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新到貨的小鮮肉
作者:風吹過的沙      更新:2020-04-21 10:37      字數:45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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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丘縣寺大堂,顏良好整以暇地坐在正中,而夏侯衡跪在堂下,兩側立了十幾個虎視眈眈的護衛。▲-▲-,.◇.o≧

  此刻的少年人已經略微整理過儀容,但並不願意替換幹淨的衣服,仍舊穿著那套已經殘破汙濁的衣甲。

  由於被卸了武器,又有眾多護衛環伺,顏良也不怕他暴起傷人,便吩咐道:“把他的手解開吧!”

  護衛依令上前為夏侯衡解開雙手的繩索,但夏侯衡卻絲毫沒有謝意,依然用充滿仇恨的目光瞪視著顏良,若是目光能殺人的話,恐怕顏良此刻已然死了百八十遍。

  顏良看著堂下整理得比之前幹淨利落的少年,心道長得倒還帥氣,和自家侄兒顏枚有的一比,放在後世算是個奶油小生,不過比之自己年輕時肯定還要遜色三分。

  他又摸了摸自己的絡腮胡子心想也不知這年頭的美女喜不喜歡自己這樣的大叔係。

  顏良聽說夏侯淵的老婆丁氏是曹孟德原配夫人丁氏的親妹子,雖說如今丁夫人因為愛子曹昂慘死宛城而和曹孟德鬧分居,乃至於鬧到日後要離婚,但這不妨礙夏侯淵和曹操是連襟的事實。

  那麽繞個彎子來說,這混小子夏侯衡見著曹操還得叫一聲姑父,也就是曹操的外甥。

  譙縣的曹家、夏侯家、丁家三戶人家之間多有姻戚,雖說曹孟德又矮又矬,但討的老婆想必還是挺美的這點從夏侯衡身上可以略見端倪。

  顏良略有些惡作劇地想,若是曹操的外甥降了冀州,那豈不是暴力打臉?

  想到這裏,顏良心中嘚瑟,也不再在意是夏侯衡還是夏侯霸,說道:“夏侯衡,你可願降?”

  夏侯衡聽說此話後,把頭一揚,不屑道:“呸!我怎能屈從逆賊,但求一死而已。”

  見著小子嘴巴挺硬,也不知道是真硬還是假硬,顏良便繼續恐嚇他道:“嘖嘖嘖!年紀輕輕的,大好頭顱,這便要寄於刀斧?”

  夏侯衡正色道:“哼!死有何懼!倒是汝等興兵謀逆,必遭顯戮,奉勸汝等早日放下武器,歸降朝廷方可苟活。”

  顏良心想這小子不但骨頭硬。。嘴皮子還挺利索,便決定放個大招,說道:“既然不願降我,將他拉出去,和那三千降卒一塊兒坑了!”

  一旁的近衛聞言立刻上來抓夏侯衡,但夏侯衡卻神情震怖左右掙紮,就在顏良以為他要開口求饒之時,夏侯衡罵道:“你這酷暴匹夫,竟然要做出此等天怒人怨之事,但殺我一人可矣,為何要牽累無辜降卒?”

  “哼,爾等蒙昧從逆,自有取死之道,難不成我還留著他們白白耗費我軍糧不成?”

  夏侯衡被護衛們死死按在地上猶自抬著頭叱罵道:“河北逆賊果然個個殘暴,他日必遭天譴。”

  顏良聞聽之下不怒反笑,示意護衛們鬆一鬆手,然後略帶調侃地道:“喲?我河北義師殘暴?那為何我聽說初平年間曹孟德為一己之私怨,率兵攻徐州,破彭城、傅陽、取慮、雎陵、夏丘諸縣,皆拔而屠之,凡殺男女數十萬人,雞犬無餘,泗水為之不流。譙縣就在徐州邊上,莫非你掩耳不聞?”曹操攻打徐州之時,夏侯衡尚且在譙縣家中,雖然那時年紀還小,但那場兵災鬧得十分大,他也從旁人口中聽說過。【≤【≤,.▽.o√

  夏侯衡雖知曹軍在此事上於理由虧,但雖然猶自強辯,隻是聲音已經弱了幾分,說道:“那是陶恭祖驅使手下殺曹公父、弟,曹公方才為父複仇,討伐徐州。”

  “嗬!姑且不論曹嵩之死是否與陶徐州有關,若如你言,曹孟德為父複仇,便可屠戮徐州數十萬手無寸鐵的無辜百姓,以至於泗水斷流?”

  “這……這或是手下軍將擅自為之!”

  “噢?屠戮一城或是手下軍將擅自為之,屠戮數城也是手下軍將擅自為之?還是說曹孟德麾下之人均是豺狼虎豹之性?這些都是基本操作?”

  麵對顏良的擺事實講道理夏侯衡雖小有口舌之利,但實在是圓不過來,口不擇言道:“既然你心知屠戮無辜乃是罪大惡極之事,為何還要殘民以逞?”

  顏良見這小子終於被自己繞進去了,大笑道:“哈哈哈哈!曹孟德那才叫殘民以逞,而汝等敗卒不久之前還對我兵刃相向,如何能相提並論。”

  “你……!”

  顏良見這混小子雖然衝動了一些,但還是有幾分膽量和骨氣,而一顆內心尚且未被汙濁得太深還能分辨是非黑白,算是還值得救一下,便道:“你以為我不當殺俘?”

  “自是不當!”

  “你想阻止我?”

  “是!”

  “憑什麽?憑你一個階下之囚麽?”

  “憑的是天理正義。”

  顏良看著眼前一臉正氣的少年郎,心想這家夥活在日後肯定是個標準的鍵盤俠,還是自帶正義光環的那種。

  他揮揮手道:“少說這些沒用的,眼前有一個可以讓我不殺俘的辦法,你要不要嚐試一下?”

  夏侯衡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問道:“什麽辦法?”

  顏良略帶促狹地笑道:“這法子說來也不複雜。。你去洗漱一下,換一身幹淨衣服,然後隨我出去走一圈。”

  顏良的法子把夏侯衡聽得一頭霧水,還以為是聽錯了,疑惑地問道:“走一圈?”

  “沒錯,走一圈,但有一項必須得事先說清楚,你隻能隨我一同走,但不能做其他事情,也不能說話。若是你忍不住做了其他事情或者忍不住說話,那這個法子就沒用了。”

  夏侯衡總覺得這事情有些不尋常,但他也沒得選擇,這些人被俘或多或少受浮橋被毀的影響,若是再眼見著他們被坑殺,自己的良心實在不能得安,隻得答道:“我明白了。”

  “阿枚!帶他去洗漱一下,對了,他和你身量差不多,拿一身你的衣衫給他,這都髒成什麽樣子了。”

  “諾!”

  夏侯衡聽說要換衣服,還待拒絕,但想想自己都答應了之前的事,那換個衣服也就無所謂了,便跟著顏枚去洗漱更衣。不多時,整理得幹幹淨淨的夏侯衡與顏枚一同前來,顏良看過之後心裏讚道,果然是兩個小鮮肉,不錯不錯。

  他見夏侯衡腰間空空如也,問道:“你先前還有一把刀?”

  “是。”

  “拿來給他。”

  夏侯衡的武器早被繳了械,那大戟自然是不方便此刻還給他,倒是刀可以先還給他,近衛把刀遞來的時候還非常貼心地配了個刀鞘。

  夏侯衡僅僅看了一眼,甚至都不用拔出來,憑刀柄的刀環和蒯緱就能確定是伍叔的隨身環刀無疑。

  伍叔曾經無數次用這把刀與他練習刀術,可以說除開伍叔本人之外,他便是最熟悉這把刀的人。

  想到這裏夏侯衡又是一陣黯然,默默地接過環刀,用刀鞘上的係帶勾在腰間。

  顏良自然不知道夏侯衡的心思,還以為他對於隨自己一同出去不情不願,但這時候也不消去管他什麽心思,便道:“走吧!跟好了,莫要亂說亂動。”

  顏良說罷便當先而去,顏枚抬手示意夏侯衡與他一同並肩跟在身後,之後更有八個短兵護衛,他們可是時時刻刻手不離刀,前邊那小子昨天還刺殺將軍,可得好好看仔細了。

  顏良大搖大擺地出了內室,在外間大堂裏他遇到了城中還剩餘的大族宿老們。

  和上次在平丘時不同上次這些大族宿老還有些端著架子,但自從各族子弟被顏良以統帶役夫為名全部看管起來後,他們就不得不時時刻刻仰河北軍的鼻息。

  畢竟,城中被夷滅的家族例子在前,大敗夏侯淵的戰績在後,這些大族如今的日子過的那是膽戰心驚,唯恐一有不如意便被順手滅了。

  這一回由於縣令縣丞縣尉全部撂了挑子,這些大族宿老便被拉來協助管理城中事務。

  大族宿老們見顏良出來,立刻上前諂媚地問好,顏良倒也沒難為他們,掛上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容和他們打過招呼就出了縣寺大門。

  等顏良帶人出門後。。那幾個大族宿老就好奇地八卦了起來。

  平時顏良出門,他侄兒顏枚是一直跟隨在側,有時還會有另一個喚作畢軌的主記,但今天卻有一個生麵孔的少年郎與顏枚並肩走在顏良身後。

  那生麵孔的少年郎身材高大,麵容俊朗,身上還隱隱透著一股狠厲之氣,這就讓大族宿老們比較好奇,短短一天之內又從哪裏冒出來這麽個人物。

  就在眾人漫天八卦時,“恰巧”經過堂中的顏貯相當熱心地為他們答疑解惑,說道:“此少年乃是沛國譙縣夏侯衡,新近投附我家將軍。”

  眾人方才恍然大悟,原來是譙縣夏侯家的子弟,怪不得看上去相當不凡。

  但一些心思靈敏的家夥禁不住暗中琢磨,這陳留太守夏侯淵不就是譙縣夏侯麽?怎麽著昨天河北軍才大敗了夏侯淵,今兒就有夏侯家的子弟跟了顏良,這是要鬧哪樣。就在眾人議論紛紛,心生遐想之時,顏良已經帶著人出了城門,奔赴城外的大營。

  緣著討逆營人數眾多,小小平丘自然是容不下的,之前城中就征發民夫幫著在城外搭起了臨時營盤。

  如今營盤中除了駐紮了部分討逆營將士外,還關押著大量的曹軍俘虜。

  這些俘虜都被打散了開來,軍官們被專門看押,普通士卒則根據籍貫各自歸在不同的營區。

  顏良進去到其中一個營區時,顏貯派去的軍吏正在為俘虜們念著討曹檄文。

  軍吏念一段,俘虜們跟著讀一段,教的人和學的人都十分認真,尤其是俘虜們學習十分刻苦,畢竟河北軍的人說了,每頓飯之前都要讀一遍,若是讀不出來那可是要餓肚皮的。

  見到顏良進來,軍吏連忙給顏良行禮,而俘虜們的動作就比較雜亂,有的躬身行禮,有的不理不睬,有的人則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

  當然俘虜們在看到了緊跟在顏良身後的夏侯衡後神情就更顯古怪。

  昨天夏侯衡從樹上跳下來刺殺顏良未遂之事,經過俘虜之間的口耳相傳早就人盡皆知。

  雖說戰俘們沒少埋怨夏侯衡丟了浮橋導致他們大敗被俘,但對夏侯衡勇於暴起行刺也十分佩服。

  此刻見夏侯衡亦步亦趨地緊跟在顏良身後,且他身上的衣衫潔淨,神情清爽,和渾身髒兮兮的俘虜們有天壤之別。

  顏良把這些俘虜們的神情盡收眼底,心中偷著樂,麵上卻不動聲色地道:“爾等飯食都還足食麽?”

  由於顏良的特別吩咐,給俘虜們供應的飯食比擬討逆營將士的六成水準,比起兗州兵平時的飯食也相差不大。

  俘虜們原以為會被苛待但卻沒想到還能吃飯管飽,他們自然也不能昧著良心說話,紛紛表示足食。

  “我營中將士有無nuè dài爾等?”

  顏良特地關照過若俘虜們聽從管束就不得隨意打罵,所以俘虜們對此也搖頭表示沒有。

  “受傷的傷員可曾被及時救治?”

  討逆營將士在清掃戰場的時候,把重傷垂死的俘虜全部補了刀,能活著被押送到平丘的至多也是看上去不嚴重的輕傷。

  這年頭受了皮外傷也可能因為傷口感染而繼續惡化,能不能保命就看各自命硬不硬。

  俘虜們原本是沒指望著還能接受救治,但當河北軍遣來的醫者拿來煮沸的開水和幹淨的麻布時,還是讓他們大為感動。

  此刻被當麵問起,有幾個接受過救治的傷員便出列躬身行禮道:“醫者已然來過。。我等皆受了救治,還要謝過將軍之仁厚。”

  顏良努力掛上一副溫和的笑容道:“毋須言謝,爾等皆是大漢子民,先前不過是受了曹逆蒙蔽,如今幡然悔悟為時未晚,我河北義師自當善加對待。”

  “爾等若是有何需求,不妨與我說說,不敢說一定能做到,但定會詳加考慮。”

  一些俘虜們見顏良貌似很好說話,便大著膽子道:“敢問將軍,我等何時可以被釋放?”

  顏良對於這個話題早有預料,便答道:“放了爾等也不是不行,隻是,爾等要回哪裏去?回家去?還是回封丘?陳留?”

  麵對這個問題,有些心裏念著回去找夏侯淵的俘虜們神情比較尷尬不知如何作答,而有一些人則直接答道:“自是回家中去,將軍對我等有不殺之恩,我等怎還有臉與將軍為敵。”

  顏良笑道:“此事我已知之,稍後我會派營中軍吏前來一一給爾等登記籍貫、名姓,至於放不放爾等離去,我自會慎重考慮。”

  這些俘虜們本就沒有奢望真的能夠被釋放,他們對性命有保障已然是十分慶幸,如今倒是生出了一線希望,便都再度拜謝起了顏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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