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生死之戀，為愛前行

  “上官姑娘？上官姑娘你怎麽樣了？你不要嚇我們啊……”

  梨花帶雨的南茜匍匐在已經奄奄一息的上官馨兒身旁，看著她越發蒼白的麵容和逐漸濕冷的手，南茜的心早已慌亂不堪。

  “天哥，天哥你快來看看啊！上官姑娘快不行了……嗚嗚……”

  黑夜中不遠處的呼喊聲讓乾燁清醒過來，不管怎樣，他先要為活著的人做些什麽。

  看著他急速離去的黑影，夏敏剛想伸手拉住，可那隻手僅握住了有些涼意的天地氣息，定格在那裏。

  遠處的蕭彥也是第一時間生起了火，舉著火把一瘸一拐的向上官馨兒所在之處走去。

  天地間的涼意開始在這天下第一山的山頂蔓延，氣息越發衰弱的上官馨兒不由的輕微蜷縮著。

  “馨兒？馨兒？”

  拚盡全力趕到的乾燁著急之下摔倒在地，急忙爬到上官馨兒身旁，借著殘亮望著。

  “咳咳……”

  看到乾燁此刻擔憂的言行，以及聽到他那粗重急促的呼吸，上官馨兒慘淡的臉上出現了一抹笑色。直至此刻，她終於確定了自己的心，那顆本真的妙齡少女的心，不知早在何時已然馨兒，歸屬於他，隻是自己從未敢直麵於它。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因為我你才會這樣……對不起……”

  “滴答”。

  熱滾的淚劃過乾燁的臉頰落在上官馨兒額頭之上。

  “你……不要自責。我不怪你，永遠不會。”

  上官馨兒的手吃力的伸出，想要摸摸乾燁的臉龐。認識乾燁這麽久了，剛才應該是他第一次落淚，第一次為女子落淚。這簡簡單單的一滴淚融化了她多年以來冰冷的心，這一刻，她感覺自己是幸福的，因為這世界，還有願意為自己流淚的人。

  “天哥，你快看看上官姑娘的傷勢吧？”

  一旁的南茜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讓乾燁如夢初醒，接著隻見他連忙為上官馨兒把脈。

  黑色的夜，沐賢孤獨的坐在一旁的石丘之上，漆黑的眸子遙望著高空之上的一顆閃閃而亮的星星。他好像自己的父侯，好像讓他罵一聲自己，打一頓自己。

  這些天，為了乾燁，他的父侯死了，南茜的父親也死了；他自己身和南茜都身受重傷，如今上官馨兒亦然……

  他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如何麵對他，麵對夏敏。

  這幾天他也想明白了：乾燁一心撲在自己的仇恨上，根本不會顧及身邊這些關心他的人的安危。什麽兄弟之情？什麽俠客情懷？……那隻不過是騙騙曾經熱衷於江湖的他罷了……

  “呼……”

  乾燁雙手合一，閉眼調息。

  通過剛才的把脈和醫治，他發現上官馨兒的五髒早已破碎不堪，若不是她本身功力深厚，在最後的緊要關頭護住一絲心脈，可能早就……想到此處，他就像狠狠的抽自己幾個嘴巴子……

  “怎麽樣？”

  南茜上前問道。

  “剛才我將自己恢複不多的內力輸到馨兒體內，也隻能暫時保住她的性命。”

  “暫時？”

  看到乾燁的自責懊悔的神情，南茜下意識的說出了口。

  躺著的上官馨兒眼中最後的希冀和期盼也瞬間煙消雲散了。

  “沒關係的，能多活一天我都是開心的。身邊有你們的陪伴，這日子不在乎有多長。”

  聽到上官馨兒輕鬆的口吻，乾燁伸出手緩緩地將她的雙手環抱起來，眼中盡是堅毅，說道：“相信我，我一定會治好你。我不會讓你從我的身邊離開。誰也不能將你從我的世界帶走！”

  上官馨兒柔情的眼眸中滿是喜悅和滿足，對她來說：人生一場，如若及此，夫複何求？！

  “天哥，你是不是還有別的方法可以治好上官姑娘？”

  南茜婆娑琉璃的表情格外的嚴肅認真，一臉倔強的問道。

  ……

  “有……不過……”

  “不過什麽？”

  “算了，南茜，這個方法很難做到，你就不要問了。我完了再想想有沒有其他方法。”

  “不行！既然有方法我們為何不試試？再說了，你都沒試過怎會知道不能成功呢？”

  乾燁愣住了，有些錯愕的看著南茜。自從二人相識以來，她對自己的話從來都是言聽計從的，如今這是怎麽了？

  “南茜，你……？”

  借著蕭彥送來的火把，乾燁看到了她臉上的淚珠不停的滾動，時不時的側臉擋住。

  “我想讓上官姑娘的身體好起來，這樣你就可以和她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

  乾燁傻傻的望著南茜，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開口。

  “有一種秘術，據說傳承於大陸之西的神秘宗族。這種秘術可以剝離人的片刻意識，受此秘術者可忘掉所有肉體上的疼痛，完全變為一個僵屍人。”

  “這跟救治上官姑娘的方法有何關係啊？”

  “我曾經有幸習得一種醫術，名曰“移花接木”。”

  “移花接木？！”

  上官馨兒很是吃驚的抬頭望著乾燁，這醫術不是她們燕國皇室獨有的嗎？為何會流落在外，而且被乾燁習得？

  就連她這個燕國公主，也隻是曾在天門島的卷宗中看到過，並未親眼見過。

  “對。此法可以將人身體的各個部位進行移接，甚至連頭顱和心脈也可以。不過此法我也隻是在小動物身上嚐試過，並未醫治過人。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用那神秘宗族的秘術控製病人意識，讓其免於疼痛和知覺。這樣一來醫者可以更好的進行醫治，同時也能避免一些不好的結果。”

  “所以天哥你之前是擔心那神秘宗族不肯施以援手嗎？”

  南茜來回踱步問道。

  聰慧的上官馨兒早已猜到乾燁不說的緣由，可是依然將目光投向乾燁，她想看他的態度。

  “移花接木，有移必有接。最難的是需要一位五行相同的女子心甘情願”將自己的五髒同馨兒交換……”

  “這樣啊……”

  南茜徘徊的步子慢慢停了下來，長出一口氣道：“天哥你看我可以嗎？”

  “不行！！！”

  沐賢從石丘上跳下來，以不可置疑的語氣喊道。

  “乾燁！我希望你不要繼續自私下去，莫要為了一己之利而傷害身邊這些愛你的人。無論如何，南茜是不會交換的。”

  “沐賢你這是幹什麽啊？！是我自己心甘情願同上官姑娘交換的，這和天哥無關。”

  “南茜你清醒點！這幾年為了乾燁，你受了多少委屈和傷害？如今你還要因為一個自私自利的人獻出自己的生命，值得嗎？！”

  “我……”

  沐賢的一番話無疑是掀開了南茜的心底深處的傷疤。

  “南茜，跟我走好嗎？我沐賢發誓一定不讓你受絲毫委屈，好嗎？”

  看到沐賢就要拉住自己的手了，南茜不由的向後退了退。愛上一個人，是多麽的難，何況是一個讓她傾心不已的人。她怎麽可能說放下就放下呢？一切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可是如今當她發現乾燁真的找到了那個能陪他度過一生的人時，她真的想放手了。

  “馨兒的傷是我一手造成的，不管付出多大代價，我也會救治好她。南茜，你就不要管這件事了。再說五行相配才是移花接木的前提，而這又是極其困難的。你就好好和沐賢生活，他是值得你托付終身的人。”

  “馨兒，我們走吧。”

  上官馨兒聽話的點了點頭，任由乾燁將自己的婀娜身軀緩緩抱起。髒腑的疼痛感早已被這幸福洗滌的沒了蹤跡，何況先前乾燁還耗盡內力為她療治了許多。

  “天地間，無處不是戰場。你們以後多加小心。照顧好南茜……如有來世，我一定還和你做兄弟！”

  沐賢心中有些失落，但臉上依舊是那股無所謂的表情。乾燁的停駐之語和擦肩而過，讓他執拗悲傷的心無疑多了一道刻印。

  身後的南茜淚珠如雨水般湧現，她知道這次乾燁是真的要離開自己了。她想要伸手抓住他的衣角，哀求他，可是當自己看到上官馨兒垂哀的臉上洋溢著幸福時，她又放棄了。

  父親在先前的在戰鬥中被殺害，而今他也要離自己而去，今後的路自己該如何走下去……

  ……

  夏敏望著乾燁抱著上官馨兒離去的身影，失落與疲倦儼然淹沒她的世界。

  這一刻，她知道自己真的一無所有了。隨即耳畔嗡嗡的一聲，她整個人已渾然倒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