董大力的眼神黯淡了下來。

  “我……我的女兒叫……叫什麽名字？”

  “肖甜，小名叫甜甜”

  “甜甜……”，董大力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她好看嗎？”

  “好看”，李諾沒有說謊，“很可愛也很聽話，還非常勇敢”

  “像……像我嗎？”

  “像”，李諾還是沒有說謊

  “哈哈……”，董大力開懷大笑起來，“像我，她是我的女兒，哈哈……”

  笑聲中他站起身，從頭頂拔下一塊玻璃碎片，割破手腕，陰血灌滿高腳杯，“謝謝你救了她！”

  “那是我的職責”，李諾重新戴上手套

  “鐺鐺鐺鐺……”，掛鍾敲了四下

  “我該走了”，董大力伸出左手，“很高興認識你”

  “我也一樣”，兩手相握，目光中已沒有了仇恨。

  董大力走後，李諾端起高腳杯一飲而盡，直到此刻他才感覺到一種滿足。

  ……

  走出暗室，李諾第一眼就看到李哆啦抱著李大頭坐在床邊，神情無比焦急，大頭的臉都被她揉得變形了。

  “嗬嗬～”，李諾傻笑兩聲

  “嚇死我了！”，哆啦將大頭扔到了一邊，起身衝向了李諾

  “等一下！”，在哆啦張開雙臂撲向自己的那一刻，李諾抬手製止了她

  “幹什麽？”，李哆啦以一個非常滑稽的姿勢定格在原地

  “你手裏有什麽東西？”

  “沒有啊”，哆啦攤開手掌

  “嗬嗬～”，李諾接著傻笑，“我以為你又要惡搞我了”

  “你有病吧！”，哆啦一跺腳，氣呼呼的走出房間

  李諾走到床邊，撿起了滾在地上的李大頭，“你沒事吧？”

  “沒事”，大頭小聲說道，“不過她很擔心你”

  “我知道”，李諾同樣小聲回道

  “剛才聽到裏麵的慘叫聲，她嚇得都哭了”

  “那是董大力在叫，她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膽小了？”

  “你不知道嗎？”

  “我怎麽會知道”

  “就是從上一次那個叫什麽花什麽依的來過之後”

  “花落無依，那是人家的網名”

  “管她叫什麽，自從她上次來過之後哆啦就不太正常了”

  “不正常？”

  “她再也沒玩過王者榮耀”

  “啊？這不是神經過敏嗎？”

  “你說誰神經過敏？”，身後突然傳來李哆啦的聲音

  “啊！”，李諾嚇了一跳

  “你們兩個嘀嘀咕咕聊什麽了？”，李哆啦眯著眼睛問道

  “沒……沒什麽”，李諾雙手無措的撫摸著大頭的腦袋，“大頭又煩我幫他找身體，我罵他神經過敏”

  “真的嗎？”，鋒利的目光轉向了李大頭

  “真的！真的！”，大頭點頭如搗蒜

  “你又進來幹什麽？”，李諾趕忙轉移話題

  “我不能進來嗎？”，哆啦瞪了李諾一眼

  “您請吩咐”

  “董大力的事情了結了嗎？”

  “應該算是了結了吧”

  “那既然沒什麽事，不如……”，李哆啦停頓了一下，“我們去清理花園吧！”

  “清理花園？”，李諾和大頭對望一眼，“不是前幾個月才清理過嗎？”

  “你也知道都幾個月了，花園已經亂得不成樣子了”

  “還好吧”

  “好什麽！”，李哆啦板起了臉，“花園要經常清理，不然會長雜草的”

  “聽你的”，李諾知道自己拗不過李哆啦，“明天一早我就去清理”

  “幹嘛要等到早上？”，李哆啦不依不饒，“就現在，我可以幫你一起清理”

  “我說大小姐”，李諾指了指手表，“淩晨四點多，知道的以為我們在清理花園，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在埋屍了”

  “這個時間鄰居早就睡死了，我們小點聲，沒事的”，說完李哆啦轉身就走，“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我去拿工具”

  李諾和大頭麵麵相覷。

  “她瘋了吧？”

  “被你逼瘋的”

  ……

  李氏中醫館難得一見的集體活動就這麽開始了。

  當然所謂集體，其實都是李諾一個人的事，李哆啦象征性的撿了幾塊垃圾之後，就開始舉著手機自拍，李大頭更是隻有搖旗呐喊的作用。

  “小夥伴們，貓咪現在非常難過”，李哆啦對著手機做可憐狀，“因為之前和哥哥打賭輸了，現在被他懲罰半夜起來清理花園，好可憐啊！”

  “李哆啦，你要點臉吧！”，李諾扶著酸疼的腰說道

  “哥哥罵我了”，鏡頭轉向李諾

  “滾！”，李諾趕忙轉身

  “看把你嚇得”，哆啦笑著將鏡頭對準了花園裏的植物，“哥哥，給我們介紹一下這是什麽？”

  “切～”，李諾就當沒聽見，繼續彎腰幹活

  “那是白芨草”，椅子上的李大頭說話了，“主要用於外敷，可以止血消腫”

  “說話的是我弟弟”，哆啦解釋道，“他長得太醜，怕嚇著你們，就不出鏡了”

  “那這個呢？”，鏡頭裏是一株紫色的花朵，非常鮮豔，花蕊呈淡黃色，中間伸出幾根紅棕色的花柱。

  “這是番紅花”，李大頭回道，“它中間那幾根花柱就是大名鼎鼎的藏紅花”

  “哦～”，哆啦點點頭，“它能治什麽啊？”

  “它的功效可多了，益氣養胃、活血化瘀，還能治療氣虛不調、傷寒發狂……嗚……”

  “可以了”，哆啦一把捂住了大頭的嘴，“小夥伴們記住了，這是仙草！仙草懂嗎？”

  接著李哆啦走到牆角那一堆麻袋前，“這裏麵又是什麽？”

  “那是……”

  “那是藥渣”，李諾搶先回道

  “什麽藥？”

  “茯苓”

  “它的功效是……”

  “安神醒腦”

  “還有一個作用”，大頭接了一句，“它可以安魂”

  李哆啦關上了手機，伸手搬起一個麻袋扔在一邊。

  “你要幹什麽？”，李諾走了過來

  “我想看看這下麵”

  “你沒事吧？”

  “讓我看看！”

  李諾無奈的搖了搖頭，幫著李哆啦把一個個麻袋放到一邊，麻袋下麵是鬆軟的泥土。

  “挖出來！”

  “你確定？”

  “是的”

  李諾抄起鐵鍬開始挖土，不一會兒挖出一個抽紙盒大小的木箱，木箱通體漆紅色，頂部呈斜麵，一頭大一頭小。

  李哆啦舉起木箱搖了搖，沒有聲音，“它好像不在裏麵了？”

  “不可能，釘死了的”，李諾搶過木箱掂了掂重量，神情變得緊張，“好像真的不在裏麵了”

  “要不要打……打開看看？”，李哆啦顫抖著聲音問道

  “你離遠點”，支開李哆啦之後李諾摘掉手套，用左手扣住木箱頂部用力一拉，木箱的蓋子打開了，裏麵空空如也。

  這時一陣冷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李諾感覺全身都在發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