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回 ?張繼三探神女洞,老魔石室問緣由
作者:成二水      更新:2020-04-20 00:45      字數:7213
  三十一回張繼三探神女洞,老魔石室說緣由

  張繼徑直原道返回,來到斷崖之處,四下一聽早就沒了來人蹤跡聲響,又四下尋了一番足跡,卻是找不到線索,顯然來人輕功高明,當真稱得上踏雪無痕了。又尋思道:“那人定然下穀去了,如要入穀須得借著鎖鏈攀援而下,我且攀到鋼索之上再說。”當下瞅準位置,縱身跳下淩空一個轉身,真勝過蝴蝶輕輕落與花萼之上,蜻蜓盈盈點上荷葉尖頭,又好似柳絮隨風粘於粉壁,蛛絲搖擺撘在牆角,雙手早就抓住繩索,張繼“咦”了一聲,這鋼索之下,哪裏還有人,隻感到繩頭一端在底下擺動時時碰與石壁之上,這鋼索明明被自己扯斷,離地尚有數十丈,這人分明是把了著鋼索攀援而下,怎麽絲毫感覺不到:莫非此人當真練就了這等驚世駭俗的絕頂輕功,從繩索盡頭消失不見?轉念一想,石壁何等陡峭光滑,此人莫不是從數十丈高處一躍而下的?

  又覺得絕無可能,莫非是此人發覺鋼索被人弄斷,複又攀援而上,另找入處?可自己明明再崖頂聽不見一絲動靜,當真是不可思議。張繼雖然心有疑惑,仍順著鋼索攀援而下,直至盡頭處,向下一望更是沒了奈何,自己縱然橫練了一身的武功,平地騰挪、上山攀高尚能辦到,當真從這麽高的地方越下,哪裏能辦到呢?隻怕這世上,還沒有這麽高明的輕功,可方才那人,又去了哪裏呢?

  張繼左思右想,實在想不通,莫不是這石壁之上有什麽玄機不成?當下而貼石壁,果然心下大喜:原來右上方不遠處依稀有人語聲,深穀之中寒風呼呼,加之言語處距離這鋼索距離委實不遠,武功再高深之人也萬難聽見,可耳貼石壁卻聽得見。

  張繼雙手緊抓繩索,兩腳蹬著石壁向右挪動,一麵又向上登攀,果然未多久,就清清楚楚的聽見人語聲:

  “媽的,眼見這天要放亮,哪他媽還會有人來?”

  另一個說道:“管他呢?咱們兄弟隻管收好這洞口,別的一概莫問!”

  “往日月圓之夜,咱們都在底下快活,哪成想今夜卻被調來把守......桑兄,你說那小妮子教的法門到底管不管用?我怎麽越練越倒回去了?”

  另一個哼了一聲,說道:“難怪你狗日的沒有長進,你隻當是每逢月圓之夜逍遙快活,卻不知這等陰陽雙修的法門,實在是高妙無比,我進來隻覺功力大有長進,實在遠非原來師父傳授的內功可比!我看不是你每回走氣吐納出了錯,就是你狗日的沒回隻顧著享受了。”

  “你說剛剛那仙師給的這粒丹藥當真管用?”

  另一個又說道:“如何不管用?比你後來的李大通上回得了仙師一枚丹藥,兩月之後,便從乙室修到了丁室,我看用不了多久,便要追上你了!快快收好”

  “我說這狗日的怎麽進步如此之快?”又轉而嘿嘿一笑,樂道:“縱然是不練武功,每逢月圓之夜,能與這洞中的仙女姐兒睡上一覺,咱也知足了!”

  另一個罵道:“不可胡說,當心給人聽了去!”

  “放心!此處隻是通風口,除了要緊的人物,和時常把守的幾個,再無人知道!”

  張繼聽得清清楚楚:原來此處隻是一處通風口,這二人口中的那位仙師,定是方才之人無疑了,我說此人怎麽平地消失了?原來是知道此間尚有入口。當下攀著鋼索從左側輕輕探頭看時,此處雖隻是一處通風口,卻也有一丈方圓,天未完全放亮,向裏仍然是黑漆漆一片,那二人兀自在那裏攀談。

  張繼不欲暴露行蹤,隨手在洞口掰下一塊不大不小的石塊,朝著洞裏一丟,二人聞聲提了兵刃過去查看,張繼縱身一躍,貼著頂壁躍入洞中,落地出早在一片漆黑中,又立時屏住呼氣,卻聽見其中一個道:“多半是洞上石壁脫落,不必大驚小怪。”另一個應了一聲返回原處,二人繼續攀談不提。

  張繼輕輕挪步,也不敢絲毫大意,石洞彎彎曲曲向下,不一時又見大大小小的交叉。張繼一時間不知該走那條,又聽見腳步匆匆,一隊人走來,足有十數人,領頭的呼叫道:“我再說一遍!速速感到六處通風口,如有人闖入,速速前去報告!”餘下眾人齊齊稱是,張繼側身一躲,果真瞧見一隊朝著自己剛剛走過的洞口奔去。張繼暗道:此人果真不簡單,他怎就知道,我偏偏會從此處闖入呢?若不是我提前一步進了洞來,若在這窄道中間相遇,必然少不了動武,隻怕定會泄露了行蹤。

  方才正愁不知該走那條道,如今幾個大漢來必定通向洞底,張繼索性順著一隊人來處走去,果然甬道曲曲折折行至洞底,未走幾步,張繼便聽到人聲漸漸清晰,雙耳貼地,更加清晰:原來這底下便是大廳,自忖道:這底下高手如雲,其中更以那姓薛的白須老者和點蒼柳滄海尤為了得,我若貿然靠近,難保不被發覺,隻是若不靠近些,如何才能聽得清楚?

  左右略一權衡又順著石洞向下探去,又在石洞交叉處,過來一隊大漢,各自打扮不一,看樣子不是洞中的使喚人,那幾個都提了刀劍腳下小跑著,一準是去往大廳的,張繼匆忙間又扒去一件上衣丟在一旁,做了逃跑狀跟在其後,張口問道:“究竟發生了何事?方才我隻顧著一陣快活,摟著美人兒睡著了!”前頭的聽了這話哈哈一笑,頭也不回說,嘴裏胡亂說了一句:“聽說是洞主讓大夥兒都到廳上去,說是有什麽吩咐,咱們大夥兒快些,免得去遲了惹這幫姑奶奶生氣!”張繼嗯了一聲,跟著那幾個大漢沒幾步就到了大廳之上。

  張繼遠遠瞧見層層疊疊擠滿了人,高台之上那洞主端坐當心,左右兩邊坐了兩排,張繼放眼尋找方才那幾路高手,眼前人頭密密麻麻擋住了視線,隻聽見那洞主站起身來,高聲說道:“各位客人,天降大雪,來時的鋼索打滑不好走,我讓各位仙姑送大夥兒從別處出穀,隻是洞中賓客眾多,大夥兒千萬要聽從安排!現在請大夥兒按著各自的位置站好,我這就差人從你們出穀。”人群立時一陣攢動,張繼遠遠瞧見了賈三郎探頭探腦尋找位子。

  趁著一陣亂動張繼又鑽入石洞,忽又想起自己隨手扔掉的衣服來,慌忙原路尋找,哪裏還能找到?左麵洞穴中又走來幾個人,張繼不遠不近尾隨其後,跟了幾步微微一笑:原來正前翻為自己引路的四個少女,一個張口道:“手底下都利索一點兒,洞主在前麵忙完了,便要沐浴了。”剩下幾個嗯了一聲,緊接著又走遠了。

  張繼尋著說話出走去,果然石洞盡頭處有一個石門,張繼一聽裏麵沒人,照著石門右半邊一推,那石門緩緩打開,身形一晃處早就轉身進了石室,那石門緩緩合上。

  張繼四下打量:這間石室內陳設簡陋,一架吊燈上麵按邊兒擺開的紅燭照亮了整個石室,四方的石桌上麵簡簡單單一個瓷盤,上麵隻一把不大不小的青花瓷壺,隻倒扣著一個杯子,四座石凳子分邊兒擺開,除此之外也沒什麽特別。張繼順著四壁一一摸索,果然在正對麵牆壁後麵悠悠然傳來一股清香,張繼又順著石壁一一推去,到正中央又有一道石門石門打開,順著粉紅的燭光,撒出來一股香味兒來,雖然濃烈,卻也不怎麽令人生厭。果然裏麵另是一番景象:象牙拔步紅床,紅紗罩燈,獸金香爐裏吐出一縷清香。旁邊一個香案上獻有瓜果梨蔬,供著一尊大肚笑臉彌勒佛,與這香豔春閨極不協調。

  張繼四下略一尋摸,又聽見有人來,早就縱身跳上床架,藏身其上。石門轟隆隆打開,有四個女女各提了木桶走進來,往旁邊大木桶裏倒了熱水,霧氣一時間騰起,四人又走了出去。一陣忙活後,領頭的又說道:“咱們出去吧!洞主馬上就來了。”

  張繼心下一時吃不準:憑著洞主前翻顯露的一身武功,我藏身於此,又在如此進的距離之內,這洞主到底能否發現我?若教她發想我藏身此地,我縱然不懼她,可就什麽都打聽不到了。

  正想間又聽見門外有人來,來人乎其吐納之間,顯然是個高手。張繼心道:此刻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未及來人推開外麵石門,張繼早已知道,來人便是洞主了。那洞主推門而入,先是在那佛像前麵一陣磕頭參拜,又隱隱瞧見她,輕輕褪了外衣掛在床頭,正待沐浴間,門外又有人來了。

  聽這腳步聲,張繼知道來人修為也不這洞主之下。張繼心下更是仔細起來,屏住呼吸,絲毫不敢馬虎。一個陰沉的陌生聲音在門外張口道:“報告洞主!外頭有情況。”那洞主胡亂抓了床頭的外衣,道了句“進來回話!”外麵石門緩緩打開,那洞主也同時間走到了外室。

  來人急道:“有丫頭撿到了這件外衣,其上藥味,正是我那‘追魂丸’!洞主可識得嗎?”說完隻聽一聲抖衣物聲。那洞主“啊”了一聲,說道:“正是那張繼闖洞時所穿的衣服。”

  那人也“啊”了一聲,驚叫道:“莫非此人又去而複返?”

  那洞主“嗯”了一聲道:“有可能!玉簫劍詭計多端,這位靈屠,更是武功絕頂,有可能再找了入口混進來!”

  那人搶道:“莫非此人知道咱們白蓮教之事,故而又來此打探?”這二人一言一語間自是吃驚不小,張繼聞聽此言更是心頭一震,縱然他兄弟二人早就猜的八九不離十,可此刻二人對話之間可是親口說出的,怎麽不令人更加吃驚?張繼心頭一震險些失聲。

  又聽那洞主說道:“這洞中知道我身份的,隻有寥寥數人,縱是柳滄海等人也不知曉,我看他姓張的一時半會兒也不可能知曉。不過咱們言語之間還是小心些的好。”那人接道:“那姓張的既已中了吞了我的‘追魂丸’,饒他武功再高,也活不久了,按理說他該抓緊去找他義弟判官愁解毒才是,怎麽會有潛入洞中,再說也全無必要留下衣物啊”

  那人又問到:“此處已經暴露,為何不殺了那幫廢物,還放走他們做甚?”

  那洞主哼了一聲說道:“你好狠的心腸!咱們在此間隻是借他們精元修煉武功而已,你哪裏來的這般歹心?你別忘了,此處卻是我在做主!”

  那人連連稱是,不再回話。

  洞主又說道:“趕緊召集洞中所有高手仔細搜索,那姓張的身中劇毒,既然他找上門兒了,咱們趁機滅了他,永絕後患。”那一人嗯了一聲,隨了洞主出了石門去。

  張繼聽他們走遠,躍下地來鬆了口氣,心道:此刻行蹤暴露,隻怕再要聽些什麽消息,也絕無可能了,還是速速離了此地的好。推開石門就往外奔。未走幾步,就聽見洞穴中人來人往,顯然是已經開始查找。情急之下忽然記起,來時的鋼索已被自己弄斷,除此之外,再不知曉其他出口,這山穴中又是縱橫交錯,走怎能輕易走出去呢?

  張繼心中盤算腳下移步,單單向著人少處走去,兜兜轉轉竟然又來到大廳之上。又見一個個洞穴入口處一模一樣,究竟哪一個才能通向出口?忽然傳來一個悠揚聲音道:“張二俠好膽量,好氣魄!”內功剛勁渾厚充沛之極,顯然是高深的追魂大法,自不必說出自神劍無敵薛宗昌。

  張繼略一思索當下又哈哈一笑,聲未斷處,早就有人奔著大廳而來,先到的是薛宗昌、柳滄海,趕後是洞主與一個黑衣黑袍者,多半就是方才與洞主對話之人。緊接著成心霸與關外四雄,一時間各個洞口湧出了百十來人,早將自己圍了個團團轉。

  那洞主開口道:“怎麽?張二俠去而三返,是舍不得小妹嗎?”張繼哈哈一笑,說道:“在下走時不慎落下了身上衣物,天寒地凍大雪封山,未走幾步便經受不住,故而回來找回,隻是不想又驚動了諸位!”

  薛宗昌張口道:“老夫聽聞十年前有個赤手靈屠單人獨個兒滅了海沙幫,一直以為是江湖風談,今日見了真身,方才信了”說完卻是長長一歎,這一歎是頗有韻味。關外四雄哪裏服他,也齊聲道:“姓張的,你分明沒有將我等放在眼裏,今日饒你不得!”張繼依舊不搭理。

  洞主身邊那個黑衣人陰森森的說道:“姓張的,你以笑聲將我們從各個路口引到此處,分明是想趁著洞內無人巡查,再伺機逃走,嘿嘿,隻可惜,你已身中劇毒,今日你是插翅難逃,定要將你剝皮抽筋、挖心掏肺,方才解我心頭之恨恨。”張繼暗叫道:此人好深的心機,怎麽我心中所想,竟然被他看穿了呢?他究竟又是何人呢?

  “費什麽話?大夥兒齊上!”也不等洞主開口,柳滄海大叫一聲,一劍早就刺來,張繼側身閃過,回看時早就被裏裏外外圍了三層,最內一圈,便是先前跟自己動過手的幾個高人。柳滄海一刺不中,手腕一番,向上一挑,劍吟處一道劍氣襲來,張繼揮手就是一掌,掌力碰到劍氣處,柳滄海大叫一聲,被震在石壁上。

  張繼瞅準了左邊一個洞口,抽身欲走,又聽見有人大喝一聲“閃開”,眼前一堆人應聲讓開,張繼隻聽見後背掌風嗖嗖,慌忙回身接了一掌,那掌力端的霸道無比,交掌處那人被震出七八步外倒地喘息,確實是薛宗昌。薛宗昌喘息未止又是大喝一聲:“寒濤掌!”張繼知道厲害,雙腳分開臂上運勁,迎麵又接了一掌,交掌處張繼身形一晃,薛宗昌大叫一聲又被震出老遠。霎時間成心霸鋼槍又到,張繼揚腳踢開,又有關外四傑鞭鐮鉤鉞一齊襲來,張繼揚起左手,瞬間又抓住被蕩開開的霸王槍杆,一拖一架,擋住了雙鉞雙鉤半月鏟,右腿一伸,那跟軟鞭似毒蛇一般,早就纏在腿上,又大喝一聲右腿一縮一蹬間,使鞭的大漢早就被拖到跟前,又一腳踢中胸前飛出圈外,兀自吐血不止。抓槍的左臂向上一挺,右掌一揮,隻在槍杆上一摧,四人齊刷刷被蕩開老遠,滾地哀嚎。

  一瞬間又有了機會,張繼再欲跳出圈外,鑽進洞裏,卻不知何時,那薛宗昌手上卻多了一把寶劍,和柳滄海一左一右,齊刷刷襲來,張繼吃了一驚:他隻道這老兒內功深厚,想不到這一手劍法,比起柳滄海來隻高不低。張繼仗著一身功力前後騰挪上下跳躍,躲三劍回一掌,又見柳滄海縱身越到頭頂,自上而下一劍刺來,哪裏容得張繼多想,慌忙間左手揮掌蕩開薛宗昌手中寶劍,身子向後一仰右手向上一推,迎著劍鋒就是一掌,掌力過處,柳滄海寶劍離手,一聲痛叫摔得老遠。

  這一手七十三路九轉回風掌,自師父傳給自己,十數年間苦練勤學,早就融會貫通,出掌間早就隨心所欲,實在很難分清,到底用了那招那式。

  眼見又一人被打傷,眾人一時間早就心驚肉跳,不敢上前。忽然又一人大喝了一聲,張繼隻聽見耳邊嗖嗖兩聲,側身避讓處,兩枚鋼針似的暗器貼著臉刮過,再差半分便要射中自己,但有就是這差的半分,恰好被張繼讓過,不許多也不需要少。

  張繼心頭怒起,平生與人交手,最恨背後偷放暗器而不出言知會,身形一晃早就來到發暗器的人麵前,張繼本不想糾纏,方才是主動出擊的少,而後發出招的多,但這會兒卻大不一樣。發暗器的正是先前與洞主對話之人。

  張繼怒目問道:“前翻我六弟所中之毒,如今我腹中的追魂丸,都是閣下的傑作吧?”那人哼了一聲,又手上一把鋼刀早就斜下劈來,張繼向後一閃避開,又問到:“你是‘湘西四惡’中的‘追魂判官’?”那人呸了一聲,罵道:“我三個兄弟,皆是命喪你等幾人手裏,今日定要你血債血償!”

  追魂判官言罷,丟了手中鋼刀,雙手齊發,迎麵劈來,張繼左掌相迎,隻感覺掌力陰寒至極,卻絕非是九頭閻羅的玄陰掌。催命判官知道對方厲害,一掌不成,當下用足了勁雙掌齊發又是一招,這一招自是用盡了生平的功力,張繼側著身子,眼見對方一招又出,當下伸出右掌向上一架開,又忽的又收回,對著胸前就是一掌。

  判官愁當下大叫一聲,霎時臉色鐵青,雙手隻在胸前亂抓,忽然撕開衣襟,露出胸膛來,眾人瞧見他胸前被印上了個紫黑色的掌印,隻是這掌印隻有八個指頭,赫然少了無名指和小指。

  張繼哈哈大笑三聲,張口道:“自作自受!你平素殺人作惡,下毒害命,今日也讓你嚐嚐自己的追魂丸,隻是此刻藥性已經隨著掌力注入筋脈之中,你自家縱有解藥,隻怕也無濟於事了!”

  回看自己雙手,早就紫中泛黑,方才隻顧放手應付,追魂丸的藥性早就遍布全身了。

  又聽見兩聲見吟不止,兩道劍光早迎麵刺來,張繼慌忙一個翻身避讓,不料兩柄精鋼寶劍竟然一前一後尾隨而來,張繼雙腳點地,又向後退去,斜眼一瞧:又瞧見兩個道袍打扮的中年漢子伸出右手在胸前兩指並攏,顯然在運氣。張繼心下大駭:莫非這世上當真有這等神奇的禦劍之術?這二人果真又會這等奇絕的武功?稍一分神,眼前兩道劍光便已經刺來,張繼迎著劍鋒一掌劈出,頭前的寶劍受到掌力“叮”的一聲,被打出圈外,劍柄向內釘在石壁之上,三尺劍鋒隻露出不足一尺的劍尖,圈內一人應聲倒地,口噴鮮血不止。旁邊著道袍的眼見同伴重傷略一分神,胸中氣緩指上力弱,寶劍微微緩慢下來,張繼瞅準機會,縱身從頂上略過,伸手抓住了劍柄。

  這陣上八條紅影子一閃,霎時間又將張繼圍在垓心,左右兀自轉起圈來,張繼登時眼前一陣眩暈,身形晃了幾晃,忽然白光閃閃,八條紅影忽然使了精鋼保健齊刷刷向著當心一刺,張繼眼疾手快,雙腳點地縱上頂端,地下八團紅衣,中間八條金剛寶劍,真如一朵八瓣而開的紅花,張繼一身灰短衣略在頂端,好似蜜蜂撲上蕊心。張繼一個翻身,自上而下左手寶劍一通撥刺,怎奈這些女子劍法高明,一時沒了奈何,索性棄了手中寶劍縱出圈外,雙掌齊發,一記回風掌打出,三四個紅影先後一聲聲嬌喘,倒地打滾。

  一眾人哪容得他休息?地上被打翻的幾個高手又翻滾起來,爭相襲來,張繼左衝有打,轉眼又打翻了十幾人。

  薛宗昌提劍在手,幾個回合下來早就氣血翻滾,前番對掌傷勢未愈,再過不了幾招,便會吐血當場。柳滄海早就口噴鮮血,他心下明白:在場的猶以薛宗昌和自己和這仙師武功最高,其餘諸人哪個又不是一等一的高手,放眼江湖,這一幹人也是少有敵手,如今可算是在栽到家了,不說日後傳言出去,沒臉在江湖上混,便是當著洞主和一眾仙女嬌娥的麵,也決計無臉做人,況且今日已經與此人做了對頭,如若日後相逢動武,自己哪會有命在。想到此處,又大聲一叫,跳上前去。

  柳滄海大叫一聲右手出掌,直向張繼劈去,一旁薛宗昌見狀縱身一躍,使出苦心鑽研數十年的“寒濤掌”來向張繼催來。

  一開是二人功力深厚,二來是二人一左一右夾擊,掌風過處何等厲害,張繼雙掌相迎,身形一晃,後腿了一兩步。薛宗昌、柳滄海二人也是身子一震,後退了足有七八步。

  二人相對一視,隻感覺對方掌力有所消減,均心道:定然是追魂丸毒性發作,心下均是一喜,又強行運足了勁,雙雙再次運功。

  張繼心道:如此下去,左右也不是辦法,這一幹人中白蓮教惡徒不過數人,大多數人來此隻是受人教唆哄騙,為了練什麽男女調和的邪功,哪裏當真就十惡不赦,罪該萬死?

  正自思量間,眼見薛、柳二人又一波掌力到處,忽的心生一計,原地躍起,淩空又接了二人一掌,借著二人掌力,竟然飛出圈外,縱身躍進山洞去了。

  薛宗昌、柳滄海二人相視之下不禁大呼上當,早已是追悔莫及。當下即忍著傷痛,率了人挨洞搜查逐一檢查,隻是這山穴縱橫交錯,一時間又哪裏能尋得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