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焚心以火(3)
作者:
粗寒 更新:2020-04-21 01:04 字數:48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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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乞丐也沒想到這看起來瘦瘦小小的青年力氣這麽大。
唐砂抽了抽嘴角,有點想笑。這場麵怎麽就這麽詭異呢。
元芳真可愛,那乞丐一臉蒙逼的樣子也有點可愛。
小團子不太老實,用嘴巴輕輕咬著唐砂的褲腿。
唐砂一把把它提起來,抱在了懷裏。這荒郊野外的,把這小團子扔在這裏也不好。
於是理直氣壯的把團子抱上了馬車。
墨傳香是益州人,雖然回去的次數不多,但也見過這小玩意,驚異道:“這裏怎麽會有貓熊?”
“鬼知道。”唐砂聳聳肩。
小團子上了馬車,直接撲上了唐砂的棉被,在上麵打滾,揮動短小的四肢,好不蠢萌。
放下小團子,唐砂正準備叫元芳出發。
這一回頭……元芳居然還抱著那乞丐。這公主抱著實辣眼睛。
唐砂有些看不過去了,走上前去對乞丐道:“我家元芳懷裏舒服嗎?”
那乞丐還認真的感受了一下,對著唐砂點了點頭。
唐砂:……不懂?
元芳倒是懂了,快速的把那乞丐放了下來。這乞丐身上雖看著髒兮兮的,卻沒有一絲異味。
乞丐站下來後,唐砂才發現,這乞丐居然身得這般高挑,難怪那麽重。
“這團子我幫你抓了,你走吧。”唐砂得了便宜還賣乖。
“哦”乞丐低下頭,垂下了眼簾,撇了撇嘴。那姿態好像唐砂欺負了他似的。
“芳兒,走了。”
元芳笑了笑點點頭。
唐砂走向馬兒,她還不信搞不定這玩意!
元芳則是回了馬車前。
元芳駕馬先行,可唐砂舉起馬鞭的手,始終沒落下去。
唐砂低頭看了眼已經站在她和馬前旁邊,雙目祈求盯著她的乞丐:“何事?”
“這附近沒歇腳的地,我腳疼。”說著,直接提起了褲腿,露出了腿上一條皮開肉綻的傷疤。
唐砂覺得若是她不做點什麽,下一秒這個乞丐就能哭出來。
剛才怎麽沒見他喊疼?
“上馬!”反正一個也是拖油瓶,兩個也是拖油瓶,自己也算得上拖油瓶,也沒差。
乞丐得了肯定,眼前一亮,矯健的跨上了唐砂的馬,貼在唐砂身後。
“嗬嗬,小兄弟還挺靈活哈。”
“我不叫小兄弟,叫我子廉便好。”
“還是狗蛋好聽。”唐砂自言自語道。
這乞丐不是易了容的卿政還是何人?
唐砂騎馬不敢騎太快,雖然騎得慢,身後之人卻伸手環住了她的腰,身體緊緊貼著她的後背。
卿政的動作讓唐砂覺得很有壓迫感,渾身不自在。
“能把手拿開嗎?”唐砂語氣開始有些不好。
卿政聽了反而抱緊了些,貼著唐砂耳朵喃喃委屈道:“我沒騎過馬,怕掉下去。”
唐砂氣笑了:“你幾歲了?”
“二十六。”沙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莫名有些勾人。
“我還以為你是毛都沒長齊的年紀呢。”唐砂強忍住把人扔下馬的衝動。
“長齊了的,我可以給你看看,都是男人嘛。”
唐砂:……
若唐砂回頭,定能看到卿政眼裏滿滿的戲謔。
“你知道我爹幹什麽的嗎?”唐砂嘴角勾出一抹邪笑。
“不知。”
“淨身師。”
卿政感覺某個地方一陣發涼,然後突然就笑了,若是一般的女子怕早就麵紅耳赤,不知所以了,他家小明果然……沒臉沒皮,不知羞恥,好喜歡。
“看來你很喜歡這個行業,哪天把你介紹給我爹認識認識。”唐砂故意道。
沒想到卿政用下巴在她腦邊蹭了蹭,答了句:“好呀。”見嶽父大人嗎?不過他記得小明沒有爹娘。
唐砂沒轍了,沒辦法,她很清楚,這種沒臉沒皮的人,說什麽對他來說都是廢話。因為她自己就是。
一路上唐砂也沒再說話,她總覺得這個叫子廉的,給裏給氣的。
前麵的元芳總覺得少了點動靜,於是探頭往馬車後看了看。
隻見後麵空空如也,那還有什麽唐砂。
他又看了看另外一邊,依舊如此。
“籲”元芳直接停下了馬車。
墨傳香在馬車裏逗弄小團子,不亦樂乎。馬車突然停下,墨傳香和團子都齊齊的盯著車簾外。
“出了何事?”墨傳香試探的問道。
“公子沒跟上來,我想等公子。”元芳回道。
“沒事,你家公子也不像個會走丟的人。”
元芳點點頭,表示肯定。
……
此時那位傳說不會走丟的公子,正被人蒙著腦袋,五花大綁,扔在車上,運往未知的地方。
唐砂心裏已經問候了卿政祖宗十八代。
他說他要喝水,唐砂哪有水?問他要不要酒,他說他一杯倒。
唐砂立刻放棄了這個打算,鬼知道給這玩意喝了酒會不會撒酒瘋。
又拗不過他,這時恰好看到不遠處有家農戶,於是騎著馬就過去了。
然後她也喝了兩口,於是成功的上了這輛車。混跡江湖這麽多年,沒想到居然著了道。是因為安逸生活享受太久,腦子都給泡朽了。
現在想起那農戶門外荒廢的田地,和家裏奢侈的擺設。簡直就是明晃晃的人販子。
想把自己按在地上來回碾壓。
“別怕,我護著你。”
唐砂身旁的卿政開口了,安撫唐砂道。
“嗬嗬,護你大爺!”唐砂真的是不吐不快,這一懟出來舒服多了。
“我大爺沒被抓。”
唐砂:……嗬嗬,真不知道是真傻還是腦子有病!自身難保還說護她。
馬車上應該不止他們兩個人,隻是那些人格外安靜,不知是不是藥效還沒過。
作為江湖,卿政一直都知道那家幹這行已經二十幾年了,在江湖還有些名氣。但他並沒有阻止唐砂喝下。
隻有這樣才能有更多相處機會嘛!
也不知道這次他們會被送到……哪個教派。
馬車行了很久,唐砂難受得臉色發白,強忍著嘔吐的衝動。
“小明?你怎麽了?”卿政似乎覺得唐砂有點不對勁。
唐砂表示不想說話,還有,他怎麽知道她名字?
唐砂想了一下就直接放棄了,反正她也沒啥可圖的。
沒聽到預想中的聲音,卿政扯斷繩子,抽出手來,拿下頭上的黑布罩。
車裏麵有五六個人,都昏迷不醒,此時唐砂靠在車壁山一動不動。
這時馬車像是壓過一塊大石,劇烈的顛簸了一下,唐砂身體慣性倒下。
唐砂本以為會直接磕在馬車上,可隻覺一股大力拖住了自己的肩膀和背,使得她沒倒得下去。
隨之背上一陣暖烘烘的,這股暖氣一直從背蔓延至了全身,平息了翻湧的胃部。
頭上的黑色布罩也被人扯了下來,唐砂眼前依然是一片漆黑,適應了才發現天已經黑了。
這是一輛半封閉的馬車。馬車的後方是一排鐵欄,有點像……拖牲畜的。
接著投進來的點點微光,唐砂看見了馬車上的其它東倒西歪的人。
以及坐在旁邊,扶著她的……子廉。
“你沒被綁?”唐砂嚴重懷疑這人是同夥!
“噓他們沒綁緊。”卿政小聲耳語道。
唐砂縮了縮腦袋,大哥,說話能別靠這麽近嗎?
說完主動給唐砂解了綁。
唐砂活動了一下僵硬而麻木的手臂,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麽,不用摸也知道自己身上的東西都沒了。包括她的匕首。
唐砂移到鐵欄杆旁,是實心的,上手搖了搖,很穩。於是隻得先盡量的看了看周邊的環境。
這是一條上山的路。
卿政也湊過來觀望,他自然認得這是哪。這裏的那個女人,比他瘋多了。
快到了。
果然,下一刻馬車就停住了。
隻聽馬車前有人遠遠問道:“來者何人?”
一個明顯更近的聲音答道:“送豬的。”
然後就聽到由遠及近的腳步聲,至少四五個人。
唐砂立刻黑布袋子套在了卿政的頭上,也把自己的籠上:“配合點。”
說完唐砂把手背在背後,套上繩子,躺了下去。
卿政也配合的昏倒在了,頭枕著唐砂的小腹。
唐砂:……特麽是沒地方躺了是吧?
腳步臨近身前,透過黑布唐砂看到了點點火光。
火光來回移動了幾圈,然後一聲音道:“幾個?”
“七個。”
“打開我看看。”
“好嘞!”一陣金屬的碰撞聲後,哐的一聲,鐵欄杆被抽了起來。
那檢查的人似乎也沒瞧仔細,用火把繞了一圈便放下來鐵欄杆。
“一個五兩,三十兩,不多不少,你點點。”
“嗯……不用不用,信得過各位英雄,那在下先走了?”男子討好回道。
“嗯,去吧。”
唐砂聽出這是今天給他們水喝的男人。
隨後又是一陣腳步聲後,馬車繼續緩緩前行。
原來他們一個隻值五兩銀子,而且七個人是尼瑪三十兩?
沒了火光,唐砂又把頭罩取了下來。
“起來。”唐砂無奈道。
卿政戀戀不舍的坐起了身:“以前一直露宿街頭,從來沒聽過這麽好的枕頭。”
唐砂:……嗬嗬,她現在沒啥鬥嘴的心情。
唐砂輕輕的抬了一下那鐵欄杆,沒想到居然沒再鎖起來。
又看了看周圍,無人跟隨。
唐砂一點點抬起欄杆,盡量不發出聲音,知道她從下麵挪了出來,一手拖住鐵欄杆,一手扣住馬車一邊,雙腳抵住馬車後沿,腰部用力,用腳尖站了起來。
卿政直接雙腿扣住馬車邊緣,然後唐砂也沒看清他怎麽用的力,隻覺得利落,就同唐砂一樣,腳後跟空懸,立在了鐵欄杆外。
又慢慢放下欄杆,看了看周圍,高處有巡邏之人。
馬車開進了一片陰影,唐砂借此跳下了馬車融入了陰影。
好在穿得玄色的衣服。
唐砂絕不是想救馬車上那幾個昏迷的人,她隻是想去看看而已,反正也不好出去是吧。
到處看看也好尋找機會。
唐砂這樣想著,偷偷的跟了上去。
這群人統一著裝,看著有組織有紀律。路上唐砂直接打昏了兩個人,換了身衣服。
唐砂換衣服的時候,卿政看著唐砂裏麵那件雪蠶衣,眼神閃過一絲冷意。
若他記得不錯,葉懸淵也有一套,醜死了。
他們換了衣服,得了令牌,一路跟著進了一個山洞。
此地依山而建,雖然不是富麗堂皇,但是地理位置極其優越。
唐砂比那些人後進山洞,沒想到山洞裏岔路極多,於是順利跟丟了。
唐砂開始在山洞裏麵亂竄,卿政就跟在唐砂身後,陪著她轉來轉去,不亦樂乎。
直到他們走到一條路絕路。這條路突然斷開,唐砂沒注意一腳踩空。
跟在她身後的卿政心漏了一排,一把把唐砂拉了回來,動作快得留下了殘影。
“艸!”唐砂喘著粗氣,她覺得自己最近老說髒話。
“謝謝。”
下麵漆黑一片,不知道有多深。前一刻她還在嫌棄別人,下一刻他就變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世事難料。
“要是你掉下去了,我就陪你跳下去。”黑暗中,卿政盯著唐砂,聽起來像是開玩笑,又像很認真。
“應該的應該的。”唐砂客氣回道。
卿政:……
他家小明,果然撩不動。
唐砂注意著腳下,抬頭往上看了看,是夜晚天空獨特的顏色,這種顏色呈現出一個不規則的圓。
看來,這裏是一個天坑。
今晚格外的冷,唐砂雖一直在走動,手和腳也有些發涼。
“往回走吧,這裏灌風。”剛才在拉住唐砂手的時候,卿政就感覺她的手格外涼。
“走吧。”唐砂回了句,這子廉其實也不是那麽煩人,那些行為可能……隻是缺愛吧。
她們正打算回頭,天坑裏突然亮起火光,開始比較微弱,沒過片刻,便亮得如同白晝。
唐砂放棄了離開的打算,回頭蹲在邊緣,看向下方。
下麵是一塊平坦的圓形空地,四周被牆壁圍繞形狀如同錐形。空地半徑可能有十幾米。
他們的所處的通道口離地麵六七米。
這整個天坑,很空曠,隻在地麵中央豎起了一座鐵架。鐵架上,釘著一個人,是個男人。
這人身上有八根巨大的鐵釘,雙肩,雙掌,大腿小腿,都要被鐵釘穿透,鐵釘與後麵的鐵樁相接,把人死死固定在了上麵。
頭發有些散亂,垂著腦袋看不清臉。隻知道此人著了一身白衣,可惜被染紅了一半。
血順著他的衣擺,滴在了地上,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出黑色。
唐砂他們正對此人正麵,所以他們看不清此時走到那男人麵前的那個女人的臉,看背影算得上是個美人。
女人似乎身份不一般,身後跟著幾個人,表現得極為恭敬。
似乎察覺到有人前來,那男人緩緩的抬起了頭,臉上出奇的一塵不染,很幹淨。
他扯動嘴角,勾起了一抹笑,笑裏包含了無奈,痛心,還有一如既往的溫柔與包容。
“師妹……好久不見。”聲音幹澀沙啞,卻淡出了塵。
唐砂瞳孔猛的一縮。這人……不是陳旋嗎?
雖說那晚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他這種特殊的說話語調卻給唐砂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出塵飄渺,沒太大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