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0 那個不成材的知青回來了(28)
作者:
少年邊翁 更新:2020-04-20 11:02 字數:4317
蔣勇的話,著實將陶連海嚇了一跳,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內容,問道:“什麽?舅舅,你什麽意思?”
蔣勇:“我們本來約好在這裏見麵,但……”
“等等……”蔣勇的話還沒說完,陶連海突然伸出手,打斷了他的話,他似乎是聽到了什麽,側著耳朵,凝神聽著。
見到他這個情況,大家不由自主地也跟著聽,連呼吸都放緩了。
“是大表哥。”陶連海剛說了一句,蔣老大的身影就出現在了不遠處,他朝著這邊的人揮揮手。
大家幾乎是下意識地就朝著他的方向跑過去。
剛靠近,陶連海蔣勇等人就發現了蔣老大身形不可謂不狼狽,這在雲裳之前的幾次上山情況中,是根本就沒出現過的,尤其大家距離更近的時候,通過那微微亮的天色,看清到了蔣老大身上那大麵積的血,所有人的臉色都在那一刻,變得難看。
“小顧呢?”心中千萬句話,最終陶連海跟蔣勇匯集成了一句,問了出來。
“在後麵,快跟我來。”蔣老大交代了一句,轉身就跑。
大家的心更沉了,相互看了一眼,跟著蔣老大一起跑。
沒跑多遠,大家就看到了一處視野空曠的地方,隱隱許多的東西堆積在地上。在那看不清楚的東西旁邊,還站了一個人影,逆光,看不清楚人臉,隻看得模糊的一團,但幾乎是所有人都在第一時間認了出來,那是雲裳。
陶連海的腳步加快,超過了本在最前麵的蔣老大,隨即蔣勇跟將老二陶連山也都超過了他,飛快地衝到了雲裳的麵前。。
“小顧你……”距離近了,大家也都看清楚了雲裳的情況。
看清楚之後,所有人不約而同地鬆了一口氣。
跟模樣狼狽滿身血的蔣老大相比,雲裳看上去可是幹淨利落了不少。
蔣老大反而變成最後一個到的了,他氣喘籲籲的,指著雲裳麵前那一堆,邀功一般地說道:“爸,你、你們看看、快看看……”
知道雲裳跟蔣老大都沒事之後,大家這才有餘力跟精神去看雲裳麵前那一堆東西。
這一看,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氣。
赫然,在雲裳的麵前,除開他們一直都經常弄到的野雞兔子之外,竟然還有兩隻羊跟一隻狼。
看到那狼跟羊之後,所有人的腦海裏,立馬就對蔣老大那一身血跟狼狽的樣子,有了合理的解釋。
蔣勇陶連海蔣老二的目光,下一刻就朝著蔣老大的身上看過去。
陶連山反應慢了一拍,卻也隨後擔心地看了過去。
雖然剛剛蔣老大跑得不慢,看上去也是靈活的樣子,但那一身血,還是不免讓人擔心,尤其是現在看到抓捕的動物裏麵竟然有狼的時候。
“大表哥,你、你沒事吧?”陶連海作為代表,出聲問道。
蔣老大一揮手,“我沒事,這血都是那狼的。”
說著,他還當著大家的麵,力氣不小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結果沒想到力氣過大,給自己拍得咳嗽了。
一邊咳嗽,一邊怕大家擔心,還得解釋:“沒、沒事,我就是力氣、太大了……”
其他人:“……”
不過經過這麽一遭,大家也都紛紛安心了下來。
眼見著天色越來越暗了,所有人一起上手,開始幫著收拾整理。
因著這一趟收獲,四個背簍又全部滿了,最後拿不下的“大件”狼跟一隻羊,還是正好沒有背簍可背的蔣勇跟雲裳拿著四個背簍,陶連山陶連海兩兄弟各自背了一個;蔣老二說在等雲裳的時候,他休息足夠了,也背了一個;蔣勇年紀最大,大家默認他不用背;剩下雲裳跟蔣老大,原本該是上山後一趟都沒下山去的雲裳背的,結果動作慢了一步,背簍就被蔣老大給搶著背著了。
雲裳與蔣老大現在的情況,看上去似乎是蔣老大更狼狽,但實際在遇到羊跟狼的時候,出主力的,其實是雲裳。至於蔣老大那一身血,還是因為狼在逃竄的時候,衝到了他的身邊,沒什麽經驗的他,當時都給嚇傻了,一動不動的,差一點就被那狼嘴咬一口肉下去。
千鈞一發的時候,還是雲裳衝過來,一把抓住了狼尾巴,將狼往後拉了一截。
雖然往後拉了一點,但狼與蔣老大的距離依舊很近,那狼大概也沒想到會有人抓住自己的尾巴往後拉,隻以為能咬到蔣老大,狠狠地一口就咬了上去。結果被雲裳往後拉了一小段後,蔣老大就清清楚楚地聽到了它上下牙齒磕碰在一起的聲音。
透亮又悶響,還帶著一股食肉動物的口水腥味,蔣老大的腦海一片空白。
這時,將狼往後拉的雲裳,一刀就砍在了狼的脖子上,鮮血迸裂,霎時就濺了蔣老大一身。
那時候,蔣老大才倒吸一口氣,往後連連退了幾步之後,整個人才終於從先前那腦海裏一片空白的狀態中回神。
整個過程驚險而刺激,蔣老大真的是緩了好一會兒才緩和過來。
緩過來之後,他克製住自己顫抖的手腳,上前去幫雲裳收拾整理。
他們遇到狼的地方,因為血腥味過重,擔心引來其他大型動物,所以急急忙忙地就收拾轉移了,陶連海等人看到他們的時候,已經是轉移的新的地方了。
遇到山羊跟狼的地方,距離雲裳與蔣家人約定的地方有些遠,加上他們還跟蹤了對方一會兒,所以蔣老二按照約定叫雲裳的時候,雲裳確實沒聽到。
雖然沒聽到,不過她根據時間也估計到對方回來了。
不過,當時時機特別好,雲裳跟蔣老大商議之後,兩人便繼續跟蹤山羊,最後也如願得手。
得手後,他們就馬不停蹄地準備回去。
沒成想,卻遇到了那一匹狼。
單獨一隻狼,雲裳是不怕的,而且那狼是聞著山羊的血腥味來的,不解決掉它,也是麻煩。
最後雲裳便幹脆對這隻狼也下了手。
四人一邊抓住時間下山,一邊聽蔣老大繪聲繪色地說他們是怎麽抓到這狼跟羊的。
而直到這個時候,陶連海才發現自己到底還是小瞧了雲裳。
一直以來,陶連海都以為雲裳之所以敢一個人上大後山,主要就是依仗她那強悍的聽力,從而規避風險,捕捉獵物。當然,他也曾見過雲裳捕捉獵物時候的準頭跟靈活身手,但對野雞野兔這一類的獵物來說,根本不能突出什麽。
而直到此刻,看著那山羊,還有狼,再聽到蔣老大的描述,他終於明白了:雲裳敢一個人上大後山,也依仗了他那厲害的身手。
可是,他一個知青,怎麽會有這麽好的身手?
要知道能一人抓住兩隻山羊,還有抓住狼的尾巴,斬殺狼,兩者那都是極不容易的事從小到大,陶連海可沒少聽說經驗老道的獵戶,被狼咬傷的。
不但陶連海有這樣的疑問,就連蔣老大也是困惑的。
他說完了雲裳的英勇事跡之後,就順著問了一句:“小顧,你這身手,是哪裏練的?可太厲害了。”
雲裳雲淡風輕地說道:“我跟我師父學醫那會兒,他教我的。我這點三腳貓,可沒少被他罵。”
“你這還三腳貓,那我們……”蔣老二剛說了個開頭,突然被雲裳一聲“噓”給強製咽回去了剩下的話。
其他的人,也跟著全部靜音站立。
此刻,他們站立的位置,距離陶家的房子已經不遠了,再走大概最多十多分鍾就能到了,可這時候,雲裳卻示意大家停了下來。
“你們在這裏等我。”雲裳看了看山腳下陶家房子不遠處的地方,開口說道。
“怎麽了?”陶連海壓低了聲音問道。
“朱大嬸在那邊呢。”雲裳指了指山腳下的某一點。
這會兒,天色已經完全黑暗了下來。所幸的是,半輪彎月掛在夜幕上,經常被大家走動,踩出來的山路,在月光的照耀與周邊黑暗的對比下,呈現出灰白的顏色,指引著大家歸家的路。
但就算是這樣,陶連海等人,也隻能勉強看清楚自己身邊不足三米的範圍內的情形,再遠一點,那就真的是黑黢黢地連成一片,什麽也分不清楚了。
所以,對於雲裳指的那一點,不管是陶連海兩兄弟還是蔣家三父子,每一個人能看清楚那是什麽。
不過,看不清楚,大家卻是清清楚楚地聽到了雲裳的話。
“這個朱大嬸,到底是怎麽想的!”陶連海簡直無語。
陶連山皺眉:“怎麽辦?”
他們這麽多的東西,別說背下山被看到了,就算是空手下山,被看到,就憑著朱紅那張嘴,指不定給說出什麽東西來。
陶連山從地裏回來的時候,已經看到了家裏那麽多的東西,幸福的同時,心中也是發虛的。他們家就煮個肉吃,都能被朱紅給威脅上門,這要是被發現了……
越想,陶連山越是一腦門子的汗。
“大家先在這裏等著,我去解決。”雲裳開口說道。
這朱紅三番五次的,著實是個麻煩,看來幾次莫名其妙地昏倒在陶家房子外麵,還是沒給她足夠的教訓,這一次……
雲裳的話還沒想完,結果陶連海就阻止了她:“我去。”
陶連海的能力,雲裳是放心的,她也沒爭辯,朝著陶連海點點頭,然後幾人原地休息,目送陶連海下山。
其他的人不知道陶連海是怎麽做的,隻隱隱地看到、聽到山下似乎傳來了陣陣的喧嘩聲,隱隱的還有女人的尖叫。
相對而言,雲裳就聽得比較清楚了陶連海大概是真的太惡心朱紅了,下山後,他故意摸到了朱紅的身後,裝鬼嚇人。
夜幕上的彎月雖然提供了光亮,但那光線還是太暗了,沒有雲裳那等強悍的視力,大部分的人,都隻能看到一個迷迷糊糊的黑影。而陶連海又是刻意裝鬼,黑乎乎的人影配合上他張牙舞爪的動作,以及那一聽就不是正常人發出來的嗬嗬聲音,朱紅當即就被嚇得哇哇大叫。
一邊跑一邊尖叫。
陶連海也是個有成算的,他擔心朱紅慌不擇路的時候跑到自家去了,所以他出現的方向就是背對著陶家。
朱紅被嚇到,要逃開,再慌不擇路也是選擇了背對鬼的方向也就是與陶家房子相反的方向,奪路而逃。
原本是人嚇走就算了,但陶連海是真的太惡心這人了,幹脆就在後麵追了一截。
他不聲不響地在後麵追,可是將朱紅嚇得肝膽俱裂。
偏偏陶家住在村尾,到了晚上,這一片人跡罕至,朱紅又是滾又是摔的,她自以為跑了好久,實際卻沒跑出多遠。
可這種時候,她哪裏來的神誌去思考這樣的問題?隻覺得自己跑了好久都沒看到其他的人,本就以為撞鬼,越發的深信不疑。這下連叫都叫不出來了,渾身發抖,汗如雨下,隻能連滾帶爬地往前跑。
陶連海追著追著就聞到了一股尿騷味,他:“……”
眼見著距離自家也比較遠了,他也知道這麽久不回去,家裏的人肯定要擔心,陶連海沒再繼續追下去,而是轉身回去了。
他剛走到山腳,還以為自己要上山去通知大家的時候,就發現雲裳等人已經到了山腳下了。
甚至還比他先一步,就留下了蔣勇在原地等他,其他的人,這會兒都進門了。
想了想雲裳那可怖的聽力,陶連海笑著搖搖頭,跟蔣勇一起回去了。
陶連海跟朱紅弄出來的動靜,村裏其他的人沒聽見,但距離較近的陶家這邊,卻是大家都聽到了。
他們並不知道那是陶連海在嚇朱紅,隻是聽到了朱紅的慘叫聲之後,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朱紅竟然又在他們房子周邊暗中觀察他們。
蔣荷花真的是氣得夠嗆!
氣完之後,她心中也是一陣後怕,現在家裏那些不能見光的東西可太多了,這要是被朱紅發現了,那還得了!
越想,她就越是害怕,心中也打定了主意,等陶連海顧雲朝那幾個人回來,她一定要狠狠地說教一番這幾個膽肥得要上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