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對不起
作者:光明燈      更新:2020-09-06 02:16      字數:2436
  “別,別哭了,我……還給你。”

  “給你了給你了還不行嗎?你看!”

  歐煌天願不忍直視的別過貓眼。

  納蘭今笑你的智商是下線了吧?

  這跟笨笨拙拙把人家小姑娘弄哭又手忙腳亂沒有辦法安慰的的笨蛋男生有什麽區別?

  無視了納蘭今笑像遞救命稻草一樣的求救眼神。

  所以說你幹嘛要把人家幼崽給弄哭啊!

  抱歉,納蘭今笑,自求多福吧。

  畢竟……

  歐煌天願似賢者一樣的望天。

  我也拿小女孩沒有辦法呀……

  別看我,我也不會安慰小女孩。

  話說,這朵雲真漂亮。

  可憐納蘭今笑現在是同手同腳的把看不出絲毫金屬光澤的鐵片恭恭敬敬的遞給了新上任的小祖宗。

  哭泣的小姑涼終於給了回應。

  緋月紅長長的的睫羽上掛著起源不明繁重的幾滴珠水,眨了幾回,晃悠悠跌落下來,視線迷迷蒙蒙的,透過依稀水氣,映出一張表情迷迷糊糊的臉。

  緋月紅整隻蘿莉都哭的有些傻乎乎的。

  愣怔怔的看著遞過來的鐵片,剛伸出小手還沒有過一半距離就又縮了回去。

  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了一樣,用警惕的眼神望著納蘭今笑。

  這個壞蛋又在搞什麽花樣?

  哼,寶寶不理你!

  可還是好像要喔怎麽破?

  “對不起,這是你的東西,現在還還給你。”

  納蘭今笑道歉的很認真。

  他不該拿這個孩子的東西的。

  他,並沒有資格以自己的標準批判這個孩子。

  *你瞧,仙人掌的刺多礙眼。

  還是拔掉吧。

  光溜溜的多好,不紮手。

  仙人掌……刺都拔掉了。

  把仙人掌的刺都拔掉。它還能活嗎?

  這是沒有靈魂的仙人掌。

  沒有刺的仙人掌,沒有靈魂。

  把仙人掌刺用刀帶肉削的幹幹淨淨,又從刺座處重新長出來了。

  即使拔掉它的刺,它也會再長出新的芽兒來。

  女孩鎏金色瞳孔中的那一抹紅如同殘忍而又迤邐的鮮血。

  那如同太陽一樣耀眼明亮的鎏金瞳孔中的那一抹血芒在納蘭今笑看來是不喜的。

  或許在他看來無論是明亮光明美好耀眼的金,還是本應童真單純的孩子都不應該染上鮮血的顏色。

  所以想把它抹去。

  卻不想這是一種主觀觀點。

  是因為“我”的“不想”。

  “我”的“不喜”。

  就把自己的觀念強加於對方身上。

  即使是以著為對方好的名義。

  夜千黎、緋月紅、焰灼空……

  他們和納蘭今笑從來就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無論是誰都在忍著身上的傷痛,繼續堅定的前行著。

  明明是孩子,卻沒有人可以為他們負重前行。

  隻能自己前進,風雨兼程。

  他們不需要同情,也不接受同情。

  隻願在一個同等的地位上。

  緋月紅夜千黎身上一直縈繞著的清洗不幹淨的血腥。

  以及對疼痛超乎尋常的忍耐力。

  難以想象,幼小的孩子多少次受傷,多少次流血,才對這些疼痛從麻木再到漫不經心毫不在意。

  以至於當納蘭今笑關切的詢問時,夜千黎平靜的眼神中隻是透露[習慣了]。

  自然法則是殘忍的。

  而這隻不過是他們的生存法則罷了。

  納蘭今笑更願意將這稱為罪淵法則。

  你知道他們經曆過什麽嗎?

  你知道他們是在什麽樣的情況下成長的嗎?

  你知道他們遭遇了什麽嗎?

  不知道。

  所以,我沒有資格。

  我可以阻止他們的不當行為,但沒有資格就這樣高高在上的作出批判和評價。

  所以,對不起。

  如同太陽一樣耀眼明亮的鎏金瞳孔中的那一抹血芒消失了。

  一同消失的還有那瞳孔中的光彩。

  “對不起。”

  於是他說。

  緋月紅像是愣住了,完全沒有想到會有這種情況一樣。

  彤紅的眼睛裏聚集了一汪淚水,撲眨著眼睛,還夾帶著幾分迷茫。

  納蘭今笑:陽光,撥開雲層,照射人的心弦的笑容。

  緋月紅:“……”

  於是緋月紅哭的更凶了。

  納蘭今笑:“……”

  怎麽辦?

  歐煌天願“還能怎麽辦呢?誰讓你把你家小女孩弄哭了喵”

  納蘭今笑第一次從某種層麵意識到——女人,他真的是惹不起。

  最後,歐煌天願還是放過了納蘭今笑。

  “幼崽,怎麽說還是幼崽啊?”

  妖族可是對幼崽很寬容的。

  對一些小龍崽子,在幼崽時期,甚至可以騎在龍王的頭上。

  再大一點你試試看。

  一巴掌拍不死你!

  緋月紅這種幼崽,在納蘭今笑看來凶殘的很,但在歐煌天願看來,崽崽就是崽崽。

  凶殘點怎麽了?

  是狼崽子不狠了,還是龍崽子不凶了?

  那些個小豹子,小獅子,小老虎,一個比一個凶殘。

  小饕餮頭一回見到她的時候,還想吃掉她呢。

  還不是被她一爪子拍老實了。

  小火螭那會兒第一次見到她,還想咬她呢,話說小窮奇倒是直接咬上了。

  唉,真的是太慘了,真可憐。

  小牙都咬崩了,之後什麽都吃不了。

  連人類的頭骨都咬不了了。

  還能怎麽辦呢?

  隻能吃素了。

  說到底,從本質上幼崽還是幼崽。

  哪怕是緋月紅,現在也還是個小孩子,哪怕再凶,覺得委屈了,覺得難受了,自然也是會哭的。

  看著小姑涼眼淚似乎永遠流不完一般不停的滑落麵頰,納蘭今笑俯身,將自己的身高和緋月紅降到一個平麵內,伸手,輕輕的將她樓到了懷裏,輕輕的拍著她的背。

  原本隻是流淚的女孩幹脆放開嗓子哭得更起勁了……

  納蘭今笑:“……”

  感謝萬能的讀心術,納蘭今笑了解了小姑娘內心的別扭情緒後,將緋月紅貼的更緊了。

  抓住那隻冰涼的小手,試圖把溫度傳遞過去。

  “唔。”

  納蘭今笑不由得悶哼一聲。

  左肩鮮血滑下。

  麵前的小蘿莉張著一口小虎牙就直接啊嗚一口咬下去了。

  納蘭今笑:委屈。

  他可是超怕疼的好不好?

  察覺到小姑娘的動作,分析其可能性,剛剛還特地把肩膀那一塊的靈力給撤掉了。

  不然小姑娘牙得崩。

  崩了牙怎麽樣?

  就連納蘭今笑那岌岌可危的情商也知道。

  那是沒的好了。

  別跟緋月紅說是你自己想要咬的。

  她絕對不會聽的。

  女人……有的時候是真不講道理。

  無論大小。

  納蘭今笑:這是多麽痛的領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