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常山錢莊
作者:風吹過的沙      更新:2020-04-21 10:37      字數:43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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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洨水酒肆中一如既往地熱鬧。

  比起昨天,今天每個二樓單間裏都更擁擠了一些,眾多來自各地的商賈們紛紛交換著得到的消息,有些心大的更是謀劃著合縱連橫。

  據說今天是公布專賣許可唱賣方法的日子,所以每一家商賈都遣了隨從到相府門口候著。

  剛剛過了午時,就聽到元氏城最中心的區域,也就是國相府方向傳來了嘈雜是聲音。

  在酒肆裏的人紛紛站了起來走到窗邊往噪聲起處看去。

  隻見站在相府外等候的人們紛紛擁往了門口的布告欄,去看新張貼出來的布告。

  而布告欄前正有一個持著竹皮喇叭的宣講員拿著喇叭大聲念誦著布告上的條規。

  這竹皮喇叭與宣講員自從真定比武大會起便慢慢為百姓們接受從而傳播應用到了常山全境。

  目前至少所有縣城的縣寺發布公告與政令,都會有專門的宣講員負責宣講,假以時日應用到鄉裏也並不稀奇。

  畢竟這年頭百姓們的識字度並不太高,尋常百姓大都隻能看懂一些簡單的字樣,要完全看明白許多文告顯然是力有不逮,即便看懂了要理解透徹也有難度,所以負責專業解釋的宣講員便顯得十分親民。

  這些宣講員招募起來也不難相府讓各地推薦一些口舌便給,腦袋靈活的人,能識文斷字就更好,不論之前是不是當過吏員都行。

  各縣各鄉本就有不少佐吏,還有不少慣會逼叨叨瞎掰扯的家夥,盡數被集中了起來。

  由於牛二文化程度有限,原本顏良是讓畢軌來協助篩選培訓這些宣講員。

  但畢軌被顏良放了年假,順便還要給他跑腿送信,便需要另行委派其他人員來負責。

  因為一路上張揖陪同顏良一起從真定回到元氏,顏良與他交流得比較多,而宣講員這份工作從嚴格意義來說,也屬於教化百姓的範疇,於是顏良便讓張揖把此事擔了起來。。順便還給他安排了兩個助手。

  助手之一乃是兵曹史沮輝,沮輝畢竟年輕資淺,除開先前隨張廣出使中山,遊說了中山相郭溥後便再無什麽出彩的表現。

  其實這也不怪沮輝,若是放在其他郡國,兵曹的事務還是比較繁複,既要管理郡縣兵又要負責戍卒的招募等等。

  但在常山,兵曹的定位就比較尷尬。

  如今各縣雖然還有縣卒負責城防,但郡兵實際上已經被比武大會之前的整訓給全部歸入了討逆營的體係之內。

  這導致了郡兵曹幾乎就沒什麽事情可做,所以沮輝也就閑的發慌。

  而宣講員裏有一大批是最開始從軍中選拔出來的,顏良便派沮輝協助張揖訓練他們,以後著重在軍中開展宣講工作。

  另一個助手則是山陽昌邑人滿維。

  仲長統性格比較疏朗,不願意輕易受束縛,想要繼續遊曆各地。但他的同鄉好友滿維卻比較渴盼出人頭地,最後在與仲長統商議之下,滿維還是決定答應顏良的招攬,被顏良征辟為議曹史。

  議曹本就是個言事的部門,並不負責具體事務。

  議曹史這職務基本上就是各職能部門的候補官員,而如今顏良讓滿維協助張揖負責宣講一事,滿維也是幹勁十足。

  在顏良的計劃裏,宣傳工作是重中之重,不僅民間需要宣傳,軍中也需要做思想工作。

  在條件成熟的時候,他會在國相府與討逆營中各自成立單獨的宣傳部門。

  暫且不提這個,說回到相府外的公告欄前。

  由於鹽鐵酒乃是百姓日常的消費品尤其鹽鐵幾乎是必需品,所以專賣製度的運行對百姓們的影響十分巨大。

  這公告一經公布,不止是各路商賈,就連普通百姓都湊上來觀看議論。

  宣講員在上邊賣力地宣講,下邊有諸多商賈的隨從拿著竹簡毛筆努力記錄著重點,不過宣講員的語速比記錄的速度快得多,一遍講完大多數人都隻記錄了個大概。

  布告前擠滿了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讓這些隨從們想要擠到前邊去看著抄錄也十分艱難。

  不過國相府顯然對此種情況有所預料宣講員又拿起喇叭喊道:“相府金曹掾另有公告抄本若幹,每份五十錢,如有需要可自行前往購買。”

  這句話可讓那些隨從們如釋重負,畢竟他們大都是商賈的親信,一百錢的主還是能做的,有一些便跑去相府金曹掾排隊購買抄本,然後急匆匆地回去稟報。

  果然得了第一手消息的商賈們完全不會計較一百錢的開銷,甚至還額外有賞賜,反倒是那些不敢做主買來抄本的隨從則免不了被劈頭蓋臉一頓臭罵。

  在看過抄本後,商賈們發現本次專賣經營權的確如傳言所說,並不是隻唱賣三次就了事,而是略有些複雜。

  三項大宗商品被分為三場。。每一場又分為上下半場,上半場先唱賣整個常山國下一年度的經營權,下半場則把每一個縣下一年度的經營權單獨拿出來再賣一遍,也就是說在任何一個縣城至少會有兩家商戶銷售同一種商品。

  關於鹽鐵酒三項,各自還有一些小的差別。

  比如說鹽,官方規定境內所有銷售的鹽必須統一從官府進貨,也就是說官府是批發商,商賈隻是零售商。

  鐵這一類上的管控更為嚴格,所有的鐵錠原料來源也被官府控製,分發給各個打鐵作坊,每個作坊製作出的商品都要登記備案,再行批發給取得經營權的商戶銷售。

  關於酒類則把釀酒權與銷售權結合一起唱賣,商戶釀造時需要向官府報備數量,而對於外郡運輸進入境內的酒課以高額稅款。

  關於唱賣的流程方麵,所有參與唱賣者均需登記籍貫與商號名稱,並交納十萬錢競標保證金方能入場。考慮到這年頭大筆錢款往來不易,在競標成功後,僅僅需要在當天交納最終中標金額的三成,然後在一個月內足額補齊剩餘款項即可。

  在整篇布告的最特殊的一點是,所有的投標金額裏,有一半屬於預付市稅,可以在以後的月份裏逐月抵扣部分稅額。

  比如說某個縣的鹽專賣競標費用是一百二十萬錢,其中的六十萬將在未來的十二個月裏抵扣當月的市稅,每個月可至多抵扣五萬,如果沒能扣足,可延續到下個月。

  這個現今的預付費用策略當然也是顏良提出的,用意還是拉高競標費用,刺激競爭,並先期獲得大量的錢款,變相地獲得大筆免息貸款。

  由於唱賣條規的公布,導致商賈們原先打好的主意紛紛變化。

  原先很有一些商賈聯合在一起準備聯手吃下某一項品類的專營權,但聽說可以單獨競標某個縣城後,這心思便複雜了起來。

  更有不少頭腦靈活的商賈聽說競標費用含有一半預交稅款,並且在中標當天隻需要交納三成的中標費用,其餘可以在一個月內補齊,便意識到本次唱賣的競爭將會異常激烈,競標費用可能會拉得極高。

  那些常山本地的商賈對此政策倒是並無感覺,因為他們可以從本地調集大筆錢款來交納中標費用,但那些遠道而來的他郡商賈則覺得這個政策十分合意。

  當然令商賈們更滿意的還有。

  細心的商賈在公告中發現,官方指定的交納保證金的地點並非在相府中,而是一個叫做“常山錢莊”的新奇地方。

  這些商賈可不知道錢莊是什麽玩意,經過打聽方才知道,這是個才開立了幾天的商號,裏邊什麽都不賣,隻經營金銀銅錢的兌換,以及大筆款項寄存與異地存取、借貸業務。

  這年頭的商賈實際上都是人精中的人精,他們除了社會地位比較低微之外,既不缺錢又不缺人,見識還廣。

  對於錢莊這個新鮮事務,商賈們極為感興趣,有些個更提前尋到常山錢莊裏打打樣。

  當他們來到修建一新的常山錢莊門前。。便發現錢莊附近有不少全副衣甲的士卒巡邏把守,一看便知道定然是官家特許經營的店鋪,安全上極有保障。

  通過掛著“常山錢莊”隸書的牌匾,邁入院中,發現影壁之後候著不少侍者。

  見到有一撥顧客來到,便有一個侍者上前詢問辦理什麽業務,並根據業務的不同帶到一間間單獨的屋子裏處置。

  這年頭,類似金銀銅的兌換業務早已有之,因為官方雖然以銅錢為法定貨幣,但金銀也是默認的可流通貨幣,其中的比值並非恒定,而是隨時變動。

  錢款的借貸在這個年代已經有所發端,稱之為質鋪,但還未形成一個完整的行業,有時候更是私下的行為。

  而款項寄存與異地存取則完全是一項新穎的業務,因為這年頭誰也不放心將錢款交給別人來保管,顏良也就是依仗著鹽鐵酒專賣所需流轉的大筆資金才強行推動此項業務的開展。目前常山錢莊隻在常山境內四個縣城設有分號,分別是元氏、真定、高邑和靈壽。

  另外,在常山境外也有四個分號正在加緊建設中,分別是中山國的盧奴與毋極,趙國的邯鄲與襄國,準備在兩地開展鹽鐵酒專賣的時候正式啟用。

  在來年開春之後,常山錢莊的分號將遍布境內十四個縣城。

  來自钜鹿郡廮陶縣的商賈吳當家也前往了常山錢莊打探,他被單獨安排在一個隔間裏,有一個錢莊的夥計負責接待。

  從廮陶到元氏緊趕慢趕也得一天多時間,故而吳當家為了拿下常山鹽專賣預備了不少錢款,為此他特意帶了十來個護衛,唯恐路上出什麽意外。

  但今天唱賣條規公布後,吳當家下意識地認為,自己帶來的錢款恐怕還不夠。

  聽說常山錢莊能夠提供借貸業務便前來詢問。

  錢莊的這名郝姓夥計前段時間在真定做過投注員,故而腦袋靈活口舌便給,問清了來客的需求後,解釋道:“好叫這位客官知曉,鄙號接受各式田宅、車馬、珠玉財寶等質押,至多可貸出質押物品價值的五成。”

  吳當家略感失望,問道:“隻接受田宅車馬珠玉財寶?”

  郝姓夥計答道:“不知客官欲要以何物質押?”

  吳當家道:“鹽鐵酒的專營權可否?”

  郝姓夥計一聽後便笑了起來,說道:“原來客官是前來參加專營權競標的,鄙號的東主特意吩咐了,這專營權可以質押,不過因為專營權非是實物這息錢便要比實物略高上三分。”

  吳當家聽說專營權可以質押,心裏便篤定了不少,對於息錢的高低便沒有那麽在意,隻是問道:“那專營權如何作價質押?”

  郝姓夥計答道:“便以客官競標金額作價,至多可質押一半。我聽客官好似不是常山本地人氏,不知從哪裏來?”

  吳當家道:“我乃钜鹿人氏,從廮陶來。”

  郝姓夥計道:“那可巧了,東主曾言,過些時日,在廮陶也會設下分號,屆時客官隻需將錢款存入廮陶分號,拿著存單到元氏便可以銷了質押借款,隻是異地存取均需要收取相應的花費。”

  吳當家笑道:“噢?貴號的分號還能開到廮陶去?”

  郝姓夥計得意地道:“莫說是廮陶。。便是邯鄲、鄴城、信都、南皮等地,日後都會設有我常山錢莊的分號。”

  吳當家聞言也大吃一驚,說道:“原來如此,不知貴東主是哪位?竟做得如此大買賣。”

  郝姓夥計搖搖頭道:“我亦不知東家是誰,此些話都是聽此間掌櫃吩咐。”

  說完又神神秘秘地壓低聲音道:“不過有一點好叫客官知曉,這三郡國鹽鐵酒專賣的競標保證金以及之後的競標費用,都是交由本號來存管操辦,所以本號的實力是毋庸置疑的。”

  吳當家作出一個心知肚明的表情,拱手道:“謝過郝君指點,在下自然是信任貴號的實力,待後日唱賣完畢,少不得要再來找郝君幫忙辦理質押貸款業務。”

  郝姓夥計道:“不敢言勞,客官但稱我經理便是,這是咱東主吩咐的稱呼,取經辦理事之意。”

  吳當家笑道:“好稱呼!那在下便先謝過郝經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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