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回 君子之戰
作者:成二水      更新:2020-04-20 00:45      字數:6454
  四十八回君子之戰

  二人飲了一陣子,三才老人問道:“你想不想知道我這第二人鄰居的下場?”楚江寒回道:“前輩既願意講,在下也有興趣聽!”三才老人咂了一口酒,白眉一揚,講道:“我這第二位芳鄰,可是個大大有名的人物,他原係名門正派出身,因不滿狗皇帝昏庸無道,後來不惜和朝中的勢力勾結在一處,竟然跑到大內去行刺,後來事敗被錦衣衛的鷹爪們以陣法拿下,那狗皇帝卻念他是玄門中人,未曾殺他,隻因他劍術奇高,這才被囚進這地字號石牢中。算來他也稱得上是一代高人了,老夫給他留些顏麵,就不說他的名號了。”

  楚江寒聽得興起,緊問道:“那這位前輩後來如何了?”三才老人狂數聲,言道:“自他被關進來以後,老夫倒與他相談甚歡極為投緣,日日與他談天論地相互切磋,險些引為知己。可惜呀可惜!”說完他不住地搖頭。

  楚江寒問道:“可惜什麽?可惜當老夫說出身份之後,他卻當場辱罵老夫,還和老夫拚起命來,老夫生平心高好勝,哪裏肯服他,手下也未留情。不料他一手劍術詭異莫測,連老夫也險些敗於他手,老夫鎖鐐在身,千招以後才險勝一手,當場吸幹了他的功力……”言罷又是一陣狂笑。

  楚江寒聽罷心下大為不滿,心中有思嘴上卻毫不留情地言道:“你二人既無深仇大恨,前輩又何必下此毒手?”

  三才老人聽罷惡虎一般扭過頭來,兩對眼珠子瞪得快要蹦將出來,忽然又咧嘴笑道:“你小娃娃懂得什麽?他既然出言辱我,便是瞧我不起,瞧不起老夫這身皮囊倒也不打緊,可就是不能瞧不起老夫胸中的抱負。”

  楚江寒開始覺得這是個瘋子,先前的欽佩與敬重之情早就減了一大半。三才老人似是有所察覺,又言道:“他雖然在武學上稱得上一代宗師,可惜行為下作不惜結交官府,居然跑去大內行刺,年輕人,你以為殺了一個皇帝,我大明的黎民百姓便能脫得苦海?笑話。當今的天子雖有諸多昏聵之處,卻也絕非庸主,若他一死,則東南倭患、北邊韃虜、朝中宵小登時會跳將出來,到那時便是天下大亂。”言罷卻又長長地歎了口氣。

  這一番言論楚江寒如何能夠想到?一時也無言可對。三才老人又道:“算啦,不與你提這些了。不過隻可惜了他那一手精妙的劍術,也不知有沒有傳人在世……”他又望了楚江寒一眼,接著道:“那一手劍術,也不在一清老道之下。”

  楚江寒不願再多說話,三才老人見狀言道:“年輕人,你可知老夫緣何喚作三才老人嗎?”楚江寒充耳不聞。三才老人又道:“三才老人原來另有其人!”

  楚江寒立馬被這句話勾起了興趣,張口問道:“哦?我倒想聽聽。”

  三才老人見楚江寒被勾的興起,當下略有得意,緩緩言道:“約百年前,江湖上有三位武林奇人,一個擅長輕功,一個擅長掌功,一個擅長腿功,三人本是摯友良朋,幾乎能夠心意相通,唯有在武功方麵,卻是各執己見互不相讓,每每談及此一節便會爭論不休,甚至大打出手,為此三人商議,如何不集三人之所學相互取長補短,再創出一門神功來,果然三位前輩耗費數十年心血,終於合創出一套絕世的神功,取名‘三仙掌’。”

  “三仙掌?”楚江寒聞所未聞,不由得發問道:“我曾聽丐幫吳老前輩說過,江湖上有四大神功,卻未曾聽說過,還有個三仙掌。”三才老人狂笑不止,言道:“想不到吳老叫花子,武功不賴,見識卻如此淺陋!哈哈……哈哈哈哈哈!”

  楚江寒厭惡他的笑聲,出言打斷了他:“這三仙掌可曾流傳江湖了?”三才老人止住了笑聲,言道:“後來三位前輩走南闖北,物色了一位天分極佳的弟子,便傳了這套神功。這位弟子神功練就,行走江湖,曾在武林中大方光彩,一時敗盡了天下高手,自武當張三豐真人遁世之後,便被公認為武林第一人,他便三才老人。”

  楚江寒又問道:“既然三才老人另有其人,前輩為何也自稱三才老人?”那三才老人笑道:“這位三才老人當年曾收了兩位徒弟,大徒弟姓尚雙名九天,二徒弟卻做了朝廷的鷹爪,姓名嘛,不提也罷。”

  楚江寒約略猜出了大概,問道:“前輩便是這大徒弟了?”

  “如今世上隻有一個三才老人,那便是老夫尚九天!”三才老人尚九天露出了詭異的笑容,忽然問道:“怎麽?關於老夫的底細,錦衣衛姓宋的沒告訴你嗎?”

  楚江寒正欲解釋,尚九天又道:“年輕人,你可知我的上一位芳鄰,是什麽下場?”楚江寒冷笑一聲,答道:“想必也命喪前輩手下了!”

  尚九天狂笑不止,陰陽怪氣的言道:“上一次關進來的,正是錦衣衛中千挑萬選的高手!”楚江寒大是不解,問道:“錦衣衛的高手如何也被關了進來?”

  尚九天又咂了一口酒,反問道:“你可知他們為何隻將我囚在這深牢之底而不殺我?”楚江寒不得其解,搖頭不止,回道:“即便是前輩縱然武功蓋世,他們近不得身,隻消斷了飲食,也必然饑渴而死,如今前輩生龍活虎,想必另有原因。”

  尚九天嗯了一聲,言道:“不錯,十年來老夫食水未斷還能活命,是因為老夫身上還有一件大秘密,他們一日不得,老夫便可一日無憂。”說完一陣怪笑直如鬼哭狼嚎,實在難聽至極。

  楚江寒心下大奇,問道:“秘密?什麽秘密?”

  尚九天止住怪笑,言道:“前翻錦衣衛派來的那個高手,假意充作囚犯,實則是為了和老夫套近乎,伺機竊取老夫的秘密,被發現之後,被老夫當場撕成了碎片,你怕是不怕?”說著四肢趴在地上,向楚江寒撲來。

  楚江寒哪裏理會,冷笑了幾聲也不理他。

  尚九天忽然站起身來,一本正經地言道:“年輕人,你可知老夫為何要跟你說這麽?”楚江寒答道:“想是前輩在這牢底待久了,正好解悶兒!”尚九天先是又點了點頭,接著又搖了搖頭,口中言道:“這隻是其一。”

  “那麽其二呢?”

  “其二嘛……”尚九天頓了一下,接著言道:“老夫隻有跟你靠的這麽近,才能探得你的武功路數出身底細。”

  楚江寒笑了一笑,問道:“可曾探清楚了?”尚九天拉長了語調,回道:“探清楚了!探清楚了!老夫在你隔壁,便覺得你內功奇高,如今又知你學了一清雜毛的丹陽劍法,當著難以對付。老夫若要殺你,隻有七成把握。可惜呀可惜!”說完不住的搖頭。

  楚江寒笑道:“前輩說笑了!”

  尚九天道:“說笑?老夫此刻卻未開玩笑!若非老夫對你有所忌憚,早就動了手了!”說著突然哼了一聲,“錦衣衛若想探知老夫的秘密,卻是比登天還難!”

  忽然楚江寒突然不感到一股排山倒海的勁力向自己襲來,本能的舉掌相迎,雙手一推正是一招“風起雲湧”,正是三十六路風靈掌中自己用的相當嫻熟的一招。

  隻接了一招,楚江寒便感覺到兩臂發麻,心中氣血翻騰不止。一股怒火湧上心頭,楚江寒破口大罵道:“好你個直娘賊,死老潑皮!我敬你是武林前輩對客客氣氣,你卻反對小爺痛下殺手!”

  他口中大罵,腳下搶了先機,一招“拏風躍雲”反手便打去,尚九天高叫了一聲“好!”腳下騰挪隨手竟然化去,楚江寒再發一招又被解去,又聽見尚九天大喝道:“三仙掌!”掌風嗖嗖襲來,楚江寒眼見不能躲閃,慌忙舉掌相迎,又被震退數步,未過十數招立時落了下風。

  霎時間鐵索嘩啦啦響個不停,楚江寒心下一亮:這老兒是從隔壁穿回來的,身上的鋼索定然不夠長,我且向後挪去,他定然夠不上我。

  主意既定,楚江寒便立時向著石室角落處躲閃,怎奈對方腳下步法配合精妙,又兼掌力霸道,雖消去不少勁道,卻任然壓的自己喘不過氣來。

  眼見不能占得上風,楚江寒又使出少林絕技“須彌三引”的騰挪功夫,閃轉躲避鋒芒,伺機尋找破綻,又過了二十餘招,楚江寒漸漸搬回了平局。

  尚九天身法雖然高明,卻畢竟是從隔壁石室穿洞而來,鐵鏈尺寸有限,隻能在靠牆一多半的範圍內活動,楚江寒身上的鎖鏈教他長的多,來回閃動間大占便宜。眼見尚九天攻擊範圍受到限製,楚江寒便大起膽來,施展開須彌三引的身法,雙手使開三十六路風靈掌,又鬥了十餘招任然未落下風。

  三才老人尚九天何等心機,早覺察到了其中的端倪,忽然身形一換,隻如鬼魅一般,其身法完全不下少林高僧所傳的須彌三引。

  石牢之內,尚九天與楚江寒又鬥起了身法,幾個來回,二人身上的鎖鏈早就攪在一處,楚江寒心知不妙,但也無可奈何,隻得咬緊牙關又硬接了幾招。

  尚九天口中呼道:“小子上當了吧,此番看你往哪裏走?”楚江寒躲閃不及,被點了周身大穴動彈不得。

  忽然尚九天側著頭,一陣抓耳撓腮,又見他閃動身形,穿來穿去幾下便解開了攪在一起的鋼索,伸手在楚江寒身上一通亂點,楚江寒動彈不得,張口欲罵,卻被點了啞穴,隻得任由施為。

  楚江寒暗暗叫苦:但不知這老賊要用什麽手法對付我?忽然感到周身尚有幾處脈絡還暢通無阻,雙臂一用力,竟然能動如。

  再看尚九天,人影一閃落灰嗆鼻,伴隨著鐵索嘩啦啦幾聲,早已鑽洞過去。楚江寒一時摸不著頭腦,張口欲問,卻仍是不能言語,原來啞穴尚被製住,隻是這老兒手法何等古怪高明,隻怕一時不能解開,當下雙吸盤地,正欲推宮過血重開穴道,提氣間丹田受製內勁實在不足。

  忽然又聽見腳步匆匆,卻原來是有人來了,難怪這老兒要閃身回去!未過片刻,石門被人衝開,緊接著一物拋向自己,楚江寒伸手接過,卻原來是一個布罩裝著一物類似寶劍,細摸之下,正是自己的那把鎮嶽劍。

  “快快藏好!後麵有人追來了!”一個女子的聲音喘著氣喊道,正是沈毓!

  沈毓眼見楚江寒不吱聲,著急地哭叫道:“快藏好了!砍斷鎖鏈出來救我!”楚江寒被點住啞穴,口不能言隻急得原地跺腳。

  緊接著傳來陣陣回聲;“丟了刀劍再進去!”正是陳璋,七八個聲音齊應了一聲,楚江寒心知陳璋的厲害,若被他帶人衝了進來,我穴道受製,哪裏還是對手?若被他帶人進來搶走寶劍,隻怕今生今世,也無法弄斷這鋼索了!

  既苦於口不能言,沈毓又急的原地哇哇直哭,楚江寒更是心亂如麻,居然方寸大亂,心下一急腦中一熱,忽然想到石壁上方的通風洞,隨手已將寶劍丟了進去。

  寶劍脫手,楚江寒更是後悔不已:隔壁這老怪物殺人不眨眼,如今又怎麽反將寶劍丟給了他?

  不容他多想,火把閃動處,陳璋已領了七八個彪形大漢衝了進來,當先兩個白麵年輕人搶上前去一齊動手,早就將沈毓按翻在地,又上來一個周身左摸右摸,搜出了一個金燦燦的牌子來遞給陳璋。

  陳璋看罷環眼圓睜,一摸虯髯,道了句:“來呀,去請金刀神捕到此。”跟前一個應聲閃了出去。

  楚江寒看在眼裏怒在心裏,向前一衝卻被腳下的鋼索絆倒在地,跟前有聽過楚江寒手段的,也都吃了一驚,齊刷刷向著陳璋臉上看去,陳璋前後仔細打量了一番,道了句:“多半是身上奇毒發作,封住了功力,如若不然……”他也沒往下說,大手一揮招呼道:“進去搜,看看這妮子可曾帶了刀劍給他。”

  一眾大漢遲遲不敢靠近,陳璋麵帶怒意瞪了一眼,卻是獨自一人打開鐵門,裏裏外外搜尋了了一遍。

  這時間,石門外閃又進來兩個身影,沈毓見了“哇”的一聲嚎啕大哭,那陳璋雙手後背,昂然而立,眼見金刀、木劍走了進來,揮手示意教人放開了沈毓。

  沈毓連滾帶爬,跪倒金刀、木劍麵前,哀求道:“四叔、五叔,求求你們救救他,求求你們救救他……”僅僅這幾個字兒如利劍一般紮在楚江寒心上,他快要把眼珠子憋出來了,可就是爬不起來。

  木劍彎腰扶起了沈毓,替她擦去了眼淚,沈毓酷軟了身子站立不穩,嘴裏還在嚎叫著:“求求你們了……救救他……”

  陳璋幹咳了一聲,雙手遞上了金牌,口道:“二位,令侄女這膽子也大到沒邊了吧?”金刀、木劍麵麵相覷,一時語塞。

  陳璋道:“二位也是為官之人,有道是國法無情,今日隻怕……”金刀連忙抱拳躬身道:“千錯萬錯,都是我一人之錯,還望陳大人念在侄女無知,法外施恩,所有罪責我願一人承擔。”陳璋言道:“二位,茲事體大,隻是我擔待不起啊!”說話間雙手抱拳,道了聲:“得罪了!”揮手示意,邊上兩個大漢便要來押解沈毓。

  沈毓早已哭丟了半條命,隻把頭扭了過去,死死地望著楚江寒,張口欲言,又一口氣沒換過來,當場昏死過去。

  “且慢!”木劍高叫了一聲。

  陳璋回過頭來,故作不解地問道:“怎麽?二位總捕頭還有什麽話要吩咐嗎?”

  木劍搶步欲言,卻被金刀一把攔下,低聲道:“此事非同小可,要三思而行,稍有不慎隻怕會壞了大事。”

  陳璋也道:“這丫頭竟然私自盜取官家腰牌,又私會這等要犯,如不嚴辦,追查下來誰來擔待?朝中的那些閹狗們為此參上一本,你我縱有一萬個腦袋也不夠殺!”陳璋隨身的兩個弟子見師父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大罵朝中的宦官為閹狗,急忙拽了拽他的衣袖。

  金刀一跺腳,扭過頭去把個牙關咬的咯咯作響,隻道了句:“陳大人所言不假……”木劍不理會他,雙手抱拳躬身向陳璋道:“陳大人,千錯萬錯,總是我兄弟二人的過失,陳大人要拿人問罪,就由我兄弟二人承擔,還請放了我侄女。我金刀、木劍,連同閑雲莊眾兄弟,必當感激不盡。”

  身後的白麵弟子冷笑一聲,道:“想拿閑雲莊來壓我師父?笑話!我錦衣衛怕過誰來?”

  木劍本有智謀,他時才雖懇切至極,卻也抖個機靈抬出了閑雲莊,要知道閑雲莊不僅在江湖上名聲響亮,便在官府之中也頗有分量,由不得陳璋不做思量。

  陳璋輕言喝道:“放肆!怎麽與二位總捕頭說話呢?”那白麵漢子心有不肯,弓著腰回道:“師傅!他們……”陳璋環眼一瞪,那漢子不敢再言。

  “不錯!閑雲莊有大功於朝廷,莊主沈老先生還被聖上賜過爵位,二位總捕頭的幾個結義兄弟,各個都是絕世的高人,莫說是我,便是錦衣衛左右都督都得賣幾分麵子。”

  楚江寒倒在地上一陣眩暈,但這句話倒是聽進去了,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把頭扭了過去,隻瞧見沈毓倒在四哥的懷裏,心下一急,也昏死了過去。

  金刀雖然混跡官場數年,卻生性忠厚少有心機,隻聽出了陳璋忌憚閑雲莊與眾兄弟,隻覺得此事似乎還有緩和的餘地。卻聽見陳璋緊接著突然話鋒一轉,“且先莫提什麽國法典律,當年我的得意弟子犯在二位的手裏,二位可曾有過一絲的通融?”

  木劍一聽怒氣直往上湧,想當初陳璋的大弟子在六扇門當差,隻因酒後侮辱民女,被其家人抓破臉麵,便仗勢殺了人家全家連夜遠走大漠,金刀木劍聞後千裏追蹤,在敦煌境內活生生綁了回來。此刻陳璋又翻出這段過節,分明是想借此打壓他兄弟二人來報仇。

  陳璋哼了一聲,牙關緊咬,惡狠狠地言道:“如今正好也讓二位嚐嚐痛失親人,是個什麽滋味。”

  金刀無話可說,隻呆在原地不動。卻見木劍抽出了背後兵刃,靠外的幾個錦衣衛見勢不妙,拔腿便往外跑。卻被木劍一聲大喝:“都不要動!”唬在原地不敢動彈了。

  金刀慌忙勸道:“五弟不可!你平日裏比我更有主意,如今可不能幹出蠢事來。”木劍回道:“咱們若是眼睜睜的看著毓兒被帶走,日後還有顏麵去見大哥和眾兄弟?”金刀本覺得他向來謹慎穩重,自是不會幹出出格的事來,此刻卻見他亮出了兵刃,怒發衝冠呼吸沉穩,顯然周身上下早就凝聚了功力,隨時要準備動手了,當下更是慌了神了。

  陳璋是錦衣衛中數一數二的高手,功力不在他二人之下,果真動起手來勝負實在難料。何況身為官差跟錦衣衛動手,不是造反又是什麽?更要命的是這動手的原因,他實在不敢往下多想。陳璋也如同鬥雞一樣,早就紮開馬步擺了陣勢,

  動手隻在頃刻之間。

  木劍抱拳道:“早就聽聞陳兄自幼得了自名門正派高人的真傳,一身武功出神入化。兄弟我自問也有些手段,今日咱們就學學江湖草莽來個單打獨鬥,如我輸了自是無話可說,如你輸了,今日我侄女私闖禁地之時,在場的各位都要守口如瓶,如是他日上頭怪罪下來,我一人承擔便是。”

  陳璋哪裏肯矮他一頭,也抱拳回道:“陳某早就想領教高招了!我如此就將人帶走,雖能報我痛失愛徒之恨,可也算不得什麽大丈夫。好!今日咱們就來個君子之戰。”又轉過頭來,對金刀道:“今日在場的錦衣衛,都是我的親傳弟子,如我輸了,今日之事權當沒看見!”

  又冷笑道:“隻是我能管的了門人屬下,卻管不了別人。”

  這時石洞那頭傳來幾聲怪笑,卻是三才老人尚九天說話了:“老夫在此被你們困了十年,這‘縛龍索’索磨了十年也不能磨斷,當真是寂寞的緊呐!難得這狗咬狗的好戲,老夫哪裏舍得對別人說。”

  說話間木劍陳璋二人鬥在了一處,金刀便是相阻攔也攔不住,隻得暗暗叫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