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解圍
作者:風吹過的沙      更新:2020-04-21 10:37      字數:4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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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惇被顏良一槍掃在背心傷了肺氣,故而說話時咳嗽不止,但說出的話卻暗合帳內不少人的想法,眼見濮陽難以驟下,不若先行退兵為上。

  不知是不是受到夏侯惇的咳嗽聲牽引,帳內另有一人也跟著咳嗽起來,一邊咳嗽一邊出列道:“明公,我以為此時不宜退兵。”

  說話之人正是郭嘉郭奉孝,曹操此刻也已經微生退意,見手下一將一幕僚意見相左,便問道:“奉孝之意是?”

  郭嘉又咳嗽了兩聲,清了清喉嚨,說道:“濮陽乃東郡首縣,縣北有孫口津可渡黃河,位置要衝。若我軍據之,則可分斷河北逆軍東西兩路,再逐個擊破不為難事。”

  “眼下河北新敗正無力在大河以南維持較多部伍,而文醜、蘇遊輩也被阻絕在外,我軍隻消待到風雪過後,再行猛力攻城,則濮陽未必不能拿下。”

  “眼下濮陽守將畢子禮不過籌算之才,毫不知兵,如若我軍此番撤去,待河北逆軍重整防務,擇一知兵擅守之將鎮之,他日再要攻打必是事倍功半。”

  “咳咳……咳咳……”

  郭嘉這番話說得很急,說完後又止不住連連咳嗽了起來。

  曹操聞言之下,親自提起水壺倒了兩杯水,站起身遞給夏侯惇與郭嘉說道:“元讓與奉孝且飲口水休歇一下,莫要太過操勞。”

  夏侯惇與郭嘉躬身接過水杯,各自道謝後回到座位上。

  曹操回到座位上問道:“諸卿之意如何?”

  荀攸答道:“回稟明公,區區以為,奉孝所言得濮陽之利甚是,然則如今風雪漫天,未有停歇的跡象,這些時日以來將士凍傷凍斃不在少數,如今軍中士氣低迷,恐不堪再戰,怕是不得不先行後撤,徐徐圖之。”

  這邊廂文官裏的荀攸支持夏侯惇,那邊廂武將裏的曹純卻支持郭嘉,說道:“時值寒冬,即便不在外用兵,各地也多有凍餓,末將以為軍心尚且可用。。仍可堪一戰,若雪停之後,純願親領麾下健兒先登濮陽!”

  曹純這番話說得慷慨激昂,但旁邊的夏侯惇卻眉頭皺起,心道曹軍之中就屬你麾下虎豹騎裝備最為精良,自然無有凍餓之虞,簡直站著說話不腰疼。

  且這些時日以來虎豹騎隻是在一旁掠陣,在攻城之上也並無什麽作為,曹操肯定不舍得把數量本就不多的騎兵拿去填命攻城,即便是再慷慨激昂也純是嘴炮而已。

  夏侯惇不屑於去為此等小事與曹純爭辯,也相信曹操能作出正確決斷,便緘口不言。

  其他如許褚、史渙二將皆為曹操的親軍近衛統領,本就不擅軍略之事,賈詡和劉曄的身份也各有各的尷尬,並不予置評。

  賈詡是去年跟隨張繡一同降附曹操,劉曄也是去年隨廬江太守劉勳歸附曹操,二人都是新歸附之人,平日裏謹言慎行,若非曹操問及,鮮少主動發表意見。如今手下的意見兩分,曹操也猶疑不能決,便看向了賈詡、劉曄,問道:“文和、子揚二君如何看待?”

  賈詡被問及,不慌不忙地答道:“如今之勢,無論是戰是走,都隻當在三五日內決之,若天氣能夠好轉,可一鼓而下自是最佳,若事不可為,則不宜久留,以致生變,還望明公查之。”

  劉曄也附和道:“賈侯所言甚是,無論是戰是走,還當速決。”

  賈詡歸附之後被封為都亭侯,故而劉曄稱其為賈侯,二人的話雖然都有左右逢源的意思,但實際上已經發表了自己的意見,這事兒拖不起了,若是曹公你覺得三五天裏打不下濮陽,那咱就趁早三十六計走為上吧!

  曹操在心裏長歎一聲莫非這回隻得接受東郡、濟陰的戰略要地淪入敵手,不能收回,則他日袁紹還是能輕易以河南之地作為跳板,威脅兗州全境他又想著遠在濟北的盧縣還在遭逢河北軍張郃圍攻,不知自己遣去救援的劉岱、王忠是否能為之解圍,這腦仁便又隱隱作痛起來正在曹操傷神之時,帳外徒有軍將唱名而入,跪地報道:“啟稟司空,方才有一支人馬從東北邊而來,抵近我軍儲放軍械之處縱火,幸得我軍守備得以,隻被燒毀了兩架衝車,敵人見勢不妙便徑自逸去。”

  “報~~~~~!”

  來人話音剛落帳外又來了一遊騎斥候,邁入帳內道:“啟稟司空,自離狐押運被服的輜車為敵所襲,被焚毀六車被服,待到附近遊弋的部隊趕去後,敵人即刻逸去。”

  接連傳來的壞消息,讓曹操突然醒過了神來,肅容道:“前來襲營的敵軍往哪裏逸去?”

  “往東邊逸去。”

  “襲擊輜重隊的敵人逃往何方?”

  “往東邊而逃。”

  在曹營的東邊,能夠用兵如此神出鬼沒的便也隻有文醜所部了,之前曹操派徐晃與文醜隔河對峙,沒想到還是沒能堵住文醜,讓他能夠饒過徐晃的封堵前來滋擾但此事也怪不得徐晃。。畢竟徐晃手下多步卒,絕對無法遮蔽寬闊的戰場,文醜麾下有多騎兵,可隨時尋隙而進經了這兩件事,反倒幫助曹操下定了決心,說道:“吾意已決,立刻整軍回離狐。”

  帳內眾人見曹操終於答應撤兵,俱都放下了心,唯有曹純隱隱不甘,郭嘉暗暗搖頭曹操繼續道:“子和,文醜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也太過容易,你務必要護住我軍側翼,不容有失。”

  曹純聞言立刻應諾道:“末將遵命。”

  當濮陽城下的曹軍在風雪中拔營南撤,城中所有軍民均歡喜不已,尤其是東郡太守畢齊,更是慶幸自己這回沒有做錯選擇稍晚一些得到消息的蘇遊與文醜則反應不一攔在蘇遊麵前的張遼撤去後,蘇遊遣人往前反複查探,確知曹軍不是故意誘敵設伏,便帶人進了濮陽城內。駐兵鹹城的文醜則絲毫沒有進濮陽的意思,一來濮陽本就不是他的防區,他來到鹹城乃是協防兄弟部隊,二來他用兵本就更為淩厲果決看到濮水對岸的徐晃所部撤走後,顏良反而大搖大擺渡過濮水,始終綴在撤退的曹軍身後,來了一出禮送出境,讓正在撤退的曹軍心理壓力陡增,唯恐被追擊突襲等到把曹軍趕出濮陽地界之後,文醜才大搖大擺地返回鄄城,臨走之前致書一封送給蘇遊,告知他將會留五百騎駐紮在鹹城,以保障兩邊的消息傳遞已經進入濮陽的蘇遊得信後大為放心,一方麵重新布置濮陽、白馬、燕縣三地的守禦,一方麵向鄴城上書請罪,畢竟酸棗、離狐、長垣先後失守蘇遊難辭其咎——☆——☆——☆——

  真定城以東的官道上,有兩具輜車正在一群精幹的家將護持下往西行去前邊的一具輜車中坐著一個女子,正是顏良的妾室梅娘,而另有一個小女孩趴在梅娘的膝蓋上打盹,正是顏良的獨女絮兒顏良在離開下曲陽往常山赴任的時候,也曾承諾待到在常山站住了腳,局勢安穩之後,再把她與絮兒接去團聚但梅娘在下曲陽家中久等月餘聽到的第一個消息竟不是自家夫君來接自己去常山,而是顏良有意聘毋極甄氏女為妻雖然梅娘知道自己出身低下,也沒指望過能夠扶為正妻,但真個聽說顏良要續娶的時候,心裏還是止不住感到微微發酸顏母趙氏一直為自家兒郎的婚事操心,先前在下曲陽為他安排了諸多相親都沒能成功,後來被顏良一頓忽悠說是要娶個門當戶對的,也覺得有理但在顏良遠去常山之後,顏趙氏總覺著有哪裏不太對,還以為又被兒子給搪塞了當得知顏良欲要聘毋極甄氏女時,顏趙氏說不出的高興,這甄氏乃是冀州有名的望族。。家中世出二千石,且聽說甄氏女美貌賢惠,定是自家兒郎的良配顏母在給顏良的回信時立刻就同意了此事,讓顏良趕緊把事情辦了,她老人家好早日抱上孫子作為五好男人的顏良當然不會忽略自己女人的感受,也給梅娘帶了信,信中把他與甄宓的經曆簡單說了,並稱要讓梅娘帶著絮兒去真定,好讓她娘倆和甄宓先接觸接觸,日後也好相處得了顏良的召喚,梅娘心想自家夫君總算還沒忘了自己,便屁顛屁顛地帶著絮兒出了遠門但離著真定越近,梅娘心中便愈發忐忑,畢竟上一任大婦乃是她從小跟大的女郎,與她情比姐妹,自不會為難她可甄氏女出身世家大族,萬一脾性不佳,那自己日後的日子可就要苦了正在梅娘眉頭微蹙發著呆時,懷裏的絮兒倒是醒了過來,奶聲奶氣地說道:“梅姨,還沒有到嗎?”被絮兒驚醒,梅娘輕輕掀開車幕,看到真定城樓已經隱約可見,便說道:“絮兒莫急,就要到了。”

  絮兒雀躍道:“真的嗎?那阿父會不會來接我?”

  梅娘也想第一時間見到顏良,但並不確知顏良會不會來接,隻得答道:“絮兒的阿父是一國之相,大大大忙人,有許多正事要處置,未必有空呢!”

  絮兒略顯失望道:“喔!那我什麽時候能見到阿父?”

  梅娘揉了揉絮兒的小腦袋道:“你阿父空下就會來見絮兒,他肯定也想絮兒了呢!”

  絮兒咯咯笑道:“那太好啦,梅姨,阿父送我的鳩車還在不在?我要拿給阿父看。”

  顏良這些年在外領兵的時間要遠遠多於在家中絮兒能見到父親的時候也並不多,故而對父親極為孺慕,對於上次顏良“親自”送給女兒的鳩車,絮兒更是愛不釋手,這回來真定也一定要帶上梅娘笑道:“在在在,就在後邊那輛車上,我可是親自幫你包好,放在盒子裏呢!”

  母女倆說著閑話的時候,車隊也來到了真定城下果然不出梅娘所料,顏良並未親自來接,而是遣了短兵屯長牛大在門口迎候牛大十分殷勤,那張老實臉配上討好的笑容,讓梅娘與絮兒很有一副回到家中之感牛大引著車隊進入城中來到城東北,主幹道旁的一處宅院中顏良之前在真定要麽住在軍營裏,要麽住在張府的小院之中,但考慮到自己之後難免要多在真定駐留,且把梅娘、絮兒接來後再借住張府就顯得不合時宜,便流露出在真定買一個或者賃一個宅院的想法顏良剛剛表露出置產的意思後,便有與張氏相好的一個大族王家放出消息,欲要轉讓城內一處三進院落這處院落所處的位置極佳,離開真定縣寺和真定北門都沒多少路,用後世的話來形容差不多就是“二環以內,臨近大路,環境清幽。”

  且王家說是急需錢周轉。。放出的轉讓價格也十分低廉,市價三十四五萬的宅院隻開價十八萬,差不多趕得上“溫州皮革廠”倒閉後的地攤皮夾皮帶打折折扣按理說,地段如此好的宅院,價格又如此低廉,上門求買的人家肯定踏破了門檻可是事情卻並不像人們想象中的樣子,王家對於買主十分挑剔,等閑人根本就連上門談一談的機會都欠奉而城內其他世家大族仿佛相約好一般,根本就沒人看得上

  那處宅院在張氏的人帶顏良去看過拿出宅院後,顏良說道:“這宅邸還算清幽,隻是這價格卻有些不對。”

  王家主事之人立刻陪著笑臉說道:“若是貴客喜歡,那價錢好商量,有十五萬……不……有十二萬就成。”

  顏良當然一眼就看出了王家人的用意,若是他是那種貪便宜的人,自然就會超低價入手豪宅一套,一個願買一個願賣任誰說不出個不是來。但顏良所謀者大,哪裏願意因為這些蠅頭小利便上套,便用不容拒絕的語氣說道:“此宅我買下了,四十萬錢一口價。”說完便立下字據,讓牛大去取了自己的私人錢款交給了王家一次性付清,概不賒欠顏良如此說了,王家當然也不能拒絕,隻得依言而行而王家家主得知顏良非但沒占便宜還溢價兩成買下自家的宅邸之事後,也並不怪罪族中經手之人,反而歎道:“顏府君高風亮節,不貪眼前之利,我等自當傳之頌之。”

  於是乎一出行賄失敗的事情反倒被行賄方大肆宣揚,造就了顏良的美名,這卻是閑話不提梅娘原以為顏良新置辦的居所定然還需要添置不少器物,但進入宅邸後,卻發現院中陳設精美,連仆僮都有十來個卻原來王家在賣了宅院後。。非但沒往外搬東西,反而重新為宅院裏添置了不少高檔家私,又安排了不少仆僮,盡數作為交易的添頭送給了顏良這些添置的家具、仆僮少說也值個大幾萬,但顏良這一回卻笑納了下來,既然別人幾次三番示好,再拒人於外也就不近情理了梅娘攜著絮兒前前後後把宅邸看了一遍,發現宅中應有盡有,自是對這處居所十分滿意,便把絮兒安頓好後,親自來到了廚房裏,想要為許久不見的夫君獻上一頓親手製作的美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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