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狂妄
作者:冰塊煎豆腐      更新:2020-04-19 10:33      字數:6580
  天武大陸。

  東麵區域。

  巨石林,初級門派蠍尾宗,便是坐落在其中,環繞在門派周邊,盡是一些灰白色的巨石與高聳樹木。

  門派裏麵場地不算廣闊,容納百來人也是有餘。

  蠍尾宗後方,長老所住之地,名為長老閣,如果隻是聞其名,別人聽了還誤以為是什麽高大上的地方,實則不過是幾座木造房屋罷了。

  三座木屋呈現三角形,將一顆高達十丈左右的老樹圍在中間,幹巴巴的黃泥和小碎石緊緊壓實地麵。

  一陣涼風吹過,樹葉隨之散落,一名身著灰色道袍的半老徐娘女子,自門派大廳後方走出,蓮步來到長老閣。

  涼風如色,將雲夕蓮寬鬆的道袍,吹得緊緊地貼住後背肌膚,由此顯露出她曼妙的身材。

  雲夕顏仰首望向天空,露出美麗的容貌,黑亮亮的眼睛,望見天上灰雲悠悠飄來,似有雨前跡象,她抬起纖纖玉指,壓住鼓起的道袍,加急腳步往長老閣行去。

  長老閣周邊,是由石頭泥巴糊成的圍牆,雲夕顏踏入門口,美目望向裏麵,麵色驟然一變,焦急喊著:“少爺,別舔!快把草鞋放下!”

  聲音輕靈悅耳,如柔水流淌身心,聽之舒暢,然而此時卻帶著一股憂慮。

  隻見一名身著淺白色長袍的少年,蹲在老樹下,手裏拿著一隻滿是灰塵的草鞋,低頭伸出舌頭就要舔上去的時候。

  忽然聽到阻聲,他抬頭望去,臉色一喜,拋下草鞋,衝上去一把抱住雲夕顏,把頭埋在她的懷裏。

  徐天臉部在她碩大的胸前鑽了鑽,兩息過後,仰起首,孩子氣道:“顏姨,我餓了,我要吃葡萄糖水。”

  此‘糖水’非彼糖水,雲夕顏雪白的俏臉上,飛過一絲紅霞,抬手拿點徐天頭發上的枯黃葉子,羞怒道:“都快十七歲了,還要喝什麽葡......糖水。”

  徐天頓時努著嘴,星目顯露水跡,委屈道:“是顏姨說的,乖乖喝糖水,就能快快長大,我要快點長大,這樣就可以幫助顏姨采礦石。”

  雲夕顏芳心一酸,眼裏閃過憂愁,視線左右移動,小心觀察四周,見得無人後,麵露羞意,輕聲道:“別哭,顏姨晚上再給你喝好不好?”

  十年前恩人把低智的徐天托付於她,留下一句話,五年後歸來,她都來不及詢問事因,恩人便衝忙離去。

  如今已過十年,未見蹤影,雲夕顏便知道,恩人可能凶多吉少了。

  十年之內,她與徐天的感情較深,也比較特殊,她不忍心丟下不管,就一直帶著他在歇尾宗等待,也許有一天恩人會歸來,也可能......

  而徐天癡傻狀態,她也找過不少名醫觀看,可惜都說無能為力,錢也不收便離去。

  直到有一天,她帶著徐天從鎮上回來的路上,遇見了一名驅鬼老道士,他麵露詫異,仔細看了一眼癡傻的徐天,搖搖頭:“三魂未歸,難以招回。”

  在她的全力追問下,方才得知,徐天雖然有七魄,卻少了三魂,所以才顯得這般癡傻。

  老道士想幫助他召回三魂,但發現魂魄分離時間太長,難以召喚回來。

  剩下的辦法,那就是運氣,也許有一天他的三魂會自動歸來並融合,屆時就會恢複正常。

  雲夕顏久等多年也未等到所謂的‘那一天’。

  徐天聽到後,欣喜道:“嘻嘻......顏姨真好,等我長大了,一定要好好保護顏姨。”

  雲夕顏笑容逐漸展開,半晌後,忽想了什麽,立時沉聲道:“少爺,是誰讓你舔鞋子的?”

  徐天做的各種傻事也不是一兩次了,她知道定然是門中弟子所指使,經常拿他來‘開玩笑’解悶。

  “李師兄不讓我說,說了他會打我的。”徐天縮了縮頭,怯懦道。

  雲夕顏麵色一沉,這一次,居然是李長老的兒子李虎,膽敢三番兩次前來找少爺麻煩,一定是得到他爹的許可。

  他們敢如此放肆,全然是不把她這個長老放在眼裏,思索至此,雲夕顏開始尋找原因。

  想了想便了然,上次揭發李長老擅自挪用宗門銀子,因此懷恨在心,此後處處與她作對,總是無事生非,想逼她卸任長老一職。

  雲夕顏咬著銀牙,斟酌了一下,深深吸了口氣,心中暗道:忍。

  在這裏,她至少還有說話的資格,宗內無人敢傷少爺性命,一旦離開,選擇去別的地方,日子就未必好過。

  雲夕顏抬手摸了摸徐天的黑頭發,從小布袋裏拿出一顆拳頭般大小的黑色金剛石,放在他手中,輕聲道:“這個給你拿回屋子裏玩,先別出來,顏姨晚上再、再給你糖水喝,知道了嗎?”

  徐天目光一亮,感高興地點頭頭,一邊往右邊木屋子走去,一邊拿著微沉的金剛石,放到眼前觀看,玩的不亦樂乎。

  雲夕顏微笑漸斂,轉過身子邁步走出長老閣,看向不遠處的岩石屋,那裏是商議大廳,她正準備去找宗主的時候,一名身穿勁裝的弟子,從岩石屋後門出來。

  看見雲夕顏之後,立馬向她這邊匆忙跑來,勁裝弟子焦急說著:“雲長老,宗主讓你議事廳一趟,有要事商量。”

  “要事?”

  雲夕顏垂眼疑惑,抬眼望去,卻看見勁裝弟子目光閃躲,隱約閃過一絲嘲笑之意,見她看來,勁裝弟子立馬側過頭去。

  這讓雲夕顏心中更是不解,柳眉微蹙了一下,麵目表情道:“此事我已知曉,你繼續回練武場修煉去。”

  “是,長老。”

  勁裝弟子躬身應了一聲,轉身便離去。

  雲夕顏站定思考幾息後,邁動腳步,往岩石屋子行去。

  在她走後,此時的長老閣內,徐天在小木屋裏,將金剛石上下拋起,玩得很是開心。

  當他再次拋起來的時候,由於沒掌握好力度,金剛石落偏,他頓時一慌,一邊集中精神看向上空旋轉的黑色金剛石,一邊控製腳步向掉落方向走去。

  忽然一個不穩,膝蓋磕碰到木板床,頓感天旋地轉,身勢斜倒在床上,後背壓在補丁被子上,同時金剛石落下,直接砸在他的腦門。

  噗!

  的一聲,徐天呆滯一霎之後,目光由天真呆傻瞬間轉變成得銳利攝人,仿佛變了個人似的。

  與此同時,一陣陣火辣辣的劇痛傳來,他猛然站起,劍眉一皺,怒喝一聲:“誰打我!”

  抬眼觀察周邊一圈後,發覺屋子裏靜悄悄的空無一人,不禁起疑,轉身瞧著床上皺褶被子,拿起上麵的一顆金剛石端詳。

  突然,一大股信息,如同播放無數影片,在他腦海極速閃過,痛得太陽穴附近暴起青筋。

  一聲悶哼過後,終於全然接受完畢,他頓時鬆了一口氣,低頭看著手掌黑色金剛石,喃喃自語:“父母......徐天......顏姨......”

  忽然腦海裏又出現一段信息:收集能量,破出封印,重返家園。

  信息直到三息過去,方才消失殆盡。

  徐天愣了半響,不知其意,低頭思考時,發現左手背上,不知何時冒出一個黑色方框,框內上方寫著一條白字信息:

  是否同化!

  是否

  看見黑色方框,徐天感到莫名的熟息,可無論他如何回憶,卻怎麽也想不起來。

  他握了握左手中的黑色金剛石,心中默念:是。

  方框隨心默念,消失在眼前,下一刻,徐天麵露驚駭,瞧著金剛石一動不動。

  卻見金剛石漆黑的表麵,詭異地挪動,並迅速蔓延到他的手指肌膚上麵,遠遠看來,就像一條墨色小蛇一般,不斷地往他手臂上爬去。

  徐天胸口起伏不定,心髒跳動速度逐漸加快,同時傳來一種莫名興奮,仿佛在告訴他,這是一件好事,千萬不要中斷。

  不過幾息的時間,‘墨色小蛇’已然爬到他的腹部位置,眨眼之間便快速鑽了進去。

  此刻,徐天頓感丹田之處,湧出一股清涼之意,衝向四肢百骸每一處地方,全身如同電流淌過,舒爽無比。

  但半晌後,它又從歸丹田,化作一顆墨色能量珠子,一動不動,似不曾出現過一般。

  徐天嘴角不自覺揚起,心裏亢奮感,不斷上湧,久久不消,喉嚨似乎要喊出既陌生又熟息的兩個字,躊躇幾息後,猛然喝道:

  “姿態!”

  轟!

  陡然間,體內丹田處,墨色珠子如洪水爆發,一股強大的能量,瞬間侵蝕全身血肉,五髒六腑,以及每一處的骨頭。

  “啊!”

  徐天痛喊一聲,感覺身體就像被萬蟻噬咬,讓他痛不欲生,雙腳無力站穩,重重地跪在地麵上,雙手撐著地麵。

  膝蓋、手掌和臉部等等部位,如蠟燭一般紛紛溶解,掉落在石板上,場麵極其嚇人。

  “吼!”

  軀體內的骨頭,如硫酸流淌而過,或說比硫酸的威力更勝百倍,一陣陣痛苦刺激著他的喉嚨,不禁宣泄出一道怒吼聲。

  可惜,融化的血肉遮住了他大半部分嘴巴,難以喊出正常的聲音。

  過程僅僅十息左右,徐天已然化作一攤血水,被染色紅的衣物掩蓋在下麵,整個人似乎已經消失不見,或者已經死亡。

  不知過去多久,血色變成黑色,衣物驀然鼓起,一隻手從裏麵伸出,手臂肌膚似墨銀澆灌,在門外光線的照耀下,閃過銀色的亮光。

  下一秒,五指成爪,如五根墨色鋼鐵,重重插在地麵上,‘砰’的一聲,手指瞬間深入石板數寸。

  另一隻手爪,以同樣的方式,狠狠地抓住地麵,雙手用力往後一扯,墨色長發,墨色頭部皮膚、肩部、背部、臀部、雙腿,整個漆黑的身體,頓時出現在屋子裏。

  如果有門派弟子看到從他爬出來的瞬間,定然嚇得落荒而逃,誤以為鬼怪從地下爬了出。

  實則門外不遠處的老樹下,確實有一名瘦骨如柴的弟子。

  他雙腿不斷打顫,褲子隱有水跡,牙齒打架‘哢哢哢’作響,臉色煞白如紙,雙眼睜大,裏麵充滿了恐懼。

  當徐天抬頭看過來的時候,那雙墨色眼珠,登時把他嚇得一個哆嗦,忍不住大喊出來。

  “鬼......鬼啊!”

  這名顯瘦弟子,落慌而逃,轉身跑動時,由於雙腿僵硬,導致一個不穩,摔倒在地麵上,他立馬爬了起來,頭也不回,倉皇逃離。

  木屋地麵上,徐天臉部肌肉一抽:“這名弟子太失禮了,盡敢空口汙蔑於我,回頭找個理由讓顏姨把他逐出宗門。”

  不過,這身體姿態化之後,隨之便得更重了,同樣他的力量也增長不少,現在難以站起來,是因為同化期間耗掉了他所有力量,才導致他躺在地麵上。

  “姿態......黑色金剛石......嗬嗬,以後就稱之為金剛姿態吧。”徐天看瞧了瞧鋼鐵般的手臂,笑了笑。

  “隻是,當下該如何恢複正常呢......”

  一直想著恢複正常的念頭時,肌膚上的墨色如退潮一般,迅速縮回丹田之中,再次形成一顆墨色珠子。

  徐天有種錯覺,仿佛身軀變輕了下來,但他還是沒有力氣站起來。

  歇息片刻,力量恢複少許之後,他轉過身,找了一件勁裝穿上,低頭看了看地麵衣物和黑色墨水,捏著下巴,思索了一下便有了主意。

  蠍尾宗,議事廳。

  一名身穿黑袍,四十來歲中年男子黃離,正襟危坐,眼觀鼻鼻觀心,保持沉默不語。

  下方左邊,雲夕顏咬牙切齒地坐在木椅子上,玉手緊緊攥著,雙目充滿怒火,瞪著站在中央的清秀少年。

  右邊則坐著一位頭發半白的李長老,他的後方站著一個身體威壯的男子,此人正是李長老的兒子李虎。

  清秀少年赫文彥,雙手一攤,一臉無辜地笑道:“你這樣瞪著我也沒用啊,我隻是受人之托,前來幫師妹退婚罷了。”

  “哼,就算她想退婚也得本人前來,而今居然派一個外事者來,這分明就是想羞辱我家少爺。”雲夕顏沉聲道。

  來到大廳聽到此事,雲夕顏心裏也是驚詫不已,如果不是赫文彥帶著婚約紙來說要退婚,她還不知道徐天有未婚妻這事。

  最讓她生氣的是,對方讓一個大男人來退婚,若是傳了出去,別人還不得貽笑大方。

  估計茶餘飯後,少爺被男人退婚一事都會成為眾人談笑的資本。

  如果此人不是玄岩宗弟子,雲夕顏早已把赫文彥踢了出去,免得她看著就來火。

  赫文彥笑道:“前輩莫生氣,師妹有要事在身,不能親自前來,我在這裏代她賠個不是。”

  他話鋒一轉:“不過,這婚約紙,你家少爺是簽訂了!”

  砰!

  雲夕顏美目一寒,玉掌一拍,身旁的小桌子,瞬間被凶猛勁力震碎,木削紛飛,木粉如霧,在低空中飄蕩,茶杯破裂,滾燙茶水灑在石板上,滲入邊縫泥土之中。

  “好大的口氣,莫非你還想來硬的不成?”

  李長老渾濁的雙眼,閃過一絲驚然,拍碎桌子,在場的各位都可以做到,但想將掌中間的部位拍成一堆粉末,他自問還做不到。

  這需要非常好的控製力,方能做到這一步,莫非雲長老已經步入蠻骨巔峰了?

  看來得讓虎兒收斂一點,暫時別去找徐天麻煩,免得雲長老發飆,宗主也難以壓製。

  黃宗主也是驚愕半晌,目中閃過一抹複雜神色,最後心中一歎,他果真是老了,難怪雲長老會拒絕他的追求。

  雲夕顏的氣勢威懾了其他三人,卻激不起赫文彥心中一絲波浪。

  赫文彥不語,垂眼看了看胸口,抬起白嫩左手,用手背拍了拍藍袍上的灰塵。

  陡然,他整個手掌亮起白蒙蒙光芒,手臂一甩,掌中出現一道半透明的白色掌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轟向雲夕顏。

  眼前閃過一道模糊白影,雲夕顏未來得及做出反應,頓覺耳邊烈風呼嘯而過,青絲隨之飄揚,一股涼意從臉頰傳上腦海。

  轟!

  身後石塊泥巴糊成的牆壁,瞬間爆開,頓時泥土紛飛,西瓜般大小的石頭,如炮彈一般,在空中飛出數丈遠,滾出數米,微微搖晃停下。

  廳內靜如一片死寂,在場數人,臉上無不顯露出震驚之色,李虎瞪大眼睛,喉嚨滾動,‘咕嚕’不由自覺地咽下一口唾沫。

  黃離宗主脖子僵硬地移動,目光驚然地看著下方少年,久久不語。

  然力外放,這是修為已達然力境的特征!

  此子年紀輕輕,便已經修煉至他四十年都未曾達到的境界,心下不禁感歎,真是應了那一句話,一浪推一浪,前浪死在沙灘上。

  雲夕顏潔白俏臉,一片凝重之色,一滴汗珠在臉上滑出一道水痕,掉落在地麵,嬌軀無力,癱坐在木椅子上。

  “晚輩不是什麽狂妄之人,因為我狂妄起來,你們......已經不成人!”

  赫文彥嗓音,逐漸拉高,冷漠望向幾人,如同看向螻蟻一般,隨手可捏死。

  在場數人,毫不懷疑少年的言語之意的真實性,皆不敢出聲反駁。

  李長老微微垂頭,眼中閃過一絲驚駭,玄岩宗不愧是東麵區域的霸主,僅是一個外門藍衣弟子,便有這等實力。

  相比較,蠍尾門這些小門派,在它麵前簡直就是螻蟻般的存在。

  赫文彥麵露不耐之色:“怎麽,姓徐的小子還沒過來,莫非想逃避此事?”

  雲夕顏美眸一瞪,敢怒不敢言,手裏指甲深深陷入皮肉,感受著那股痛苦之意,自知今日之事,難以避開,隻能委屈少爺了。

  黃離宗主立馬訕訕笑道:“就來了,就來了,本宗......我已經派弟子前往長老閣,將他帶過來。”

  此時坐在上方的他,如坐針毯,恨不得早點離開議事廳,免得在這裏丟人現眼。

  “宗、宗主......”

  突然一個神色惶恐的弟子,急忙忙衝進來,腳下不小心磕碰到門口台階,身子向前方傾斜而落,摔了個狗吃屎。

  “混賬!此乃議事廳,大吵大鬧,成何體統。”黃離猛然站起,大聲斥喝道。

  瘦骨如柴弟子,連忙爬起來,回頭指向長老閣方向,再回過來,口齒不清說著:“有、有鬼......”

  眾人聞言,皆是一驚。

  赫文彥目中閃過一絲詫異,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雲夕顏看到弟子所指方向,正是長老閣之地,她忙站起來,柔聲道:“你且慢慢道來。”

  這名弟子麵露慌色,胸口起伏,緩了口氣,喘聲道:“我、我剛剛按照宗主的吩咐,去長老閣帶徐天過來,在那裏,我恰好看、看見了、有一隻鬼,從雲長老的木屋地下,爬、爬了出來。”

  此言一出,數人皆是狐疑,這大白天的,哪有什麽鬼,分明就是胡說八道。

  李長老觀他腳下虛度,身體瘦弱,再聯想到門內有些弟子,晚上偷跑去城裏嫖妓,不由懷疑道:“你是不是夜路走多了,瞧見路上的樹木搖擺都被你當成是鬼了,我看你還沒睡醒吧,這麽大人了,還尿床?”

  黃離宗主仔細一看,這名弟子褲襠濕漉漉的,確實如長老所言,他立時暴喝:“不好好修煉,整天就知道想女人,還不給我滾到練武場去!”

  “等等。”雲夕顏出聲阻止,幾步走過去,接近這名弟子時,皺了皺瓊鼻:“徐天呢,你有沒有看見他?”

  “沒、沒有。”瘦弱弟子回憶了一下,怯怯道。

  話音剛落,雲夕顏便奪門而出,匆忙地跑了出去。

  黃離宗主正想跟上去看個究竟,忽想起,這裏還有一位貴客,頓時尷尬笑道:“小、赫兄弟,讓你見笑了。”

  赫文彥眼中閃過不屑,臉上淡然笑道:“去看看又何妨。”

  說完便跟隨雲夕顏出去的方向追了上去,黃離宗主與李長老互相對視一眼,同樣跟了上去。

  長老閣。

  片刻之後,雲夕顏衝進來,第一眼便看見徐天在老樹下撿葉子,視線再看向小木屋,裏麵比較簡陋,她一覽無餘,發現並無鬼怪,芳心不由一鬆。

  見徐天嘴裏好像在嚼著什麽,仔細一看是一片青黃樹葉,她頓時一驚,連忙跑上去扯掉徐天嘴裏的樹葉,輕聲道:“少爺,這東西不能吃,快把手裏樹葉扔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