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冰涵現，不朽計

  龍鳳帝都，如今已是風雲變化，給人以盛世將臨的氣象。

  德仁殿內，此時人聲鼎沸，熱議不止。

  “陛下駕到！”

  遠遠之間，千古第一女帝——夏敏肅穆莊重地從大殿側麵款款進入。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愛卿平身！”

  原本顯得有些亂糟糟的德仁殿一下子鴉雀無聲。

  眾多的王侯將相麵麵相覷，偷瞄著早已改換門庭的大殿布局。

  德仁殿建於淵帝之手，本意是於此舉朝堂之禮，以德行仁義施政於民，廣納天下賢才。

  熟不了，經夏澤之手後，這裏被弄得一片狼藉，滿是灰塵汙垢。

  如今離夏澤等人被誅殺已有半月，而也就是這半月，這大夏帝國從都城到地方，從朝堂到民間，裏裏外外幾乎換了個遍。

  ……

  “諸位愛卿，今日距絞殺叛賊已過半月。朕知道諸位都在期待今日朝堂的開始。”

  “這些天朕也沒有偷懶，吾國軍政官員，從上至下，嚴查了其這一年間的所在所為。”

  “忠國愛民廉政者，官爵位依次升一到三級，同時賞黃金千量，錦緞千匹。反之，存謀逆之心，貪汙受賄者，沒收官位，壓至天牢候審，其錢財收繳國庫。諸位以為如何？”

  “陛下聖明！”

  夏敏環視著朝堂上的大臣，握在龍椅上的纖細之手略微顫抖著。

  隨即，隻見一側的一位小太監，拿著聖旨上前宣道：“順天承運，帝昭曰：前太子夏澤同魔教勾結，於帝之山逼死先帝。朕秉承先帝旨意，掃清奸佞之賊。特：處夏澤以死刑。其同黨武傲、劉三、合吾、南柯、鬥放……等一百三十六名皆處以極刑，株連九族！”

  “呼……”

  “嘶嘶……”

  朝堂下的大臣們個個感覺背後一涼。先前他們還準備看這位女帝的笑話，沒想到她出手如此果斷淩厲。

  尤其是那些先前被夏澤和他的同黨百般拉攏過的人，心頭更是惶恐至極。

  “有罰必有賞！帝欽賜：淮南王夏飛，北陽侯蕭猛，大將軍王力……平亂有功，特賞封地萬頃，黃金萬兩！”

  “謝主隆恩！”

  “砰砰！”

  隻見朝臣前列的幾位，身著盔甲，雄氣颯爽的幾人跪地謝道。

  待到所有的賞罰結束後，夏敏欠了欠身，琉璃的眸子緩緩掃過靜靜站立在朝臣之後的沐賢輕聲道：“沐賢？”

  “草民在。”

  十幾日前，當他在武傲的府上找到傷痕累累的母親時，他的心如同刀割一般

  也許就在那一刻，他的心裏就暗暗發誓：這一生，他絕不會再讓母親受絲毫的苦，即使是一絲委屈，也不行……

  “你此次破城有功。想要什麽賞賜你說，朕都可以允諾。”

  “草民惶恐。多謝陛下好意，隻是草民已經沒有了入朝為官的想法。隻是想好好派陪伴在母親身邊，侍候她安享晚年。”

  “沐賢，你可是對夏國有怨恨？”

  眾位朝臣發現夏敏此時直勾勾的盯著沐賢，一臉詫異。

  “我怎敢對夏國不滿……”

  “那你就是對朕不滿了？！！”

  怒發衝冠的夏敏忽然才從龍椅上站了起來，下一瞬隻見他已出現在沐賢麵前。

  “嘶……”

  “呼……”

  其他人個個臉色蒼白，心中不禁嘀咕：看來女帝是要於這朝堂立威了……

  “我父沐侯為帝國征戰沙場幾十載，可最終的結果呢？！”

  沐賢並未被夏敏的強勢所震懾，相反的是，他竟然從先前的彎腰順從挺直了身板，雙眼通紅的盯著夏敏，語氣極其淩然。

  夏敏纖細的手指不停的在龍袍上慢慢摩挲著，丹鳳眼中的神色變幻莫測。

  下一刻，隻見她甩手轉身向龍椅走去，同時說道：“我知道，你對於帝之山上沐白的死懷恨在心，可是你也不想想，他是為誰而死？！”

  下一瞬，隻見夏敏轉身指著沐賢，嗬斥道：“是你！若不是你一心想要去救他，多次違抗先帝之命，你父親又怎會死？！”

  當腦中出現他的畫麵，甚至和他有關的事跡時，無論沐賢還是夏敏，心中都久久難以平靜。

  他們對他，心中有的都隻是苦澀和失望。

  那個人，從相識到別理，永遠都是那麽自私。

  在他的眼裏，身邊那些人的安危好像根本不重要……那個自私的家夥……

  “朕可以為你父侯平反，除去先前加於他身上的謀逆罪。”

  聽到這話的沐賢如同臉上滿是不可思議，他知道夏敏這樣做倒地意味著什麽。

  夏淵當時殺死自己的父親時，給他定了謀反之罪。而他，也是對此事心生怨恨和不甘。如今夏敏的平反，無疑是去掉了他不願回歸朝堂的最後借口。

  何況，她是君，他是臣！

  “朕允諾：隻要你願意重回朝堂，昔日沐侯原有的所有功名利祿，皆可恢複！”

  愣在原地的沐賢沒有緩過神來，之前他隻想帶著母親和南茜回到草蘆生活，而這也是無奈之舉。

  當他得知母親受難的消息後，他其實在那時就對夏敏頗為感激。

  原本以為母親已死的他，也是因此才將其從水深火熱之中解救出來。

  “微臣領命，謝女帝！”

  看到沐賢的自願回歸，夏敏清秀的麵容也是出現了喜色。

  以她對沐賢的了解，隻要他答應重歸朝堂，那必然是心甘情願，且忠於她的。如此一來，她安穩朝政的所有謀劃也算是圓滿完成了。

  ……

  龍澤帝都鳳域，此時也是格外的昌盛。

  自從建立於此的萬言坊全力協助女帝上位後，原本就勢力龐大的萬言坊更是紅極一時，相傳女帝曾親自下令：萬言坊於帝國有大功，特赦鳳域為其自主管轄治理。堂主、長老、坊主更是賞賜侯、王級待遇，且可世襲！

  自那以後，原本就熱鬧繁華的鳳域更是越發昌盛。

  鳳欒花門，玲瓏剔透。

  幽深的宮殿之內，隱約站著兩位倩影。

  “真沒想到你竟然還活著？”

  說話的正是這裏的主人洛塵雨。

  “是啊，我也沒想到自己還活著，也許，我應該在很早之前就死了。”

  “哼！”

  洛塵雨從未如此失態過，隻見她麵色鐵青的冷哼一聲，順手一掌，隻見身旁的精致木椅瞬間變得七零八碎。

  “看來是你冒充北楚國，送那五步散給夏敏的？！”

  眼前之人卷著滿頭白發，沒有回應。

  “你可真是好心思。自己的親身兒子被人追殺多年，也不見你出現相救。如今，為了夏淵的女兒，你倒是很勤快！”

  麵對洛塵雨的嘲諷之語，女子並未辯解什麽，隻是那本就晶瑩透亮的臉龐上滾下簌簌清淚。

  “不管怎樣，敏兒也是我的孩子。她麵臨著生死之險，難道我要坐視不理嗎？！”

  “葉冰涵！！！”

  洛塵雨怒氣之下嗬斥著。

  “乾寒多愛你難道你不知道嗎？！乾燁這些年如何過來的你難道一點不關心嗎？！他一個人背負著血海深仇隱姓埋名，他容易嗎？！”

  怒聲中夾雜著無奈與哭泣。

  “塵雨，謝謝你。我知道這些年過去了你依舊對他愛的深沉。我知道自己有罪於乾宗，有負於他，有愧於燁兒。但是你要相信，我也是迫不得已。哪怕有一絲一毫的可能，我也絕不會去傷害他們，拋棄他們。”

  一身青衫素衣讓此時的葉冰涵如同雪中蓮花一般淡雅清幽。

  看到她滿頭的白發和眉宇間的相思皺紋，洛塵雨心軟了。

  “這些年過去了，我還是沒明白為什麽曾經逍遙天下，行俠仗義的乾寒和貴為一國至尊的夏淵會那麽愛你？曾經的我，一直認為是你那“天下第一”的美貌迷惑了他們……還曾嫉妒羨慕許久……如今看來，你也是一個苦命的人兒……”

  貴為萬言坊的坊主，同時又和夏淵等人頗為熟悉，所以洛塵雨對於夏敏和葉冰涵之間的關係有所耳聞。

  “你這次來我萬言坊不會隻是想同我閑聊吧？再者，我想你如今也不會同她相認吧？”

  此次從天門島秘密逃出來，她最主要的並不是同乾燁和夏敏相認，而是想辦法阻止那個魔鬼的“不朽計”！

  “此次發現你們爭奪皇權純屬意外，我來帝都最主要的目的是找你。”

  “找我？”

  洛塵雨有些詫異的看著葉冰涵。

  “想必你已見過他了吧？”

  “誰？你是說……”

  “那在天門島囚禁你的也是他？！”

  對於帶著麵具的人，洛塵雨印象十分深刻。

  夏淵對他頗為忌憚，甚至可以說是畏懼。

  “夏淵是他逼死的。”

  平淡無奇的一句話，讓洛塵雨感到不可思議。

  雖然她是無事不曉的萬言坊坊主，但是對於夏淵和他之間的事，自己還真不清楚。下意識問道：“你是怎麽知道的？當時的你不應該還在天門島嗎？！”

  “是他那日離開前告訴我說他決定放棄這枚棋子了。”

  令誰人能夠想到，手握天下的夏淵，竟然始終受製於他人……

  “夏淵能有之前的成就多數也是靠他，其中包括威力無敵的龍澤衛兵。”

  處於震撼之中的洛塵雨有些麻木了，點了點頭。如今她對葉冰涵有能破除龍澤衛兵的手段一事也明白了。

  “所以那五步散是你從天門島偷來的？！”

  葉冰涵點了點頭，接著說道：“那日我離開之時，拿了一些覺得有用的東西。”

  “你可知道他的真正身份？”

  “他……是誰？”

  麵對葉冰涵的突然一問，洛塵雨也是有些好奇。

  “令——昊——南！”

  “令昊南？！怎麽可能！！！”

  “他……他不是乾寒最要好的兄弟嗎？乾寒甚至臨死前將乾燁托付給他了？……”

  相比之前，這才是最讓洛塵雨感到震懾心魂的。不過轉瞬之間他就想通了，不禁輕音道：“難怪乾燁離開前整個人都是那副奔潰到邊緣的模樣……”

  “養育教導自己十幾年的義父，竟然是那個真正的幕後凶手，確實難為這孩子了……”

  “但是那五步散不是西域巫族才有的東西嗎？！聽聞此族行事詭異，從不涉及我中原地區，為何令昊南會有這種東西？！”

  “因為他本就是來自於大陸之西。至於其他的我也就不知道了……”

  “那你此次的主要目的是想對付他？”

  聰明伶俐的洛塵雨已然猜到了葉冰涵的真實用意。對於一個囚禁了自己二十餘載且威逼自己殺害摯愛的人，她的心裏該有多深的仇恨！

  “你可曾聽說過不朽？”

  “不朽？！”

  洛塵雨搖了搖頭，上前幾步看著葉冰涵。

  “呼……想必乾宗的乾門坤域你是知道的。”

  “當然。”

  “據令昊南所言：在蜀山之巔的乾門坤域之後，除了有曠世絕學外，還有通往新天地的界域之門。隻要進入其中，便可獲得無窮無盡的力量，實現千古不朽！到時，稱霸這片大陸，不過手起刀落而已。”

  “什麽？！世間怎會有如此神奇的東西？！”

  洛塵雨感覺自己的心此刻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這也隻是個傳說。那裏究竟如何，千百年來不是從未有人進入嗎？！”“可是如此機密之事，他是從何得知？再說，他又怎會輕易告訴你呢？”

  葉冰涵輕輕搖了搖頭，吞聲道：“根據他偶爾的描述，好似在大陸之西存在著一股讓他忌憚的力量，不過倒地是什麽我也不知道。我想這個秘密也是來自於那裏吧。至於他為何告訴我”

  “因為他是個極其自負的人。他認為自己這些年的布局早已掌控了中原大陸所有人的生死在他看來不過螻蟻。興許，在他看來我就是逃不出囚禁的螻蟻吧。”

  “可是以他如今的勢力，我們即便有夏國坐鎮，恐怕一時也難以與其抗衡吧？！光那魔教手底下的勢力，就已很龐大。”

  “魔教麽？”

  葉冰涵心中冷笑一聲。她並不打算告訴洛塵雨自己就是那個曾經攻入蜀山乾宗的夜邪，而如今的夜玄是她弟弟這些事實。如今這世間知道她就是夜邪的，不過令昊南和自己弟弟兩人而已。再者，為了最後的大局，她必須選擇隱瞞……

  “那你打算怎麽辦？”

  洛塵雨麵色凝重的看了眼葉冰涵。顯然對於她們來說，都知道讓令浩南打破乾門坤域跨越界域的後果是什麽！

  “我想從你這裏借三十位最強密探，隨我一同前往大陸之西，尋找那股讓令昊南感到畏懼的勢力！”

  “那我先協助夏敏穩住夏國局勢，平定那幾個企圖發起戰爭的小國吧。”

  看到洛塵雨不僅沒有拒絕自己，而且主動答應了穩住局勢的事務。這讓葉冰涵感到很是欽佩。

  也許，不久的將來，曾經轟動天下江湖的“二美”要再次登上天地的舞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