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曹孟德的雄心
作者:風吹過的沙      更新:2020-04-21 10:37      字數:42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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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實證明,蘇遊的擔心並不是多餘的,他派往濮陽的遊騎走到一半就遭遇到曹軍的阻截,同行的八名遊騎二死二傷,好不容易才擺脫了曹軍的追擊退回到白馬城下。

  得了消息後的蘇遊已然確信濮陽方向定然出了意外,多半已經被曹軍給圍住了。

  蘇遊此刻也很猶豫,既想要立刻馳援濮陽,也擔心萬一離去後白馬有失。

  因為他再度往城南曹營遣人打探時,被有所防備的曹軍逼退,他雖然知道城南曹營中的人數絕非表麵看上去這麽多,但仍舊沒查探清楚具體還留有多少人。

  陳光道:“都尉,濮陽乃東郡郡治,不容有失,若失濮陽則大河以南的白馬、燕縣將與鄄城、廩丘一分為二,遲早也是逐個擊破的下場,還請都尉立刻發兵濮陽。”

  蘇遊歎道:“目前不知城南曹營虛實,若我往濮陽,彼來攻白馬,為之奈何?”

  陳光請纓道:“若都尉信得過下吏,下吏願領一部兵馬留守白馬。”

  蘇遊看了看陳光,他知道陳光是顏良提拔出來的,也算是自己人,但陳光始終是兗州人,且沒真正帶過兵,總有些不太放心。

  陳光以為蘇遊不信任自己,躬身道:“光本一寒門庶子自討逆將軍簡拔於微末,備受將軍信用。光心中無時無刻不想著報效討逆將軍,這白馬城乃是討逆將軍親自帶兵打下的,自不能輕易陷落曹賊之手。在下立下誓言,死守白馬,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既然陳光這麽說了,蘇遊那些許疑慮也就拋之腦後,上前扶起陳光道:“我哪裏是不放心長林,隻是在想要留多少人手給你。”

  陳光道:“都尉隻需留下一曲人手,下吏再於城中征募壯勇協助守城,城內之民昔日多有受討逆將軍之恩,又深知曹賊之殘暴,必會一呼百應,協助在下。”

  蘇遊哈哈大笑道:“好!怪不得顏將軍放心留長林在白馬,如今有長林相助。。我正可安心往援濮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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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蘇遊與陳光後知後覺地謀劃著如何馳援濮陽的時候,濮陽城下正在進行激烈的攻防戰事。

  曹操拿下離狐後,故技重施,命於禁、樂進進逼燕縣,夏侯淵、張遼進逼白馬,朱靈、張繡、李典進逼鄄城、廩丘,自己則在離狐修整兵馬,然後出其不意地進攻濮陽。

  濮陽與離狐大有不同,離狐隻是個小城邑,但濮陽自古以來便是名城大邑,牆高堞密,若有足夠的人手守禦,想要輕鬆拿下談何容易。

  為了能夠集中優勢兵力一舉拿下濮陽,曹操暗中從西路調動了張遼所部,從東路調動了李典所部,又盡起離狐的徐晃、曹純所部,在濮陽城下集中了兩萬餘人馬,一下子就把濮陽西東南三麵圍住輪番猛攻。

  當畢齊看到鋪天蓋地的曹軍湧來時,差點驚呆了,連忙遣人往白馬、鄄城分別派遣使者求援。但曹軍早有準備,派遣遊騎阻截道路,讓城內的求援信送不出去。

  雖然曹軍圍住了濮陽城,但一時之間也奈何不了濮陽。

  前一次河北軍南下之時,濮陽並未經曆太大的戰事,所以城池守禦設施完備,護城河羊馬垣俱全。

  隻不過如今時值寒冬,連黃河都已經封凍,小小的護城河自然也不在話下。

  沒了護城河的保護,曹軍花了一天多的時間就推平了城牆下的羊馬垣,可以直接威脅到濮陽城牆。

  但曹軍的進展也僅限於此,濮陽城中有五千守軍,雖然城內最高長官乃是不懂軍事的畢齊,其他幾個曲軍候也彼此不服,但在麵對巨大的壓力之下,也各個打起了精神悉心守備。

  在攻城時冬天有冬天的好處,護城河幾如虛設,但冬天也有冬天的壞處,寒風對於城外無遮無蔽的士卒們影響極大,無論是打造攻具還是仰頭攻城,都需要消耗額外的氣力。

  畢齊作為一個文官,麵臨大軍壓境自然是膽戰心驚,但他如今也毫無退路可言。

  東平畢氏宗族曾暗中遣人告訴他,為了與河北撇清關係,他們父子已經被東平畢氏除去宗籍。

  宗族裏同時也帶話給畢齊,讓他在河北好好發展若是袁公壓過了曹公,那今日這除籍之事自然從沒發生過,且還指望著畢齊這一支多多照應。

  畢齊得了消息後雖然心裏很不是滋味,但想著自己投附袁紹之後就被任命為東郡太守,比之之前那無權無勢的典農校尉猶如雲壤之別,且河北實力強橫,雖遇小挫未必沒有再度翻盤的機會,若是河北能壓過河南,以後東平畢氏還不得仰自己的鼻息。

  但畢齊終究是個文官,雖然堅定了與袁大將軍走到底,但真個遇到曹司空帶兵打過來,仍舊是心裏打鼓。

  趕鴨子上架之下,畢齊想起了昔日隨劉延守白馬時的經曆。

  劉延也是文官,但把白馬守得如鐵桶一般。。讓顏良都吃了不小的虧。

  畢齊便模仿著劉延往日守城時的舉動,時不時登上城頭激勵一下士氣,倒也讓軍中士卒對這個太守另眼相看。

  而在濮陽城南的曹營之中,有一人比之城內的畢齊更為傷神。

  那人正不是旁人,乃是大漢司空曹操曹孟德。

  官渡一戰,堅定了曹操及其手下的信心,以為強橫絕倫的袁本初也並非不可擊敗,看到了掃清宇內,混一天下的希望。

  不過當曹操認真檢點官渡一戰的得失,發現雖然勝了但也隻是個慘勝而已。

  由於穿越者顏良的攪局,東郡、陳留、濟陰等地損失慘重,十幾個城池陷入或曾經陷入河北軍之手,把曹操經營多年的起家之地攪得一片混亂。

  曹操現在每每想起顏良這廝的所作所為都恨得咬牙切齒,這家夥根本就沒想要長期占據這些城池,而是典型的掘地三尺搜刮而空。非但把各地府庫裏所有錢糧盡數搬空,而且各地均有為數不等的大族豪家被清算公審,抄沒了家財一並帶走。

  就連帶不走的田土,這廝都有辦法誘騙那些本地大族花費錢糧購入。

  但凡是被顏良搜刮過的地界,曹操根本沒有辦法獲得補給,他也曾效法顏良,懲處了幾家曾經與顏良眉來眼去的大族。

  但這些大族的錢糧浮財大都被顏良運走,隻有那些田土值錢。

  曹操一氣之下處決了這些大族,把他們的田土盡數抄沒,歸入軍屯所用。

  但這種行為隻可偶爾為之出一下氣,絕不可在每個城池都這麽做。

  曹操至今仍未忘記當年他剛剛拿下兗州,然後自信心膨脹,不把本地世家大族放在眼裏,誅殺了邊讓等異見者,引起本地世家大族的強烈反抗。

  結果就是趁他出兵討伐陶謙時,曾迎他入主兗州的陳宮,在時隔兩年之後又勾結張邈、張超等人迎呂布入兗州,差點斷絕了曹操的根基。

  在那之後,曹操雖然仍舊看不起那些世家大族,但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得不與世族們虛與委蛇,各取所需。

  不到萬不得已,曹操是不願再冒著撕破臉皮的風險把本地世家大族推到對立麵上去何況是在袁紹兵鋒威脅之下,更不可輕舉妄動。

  但兗州是曹操的起家之地,是基本盤,即便是再被顏良搜刮一空大肆破壞,曹操也得想盡辦法收複回來。

  一方麵這涉及到戰略守禦,若是不能奪回白馬和濮陽等黃河以南的要衝之地,待到來年,河北軍就可以從白馬津或者孫口津輕鬆渡過黃河,繼續威脅兗州腹地。

  另一方麵,曹操起兵以來,除了最初麵對強橫的董卓西涼軍團,之後都是屢戰屢勝,一路披荊斬棘過來,若是被河北軍奪取的城池都不能奪回來,那對於以曹操為核心的小集團而言,信心上會受到打擊。

  況且如今曹操與袁紹已經徹底反目。。再無和解的可能,趁著官渡大勝的勢頭,正是恢複失土的良機。

  隻是在恢複失土的過程中,雖然進展還算順利,接連恢複數城,但也不乏壞消息,比如李典等三將對文醜束手無策,又比如河北軍在濟北方向另辟戰場,把濟北國治盧縣圍了個水泄不通。

  故而曹操心中更為急切,亟需拿下濮陽這個戰略要點,然後收複東郡、濟陰等黃河以南的所有失土,好調集人手去應對濟北方向的敵人。

  在濮陽城南的曹軍軍營之中,曹操站在一具樓櫓之上,麵前是激烈的攻守態勢,但注意力卻並沒有放在眼前的戰事,而是穿過濮陽城,跨過大河,飄向了遠在三百多裏外的鄴城。

  從隱匿在鄴城的探子來報,說是袁紹自從在官渡吐了一回血後,身體就一直不太好,回到鄴城更是連連召來河北的名醫,但依舊不見好轉。曹操捋著自己稀疏的短須,想著這個比自己還大上將近十歲的舊友,感慨道:“本初啊本初,能在戰陣之上敗你一次殊為不易,你可要保重身體,待來日你我再戰一場。下一次,我們再來做個了斷,隻要徹底擊敗你,便可以掃清混一宇內的最大障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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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當曹孟德發著雄心壯誌之時,他的老朋友袁本初卻隻能躺在鄴城的大將軍府邸之中。

  袁紹的身體情況遠在數百裏外的曹操都已經知道,可見情況著實不容樂觀。

  在這個時候,冀州眾人也都清楚袁紹是河北的頂梁柱,也暫時收了爭鬥的心思一心想要醫治好袁紹的病。

  在眾人的努力下,但凡是冀州稍稍有些名氣的醫者都被請來問診。

  不過如今的醫者水平層次不齊各有各的說法,彼此之間爭論不休。

  直到沛國神醫華佗的弟子彭城人樊阿恰巧巡遊到了青州,袁譚聽聞之後,親自上門以厚禮延請,遣人護送樊阿來到鄴城為袁紹醫治。

  樊阿不愧是神醫弟子,在為袁紹診治的時候寬慰袁紹說這都是小疾,隻要安心休養,莫要太過操勞,假以時日便能康複。

  但是出了門,麵對袁紹的後妻劉氏、三子袁尚,並一種幕僚們,樊阿卻說道:“袁公之疾,不在身,而在心。”

  言下之意便是袁紹身體上問題不大,但心理遭受的打擊太過巨大,所以才一直反反複複不見好轉。

  劉氏雖為袁紹後妻但跟隨袁紹日久,對夫君的病情十分掛礙,問道:“若依先生之言,當如何醫治?”

  樊阿道:“我且為袁公開幾濟方藥,不過此隻可治標。要治其本源,還當要讓袁公心情暢快,不複憂心。”

  劉氏點了點頭,取出大量財貨感謝樊阿,並送他入客舍暫時歇息。

  送走樊阿後,劉氏召來袁紹的親信幕僚言道:“諸君皆為我河北肱骨,如今夫君有恙,為免他心疾加重,日後在夫君麵前均得報喜不報憂,但凡難以處決之事,諸君可與顯甫商議處置,可乎?”

  劉氏的話信息量很大,在座眾人俱都曉得劉氏喜愛三子袁尚,但目前袁紹尚未定下繼承人,若是依照劉氏的話。。豈不是實際上承認了袁尚可以代袁紹處理河北軍政事務。

  袁尚對繼承人的身份覬覦已久,如今聽後母劉氏突然提起這一茬,心頭不由狂跳不已,既期盼眾臣能答應下來,讓他代理署政,又擔心有人反對,在眾人麵前損了顏麵。

  而在座眾人麵麵相覷,方才樊阿的話他們也聽在耳裏,袁紹的病情在心中,若是繼續憂心軍政事務,再受到一些不利消息的刺激,不知會發展到何種地步。

  若從袁紹的身體來看,劉氏的這番計較毫無問題,但若是袁尚得了權力之後,還會願意輕易放手麽?

  在座之人倒也曾對樊阿的話有所懷疑,但這樊阿並非劉氏或袁尚請來,乃是袁譚從青州重金延請而來。

  而袁譚是絕對不會放棄繼承人之爭,更不會授意樊阿說出有背他利益的話。

  若是袁譚知道請來樊阿會導致這樣的變化,怕是連腸子都悔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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