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世事流水，浮世一夢

  紅彤的太陽穿過朝暮，自在的從東邊緩緩升起。它越過那山巔和飄忽的雲彩，慢慢的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

  “額啊……”

  沐賢伸了個懶腰，走到乾燁麵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嗯？”

  “你看！”

  乾燁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一道曼妙的身姿出現在視野。不遠處的上官馨兒剛洗漱完，一動不動的站在那，望著帝之山。

  她沒想到的是她欣賞美景的同時，也成了乾燁和沐賢等人眼中的美景。

  “此等女子隻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見啊！”

  “正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位世子也太過鳳冠絕代了些吧……”

  沐賢一旁的幾位青年相互倚扶，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一覺醒來的收獲。仰慕與貪婪，不停的徘徊在他們大而又大的眼睛中。

  莫不是上官馨兒回眸的冰冷凝視，他們中已經有人快要抑製不住自己內心的衝動，上前暢談一番……

  “走了。”乾燁拉扯了一把沐賢，跟隨著開始出發的隊伍恍恍惚惚的搖擺。

  “燁兄，你拉我幹嘛？我還沒看夠呢！”

  看到沐賢一臉的失落，乾燁靠近他的耳朵，壓低嗓子說道：“你，難道忘了是誰把你揍的半死不活的？！”

  “我……”

  沐賢錘了下頭，感情他大清早的還沒睡醒呢！怎麽連那女人都敢窺視？沐賢還不忘用手摸摸自己的嘴。

  夏淵掃視著即將踏入的帝之山，心中微微生出一絲不安。眼前佇立著的龐然石碑，下入土地，背靠山丘，寬幾十丈，高亦也。

  其上的飄逸字跡頓時引來身後王侯將相、江湖中人們的熱議。

  “山無棱，江水為竭。花自飄零，滾滾水逝。行至此處，忘卻雲卷雲舒……”

  “青山嫵媚，下盡英雄。寒秋於此，自退三舍。”

  “坐地通天姿，擎手捧日月！瓊落花現，琅琊見世；梟雄爭霸，一念生死，屍骨成山……”

  “世事流水，浮生一夢！”乾燁念到此處，感覺內心多了幾分愁緒和不解。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能見前賢大能的人生頓悟，我等不枉此行啊！”

  空桑大師緊緊捏著手中的佛珠，眼含淚光道。

  “好一句“世事流水，浮生一夢”！”

  “不愧是天下第一山！”

  一位年事較高的王爺惦著突起的肚子，眯著眼喃喃說道。

  ……

  南茜緊跟著乾燁和他父親，周圍茂密參天的古樹和接連不斷傳來的聲響讓她揪著心。

  隨著皇帝的禦林親軍入山，跟隨的人們也收起了留戀和不舍，緩緩向前挪動。他們知道這種機會，絕對是世間罕見的，多少人一輩子都來不來一次帝之山！

  況且不說那條相對安全很多的路被夏國守著，光這帝之山中的凶險和艱難早已讓許多人途中折返了。

  此等良辰美景，正是攜同好友一覽名山時……

  “小心！”

  一位男子險些被從頭頂樹梢上的猴子抓到。

  “謝謝仁兄！”

  “不客氣！大家小心點，這山內野獸雜多，且樹大根深，實在不利於前行。我等還是小心為上！”

  眾人亦是點頭附和。

  抬頭望去，樹林裏灰暗而寂靜。挺拔的白楊樹一動不動高高聳立，白樺樹下垂的枝條在閉目養神，巨大的橡樹則像戰士一樣守護著菩提樹。

  夏淵一行人沿著這林間小路行了一段時間，眼前的景色全然一變，兩旁原本雜亂品種的樹木全都變成了粗壯、高聳的鬆樹，這些高高挺立的鬆樹如同一把利劍，氣勢非凡。

  讓眾人癡醉的不僅是這叢林的枝枝杈杈，更是其上的白色果實在這插縫而來的陽光映照下，像一束束白色的珊瑚，玉潔冰清，玲瓏剔透。

  看的沐賢眼花繚亂，不停的拉著乾燁和身旁的好友東瞧瞧西瞅瞅……

  不可何時，乾燁的手碰到了南茜的手，正當他想要收回時不了被南茜的纖纖玉手抓住，死死的攥著。

  不知是害怕還是被這景色亂了心神，南茜終於膽大了一些，羞紅的臉龐隻顧看向一邊。

  “樹樹皆景色，山山唯春暉。樹木叢生，百草豐茂……”有人不禁讚歎道。

  進入帝之山的人都被這複雜的地勢和巋然的自然美景所折服，讓人有些山回路轉的感覺。

  無邊落木，不再蕭蕭。漢陽小樹，芳草萋萋。

  枯藤老樹已然，昏鴉何在？古道西風鬥轉，可惜瘦馬難行！可憐幽草澗邊生，繁花落盡終不見……

  各種千姿百態的古木奇樹映入眼簾，令人目不暇接。就連堂堂一國之君夏淵也時不時停下步伐，仔細欣賞著眼前這已經屬於他幾十年而卻從未目睹過的景。

  高聳入雲的參天大樹，有的樹幹、樹枝上發出的氣生根從半空紮到地裏，漸漸變粗，成為支撐樹冠的支柱根，形成了獨木成林的奇特景觀；有的氣根纏繞在其它的樹上，越長越粗，越長越寬，最後連接起來，把附著的樹絞死，形成了獨特的景觀。

  隨著他們的走進，先前的煩悶急躁的感覺多了許多。此地的樹木遠比前麵的樹木高聳，先前顯得稀疏零碎的地方如今也已密的緊。

  除此以外，這林子裏潛伏的各種奇異而危險的野獸出現次數越來越多。潮濕的地麵上樹葉層下經常是又滑又軟的泥漿和腐爛的木頭，一團團的藤蔓和亂七八糟匍匐的植物使行走變得更加困難。行走的人大多都已是滿頭大汗。額頭上，後背上，臉頰上都有汗珠在滾動。

  ……

  “嗖嗖！”

  “啊……”

  “噗……”

  正當眾人低頭小心謹慎的行走時，人群後邊突然傳來幾聲慘叫。

  膽子小的已經慌亂不已，胡亂奔跑。

  乾燁從人群中間亦是聞到了越來越腥的氣息。

  剛才莫名其妙被殺的一些士兵和江湖幫派眾人的屍首不一會從空中落下，跌倒在人群中間。

  雖說他們都是混跡江湖和久經沙場的人，早已習慣了血流成河的景象。

  可是這些人的麵部和四肢不知被什麽東西咬斷，脖頸上深深的牙齒印訴說著他們被殺的方式。破碎扭曲的表情和流著不停的鮮血讓人心中發寒，後背涼颼颼的。

  “嗚……噗……”

  幾人忍受不了如此惡心的場麵，連忙跑開吐到。

  “慌什麽！”隨著夏淵的威亞一吼，全身湧動的霸道真氣吹動著他模棱的束發。

  “禦林軍何在？！”

  “在！在！在！”

  周圍手握長戟的幾千禦林軍震天回應道。

  先前懶散和慌亂的人皆是心中一顫，這回蕩在深林中軍威和戰士的鏗鏘之音瞬間怔住了所有。

  “給朕搜！”

  “是！”

  夏淵環視了四周一圈，龍彥十分不悅。

  他知道，這是有人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