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珠滾落，小姑娘撲眨著眼睛，還夾帶著幾分迷茫，朦朧的眼看著流淌的鮮血，頓時就醒了幾分。

  怯生生的，有幾分後怕的意味。

  然後眨巴眨巴眼睛，歪了歪頭。

  好像這個人沒有想弄死自己的意思矮

  可是明明自己剛剛都做那麽過分的事情。

  那我是不是……可以，更過分一點？

  啊嗚！

  萌萌噠的小蘿莉露出了小虎牙。

  又是一口。

  納蘭今笑：“……”

  你開心就好。

  這年頭誘……咳咳，安慰小蘿莉也不容易啊。

  咬了咬牙，不讓自己發出任何一點聲音。

  這怎麽看也絕對不會有緋月紅和夜千黎那麽疼吧。

  納蘭今笑忍不住的回想了一下夜千黎那麵不改色拆掉繃帶的場景。

  還沒有凝結多久的傷疤與紗布還貼合在一起，小小的手就透過紗布，放在了自己還未完好的傷口上，毫不猶豫的狠狠一抓。

  幹淨、利落、果斷。

  剛要長出嫩肉的傷口被撕扯開，殷紅的血液流了出來，浸染到紗布上，一片鮮紅。

  而始作俑者卻麵不改色，似乎撕開的不是自己的血肉一般，輕描淡寫的把手上血跡一抹，平靜的注視著納蘭今笑，繼續等待納蘭今笑的回應。

  甚至還有那份閑心去觀察納蘭今笑的表情，內心裏揣測對方滿不滿意。

  當納蘭今笑在表示關心時，眼神中還能閃出疑惑不解的樣子。

  現在想想，納蘭今笑都覺得心髒差點氣的想吃速效救心丸。

  這氣的喲！

  夜千黎演的那是真好。

  好到納蘭今笑就是知道夜千黎那小丫頭在琢磨著怎麽下手，但隻要對上那可憐無辜的小眼神，心裏也不忍不住再為她開脫，為她找理由。

  小嘴巴巴他還差點就真信了。

  夜千黎：叫最甜的哥哥，捅最狠的腰。

  背刺隨時準備中。

  納蘭今笑甚至還一度懷疑是不是自己感應錯了，想多了。

  事實證明他還真的是想多了。

  夜千黎絕對是對自己和對別人一樣狠的那一種。

  看看萬界之屋給納蘭今笑的那種如果是真的就算是被槍斃1萬次都不夠的那堆資料。

  納蘭今笑就立馬暫時的拋棄善惡觀為對方的前途命運深深的擔憂著。

  注意這裏的對方並不是指夜千黎。

  他擔心的是夜千黎的敵人。

  雖然夜千黎的敵人也大多都不是什麽好人。

  而且稱的上敵人的也並沒有多少。

  一般情況都是被利用完了就扔，賣掉了之後幫忙數錢，當螻蟻一樣隨便碾死。

  那種真的和夜千黎與之為敵的大多也窮凶極惡。

  網上都是報道他們死亡，說不定還有人會歡呼，有苦大仇深的孩子少了複仇對象的那種。

  但如果要是具體細胞，他們究竟是如何死的，死之前遭遇了什麽？

  簡直就是複仇者聽了沉默，吃瓜者聽了流淚。

  最後表示逝者已去。

  能不能親手報仇已經不重要了。

  願他們下輩子做個好人吧。

  那已經是慘到是個人都會同情的地步了呀。

  夜千黎最後還是輸在了常識上。

  他就壓根沒有想到正常人受傷會有什麽反應。

  或者說，在夜千黎的印象中，受傷和死亡都是隨時都有可能發生的事。

  這就跟渴了喝口水，餓了弄點好吃去吃差不多。

  這種傷而已，不需要特殊對待。

  在夜千黎的常識中，就是年紀不過幾歲大的孩子也絕對可以承受這種傷痛，然後習以為常的忍下去。

  事實也的確如此。

  緋月紅難道就沒有痛覺嗎？

  難道就不會痛嗎？

  會的。

  然而女孩隻是悶哼一聲，之後就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

  納蘭今笑的手握上了緋月紅的小手，鐵片穿透了血肉，帶著鏽跡氣味與血液的腥甜溢散開來。

  納蘭今笑隻感到陣陣疼痛從手中傳遞到內心。

  女孩則是該哭哭該鬧鬧，這種疼痛而已，影響不到她。

  納蘭今笑對此……無言。

  “都似你，好好的把我送到這裏來。”

  小姑娘控訴著，嘴裏咬的可是不含糊。

  納蘭今笑隻是溫柔的笑著回應著。

  “嗯，是我不好。”

  小丫頭更加不依不饒了。

  “你還搶我東西。”

  嗷嗚，超凶！

  可惜小姑娘漂亮的大眼睛中淚花點點，水瑩瑩的，即使是凶惡的瞪著眼也是萌萌噠。

  對此，納蘭今笑表示，這麽可愛，說什麽都對。

  “嗯嗯，是我不好。”

  納蘭今笑強壓下從掌心傳來的陣陣痛感，扯出一抹溫柔的笑。

  他可是最怕疼了呀。

  那些小說中的麵不改色以傷換傷的真男人根本就與他沒有關係好吧？

  他納蘭今笑不過是雙月族的一個普通高中生，他還是很怕疼的。

  不，不對，應該說正常人都會怕疼吧。

  納蘭今笑自認為自己還是個普通人。

  狠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說的就是他。

  他就是怕的那一個。

  那些狠的、瘋的，他可是一個都不想碰。

  納蘭今笑的戰鬥風格從來以穩健謹慎為主。

  看似隨意，事實上每一個動作都是經過了精密的計算與戰術的思考才會做出來的。

  不預先想一下對手下一步動作的十種可能性都不會貿然進攻的。

  隻不過納蘭今笑腦子轉的夠快，所以才看不出來罷了。

  直接莽上去是主角才有的待遇。

  所謂的絕處逢生……要不是主角光環早就連人都沒了。

  “嗷嗚！”

  小姑娘小嘴一嘟，又不高興了。

  我很認真的，折斷腳也好，卸掉手也好，這些都不是重點（孩砸啊你搞錯了，這才是重點啊，喂！）。

  但是，絕不能再讓任何人從吾等手中再奪走任何東西！

  緋月紅：斷手斷腳沒事，但不可以搶我東西。

  超凶。

  可是……

  我知道的，弱者沒有資格要求什麽的，生命，東西都不是自己可以決定的。

  誰都不能怪的，隻不過是源於我的弱小罷了。

  可是你為什麽還要做出那種奇怪的表情，為什麽要莫名其妙的和我道歉？

  這些都不是應該的嗎？

  反正你比我強大呀？

  女孩哭的更凶了，晶瑩的淚珠滾下，漂亮的金色瞳孔中滿是迷茫，那一抹銳利如血紅色的紅芒卻是變得迷離，在水霧中透出一點粉色。

  好看的簡直不像話。

  納蘭今笑不說話。

  隻是緊緊的抱住了她。

  緋月紅下意識的一個機靈，小臉駝紅的，連耳尖都羞得粉嫩嫩的。

  有些不知所措。

  緋月紅最擅長的就是對付於各種惡意。

  陰險的，不懷好意的，肮髒的，毀滅的，黑暗的，汙濁的……

  唯獨這種情況，她從沒遇到過，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哪怕是最殘忍的刑具，隻要她想，就能淡然處之，施舍一個輕蔑不屑的眼神。

  她不怕的。

  或者說早就不會害怕了。

  她，不曾退後半步。

  隻是這一次。

  這個人究竟是在做什麽奇怪的事情？

  她猛的掙脫開來，驚疑的站在原地，又莫名的退後了兩步。

  納蘭今笑繼續將她摟在懷裏，大一點的手握住那隻小小的手，緊緊的，不鬆開。

  鐵片鑲嵌在兩隻手中，鮮血交融在一起。

  女孩愣住了，然後，丟掉任何理性。

  猛然的把頭埋在了少年的懷裏，毫不顧忌的大哭了起來。

  哭得撕心裂肺，哭的令人心悸，哭得不知所雲……

  哭得舒服，哭得暢快，盡吐抑鬱和不平。

  緋月紅不知道為什麽。

  反正她現在就是想哭。

  那麽就哭吧。

  想做什麽就盡情做什麽，因為……

  手握的更緊了。

  一塊鐵片將隻手掌穿透在一起，用鮮血相連……

  陣陣撕裂般的疼痛通過手掌傳遞到心髒。

  心心相連的地方，陣陣灼熱。

  血液灼燒的感覺蠶食著理智。

  灼空精靈熾熱的血液灼燒著皮膚。

  這樣，如何？

  不會鬆開的。

  那隻小手緊緊的握住他的手，像是拚命抓著浮萍一般，像是抓著救命稻草一般，像是水中撈月一樣。

  察覺到小女孩心中的不安與害怕，納蘭今笑隻是微笑著將她的手握得更緊了。

  納蘭今笑平靜的眸子中那一閃而逝的是壓抑在理性中的那一絲令人心悸的瘋狂。

  不在乎血液的流失。

  就讓我再多感受一點吧，所關於你的痛苦。

  疼痛的味道。

  一閃而過的瘋狂終轉為溫柔。

  隻不過是這種疼痛而已，遠不及你所承受的萬分之一吧。

  就算讓我多了解你們一點吧。

  嘛我又不是沒事找虐。

  就這麽一點痛，瞧瞧緋月紅和夜千黎那麵不該色的樣子。

  納蘭今笑他就是想啊，要是你兩個小丫頭都比不過，該有多丟人呢。

  納蘭今笑覺得想想就害怕。

  這麽丟人，他才不要。

  哼

  才不是因為什麽其他的原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