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帥醒
作者:風吹過的沙      更新:2021-01-06 02:12      字數:4416
  三國求生手冊最新章節

  “要致富,先修路。”

  顏良此言發人深省,若是在其他平原耕地較多的地方,農本乃是第一要務,但對於上艾此等山嶺包夾的縣而言,修路通商,才是發展的契機。

  朱淮第一個反應過來,說道:“啟稟明府,下吏以為本縣縣寺勉強尚可使用,修葺縣寺非是當下首要之務。故而下吏請求將士紳募集款項先行用作修葺井陘,以促進商旅來往,還望明府準允。”

  顏良哈哈一笑道:“此言大善!本府準了!”

  此言一出,本地官吏士紳皆是交口稱讚,既讚顏良高屋建瓴,又讚朱淮一片公心。

  而那幾個一直比較配合縣吏工作,得以受邀列席宴會的士紳紛紛陳言願意出資助修井陘,有人甚至說願意出資五萬,顯然是被蔣德等人的行為給刺激到。

  對此,朱淮也不敢拿主意,而是看向了顏良。

  顏良知道不能厚此薄彼,能被邀請入席的都是較配合朱淮工作的,若是收了蔣德等人的錢而不收他們的,顯然就見外了。

  但若是收太多,比如那人宣稱的五萬,則又太多了,傳揚出去或許會變味,說是太守縣長一起逼捐。

  顏良略一思忖後道:“諸君義行誠然可嘉,不過修葺道路之事,還當以郡縣為主,不當純由地方義民募捐,我以為,在此事上個人最高募捐不得超過兩萬錢,以免引起不當攀比反傷了諸位一片拳拳之心。”

  顏良這話逼格極高,別人給他送錢他還嫌多不收,讓在座之人都頗為訝異,然而他的下一番話更是發人深省令人讚歎。

  “有道是取之於民用之於民,市租賦稅皆來自民脂民膏,郡縣當用賦稅行修路治水開渠興學等利國利民之實事。”

  “待商路通,水利豐,文教興,則市租賦稅又可源源不斷進入府庫,如此循環往複,朝廷與地方也不必再因某事而向百姓伸手,正所謂不與民爭利也!”

  此言一出,如崔鈞、朱淮、辛儒、蔣德等有實務經驗之人都深以為然。

  朝廷與地方收了百姓的賦稅,為百姓做事,與其說是治理百姓,不如說是為天下百姓當好這個家。

  若是朝廷與地方一味斂聚,拿百姓的前去大修宮室,窮兵黷武,奢靡浪費,揮霍無度,則百姓愈加貧苦,遲早會離心離德。

  然而,天下間知道這個大道理的人不少,但真正能付諸實踐的卻並不多。

  顏良既然當著眾人的麵如此表態,定不會隻是說說而已,而是要真真正正地施行開來。

  一時之間,堂內眾人,不分是本地吏員士紳,還是北上士人,俱都稱讚了起來。

  顏良笑眯眯地接受了一通吹捧後道:“此乃郡縣官吏分內之事,何足道哉!倒是這次主動募捐參與共建家園的義民義紳值得敬佩!”

  “來人!告知庖廚,為此名錄上所有載有名字者都置備一份膳食,然後派吏卒親自端案送上門去,以表我之謝意。”

  “待縣中道路修繕完畢後,還當刊石刻碑,將諸君的義行一一記載,以為榜樣。”

  “至於首倡此事的蔣君,就留下一起與宴吧!”

  縣寺大堂就這點地方,再擠十幾個人也不合適,顏良改由這種方法,既表達了敬意,又在全城百姓麵前給眾捐資者長臉,可謂是一舉多得。

  眾士紳紛紛揖禮拜謝,然後心滿意得地告辭出去。

  而受到顏良親自點名的蔣德,更是在上艾縣尉下首給他增設了個坐席,讓他半道加入,不可謂不重視。

  若說先前所見所聞討逆營的精銳彪悍戰果累累,讓北上士人們見識到顏良的赫赫武功,那方才的這一幕則讓他們又見識到顏良的治政能力。

  原本隻是一樁臨時生出的事情,竟然被顏良三言兩語就演化成一場政道宣傳,既拉攏了民心民意,又宣達了對於上艾發展的政策規劃。

  這看似舉重若輕的做法,實際上需要對人心的把握,對地方政務的了解都達到相當高的水平才能做到。

  饒是曾仕過二千石太守的崔鈞也是自愧不如,心道顏立善文武兼資,真能臣良將也!

  年輕一些的士人則表示此番北上來對了,光是顏良的這些應對,對政務的通盤思考便值得他們學習揣摩。

  尤其是龐統,在心中暗暗想道顏常山不僅僅生而知之,還有如此心懷百姓的胸襟,智謀政策武略俱全,真是個值得追隨的雄主啊!

  接下來的宴會中,大家再也沒有談什麽公事,盡皆揀著一些逸聞趣談下酒。

  期間顏益還把襄陽送別時,司馬徽與邯鄲淳二人之事拿來說笑,讓顏良等人聽後都大呼有趣。

  尤其是顏良,自打穿越後不是忙著南征北戰就是忙著處置政務,真正能閑下來的時間極少,簡直就是一個穿越苦逼。

  聽到徐庶、顏益與司馬徽、邯鄲淳他們的逸聞趣事,讓顏良也是頗為羨慕,這才是時下士大夫們應當享受的生活啊!

  哪怕外界風雷變幻,始終能保有閑逸之心,稱得上是名士高人。

  可顏良知道自己做不到,兩世為人的他有著常人所不具備的後見之明,但也讓他背負上了沉重的負擔。

  麵對百年之後華夏文明將要麵對的存續危局,他又怎能視若無睹,聽之任之?

  或許,力挽狂瀾,防微杜漸,方才是他顏良的使命吧!

  可能因為有著心事,也可能是因為誅滅張燕之後的心神放鬆,在眾人輪番敬酒之下,素有海量的顏良竟也有了幾分醉意。

  這一晚,顏良便沒有如往日那般回到軍營中歇息,而是在縣長朱淮的居所裏湊合一晚上。

  第二日清晨,習慣了早起的顏良從睡夢中醒來,猶自覺得腦袋發昏口舌發幹,剛想起身取些水來飲,就有人拿著杯子遞到了眼前。

  他想也沒想就接過杯子一飲而盡,然後把杯子遞了回去,重又斜倚在錦墊上閉目養神。

  那人接過杯子後問道:“將軍,還要嗎?”

  顏良聽聲音是個女聲,以為是縣中的官婢,答道:“不用了。”

  又聽到一陣銅盆中的水聲響起,似是官婢在絞絹巾。

  顏良也沒有在意,隻是等待官婢將絞幹的絹巾交給他,卻是久候不至。

  然後便發覺臉上傳來一陣溫熱感,那官婢居然未經請示便私自為他潔麵。

  顏良下意識抬手握住了官婢的手,沒有讓她再繼續擦拭下去。

  官婢也是略微吃了一驚,想要抽回手去,卻哪裏敵得過顏良的大力。

  顏良緩緩睜開雙眼,想要看一眼這個擅作主張的官婢。

  令他意外的是,入眼的卻是一張既陌生又熟悉的臉。

  “是你?”

  陌生在他攏共也隻見過此人三麵,熟悉在他昨日方才見過。

  此人一身素白衣裳,麵色緋紅,正是銅鞮侯劉緒的養女郭女王。

  麵對顏良的發問,郭氏女隻是稍稍驚慌了一下,便鎮定了下來,答道:“正是妾身,將軍可否將手鬆開?”

  顏良這才意識到麵前這美貌女子的柔荑尚且握在自己手中,忙不迭鬆開手道:“呃……郭小娘子為何在我屋裏?”

  他一邊說一邊還悄悄打量了下身上的衣袍以及蓋著的被褥,發現衣袍還是自己昨日和衣而睡時的樣子,並無什麽異狀,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郭氏女聽得顏良這句話沒得臉上一紅,答道:“朱縣君為官清苦,隻老仆一人,怕照顧不周,故而妾不自量力,代為端水侍奉,還請將軍毋怪。”

  顏良心想原來如此,忙說道:“這如何使得,我自己來便好。”

  郭氏女道:“將軍昨日暢飲,想是猶有宿醉,怎方便自己動手,反正妾來都來了,便容妾代勞一回吧!”

  或許是女子柔糯的語調與隱隱飄入鼻間的香氣讓顏良不忍拒絕,鬼使神差地閉上了眼睛繼續假寐,好不去看那個美麗的麵龐,唯恐自己忍不住做出些褻瀆之事。

  隨著銅盆中水聲再響,郭氏女重又把涼掉的絹巾燙熱,然後小心翼翼地在顏良的麵上擦拭起來。

  她擦得極為仔細,幾乎是一寸一寸肌膚擦拭過去,像是在擦拭一具精美的藝術品。

  待擦完了麵龐,郭氏女又重新燙過了絹巾,拉起了顏良的大手,為他擦拭手心手背。

  方才,顏良下意識地握住郭女王的手時,並未有多特別的感觸,而眼下卻不同。

  他隻覺得握住自己粗糙大手的那隻小手異常柔滑嬌嫩,二人肌膚的輕輕相觸竟讓他覺得有些微微發癢。

  剛剛從睡夢中醒來的顏良腦子還有些轉不過彎來,遇到眼下這檔子事情更是疑竇叢生,他不知道郭女王為何能進入自己所居的屋舍,更不知道眼前的女人要鬧哪樣?

  按說自己無論住在哪裏,左近都有至少數十護衛貼身衛護,閑雜人等不可能靠近自己。

  這並不是顏良怕死,而的確是防患於未然,畢竟這年頭派遣刺客行刺之事並不罕見,旁人的例子就有董太師、費禕,自己更親自遭遇過夏侯衡的刺殺。

  而他顏良得罪的人又實在太多,遠有曹操、郭圖,近有黑山賊、高幹,不得不慎。

  眼下牛大提拔為短兵曲軍候,不可能時時侍衛在側,但自己的安全仍有幾個屯長、伯長輪流負責,小舅子韓高也在其中,怎會縱放郭氏女入內?

  還有那郭氏女,須知孤男寡女獨處一室可是大忌,她一個小白兔一般的女子就不怕進入了狼窩?

  還是說,她是故意來色誘於我,欲要有所圖謀?

  難不成自己領到了董太師戲碼,而銅鞮侯要做王允,郭女王要做貂蟬?

  沒道理啊,自己又沒有挾持漢帝作威作福,銅鞮侯也沒有除逆的訴求,他倆即便是討好於我,我又能提供給他們什麽好處呢?

  總不見得是銅鞮侯想當皇帝,故而才拉攏我吧?

  這也太不現實了些。

  思來想去,顏良隻能把此事歸結於自己太帥了,郭氏女定是芳心暗許,故而籍此良機投懷送抱?

  對!

  一定是這樣的!

  郭氏女肯定對我一見鍾情,故而在銅鞮侯的莊院時就敲我門。

  那次自己不解風情,又有其他人看著,故而郭氏女未能得逞。

  這次郭氏女跟著劉胤出來,更在大庭廣眾下拜見自己,也是為了吸引自己的注意力。

  而眼下,就是她放出的必殺技了。

  自以為尋找到了標準答案的顏良不免暗暗得意,看來自己威猛剛強的樣子還是頗受當下美女們青睞的嘛!

  心有所想,手上便有所動。

  顏良下意識地手指緊了緊,握住了郭氏女春蔥般的纖細手指。

  郭氏女突然被握住手,往回象征性地掙了掙,見抽不出來也就不再反抗,隻是在臉上浮現出一道緋紅來。

  顏良偷偷眯眼瞄了郭氏女一眼,發現她低垂著雙眼,一臉害羞的樣子,愈加驗證了自己的想法。

  話說顏良既不是道學君子也不是人生初哥,他穿越前可也是處過好幾個女朋友的,穿越後也是一妻一妾生活美滋滋,可不會在此時慌了手腳。

  自從四月份帶兵出了元氏後,將近兩個月裏,顏良更是沒碰過女人,當了幾十天和尚,如今那個小和尚正有些蠢蠢欲動。

  不過他也知道此事急不得,若是自己急色動手,萬一嚇壞了眼前的小美人可就不美了,傳揚出去還有害於自己的名聲。

  顏良故作淡定地關心道:“郭小娘子,不知你此番隨同劉玄澄東行,所為何事啊?”

  郭女王低垂著頭答道:“妾顛沛流離已久,心中思念故土家人,故而懇請義父讓我回冀州尋找家人,義父準了。”

  顏良道:“噢?小娘子如今家中還有何人?”

  郭女王道:“妾自幼失怙,遭逢喪亂時家中還有長兄、長姐及二幼弟,如今卻都已盡數失散,不知下落矣,嗚嗚嗚……”

  提到失散的家人,郭女王便不由自主地啜泣起來。

  俗話說得好“男要俏一身皂,女要俏一身孝”。

  郭氏女本就生得極美,又喜著素白衣裙,此刻跪在床前暗暗抽泣,還真是我見猶憐,看得顏良心動不已。

  嗯,大概是心動的趕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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