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清河崔琰
作者:風吹過的沙      更新:2020-04-21 10:37      字數:48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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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得了田豐的允諾,答應幫忙遊說崔琰出任元氏縣令,所以飲宴後的第二天,顏良早早出了門,去田豐家接上田豐,然後一同往崔琰的宅邸而去。

  崔琰投附袁紹比較遲,大將軍府附近的宅第早就沒有空置的,所以隻得賃了鄴城東北角的居所。

  原本冀州的州治在常山國高邑縣,但高邑哪裏如鄴城繁華,所以自從袁紹入主冀州後,就遷治鄴城。

  鄴城本就是名城大邑,在成為冀州治所後,更是幾度修建,端的是一片繁華景象。

  城池的西北角處是各處官署和高官的居所,而東北角則住著諸多士族,大都是跑來鄴城混個臉熟以求上進的那一類。

  所以當顏良與田豐聯袂經過時,有不少人上前問候,但大多數人的身份還太地位,顏良根本就不認得幾個,反倒是田元皓時不時與某些人簡短交談一兩句。

  顏良雖然不認識崔琰住在哪裏,但田豐顯然熟門熟路,引著他來到一處地段比較清靜的宅邸前,剛想去應門,卻聽到有人喚道:“可是田別駕當麵?”

  轉頭看去,卻是兩個文士,一者年齡較大約莫三十餘,一者年齡較小約莫二十六七。

  顏良當然是一個都不認得但身旁的田豐卻笑道:“原來是文理與稚讓,汝等也是來尋崔季珪的麽?”

  較年長者答道:“正是,我等聽聞季珪抱恙在家,故而上門一探,卻是正巧遇見別駕與顏府君。”

  顏良一臉懵逼,看來來人認得他,還知道他已經被任命為常山國相,可自己連他是誰都不知道。

  田豐好似看出了顏良的疑惑,指著較年長者介紹道:“此乃清河公孫方,字文理,昔年曾與崔季珪一同就學於鄭康成。”

  顏良一聽說是崔琰的同學,連忙笑著作揖道:“原來是鄭公高足,幸會幸會。”

  公孫方也作揖道:“方久慕將軍英名。。昔日在城外看大軍南下時就覺得將軍身具不凡之姿,此番果然建下大功,令人景仰。”

  顏良對此等吹噓隻是笑笑,並不多言,田豐又指著令一人介紹道:“此乃清河張揖,自稚讓,精通訓詁之學,博涉先秦諸國文字,如今正在效仿《爾雅》,著《廣雅》以傳世。”

  顏良一聽好嘛,這是大學問家啊,《爾雅》就相當於當今的新華字典,能效法《爾雅》著書的豈不是大大牛人,而且還會先秦文字,可不得了。

  顏良連忙上前躬身行禮,禮敬之意比之剛才對公孫方更甚三分,說道:“原來是張君,久仰久仰。”

  張揖卻被顏良如此鄭重的舉動給驚到了,慌忙回禮道:“不敢當不敢當,別駕謬讚,揖隻是胡編亂造罷了,當不得將軍之禮。”

  “當得,當得,良一介粗人,最佩服的便是能著書立說的大才,如鄭公,如張君,今日得見,喜不自勝。”田豐在一旁看著顏良與公孫方、張揖二人客套,卻對顏良的看法又改變了幾分,原先他以為顏良是個勇將,但在昨日發現顏良胸中自有韜略,今日又發現了顏良對於儒學之士十分恭謹,與尋常武將大不一樣,再想想顏良好歹也是顏淵後人,心中倒也釋然。

  幾人寒暄過後,公孫方上前叩響門環,不多時大門打開一線,現出一張老仆的臉來,問道:“是誰啊?”

  公孫方說道:“利伯,是我。”

  老仆看清來人後笑道:“原來是公孫君子。”

  “季珪可在?”

  “在在,正在後院舞劍。”

  “嘿!還能舞劍,身體不錯呢!”

  公孫方一邊打趣,一邊躬身請田豐與顏良先行。

  老仆原本還待問來者何人看到公孫方的態度後便閉上了嘴,公孫方乃是崔琰同學加同鄉,能讓公孫方如此恭敬的肯定是大人物,那還問個啥子。

  田豐與顏良也不客氣,當先往宅中行去,將將要邁入後院時,就聽到院中傳來陣陣響聲,仔細一聽便知道是長劍的破空聲。

  田豐與顏良不約而同地放緩腳步,來到院外的月門處朝裏麵窺看。

  隻見院中空地上,一個三十餘歲的清雋男子著一襲淡素青袍,持三尺青鋒,正在院中劍走蛟龍。

  男子舞得很專注一招一式俱都神完氣足,時不時響起淩冽的破空聲,頜下須髯與身上衣袂、袍帶隨風鼓動,盡顯飄然出塵之態。

  這番場景讓顏良很是意外,他看得出崔琰的劍術雖然不是那種專門用於軍陣廝殺的劍術,一些招式為求姿勢優美顯得略有多餘,但絕對是一套十分優秀的劍法,而且崔琰的劍術造詣絕對不低。

  正如同公孫方打趣的那般,崔季珪龍精虎猛的,哪裏有半分身體抱恙的影子。

  待到崔琰一套劍法演練完畢,田豐、顏良等人才撫掌稱讚道:“好!好劍術!”

  崔琰這才發現院門口站著四個人,忙上前道:“田別駕、顏將軍、文理、稚讓。。不知諸君前來,琰失禮了。”

  田豐笑道:“季珪好雅興!早就聞聽季珪劍術超凡,今日一見果不為虛。”

  崔琰謙道:“在顏將軍麵前,琰的微末劍術不值一曬。”

  顏良道:“不然,不然,崔君的劍法揮灑自如,堪稱一絕,而我等戰陣之上所用的招式來來回回就那幾下,可是粗陋得很了。”

  公孫方在一旁打趣道:“難得顏將軍在此,不若季珪與將軍切磋切磋,也讓我等好飽個眼福,如何?”

  崔琰猶疑道:“這……不妥吧?”

  顏良今天乃是來請人的,可不想玩什麽比劍,正想出言拒絕時,卻聽田豐說道:“的確難得,不知季珪的劍法與立善的戰陣招數有何異同。”

  顏良轉頭打量田豐,看見這老家夥笑眯眯的樣子,顯然是讚成他與崔琰比劍,雖然他不知田豐什麽用意,但也順著田豐的意思說道:“既如此,便向崔君討教幾招。”崔琰少時尚武好擊劍,直到二十來歲後才潛心書籍,但劍術一直沒有放下,時常習練一番強身健體。

  前幾年崔琰遠赴青州求學,後來青州黃巾肆虐,食物短缺,鄭玄關閉了學堂,返回冀州的道路被阻絕,崔琰便南下徐、兗、豫州等地遊曆,路上少不得用劍術防身,教訓了好些個不長眼的蟊賊。

  因而崔琰對自己的劍術很有自信,如今有機會用名動中原的猛將交手較量,心裏也是躍躍欲試,見顏良答應,便抱拳道:“如此,還請將軍指教。”

  顏良見崔琰的寶劍寒光凜凜非是凡品,便也不擔心自己的百煉鋼刀會傷到對方的兵器,笑著抽出隨身的環刀對崔琰道:“崔君請。”

  崔琰也不敢大意手持寶劍向顏良虛虛實實地攻來,所用招式倒非是剛才舞劍一般花哨,竟也簡練了不少,在保持灑脫姿態的情形下,威力更增三分。

  顏良叫了聲好,手中環刀卻不輕易出手,隻是仗著步法靈便,小步調整自己的位置,每每讓崔琰的招式差之毫厘。

  因為雙方是真刀真劍較量,崔琰一開始還擔心誤傷對手,所以出劍大都不往要害處去,出劍的速度也沒達到極致。

  但交手了一陣子後,顏良竟然隻是靠步伐移動便讓崔琰的招數盡皆落空不由也激起了崔琰的好勝之心。

  崔琰喊道:“將軍且小心了。”說罷手中三尺青鋒便揮灑得更率性,不再壓著力量和速度,場上頓時響起了獵獵破空之聲。

  當崔琰全力施為之後,顏良就不能如剛才那般輕鬆寫意,手中的環刀也頻頻出手與崔琰的長劍交擊,叮叮當當打得好不熱鬧。

  田豐與公孫方、張揖三人在旁邊看得目不暇接,到得後來竟隻見寒芒揮動,於二人具體的招式都看不太清。

  二人鬥了許久,突然一聲交擊又接著一聲刀劍摩擦的刺耳聲,然後場中二人身形陡然分開,顏良率先抱拳道:“崔君劍術高超。。再鬥下去徒耗力氣,不若就此罷手如何?”

  另一邊崔琰胸口劇烈地起伏,努力平複了下氣息後道:“將軍技藝精深,琰不能及也。”

  顏良笑道:“哪裏哪裏,崔君的劍法也讓我大開眼界,收獲良多。”

  一旁三人都看不明白二人孰高孰下,但僅僅從顏良的氣定神閑和崔琰的氣息浮動來看,大約猜得出顏良略勝一籌。

  但實際與顏良交手的崔琰卻知道,顏良完全是讓著他。

  且不提先前僅僅靠步伐就躲過了他的進攻,在崔琰全力施為後,顏良也是用靈活的步伐讓開鋒芒,然後用環刀招架。

  最為巧妙的是,顏良每一次出刀,不是打在崔琰剛剛出劍,還沒有用上全力時,就是打在崔琰招數用老,力量將盡之時。

  這讓崔琰打得極為不適應,手上的劍招幾乎因此而凝滯下來,饒是他習劍十餘年,也沒遇到過這般狀況。招式受製難以連貫,讓崔琰不得不花費比平日裏多出數倍的氣力來調整,導致體力消耗劇增。

  就在崔琰體力下降後,手中一招稍顯虛浮,顏良就一刀擊在了他劍脊之上,然後手腕一抖,想要將崔琰的劍絞飛。

  崔琰忙鼓足了力氣持握劍柄往回收,顏良也適時地收回力氣往後一退,雙方才像商量好一般分開身形。

  崔琰知道再這麽打下去自己絕對難以堅持,而這還是在顏良任其強攻而一招沒還的情況之下,若是顏良與他對攻,結果可想而知。

  田豐笑著上前,一左一右執住顏良與崔琰的手道:“精彩,精彩!二君的身手俱為當世之絕,季珪冠絕我河北士族,立善則是冠絕三軍。”

  公孫方、張揖也跟著附和起來田豐便執著二人的手一同邁入內室。

  諸人坐定後,飲過一通溫水,崔琰道:“不知何事,竟驚動了別駕與討逆將軍親自前來?”

  田豐道:“聞聽季珪抱恙在家,不預政務,今日前來一見,方知季珪之疾不在身,而在心中。”

  見田豐拿自己打趣,崔琰苦笑道:“別駕剛直敢諫,都落得牢獄之災,琰人微言輕,便再多進言也是無用,莫如在家中看聖賢書來得自在。”

  田豐雖然與崔琰都反對袁紹南下,但二人的政治立場卻不盡相同,田豐是支持袁紹與曹操相爭但認為時機不恰當,南下決戰不是良方,而崔琰則並不支持袁紹與曹操相爭,認為如今天子在許,凡事可以大家坐下來慢慢談,不必動刀兵。

  田豐說道:“如今天下凋敝,正是有為之時,季珪毋乃太過悲觀乎?”

  顏良趁機說道:“正是如此,崔君文武兼資,若得牧守一方土地,則百姓可得安樂,看聖賢之書,有怎如行聖賢之道乎?”

  崔琰看了看田豐,又看了看顏良,問道:“別駕與將軍前來,可是有何見教?”

  顏良也不虛套,直接答道:“受明公上表,良忝行常山國事,良不擅政務,而常山國治元氏令出缺,良願向明公推薦崔君,還望崔君能屈尊出任。”

  崔琰如今這個騎都尉是個虛銜。。雖然秩比二千石,但實權毛都木有。

  而元氏縣令秩千石,且元氏乃是常山首縣,其地位又比其他千石縣令要高出一頭。

  雖然顏良說是屈尊,實則從兩個職位的比較而言,元氏令絕對比空頭騎都尉要來的尊貴。

  崔琰聽到顏良如此說,也感到十分意外,他自從向學之後,還沒有擔任過地方長吏,如今有這麽個機會還是讓他頗為心動。

  但崔琰看出袁紹與曹操的相爭純是出於私心,心中十分不認同,不太想攪和到這灘渾水裏。

  崔琰道:“崔某也並無什麽施政經驗,怕是會讓將軍失望了。”

  顏良聽出崔琰的興致不高,心裏也有些忐忑,一旁的田豐卻道:“季珪曩昔拜在康成公門下,曾遇黃巾匪患而致使學業中斷,其後又遍曆中州,當知賊患害民之甚,如今黑山肆虐冀州,常山等地備受其擾,百姓疲敝不得安生,季珪豈無匡弼之心耶?”顏良一聽之下,心裏對田豐可是佩服得緊,田豐拿昔日黃巾賊對鄭玄、崔琰師徒的妨礙說事,更引申到黑山賊上,看準了崔琰心懷蒼生,乃是用以激他出來做事。

  果然,崔琰思忖片刻後道:“琰正想辭去鄴城職事,去四處遊曆一番,既然黑山賊患嚴重,我當親自行走常山等地,以思解決之法。”

  顏良聽崔琰雖然沒明著答應擔任元氏令但要去遊曆常山,心想你看了常山百姓的慘狀,我再一力相請,你還逃得掉麽?

  顏良便笑道:“既如此,良便在常山候著崔君。”

  一直沒說話的公孫方道:“我在家中閑來無事也許久沒遊曆過了,倒是時時想起昔年與季珪一同向學的經曆,若是季珪不嫌方拖累,便結伴同去,如何?”

  崔琰見老朋友老同學如此說,自然是笑著應道:“有文理同行,吾道不孤也。”

  張揖見崔琰和公孫方要結伴同行,他雖然比二人年輕一些,但平日裏也十分友善,不過對遊曆的興趣倒不太大。。反而對他的《廣雅》更熱心些,此刻有些意動,但卻並未說話。

  顏良看了看張揖,說道:“張君精於文學,不若良薦於明公,使君署理常山國中教化之事,如何?”

  張揖雖然對著書立說最為上心,但有當官,尤其是文學教化的官,也並不抵觸,便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若如此,倒是麻煩府君了。”

  “哈哈哈!不麻煩,不麻煩,今日得見三位君子,吾心大快,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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