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勇冠其軍胡車兒
作者:風吹過的沙      更新:2020-04-21 10:37      字數:45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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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良從袁紹大營出發的時候,向負責物資調運的袁譚索要了一些舟船,後來在烏巢大營的時候又問那邊的守將趙叡訛了幾條舟船。

  這些舟船可以用來運送糧秣,自然也可以載運人馬。

  先前在智取平丘的時候,就由仇升、昌琦等人用舟船載了千餘步卒大搖大擺地登上了平丘碼頭,進而進入平丘控製了城防。

  之後河北軍雖然戰略性放棄了平丘,但這些舟船可沒放棄,而是找了個小河汊子把這些舟船隱藏了起來。

  這些舟船本就是民船改建,不過就是在關鍵部位加裝了一些防衛擋板,隻要把擋板一拆,任誰也看不出來兩樣。

  而且曹軍的遊騎根本也沒去留意河麵上的船隻,所以一直完好地保存著。

  直到顏良決定奇襲冤句他才命人去把隱藏起來的船隻開到冤句附近的水麵上,想著萬一能夠派上用場。

  攻打冤句的時候很順利,這些舟船便也就被停靠在冤句碼頭上,直到打探到夏侯淵與張繡在官道與濟水中間的河灘邊上紮營時,才覺得可以利用一下濟水和舟船。

  舟船上隻能裝載步卒,載人從河灘上進入戰鬥簡單,但再要載人離開卻不易,若是兵力不及對方未能控製住局麵就很容易被拖入混戰。

  所以顏良十分小心,隻是吩咐昌琦在醜時末帶著一千會水的悍卒乘著舟船來到曹營兩三裏外等候進一步號令。

  若是曹營大亂局勢大好或是曹營生亂主力被誘出,才會有遊騎去濟水邊上通知昌琦,命他從水路劫營。

  如若曹軍營地並未大亂,那這支後手就不會用到,以免昌琦這個莽夫做出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蠢事來。

  為此,顏良在給昌琦的號令裏措辭十分嚴厲,讓他務必聽令行事,並且委托王脩到昌琦營中代自己監軍。

  昌琦為了撈到仗打,自然是什麽都允諾了下來,也依令行事,帶著人潛到離開曹營三裏外的一個河汊子處就止步。

  但自從曹營處亮起火光,喊殺聲沿著河麵隱隱傳來後,昌琦就耐不住寂寞了。。連連詢問隨軍的王脩是否可以前去合兵。

  王脩隻是說到時候未到,暫且等候良機。

  直到曹軍營地處火光漸漸熄滅,喊殺聲逐漸消退,都沒等來遊騎傳信,可把站在船頭渴盼著消息的昌琦急得不行。

  好在右側官道上想起一陣馬蹄追逐聲後,一個河北遊騎沿著河岸摸到了舟船隱蔽的位置,向王脩和昌琦道:“將軍已踏破夏侯淵營地,張繡被引得分兵兩路追擊,大部往西去了,小部往東追著我等。”

  得了準信,見事情的發展一如所料,王脩這才點頭答應昌琦可以開始行動。

  昌琦心頭大喜,命人抓緊起航,甚至要親自抓過木漿去劃船。

  但生長在青州,頗通水性的王脩卻阻止了昌琦的莽撞,與他說道:“我等舟船數量眾多,本就難以遮蔽動靜,若如軍候此般大力劃槳,那就失卻了奇兵突襲之機。不若先由船夫搖櫓緩行,待到為曹軍發現後,再奮槳急進。”王脩雖不是討逆營中人物,但顏良平日裏對其十分尊敬,言必稱“叔治兄”,而王脩也十分識趣,在私下稱顏良為“立善”,但在軍議之時卻隨大家一同尊稱“將軍”,故而很是受到討逆營上上下下軍將們的尊重且王脩這一回又奉了顏良的差遣來監督昌琦,昌琦也不敢不聽,便耐著性子聽任船夫搖櫓慢慢潛進但事情的順利出乎他們的想象,當他們進入到兩百步內還沒被營中的曹兵發現這是因為張繡手下多西涼騎兵,這些騎兵對自己戰馬的照料十分盡心,哪怕再晚也要為戰馬刷洗,讓戰馬飲水所以在營內的分布上,沿河的好位置全部被西涼兵給占據了而那些陳國郡兵隻能擠在靠近官道的地方在河北遊騎往曹軍東營拋擲火把的時候,被燒著營帳的也多是這些倒黴的陳國郡兵郡兵們先前倒是去河邊汲過些水滅火,但曹軍東營內的火勢很小,沒幾下就撲滅了大晚上的收到襲擊,郡兵們都惶恐不安,在張繡帶人出營後,他們自覺地守衛在張繡離去的北邊、東邊營門處,以防不測唯獨河岸這一邊,既沒有營牆,又缺少防衛,讓討逆營的舟船順利靠上岸直到船隻底盤與河岸砂石摩擦後發出響聲才驚動了曹軍東營內留守的陳國郡兵但這時候已經遲了,船上的河北步卒養精蓄銳多時,紛紛躍下河灘往前掩殺而去為了配合張繡的西涼騎兵,這次派來陳留的陳國郡兵中有一半都是弓弩手,還有些更是什麽武器都用過,但哪一種都不精通而反觀討逆營的配置就相當合理,兩百長矛手加四百刀盾手加四百戟士,純弩手一個都沒帶,但在戟士和長矛手的腰間都掛著一具填充完弩矢的手弩一邊蓄謀已久意圖明確,配置合理,戰技精湛,氣勢昂揚。。另一邊卻是半夜遭襲驚詫莫名,配置混亂,戰技粗疏,士氣低迷,兩邊的戰鬥毫無懸念是一邊倒的屠殺河北步卒們一邊配合嫻熟地推進殺人,一邊也不忘記他們此行的重要任務——縱火持著火把的討逆營士卒將目光所見的一切東西都付之一炬,其中有不少張繡手下西涼兵們放在帳內的備用馬具、財貨,以及隨身攜帶的軍糧若是說夏侯淵的曹軍西營遭受的破壞是史詩級的,那張繡的曹軍東營所遭受的破壞無疑是傳說級的陳國郡兵們被殺得哭爹喊娘,那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幾個照麵之下就被殺得全員崩潰,有些攀著土牆就要往外逃,有些更是在營內如沒頭蒼蠅般的邊叫邊跑要說昌琦最喜歡的戰鬥模式,排第一等的是力克強敵,比如說在瓦邑山埋伏戰時帶領步卒強推曹軍,但可惜裝逼失敗被許仲康左刀右戟打回原形。這等蹂躪弱雞算是昌琦第二等喜歡的戰鬥模式,至於追擊潰散之敵這種,他昌莽夫是看不上的昌琦帶著人衝殺了一陣,過了把癮後,便退回到了中間的位置,指揮著手下把火勢燒得更旺一些若是事情進行到現在,簡直就如同顏良計劃推演的時候一模一樣,一切都按部就班不出差錯,但戰場之上始終會存在變數這一回變數便是胡車兒,先是他在營門口向張繡建言分兵追擊河北遊騎,其後又率領手下的羌騎奮起直追按照原本的計劃,這一部負責騷擾的河北遊騎若是被人追了,也得且追且打,多放一會時間風箏,將追兵引到盡量遠處去但這一回他們遇到了騎術精湛的羌騎胡車兒和他手下的羌騎藝高人膽大,黑夜裏仍敢縱馬疾馳,追得負責騷擾的河北遊騎被追得緊了,無奈之下提前灑落鐵蒺藜阻止曹軍騎兵靠近這也導致了胡車兒提前回撤,在回撤的過程中發現了自家營壘正在受到攻擊,拋下傷員加速回救當胡車兒率領騎兵回到營盤後,陳國郡兵已經潰散,整個營盤裏外到處燃著火光,成功達成目標的河北步卒正收束隊伍準備撤離胡車兒見自家營壘被毀,氣得目眥欲裂帶著手下羌騎便要穿過營壘往南邊殺去,有些個不識趣的陳國郡兵擋在他前行道上都被他毫不猶豫一戟拍倒羌騎們騎乘的戰馬雖然馴服已久,等閑不畏懼營火,但這一回營內的所有營帳都被引燃,河北軍更是把那些糧草往火頭裏拋,導致火勢極盛,讓那些戰馬都唏噓人立不肯向前胡車兒怒氣填膺之下,不願縱放了那襲營的河北兵,便帶人下了戰馬步行向前昌琦那邊已經將隊伍收攏起來,準備趁著曹軍尚且沒有返回的當口乘船離去,但突然間一彪人馬分開火勢衝了過來當先一員將領手持一杆大戟,左揮右拍。。倒是把幾處營帳的火頭給拍了下去昌琦正嫌方才殺得不夠盡興,見敵人來勢雖猛,但好似人並不甚多,便帶著收束好的隊伍返身迎了上去胡車兒能以勇名被曹操褒獎自然也不是蓋的,帶著手下羌兒和昌琦戰在一處雖說羌騎擅長馬戰,但棄馬步戰也都是一把好手,又為了自家營盤財貨被燒,人人含忿個個怒極,戰意與那些弱雞郡兵不可同日而語當下兵對兵將對將,昌琦迎上了胡車兒,二人都使一杆大戟,俱都以勇力見稱,你來我往戰得不亦樂乎這兩邊人馬戰在一塊兒,站在船頭等待的王脩卻是心頭大急,前邊所有事情都十分順利,若是因為被纏在河灘上,最終不能全身而退,那就太得不償失了好在王脩並不是那種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雖說不以勇力見長,但對戰場形勢的把握還是有一定見地。這次登陸偷襲戰的主力是戟士和刀盾手,他們的兵器長短合適,攻守俱備,很適合這種混戰,如今與胡車兒的羌人戰在一塊兒的便是他們但為了防備西涼騎兵衝陣,隊伍中也帶了兩百長矛手,這些長矛手先前一直沒怎麽派上用場,留在了整支隊伍的最後方王脩急命統帶長矛手的屯長集合人手,繞到前方交戰人群的側翼,然後結陣往前推進若是兩軍陣前,這兩百長矛手結的步陣自然稀鬆平常,有的是方法可以應對但如今乃是夜間大亂鬥,突然出現一支結陣推進的長矛手,讓至多隻有小圓盾的羌兵無所適從那一排排平舉的長矛在火光照耀下反射著令人心悸的寒芒使得麵前的羌人戰士不敢當起鋒芒,紛紛閃身退避這麽一來,原本與河北步卒殺得難解難分的羌兵隊伍就從側翼露出了一個極大的破綻,隊形被壓得越來越淩亂,有些個躲避不及的羌人甚至被往前遞送的長矛給紮成了篩子而在最中間處,昌琦對陣胡車兒也小小占據了一些優勢,這倒不是說昌琦的勇武戰技要蓋過了胡車兒,而是他占了兵器上的便宜騎戰的武器為了保持靈活,通常都不太沉重除非是像徐晃那般天生神力的才喜歡用偏沉重的有方,大多數騎兵都用更為靈便的騎槍胡車兒是羌騎,所持的馬戟乃是軍中製式武器,並不顯得有多特殊而昌琦這廝自從顏良編練手下後,被明確統帶步卒,又經常率領戟士打硬仗,本就力氣比尋常人大的昌琦,自然不滿足於製式鐵戟他使了不少好處,讓軍中鐵匠為他特製了一杆鐵戟,長度沒變,戟刺和小枝都比軍中製式戟要壯大了幾分,就連戟杆都比尋常的粗張繡的馬戟對上昌琦的特製大鐵戟,時間久了就顯現出劣勢來,尤其是這等烏漆嘛黑的夜裏。。沒太多精妙招數可使,雙方都大開大合掄起武器向前劈砍饒是胡車兒勇力冠絕一軍,但遇上一個唯恐力氣無處使的憨貨也被打壓得頻頻退後,手臂酸麻,心中暗暗叫苦反觀同樣被兵器交擊震得手臂酸麻的昌琦卻混不當回事,口中大呼:“痛快!痛快!再吃我一戟!”

  胡車兒專注麵對昌琦的進攻,對身旁的變化無暇顧及,知道側翼的隊形完全被衝散才發覺情況不妙胡車兒揮戟往前虛刺一記,想要迫得昌琦回戟招架,自己卻往後退開一步想要擺脫這個莽漢的糾纏卻不料退後的過程中與一名同時在退避的羌兵撞在了一處,身形往邊上一歪,腳下又無巧不巧地踩在一顆滑不溜秋的鵝卵石上,頓時仰麵朝後倒去昌琦心道一聲好,正是趁你病要你命,往前一個踏步,手中的加料大鐵戟從上往下狠狠劈落。胡車兒畢竟是摸爬滾打慣的,失去平衡時猶自扶住戟杆,想要借著一撐之力站起來,但麵前的敵人卻不容他輕鬆應對眼見危在旦夕,胡車兒強撐著半坐而起,抬起長戟想要招架那致命一擊但他摔倒之後,倉促之間的應對使不上力氣,麵對的又是昌琦那異常沉重的鐵戟,剛剛半坐起來的身體又被劈倒在地昌琦見此良機哪裏還能放過偏轉身來將鐵戟從上往下刺去,這一回胡車兒避無可避,被鐵戟直接紮中的胸口在沉重的鐵戟和昌琦的大力下,胸前的鎖子甲完全不抵用,鐵戟的鋒刃直接刺穿鐵甲,紮進了胸腔裏胡車兒口中狂噴出一口老血,眼見是不活了昌琦見終於將難纏的敵手拿下,心中暢快之極,單手拄戟,從腰間拔出佩刀一刀斬下敵將的首級,口中哈哈大笑,極是得意四周曹兵,無論是羌是漢,見勇冠一軍的胡車兒都當場授首,哪裏還敢繼續纏鬥,紛紛轉身而逃而王脩也適時地敲起銅鉦。。招呼眾人登船撤走不一會兒,曾經沸反盈天的營壘處火焰漸熄,河灘邊隻餘下七倒八歪的屍體隻歎那胡車兒,曾經因為一塊金餅子引發夜襲血案,讓曹孟德死了侍衛又死兒子,最終竟也在一場趁夜襲營中成為了一具無頭屍首造化,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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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國誌·魏書·張繡傳》裴注引《傅子》曰:“繡有所親胡車兒,勇冠其軍。太祖愛其驍健,手以金與之。繡聞而疑太祖欲因左右刺之,遂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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