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此去烏巢
作者:風吹過的沙      更新:2020-04-21 10:37      字數:42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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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討逆營漸次開拔,大軍往東行去,不多時,送行的人就漸漸看不清,再過一會兒,陽武城下的諸多營壘也已經逸出了視線之外。

  行出四五裏開外後,大道上除了進行中的隊伍,和偶爾經過的遊騎外已經別無他人,就連身後陽武城也已經掩映在道路兩旁的樹林之後消失不見。

  剛才連著喝了十幾碗酒的顏良此刻麵色微紅,但毫無醉意,反而覺得胸中有一股鬱結許久的氣息隨著一呼一吸慢慢傾吐出來,連吸入的空氣都顯得額外地芬芳。

  每離開一步,自己就安全了幾分,那種將命運寄於他人之手的感覺真的非常不好。

  如今離開了袁紹身邊,哪怕麵前有再多困苦挫折都能想辦法去解決,不必每時每刻戰戰兢兢提心吊膽,擔心身後有人給自己下絆子。

  身邊的部眾大部分都跟隨自己征戰多年,而另外一小部分也是經過層層篩選出來,被自己嚴格訓練了近半年時間,自己在袁譚的宴中那番橫行兗州的話雖然有誇大的成分,但憑這些精兵強將自保是定然無虞。

  至於官渡的那個泥潭,自家現在是有心無力,隻能寄希望與自己這隻本不該出現的蝴蝶能在兗州扇出更大的風浪,來稍稍影響一下大勢。

  官渡一役最為關鍵的轉折點正是烏巢這也是顏良離開袁紹之後,首先要去查探的地形。

  陽武城處於司州河南尹地界,但往東隔著一條陰溝水就到了兗州陳留郡地界,如今尚且默默無聞但名聲傳遍兩千年後的烏巢,就在陳留郡酸棗城的南邊。

  行不多時,就來到了陰溝水畔,陰溝水並不太寬闊,在枯水期甚至某些地方能冒險涉渡而過,但如今正是盛夏豐水期,需要從渡口擺渡。

  有一句歇後語“陰溝裏翻船”大多數人都聽說過,但大都不知道出處,而眼前的陰溝水就是這句話的出處。

  其原因是陰溝水連通黃河,黃河寬闊水流湍急。。在河中行船的船夫往往小心翼翼,但轉過一個彎,航進陰溝水後,就發現陰溝水河道既窄,水流也平緩得多,這時候船夫就會放鬆警惕,但也難免有些人一個不小心就會在陰溝裏翻船。

  這個歇後語無疑是想要警示人們,即便經過了大風大浪後安然無恙,也莫要失去警惕,以免晚節不保。

  此時的顏良就作如此想,既然白馬得活,官渡得脫,也不能放鬆警惕,先去烏巢踩踩點。

  陰溝水上的渡口處已經停了十幾艘河北軍的軍船,船上已經提前裝上了諸多行軍途中需要的糧草兵械等物資。

  這批船不僅僅是作為渡船所用,而是會跟隨顏良的討逆營一同出發,這是顏良特意從軍中要來的,袁譚也在其中幫了個小忙。

  兗州境內雖然不像江南那樣水道密布,但他要走的這一段路水係相當發達,正可以借住河道運輸一些物資,以減輕運輸的壓力。這些船雖說是軍船,但都是些大型民用商船改製,其用途也多是運輸物資,擺渡兵員所用,並不具備多少水戰的能力。

  大船約可一次渡六七十人,小船約可渡三四十人,要想將六千餘人全部渡過去還需要些時間。

  好在此行也不趕時間,心情不錯的顏良便下了馬,在河邊找了一顆大樹乘涼。

  他剛坐下沒多久,與他同行的王脩就踱了過來在他身邊坐下,打量了一下顏良的麵色後說道:“立善心緒甚佳,可是有何喜事?”

  顏良心說這是個有眼力的,笑道:“眼前天地廣闊,任我馳騁,豈不是最大的喜事麽?”

  王脩雖然來到袁紹大營不久但對於郭圖和顏良的齟齬也早有耳聞,偏偏郭圖在立嗣的立場上是站在袁譚一邊的,對於顏良此刻的心情能夠理解,但卻不方便多提,隻得帶開話題道:“我觀立善胸有成竹,這一路行去欲要如何馳騁呐?”

  顏良看著在烈日下排列整齊擺渡的將士們道:“都得仰賴眼前的將士們。”

  王脩也看著這些令行禁止的士卒,感歎道:“立善手下的士卒的確梟銳,名不虛傳,不過畢竟才隻數千,用以攻城掠寨怕是捉襟見肘了些吧?”

  “無妨我也不必攻堅城拔硬寨,打不過我就繞著走。呶,眼前之人或也能起些奇效。”

  順著顏良所指的方向,王脩回頭看去,卻是東平人畢齊、畢軌父子相攜著往這裏走來。

  畢子禮在袁紹幕下吃了幾個月白飯,其人於軍略謀劃方麵為短,在政務上卻還有幾分能力,加上比較恭順,終於在前幾天被袁紹署為了東郡太守。

  這一來劉延本就是東郡典農校尉,熟悉當地政務人情,二來也是要借他這個馬骨給天下人看,故而給他升了一大級,出任大郡太守。

  畢軌畢昭先被顏良強拉著擔任了軍中主記,負責處理文書。。畢齊對兒子很不放心,幾次想要讓兒子辭去了職事。

  但顏良一直就此事裝聾作啞,而畢軌貌似對辭去軍中的職事不是很堅決,此事就一直拖延了下來。

  直到顏良要出軍兗州,畢齊心急之下,去求懇袁紹隨同顏良一同東去,恰好逢元圖在袁紹身邊,為袁紹分析了幾句,幫著說了些好話,這才準允畢齊隨顏良同行去赴任。

  畢齊父子走到樹下後,對顏良和王脩拱手打招呼道:“將軍、別駕,兩位安好。”

  顏良也回了一禮道:“畢府君前來,可是有什麽事情麽?”

  對於顏良的稱呼,畢齊報以苦笑道:“將軍就別拿鄙人取樂了,我這個東郡太守,除了兩個老仆,連個使喚人都沒有,實在當不得府君之稱呐!”

  顏良卻正色道:“畢府君此話謬矣,畢君是大將軍親授的太守,哪裏當不得,至於使喚人手,到得東郡之後害怕有缺麽?”畢齊也隻是抱怨一兩句,畢竟他現在不在治下土地,也無什麽事情要做,一應生活所需都有軍中供應,算是安逸得很。

  不過畢齊這回過來卻是真有事要找顏良,猶豫了一下後說道:“將軍,鄙人還有一個不情之請,還望通融一二。”

  顏良心說你不會又舊事重提,要畢軌辭職跟你回去吧?如果是這個那就免談,現在已經離開了袁紹大營,搓圓捏扁了還不是自己說了算,便道:“畢府君有何事情盡管說來聽聽。”

  “內子體虛,被這日頭曬得有些發昏,可否幫忙尋一架輜車,也好在路上遮一遮陽?”

  原來畢軌一家在被曹操挾裹著逃離白馬城的時候走得匆忙,家中所用的豪華輜車翻覆了他們還是在燕縣另外找了一具簡陋的馬車才趕來白馬援救畢齊。

  這七月裏的太陽依舊毒辣,久經訓練的將士們在太陽下行軍自然毫無問題,但讓女人曬上一天,怕是要被曬蔫了。

  顏良一聽原來是這事,立馬堆上笑,說道:“哎呀,我怎忘了尊夫人與令嬡這回事,是我粗疏了。昭先,此事你為何不向我提及,還要勞動汝父前來說項,差點便讓我失了禮數。”

  畢軌心想我新入你營中,這種求懇照顧親屬的話怎麽好輕易開口不過顏良也隻是說說,並未真個計較,馬上就轉口道:“此間要找一架華貴的輜車也是不易,不若這樣,畢府君你與家人都坐船走水路,我也派營中工匠去給你家的輜車改裝一個頂篷,你看如何?”

  畢齊聽說可以坐船走水路,那可是比在路上顛簸要舒坦得多,不由笑道:“如此甚好,那就多謝將軍了。”

  顏良召過顏枚道:“伯舉,你親自去安排此事,對了,去隗冉處找一下仇升,他是工師世家出身,做這些精細活肯定比營中那些工匠要牢靠得多。”

  畢齊父子再次拜謝道:“有勞將軍費心安排。”

  顏良擺擺手道:“畢府君這是什麽話來。。你我同殿為臣,何況令郎在我麾下處置文書很是得力,互相提攜照應乃是正理,日後還有何需要盡管開口。若是找不著我的話,直接吩咐顏枚,他比令郎也大不了幾歲,就當自家晚輩支應便是。”

  畢齊倒是想趁著這機會再提把兒子從顏良麾下解放出來的話題,但還沒說出口就被顏良給堵了回去,隻得苦笑道:“不敢不敢,將軍對鄙人全家照顧得很是妥帖,不敢再有所麻煩。”

  顏良也不再去管畢齊,轉頭問王脩道:“叔治兄要不要也乘舟船趕路?好過在路上顛簸?”

  不料王脩雖是文士,但卻斷然拒絕道:“不必了,衝陣拚殺我或力有不逮,行軍趕路當是無虞,便陪立善一同走走吧!”

  “也好,那我倆正可邊走邊聊。”

  三人說話間,對麵又有一批船返回了河岸碼頭,顏良親自安排了一處小船,收拾整理出一個艙室供畢齊一家人使用。待到過河之後,收到消息的仇升也已經等在岸邊,顏良把畢齊的要求簡單說了,讓仇升搞明白了之後就問起了更為重要的事情。

  “前方的情況打探得如何了?”

  “回稟將軍,隗司馬已經親自帶領人手前往打探封丘、平丘、長垣各地的情勢,而隨我一同逃難至冀州的兗州鄉親們,也有不少提前出發,往東邊潛去。”

  “甚好,繼續做,隗冉不在,你便要多擔待一些,若是有什麽不尋常的征兆便速來報我。”

  “諾!”

  情報工作要提前做,雖說顏良是得了將令之後的第三天才正式出發,但打探消息的遊騎早就已經先行出發了兩天。

  並且,他在軍中統計了一番,找出了不少當年因為在兗州過不下去逃難去冀州的兗州本地人。

  這些人離開家鄉的時間並不算太久最長的也不過是幾年時間,會說兗州話,乃是最好的探哨,稍加培訓便能起到更好的效果。

  而且通過這次對軍中將士的統計,還在找出了不少曾經走南闖北的小商販。

  這年頭商人的地位普遍不咋地,在征兵的時候,往往商販、商人之子和贅婿,都被視作比較低賤的人而被強行征召。

  不過那些大商人是不會受到影響的,他們坐擁千金,出入豪門顯宦之家,雖然仍舊比較低調,但至少能用手中的金錢來博得一些麵子。

  但顏良可不會鄙視商人商人普遍都能言善道,還會書寫計算,為人又機靈,對各地情況熟悉,有些還會說各地方言,簡直就是天生的密探。

  所以顏良把商人們也全部歸攏起來,準備好好培訓一番後派大用場。

  從陽武往東,進入兗州之後就是陳留郡,陳留往北是東郡,再往東是濟陰、山陽、任城、東平各郡國。

  雖說新任的東郡太守畢齊隨軍同行,但顏良卻不打算直接往北送他去上任,既然此行的目的是攪和局勢,最好的方向便是深入敵人腹地。

  又鑒於顏良需要通過水路上的十幾艘船運輸物資,而陽武往東恰恰好有兩條大河可以供他選擇。

  其中靠北側的那一條河是濮水。。途經長垣、離狐、句陽、成陽然後匯入天下九澤之一的大野澤。

  另一條靠南側的則是濟水,沿途有封丘、平丘、濟陽、冤句、定陶後經過菏澤,然後一分為二,往東北經乘氏也匯入大野澤,往正東則是入了山陽郡地界。

  對於沿著哪一條水道走,顏良事先並無定見,若是水道不可恃,棄船走陸路也是無妨。

  因著討逆營隻有六千多人,所以他審慎地選擇目標,避免啃到硬骨頭磕著牙,而陳留郡太守夏侯淵就算得上是個不好啃硬骨頭。

  故而這些散逸到遠處的遊騎和密探索要做的工作就是查探沿途各城的防禦,若有那麽個稀鬆平常的,他就去討一討逆,若是守備森嚴的,那還是繞著走吧!

  兗州算是敵境,這些打探工作還需要一些時間進行,不過好在顏良要先沿著陰溝水往北去觀察一下烏巢,可以給遊騎們多留出一天時間。

  就在討逆營沿著陰溝水走了二十裏路後,烏巢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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