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自家子侄
作者:風吹過的沙      更新:2021-01-06 02:13      字數:4355
  作為來自後世的人,顏良清楚華夏文明自有曆史記載以來數千年裏,一直存在著中原文明向外擴張與周圍異族文明向中原腹地侵入的永恒矛盾。

  這個矛盾尤其凸顯在與華夏北方。

  當中原文明把地盤擴張到燕山、陰山一帶後,似乎因為不適應北邊的惡劣氣候而暫停了往北繼續發展。

  而華夏北邊遼闊的草原上,先後誕生、孕育了無數個強大的遊牧文明,數得上名號的便有匈奴、鮮卑、柔然、突厥、契丹、黨項、女真、蒙古等。

  這些遊牧文明一旦壯大,便毫無例外地選擇入侵南方的中原農耕文明。

  這其中原因錯綜複雜,不便累述。

  大多數時候,這些遊牧民族在製度、文化、工藝技術、組織能力來說都要遠遠弱於農耕民族。

  但在冷兵器時代,遊牧民族具有兩個較為顯著的優勢,那便是機動與個人戰力。

  牧民們從小在馬背上長大,擁有的馬匹既多且精良,讓他們天然擁有一支全員騎兵隊伍。

  北方草原的惡劣環境,以及部落之間的黑暗叢林法則,讓牧民們天生警醒且好鬥。

  這兩點上,中原農耕文明恰恰是劣勢。

  因為缺乏的牧場,也缺乏遊牧習性,使得農耕民族獲得優良戰馬的途徑有限。

  且大多數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們專業技能是耕種,而非騎射角鬥,在未經訓練的情況下個人戰力也相對較弱一些。

  當然,在中原農耕文明強盛時,這都不是問題,例如漢武打匈奴,唐太宗打突厥,明太祖打蒙古。

  可每當中原農耕文明衰弱時,便會把這個劣勢無限放大。

  顏良不是神仙,他沒有辦法一次性解決這個難題,所以他隻能從後世的教訓中總結一些經驗,嚐試來一個反向民族融合。

  而上穀牧苑便是他邁出的第一步,也是早有預謀的一步。

  代郡、上穀地區地力貧瘠,故而本就有不少漢民以放牧為業。

  也因為靠近邊地,所以本地的民風頗為彪悍,如閻柔手下便有不少幽州漢民。

  在此地設置牧苑可以順利地招募到漢人和胡人按照他的方法為他工作。

  隻要來了他的牧苑,他就會強行推動統一的文化思想教育與體能武藝訓練,不分漢人還是胡人。

  某大天朝太祖曾曰過:“文明其精神,野蠻其體魄。”

  繼承其事業的太宗也曾曰過:“教育從娃娃抓起。”

  太祖太宗都是不世出的偉人,這兩句話也的確經典。

  想要漢化融合成年的胡人或許很難,但漢化融合年青一代還是有一些信心,這也是顏良大力收容鮮卑婦孺的原因。

  顏良的最終目標是產生一個跨越遊牧民族與農耕民族的混合群體,讓漢人更善戰,讓胡人更知禮,最終讓漢胡無所區分。

  當然,這需要很長一段時間來達成。

  在此之前,顏良能夠得到的實利便是充沛的戰馬來源,以及非常理想的征募騎兵所在。

  上穀牧苑如此重要,此地主持的人選便尤費思量。

  在民事上,顏良招攬了精通與胡人交流,熟悉胡人喜好的蘇瑞來主持。

  蘇瑞畢竟欠缺從政經驗,他也會派出相應的文吏來輔佐。

  在軍事上,顏良需要一個攻守兼備,又能同時鎮得住漢人與胡人的將領。

  遍觀顏良手下的將校,隗冉本身精通騎兵,又曾長期與羌胡相鄰,其實是最符合要求的人選。

  但隗冉經驗老道,已經初具獨領一軍的能力,怎可以大材小用。

  排除了隗冉之後,顏良發現可供他選擇人選就不多了。

  營督層麵上,張斐擅長後勤,昌琦更擅長步戰,仲棟也無善戰之名,侄兒顏枚他更有重要任用,不能丟到這個犄角旮旯。

  再往下看,從軍候級別來選,蘇寧、衛恂等人並不以騎兵見長,本次更沒有從軍出征,不可能成為人選。

  此戰中表現不錯的牛大、夏侯衡、仲遐三人裏,牛大作為短兵曲軍候也不適合外放到如此的環境,所以顏良的目光就聚焦在了夏侯衡與仲遐身上。

  此二人能力話各有所長,夏侯衡更果決善戰,仲遐更知進退。

  從顏良的主觀角度,更傾向於夏侯衡。

  因為與胡人打交道有時候就要不講道理,夏侯衡發起橫來連顏良都敢刺殺,那可不是蓋的。

  相對而言,仲遐太會計較利弊得失,反倒不容易強硬起來。

  不過對於是否重用夏侯衡,顏良也十分審慎。

  畢竟夏侯衡是夏侯淵的長子,曹操的外甥,眼下沒有與曹操直接交鋒無事,若有一日夏侯衡要與他的親族交手,下不下得去手就難說了。

  難道要把夏侯衡一直丟在北方,即便以後與曹操交鋒後也不派上用場?

  這雖然是個辦法,但顏良如此辛辛苦苦地培養夏侯衡豈不是白瞎了?

  且無論顏良選擇夏侯衡還是仲遐,二人都有一個明顯的缺點——太過年輕。

  把他們放在自己身邊管教著不會有任何問題,甚至還能快速成長,但如果讓年輕人獨自統轄一部長期在外,手中有了權力和地盤,缺少了約束,很容易放飛自我。

  他可不希望一個好好的計劃,卻因為執行不力荒腔走板,不但沒有達成融合漢胡的目的,反而鬧出漢胡激化矛盾的情況。

  在征詢了隗冉、辛儒、龐統、徐庶、沮輝等親信幕僚後,最終在二人中選擇了夏侯衡。

  主要是夏侯衡剛強的行事風格更適合與胡人打交道,隗冉、辛儒二人都十分推薦他。

  當然,顏良也提了自己的顧慮,辛儒與龐統都推薦給夏侯衡配個老成持重一些的副手,再留下一個熟悉胡族的幕僚輔助。

  在副手人選上,沮輝推薦真定人趙霄。

  趙霄原本就作為白馬義從跟隨公孫瓚在幽州多年,與胡人打交道經驗豐富。

  在此戰中趙霄也表現優異,不僅在拿下馬城時立下先登之功,更一路監視軻比能,足以顯得他行事很有分寸。

  在幕僚人選上,隗冉推薦了涼州人秦壽。

  秦壽出身涼州,與胡人打交道的經驗也十分豐富,且在黑山之戰時,夏侯衡與秦壽同為北路軍,配合一直十分默契。

  顏良在稍稍思考後就允了眾人的提議,決定了上穀牧苑的留守班子。

  在寧縣縣寺之內,顏良單獨把夏侯衡召入堂內。

  夏侯衡作為候選人,並沒有參與軍議,不過先行離去的同僚遇到他時已經笑著向他道賀。

  雖然顏良並未讓他以何職留駐上穀牧苑,但所有人都知道此職權力甚重,妥妥地是升官了。

  夏侯衡難耐心中的激動,站在堂外深呼吸了幾下,平複了一下心緒才邁步入內。

  “參見將軍!”

  顏良見到夏侯衡入內,笑著站了起來,走出桌案後上前親自扶起他,說道:“此間並無外人,就不必多禮了。”

  夏侯衡站起身後又堅持行了個軍禮,答道:“將軍曾教誨,禮不可廢。”

  顏良道:“我素把你當子侄看待,今天便當自家人說些體己話吧!來來來,坐下說。”

  PS:這兩天放假事情多才斷更,和大家打個招呼,今天時間也有點趕,大家明天刷新下再看,不好意思啦!

  既然決定好了讓夏侯衡來主持此事,顏良決定再好好提點一下,扶一把送上路。

  左將軍領豫州刺史郡國相守:蓋聞明主圖危以製變,忠臣慮難以立權。是以有非常之人,然後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後立非常之功。夫非常者,固非常人所擬也。曩者,強秦弱主,趙高執柄,專製朝權,威福由己;時人迫脅,莫敢正言;終有望夷之敗,祖宗焚滅,汙辱至今,永為世鑒。及臻呂後季年,產祿專政,內兼二軍,外統梁、趙;擅斷萬機,決事省禁;下陵上替,海內寒心。於是絳侯朱虛興兵奮怒,誅夷逆暴,尊立太宗,故能王道興隆,光明顯融:此則大臣立權之明表也。

  司空曹操:祖父中常侍騰,與左悺、徐璜並作妖孽,饕餮放橫,傷化虐民;父嵩,乞匄攜養,因贓假位,輿金輦璧,輸貨權門,竊盜鼎司,傾覆重器。操贅閹遺醜,本無懿德,犭票狡鋒協,好亂樂禍。幕府董統鷹揚,掃除凶逆;續遇董卓,侵官暴國。於是提劍揮鼓,發命東夏,收羅英雄,棄瑕取用;故遂與操同諮合謀,授以裨師,謂其鷹犬之才,爪牙可任。至乃愚佻短略,輕進易退,傷夷折衄,數喪師徒;幕府輒複分兵命銳,修完補輯,表行東郡,領兗州刺史,被以虎文,獎蹙威柄,冀獲秦師一克之報。而操遂承資跋扈,恣行凶忒,割剝元元,殘賢害善。故九江太守邊讓,英才俊偉,天下知名;直言正色,論不阿諂;身首被梟懸之誅,妻孥受灰滅之咎。自是士林憤痛,民怨彌重;一夫奮臂,舉州同聲。故躬破於徐方,地奪於呂布;彷徨東裔,蹈據無所。幕府惟強幹弱枝之義,且不登叛人之黨,故複援旌擐甲,席卷起征,金鼓響振,布眾奔沮;拯其死亡之患,複其方伯之位:則幕府無德於兗土之民,而有大造於操也。

  後會鑾駕返旆,群虜寇攻。時冀州方有北鄙之警,匪遑離局;故使從事中郎徐勳,就發遣操,使繕修郊廟,翊衛幼主。操便放誌:專行脅遷,當禦省禁;卑侮王室,敗法亂紀;坐領三台,專製朝政;爵賞由心,弄戮在口;所愛光五宗,所惡滅三族;群談者受顯誅,腹議者蒙隱戮;百僚鉗口,道路以目;尚書記朝會,公卿充員品而已。

  故太尉楊彪,典曆二司,享國極位。操因緣眥睚,被以非罪;榜楚參並,五毒備至;觸情任忒,不顧憲綱。又議郎趙彥,忠諫直言,義有可納,是以聖朝含聽,改容加飾。操欲迷奪時明,杜絕言路,擅收立殺,不俟報國。又梁孝王,先帝母昆,墳陵尊顯;桑梓鬆柏,猶宜肅恭。而操帥將吏士,親臨發掘,破棺裸屍,掠取金寶。至令聖朝流涕,士民傷懷!操又特置發丘中郎將、摸金校尉,所過隳突,無骸不露。

  身處三公之位,而行桀虜之態,汙國害民,毒施人鬼!加其細致慘苛,科防互設;罾繳充蹊,坑阱塞路;舉手掛網羅,動足觸機陷:是以兗、豫有無聊之民,帝都有籲嗟之怨。曆觀載籍,無道之臣,貪殘酷烈,於操為甚!

  幕府方詰外奸,未及整訓;加緒含容,冀可彌縫。而操豺狼野心,潛包禍謀,乃欲摧撓棟梁,孤弱漢室,除滅忠正,專為嫋雄。往者伐鼓北征公孫瓚,強寇桀逆,拒圍一年。操因其未破,陰交書命,外助王師,內相掩襲。故引兵造河,方舟比濟。會其行人發露,瓚亦梟夷,故使鋒芒挫縮,厥圖不果。耳乃大軍過蕩西山,屠各、左校皆束手奉質,爭為前登,犬羊殘醜,消淪山穀。於是操師震懾,晨夜逋遁,屯據敖倉,阻河為固,欲以螳螂之斧,禦隆車之隧。

  幕府奉漢威靈,折衝宇宙;長戟百萬,胡騎千群;奮中黃育獲之士,騁良弓勁弩之勢;並州越太行,青州涉濟漯;大軍泛黃河而角其前,荊州下宛葉而掎其後:雷震虎步,若舉炎火以焫飛蓬,覆滄海以沃熛炭,有何不滅者哉?又操軍吏士,其可戰者,皆出自幽冀,或故營部曲,鹹怨曠思歸,流涕北顧。其餘兗豫之民,及呂布張楊之餘眾,覆亡迫脅,權時苟從;各被創夷,人為仇敵。

  若回旆方徂,登高岡而擊鼓吹,揚素揮以啟降路,必土崩瓦解,不俟血刃。方今漢室陵遲,綱維弛絕;聖朝無一介之輔,股肱無折衝之勢。方畿之內,簡練之臣,皆垂頭搨翼,莫所憑恃;雖有忠義之佐,脅於暴虐之臣,焉能展其節?又操持部曲精兵七百,圍守宮闕,外托宿衛,內實拘執。懼其篡逆之萌,因斯而作。此乃忠臣肝腦塗地之秋,烈士立功之會,可不勖哉!

  操又矯命稱製,遣使發兵。恐邊遠州郡,過聽紿與,違眾旅叛,舉以喪名,為天下笑,則明哲不取也。即日幽並青冀四州並進。書到荊州,便勒現兵,與建忠將軍協同聲勢。州郡各整義兵,羅落境界,舉武揚威,並匡社稷:則非常之功於是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