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作者:六月羅一      更新:2020-04-21 00:52      字數:4950
  一個半小時後,馮丫丫準時地出現在了顧曉笛的家裏。

  “我說你怎麽回事?腦子進水了是不是啦?他郝一名出事關你什麽事?你們兩個現在已經在法律上沒有任何關係了。”馮丫丫一進門,就對著顧曉笛火冒三丈。

  “噓,你小點聲,別讓童童聽見。”顧曉笛用手做出一個讓馮丫丫小聲的動作。

  “聽見才好,要讓他知道,他到底有一位多麽不負責任的爹。”馮丫丫又氣不打一處來的說,明顯分貝已低了很多。

  “丫丫,他畢竟是童童的父親,我不看僧麵也要看佛麵是不是?我這一切都是為了童童。”

  “他出事,讓他父母去解決。他既然偷吃了那多錢,他錢去哪裏了?有花到過你身上一分一毫嗎?反正,這次說什麽你都不要插手了。”馮丫丫堅決地反對道。

  “可是……”顧曉笛一時語塞。

  “沒有什麽可是,你都不知道,他背著你都幹了些什麽齷齪的事。”

  “不管他以前都幹了些什麽,反正都已經過去了。那房子我本來也沒有打算要,處理了更好,眼不見,心不煩。”

  “就是不行,那男人真當不值得你為他付出這麽多。”

  “丫丫,我再次申明,我不是為了他,我是為了童童。”

  “如果是為了童童,你更應該把那套房子留下。”

  顧曉笛看著馮丫丫那一副不容的溝通的表情,隨即拉著馮丫丫的手,語重心長地說道:“丫丫,郝一名這次是麵臨著牢獄之災。假如我真的沒有幫他,他真的就吃牢飯了。那我的童童怎麽辦?他已經沒有一個完整的家了,難道還要讓他從小就承受別人的指指點點,說他有一位坐牢的父親嗎?這樣反而會害了他,所以,我是在幫我家童童,不是幫他郝一名。”

  “哎,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馮丫丫說著,就從包裏拿出她的手機,從手機相冊裏找出了她上次抓拍的照片。

  “看看,看清楚了,你再做決定。”馮丫丫一股腦兒把她的手機塞在了顧曉笛的手上。

  顧曉笛狐疑地拿起那手裏的手機,認真地看了起來,結果就看到了郝一名和一個女人親昵的照片,她看著看著眉頭微微皺起,當她看清那女人的麵容時,突然大驚失色不敢置信道:“夏清妍?”

  “這女人,你……你認識啊?”馮丫丫狐疑地看著顧曉笛。

  “嗯,郝一名的秘書,原來在公司時,打過幾次照麵。”

  “嗬,我看秘書是假,情人倒是真的。那女人肚子裏,已經有了他的小雜種了。”馮丫丫氣惱地諷刺道。

  顧曉笛驚愕了一下,那手機差一點掉落到了地上。她想,如果沒有自己那次的死裏逃生的親生感覺,她現在,肯定是肝斷寸腸的反應吧?但,現在不一樣了,她把什麽都看得很開,也很明白。

  她聽馮丫丫說完,也僅是不動聲色地“哦”了一聲。

  馮丫丫看著她那毫無反應的樣子,又說道:“她和那個女人,已經在外麵滾混了兩年了。如果郝一名真的出事了,還有他那女人給他擦屁股呢。你這個前妻跟著湊什麽熱鬧啊?”

  顧曉笛聽到馮丫丫那氣急敗壞地說她是別人的“前妻”時,她在心裏不禁啞然失笑。

  她看了看馮丫丫,又問道:“你這些東西是哪裏來的?”

  “上次去你們公司,本來是想找那廝,狠狠的去揍他一頓為你報仇的,誰知道,竟然被我撞到那廝正在和一個女人在約會。”

  “他膽子的確不是一般的大,那女人的老公,也是我們那個公司,也是個領導。”

  “啊?他竟然勾引有夫之婦?太惡心了吧,這郝一名。”馮丫丫咂舌地罵道。

  顧曉笛沉思了一會兒,又說道:“我在想,郝一名既然偷吃了那麽多回扣,可是,在我和他離婚前,也沒有發現任何的蛛絲馬跡。所以,那錢肯定不在他的身上。這些天,又從他的做事態度上來看,他這是已打算好了的,要去吃牢飯,壓根沒有想著把那錢還回去。”

  “你的意思是,他那錢在那個女人那裏?他是為了那個女人才這麽做的?”馮丫丫又問道。

  他如果真的是為了那個女人去做那些事?他又為什麽會把房子送回來?又為什麽會到郝家父母麵前去認罪?他直接把那個房子賣掉,帶著那個女人遠走高飛豈不是更好?顧曉笛在心裏細細的琢磨著,感覺怎麽都解釋不通?

  她突然又像想明白了什麽似的,拿起沙發上自己的手提包還有手機,對著馮丫丫說:“麻煩你在家裏在我照管一下童童,我去找下那個女人,爭取天黑前回來。”

  說完,就向門口走去。

  “你自己保重,一切要靠戰略上贏得敵人。”馮丫丫又不放心地在她身後叮囑道。

  “嗯,你放心吧。我心裏有數,童童就麻煩你了。”

  “沒事,你放心去吧,我等你回來。”

  “嗯。”顧曉笛點了點頭,就出了家門。

  --

  顧曉笛前腳剛走,馮丫丫後腳就給韓盛文打去了電話。

  “喂,老公,出大事了。”

  “又什麽事?”

  “郝一名偷吃回扣,被人匿名舉報了。聽曉笛說,如果他吃進去的吐不出來,會坐牢的。”

  “哦。那是他罪有應得。”韓盛文淡淡地說,“不過,這事曉笛是怎麽知道的同?”顯然,後麵的分貝提高了不少。

  “聽說,是她的一個老領導專門打電話告訴她的。”

  “哦,就這事?她那領導也真是嘴夠快的。”

  “誰說不是呢?就因為這事,曉笛急得差點把那套房子賣掉,她說如果那廝真的坐牢了。對郝童的未來摸黑,她要幫那廝。”

  “啊?那廝那錢呢?不會都被他吃光了吧?”

  “曉笛分析那錢在那廝的情人哪裏,她現在已經過去找那廝的情人了。”

  “啊?你現在在哪裏?曉笛怎麽會知道郝一名情人的事的?”

  “那個,我現在在曉笛家裏,照看著童童呢。我剛剛被曉笛逼急了,一不小心就把那廝情人的事給說了出來。”

  “嘖嘖嘖,老婆啊,你說你,讓我說你什麽好?每次竟是跟著幫倒忙。”

  “你放心,曉笛看起來一點都不在乎的樣子。她好像真的把郝一名給放下了。”

  “哦。”韓盛文又在電話那端說道。不過,顧曉笛是不是真的放下了?這還不好說。韓盛文又在電話那端腹誹。

  “對了,她去哪裏找那個女人了?”韓盛文又大電話那端問道。

  “聽她說,那個女人的家離她原來的公司還挺近的,具體位置她沒有說。”

  “哦,你等下給曉笛發個微信,問她在哪裏。”

  “嗯,好的。我要到後,再告訴你,不過,你要她的位置幹嘛?”馮丫丫又問道。

  “我怕她到時候沒控製住真的和人打起來,我們好過去增援。”

  “哦。”馮丫丫半信半疑地點了點頭。

  “嗯。掛了,回頭聊。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她應該會處理好的。”

  “嗯。”

  兩人說完,就掛了電話。

  --

  “沐陽,不好了,出事了。”韓盛文掛了馮丫丫的電話就對著那剛從衛生間回到辦公室的沐陽大叫道。

  “什麽事啊?”沐陽一邊走到電腦前整理著資料,一邊漫不經心地問道。

  “顧曉笛知道了郝一名偷吃回扣和那情人的事情了。”

  “啊?她什麽反應?這是哪個大嘴巴告訴她的。”沐陽一臉凝重地看著韓盛文問道。

  “聽丫丫說,是她原來的領導。她們公司裏好像是要報警,說什麽郝一名如果還不上那錢,就要讓他吃牢飯,顧曉笛一聽就急了,就去找那廝的情人去了,不過,她是考慮到郝童的未來,才會那麽著急的。”

  “她人現在在哪裏?地址給我。”

  “就是在她原來公司旁邊那附近,具體的地址,丫丫還沒有給我,我等下發你。”

  “好,我現在就趕過去。她可不能再出任何的事情了。”沐陽說著,抓起他辦公桌上的車鑰匙,拿起門口的風衣,向外奔去。

  金律師這事情到底怎麽辦的?哎,沒有好好交代他幾句,竟然辦得這麽“高調”,沐陽一邊開車,又一臉不悅地想著。

  --

  顧曉笛出了家門,就給夏清妍打去了電話。

  “喂?”

  結果那端接電話的竟然是一個低沉又有些嘶啞的男人的聲音。

  “您好,你是清妍的老公嗎?我有事找清妍,麻煩你讓她接下電話。”顧曉笛猜想,這個點,和夏清妍在一起,又拿著夏清妍手機的人,肯定是和她最親近的人無疑了。

  “不好意思,你是哪位。”電話那端的人警惕性地問道。

  “哦,我是她好朋友,你把電話給清妍,她就知道了。”

  “不好意思,她現在不方便接電話。”

  “這樣啊,可是我找她真的有急事,你能讓她出來一下嗎?我現在就在你們小區對麵的那家樂尚樂咖啡廳裏。”

  “這樣啊?她好像不太方便。”電話那端的人又拒絕道。

  “真的人命關天的大事,所以,還請你一定要讓她出來一趟。”

  “那好吧,一刻鍾後見。”電話那端的人說完,就掛了電話。

  顧曉笛看了看那被掛掉的電話,又在心裏狐疑地想著:“莫非,夏清妍的老公也已經知道了夏清妍和郝一名的事?”

  --

  一刻鍾後,夏清妍和一個男人準時地出現在樂尚樂咖啡廳裏,不過,奇怪的是,夏清妍,大冬天的竟然戴著一副墨鏡。

  “嗨,這邊。”曉笛坐在靠門口的位置,對著夏清妍叫道。

  夏清妍看到顧曉笛的一霎那,明顯停頓了一下。雖然她臉上被墨鏡遮擋,顧曉笛看不出夏清妍臉上的表情,但在顧嘵笛看來,夏清妍還是很吃驚的。

  她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超顧曉笛徑直走了過去。

  待夏清妍和那男人坐下後,顧曉笛就直截了當地,看著夏清妍開門見山道:“我想,我今天來找你,你應該知道是什麽事情了吧?”

  夏清妍緊張地搓了搓手,又點了點頭,坐在她旁邊的男人狐疑地看了夏清妍一眼。

  顧曉笛看了看那男人,麵帶微笑地說道:“想必你就是錢總監吧?我是顧曉笛,原來咱們一個公司的,人事部總監,也是郝一名的老婆,不過,現是他的前妻了。”

  當夏清妍聽到顧曉笛說自己是“前妻”時,她又難為情地低下了頭,而坐在她審判的男人,則是臉色一沉,看著顧曉笛冷冷地問道:“你找我們什麽事?”

  “郝一名的事你們也聽說了吧?他偷吃回扣,可那錢,隻是在他的賬麵上過一下,就被轉了出去。我想,下麵的不用我說,兩位應該明白吧?”

  “我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那男人說完,拉起夏清妍,將要起身離開。

  “錢先生,我覺得那麽多錢,你們吃不下的!最好一分都不要去吃。如果,公司一旦追究下去,一旦報警,就算郝一名不說,那麽,警察也會順著那條線路查到你們的。”

  “你……你威脅我們?”那男人說。

  “顧姐,不是這樣的。”夏清妍著急地開口道。

  “坐下,這裏哪有你說話的分量?”那男人對著夏清妍嚴厲聲道。

  “如果,你們還想當作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還想繼續在原來的公司上班,所以,我想,那錢,還是拿出來的好。我已經作為郝一名的老婆,向公司保證過,明天那錢肯定會還回去。我想,你們也不想郝一名真的出事吧?”

  顧曉笛有時候覺得,自己這口才這思維,不去做律師,真當是可惜了。

  “看看,你這都辦的叫什麽事?”那男人氣急敗壞地對身邊的女人吼道,隨即,他又從他身上的錢包裏抽出一張銀行卡,重重地摔在了那桌子上,憤然地起身離去。

  顧曉笛下意識地嘴角微微上揚。

  “顧姐,對不起。都是我一時糊塗,才和一名走到一起的,對不起。你看我現在,也受到了懲罰,老錢現在動不動就打我,我肚子裏還有孩子呢。”夏清妍見那男人走遠,泣不成聲地說著,就摘下了那墨鏡。

  “哎,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人,都要為自己的過錯買單的,不分早晚。隻要錯了,就會受到懲罰。這就是有因必有果的定性。不過,你也不用給我說什麽對不起,他對我來說,已是過去式了。”顧曉笛看著眼前那女人被打得淤青的眼睛,沒有一絲的憐憫和愧疚。

  “哎,我錯了。我和一名是不可能的了,老錢現在對我也不信任了,就是苦了我肚子裏的寶寶。”那女人悔恨地說著,又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那圓滾滾的肚子,隨即又把那墨鏡戴了起來。

  顧曉笛看了看那女人,剛剛來的時候,她穿著羽絨服,顧曉笛沒有注意到她的肚子,現在仔細瞧,足有五個月的身孕在身。

  她心裏突然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惡心,聽丫丫說,她肚子裏的是郝一名的孩子?她在心裏自嘲地笑笑,隨即又對那女人冷聲道:“這卡的密碼是多少?”

  “1314再加郝一名的生日,這是我後來改的。”她輕聲道。

  顧曉笛馬上起身,說了一句“好自為之”,就瀟灑地了走出了那家咖啡廳。

  她顧曉笛可沒有那麽大的胸懷,裝作若無其事地聽著自己的前夫和他情人之間的點點滴滴,她自嘲地在心裏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