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再見月牙古玉

  “撲通……”

  乾燁發顫的雙腿再也撐不住了，徑直的砸在地麵上，麻木和痛感隨之而來。

  “馨兒？”

  他甩了甩頭，唯恐自己額頭的汗珠落在懷裏上官馨兒的臉上。

  看著昏睡已久的她，乾燁緩緩抬頭望向前方若影若現的嫋嫋炊煙。

  發現自己先前的選擇是對的，他的臉上生出了欣喜之色。

  眼中的希望讓他再次咬牙挺起了快要散架的身軀。

  他要救她，他要照顧她，他要給她幸福的生活……

  ……

  桃源的晚秋，桃源的傍晚，依舊還是那麽讓人心曠神怡。

  一眼遙望，山頭間青色尚存，綠色環繞。

  空曠的峽穀之路，沁人的兩岸風姿，讓人覺得格外的親切、舒適。

  在這裏，沒有絲竹之音亂耳，也沒有案牘之勞刑。

  有的，是一環接著一環，一幕接著一幕的和平安逸。

  微風拂過，枝頭搖曳。源中人此刻似有萬千愁緒，心中的漣漪起伏不定。

  ……

  “爺爺，您說葉哥哥現在在哪兒啊？這幾年過去了，怎麽也沒回來看看我們？……哼……”

  聽到寶貝孫女的幽怨聲，燕波客停下了熬藥，哈哈大笑幾聲走向正在做晚飯的上官婉兒身旁。

  “你是想說他為啥都沒有回來看你吧？”

  “對啊，他都沒來看過我……”

  楚楚動人的琉璃少女嬌容，就這樣低著額頭，若有所思的掰扯著纖細的手指。

  “哈哈哈……看來我的寶貝孫女也有心上人了。”

  這時才反應過來的上官婉兒感覺耳朵根子都快燒爛了，紅著臉跑到燕波客身邊，低頭抱起他的胳膊，撒嬌的輕搖著。

  “爺爺……”

  “啊？……好了好了。嗬嗬……爺爺不開你玩笑了。”

  “爺爺，我們到底啥時候才能離開這裏啊？”

  上官婉兒的一句話讓燕波客陷入了沉默，不禁自言自語道：“是啊，我們什麽什麽時候才能離開這裏？”

  這句話，這個問題，他曾在無數個夜晚問過自己。他還能出去嗎？還能回到燕國嗎？還能見到燕國的百姓嗎？……

  對於一個已經入土半截的老人來說，落葉歸根是最想完成的事了。

  可是，他真的可以出去嗎？他真的能保證世人已忘記曾經的燕國的太上皇嗎？他能保證自己可以帶著孫女躲過夏淵的追殺嗎？……

  這些，他自問做不到……

  “爺爺？您這是怎麽了？為啥婉兒每次提到這個問題您總是愁眉不展的呢？”

  有些走神的燕波客帶著慈祥而又溫和的枯瘦麵容，轉過身看著上官婉兒。

  “還記得爺爺從小就給你講的那個故事嗎”

  “嗯？您說的是那個為了家人，為了國家而奮戰犧牲的英雄故事？”

  燕波客輕輕點了點頭。

  “當然記得啊，從小到大，您講了都不下幾百遍了！”

  上官婉兒傻笑著。

  “記得就好，記得就好啊……”

  到嘴邊的話就這樣被燕波客再次咽了回去。

  多少年，多少次，他很想告訴孫女，故事中的那個英雄就是他的父皇，是她日夜思念的父親……

  可是，他做不到，他不能讓上官一族僅剩的獨苗出現絲毫意外。

  ……

  突然，屋外的傳來陣陣雜音。

  武功頗為高深的燕波客警惕起來，先前的所有心緒早已煙消雲散。

  “婉兒？”

  “怎麽了爺爺？”

  “到爺爺身邊來。”

  除了幾年前令浩南和乾寒之子來過這，便無外人。

  難道……

  “吱呀”一聲，隨著上官婉兒的開門，屋外不遠處的地方躺著一男一女。

  “快過去看看。”

  燕波客帶著幾分警戒向倒地的兩人靠近。

  ……

  “這是？”

  “葉哥哥？葉哥哥你怎麽了？”

  燕波客的白須肆意隨風而動，從未有過的嚴肅與震驚出現在他臉上的每一條棱角。

  早已昏迷許久的上官馨兒脖頸出滑出一塊月牙式的玉佩。

  “這玉佩……”

  燕波客有些不敢相信的低語著。當年燕都屍骨成山的慘役後，一直以來他都以為隻有自己帶著上官婉兒逃了出來……

  “爺爺你快看看葉哥哥？他昏迷不醒，衣衫上滿是血跡。您快救救他吧？……”

  燕波客好像沒有聽到自己寶貝孫女的話一般，依舊端詳著上官馨兒脖頸旁的那塊玉佩，時不時嘀咕著：“月牙古玉，千百年來一直是我燕國皇室的東西。它以畫麵構圖複雜，多2113層次，形神兼備而揚名。完成了上唐玉由工藝性、雕塑性向南宋玉的繪畫性、法書性的轉變。燕國皇家用玉不減前朝，衣有玉束帶、佩之於身。“

  “以她的樣貌來看，應該同婉兒差不多大。那她會是誰呢？”

  正當他砸吧著嘴細細思索時，上官婉兒梨花帶雨的過來了。

  “好啊！你個老波客，你的徒弟，我的葉哥哥就要死了。你不僅不出手相救，還竟然在這裏幹如此汙穢之事！你要不要臉？！”

  “啊？！婉兒你說什麽呢？！你誤會爺爺了，爺爺不是……”

  “哼！我不信。自從剛才見到她，你就一直盯著人家脖頸出看，眼睛都不帶眨的！”

  “不，不是……婉兒你想到哪去了。你聽爺爺解釋，其實我……”

  “我不聽我不聽！”

  上官婉兒雙手捂住耳朵不停的跺著腳。

  “那臭小子就是太累了才昏睡過去了。他沒什麽事，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

  “真？真的？”

  上官婉兒也停止了折騰，一本正經的看著燕波客，好像擔心稍不留神自己就被爺爺給騙了。

  “真的！”

  燕波客無奈的歎了口氣。

  “那葉哥哥衣服上的血跡是怎麽回事？”

  聽到孫女的疑問，燕波客猶豫了一下再次將目光投向倒在地上的上官馨兒說道：“應該是這位姑娘的。她的傷很重……”

  “這樣啊……”

  上官婉兒纖細的手指撓了撓頭，一聲不吭的便將乾燁吃力的抱起，向著草屋走去。

  “哎，婉兒？爺爺幫你吧？”

  “不……用！”上官婉兒感覺自己已經累的快喘不上氣了。

  “沒想到葉哥哥這麽沉……”

  “那……這……這姑娘怎麽辦啊？”燕波客攤著雙手，有些束手無策的在上官馨兒和上官婉兒之間來回變換著。

  “交給你了。不是……正如你所願嗎？”

  再次見到日夜思念的人兒，上官婉兒心裏別提有多激動了，此時還不抓緊時間捉弄一下爺爺更待何時……

  雖說被孫女調侃的燕波客老臉一紅，但他還是按她說的做了。

  他很想知道眼前這位，有著燕國皇室的月牙古玉的女子到底是何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