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血飲花
作者:貧道非道      更新:2020-04-21 19:55      字數:3087
  剔骨風中暗室生,花開無聲一點紅。

  張景昌小心的警惕著四周,見沒有異常伸手從懷中摸出一顆明珠,光亮照徹洞穴,一朵殷紅似血含苞欲放的花兒出現在三人眼前。

  花高三尺,六片葉子,紅色的花苞似欲綻放。

  果兒一臉驚奇的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張老忽然抓住了果兒的胳膊說道:

  “別動。”

  果兒好奇的看著爺爺,難道這花有劇毒?

  張老腳尖微動踢起地上一顆石子,石子尚未靠近,平地上突然起了一道金色光幕,石子撞到光幕上瞬間粉碎。

  果兒嚇得向後退了兩步,吐了吐舌頭說真危險。

  荊非看著那金色的光罩若有所思,轉頭問張老:

  “這是金光陣?”

  張老點點頭,金光陣是三階防護性法陣,顧名思義可抵擋三階修士的攻擊,如今卻用來保護這朵花,可見其珍惜程度。

  能穿過剔骨風在此開鑿洞穴,又能拿出三階法陣的必是三階以上修士,荊非與張老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濃濃的擔憂。

  洞穴五丈見方,花位於洞穴最左側,右側擺放著一張桌子一把椅子,桌上除了一盞熄滅的油燈別無他物。

  靠牆的角落有一張平整的石床,荊非走到石床前手指劃過,很薄一層灰塵。

  花兒周圍地麵上七零八落著各種妖獸的枯骨,也許是金光陣的阻隔,血腥味不是太濃鬱。

  就在這時果兒突然發出一聲驚叫,張老與荊非連忙回頭望去,之見果兒的腳下地麵露出一個慘白的人類頭骨,頭骨一半在泥土內一半留露在外,看地麵痕跡像是被果兒用腳刨出來的。

  張老過去安慰了幾句,而荊非則愈發不安起來。

  走回金光陣附近荊非問道:

  “張叔,你能破開這金光陣嗎?”

  張老搖搖頭說道:

  “金光陣是最常用的三階防護法陣,之所以常用便是因為防護性高且很難破除,以我的實力強行破除得花費兩三天時間,即使破除了也很大可能損傷到裏麵的花。”

  荊非看了眼金光陣、石床、枯骨,對張老說:

  “張叔,這花開估計還得好幾天,既然拿不走就先放著吧,洞穴主人隨時會回來,我們還是早走為妙。”

  能往來剔骨風,用得起三階法陣,洞穴主人不僅是三階,估計實力也很強,在看那地麵的人類頭骨,估計也不是什麽正派人士。

  荊非可不認為剛剛突破的張老便能打遍三階無敵手,即使僥幸擊敗對方,這花十有八九也拿不走。

  張老看了法陣內的花一眼,又看了看果兒,猶豫半晌最終點頭答應。

  荊非將張老的神情看在眼裏,沒有再多說什麽。

  有些事終究還是張老經驗老到,在洞穴內撒上

  去味散,又將三人所留痕跡清除完就準備離開。

  臨走時荊非再次來到石床邊,彎腰從地麵抓起一撮土輕微的灑在之前摸過的指痕上,張老回頭看了一眼,暗讚這小子心細如發。

  離開洞穴後張老帶著二人原路返回,出洞前同時激發了暴血符、神行符和巨力符,雖然隻是二階符籙但效果還是有的。

  這次張老走的很快,刀罡與風刃的撞擊聲不絕於耳,荊非果兒打起精神緊緊跟著。

  張老的洞穴內,三人圍著篝火安靜的坐著,果兒下巴磕在膝蓋上蜷著身子發呆,張老皺著眉頭砸吧著旱煙,荊非肩膀上的傷口已包紮,果兒還幫忙打了個蝴蝶節。

  小小的洞穴內氣氛有點沉悶,本來闖了一趟剔骨風應該是激動喜悅的,而遇到風中洞穴與花兒後幾人的心被牽了起來。

  張老吞吐著煙霧對荊非說道:

  “荊小子你腦袋好使,這事你你怎麽看。”

  命裏三尺,一丈難求。

  若果不努力嚐試去追求,又如何知道自己命中的究竟是三尺還是一丈。

  荊非當然是想摘取那朵花的,技多不壓身,錢多不壓兜,鳳臨閣柳青蔓給的物品清單上可是有許多讓荊非都眼紅的東西,可惜價格太貴買不起,這是來自於人根子上的占有欲。

  拔開酒囊塞子喝了口酒,荊非緩緩開口道:

  “我先說說的的推測,您老看看是否合理。”

  見張老點了點頭荊非繼續說道:

  “我與葛天鴻閑聊時曾聽他說過,天下修士有八成是都在官府與神護府修行,一成在各大宗門,剩下的一成則會去商會或者四處遊曆,而所有的修士都是登記在冊的,當然舍身殿等殺手除外。”

  “那洞穴主人明顯是三階以上修為,如果可以排除是殺手的可能,雁過留痕肯定有留下線索。那洞穴位置隱秘,又有人類頭骨,說不定洞穴主人就是官府通緝的凶犯。”

  張老聽到這裏點點頭開口道:

  “涵淵城轄區內靈氣濃鬱的地方要麽是宗派占據要麽是神護府建立修行據點。這也是大多數修士選擇加入兩方陣營的原因,而無所依靠四處遊曆的散修往往都會在靈氣濃鬱之地租一塊地修行,除此之外不是邪修便是通緝犯。”

  荊非從懷中掏出小本子不知在畫什麽,作畫的同時嘴上也沒停著。

  “所以如果我們想要摘得那朵花,便得弄清楚三件事。”

  “第一,那洞穴主人的身份與實力。”

  “第二,那花究竟為何物,有何功效,開花時間又在幾何。”

  “第三,如何破除金光哲陣。”

  說到這裏荊非已停下筆,將手中小本子翻過來對著張老問道:

  “像不像?”

  酥黃的紙麵上是一朵嬌豔的花,莖稈筆直,生有六葉,花苞嬌豔,正是金光陣中的那朵花。

  張老打量了一眼點點頭沒說話,荊非作畫的水平他是知道的,果兒卻來了精神,讓荊非幫自己和爺爺也畫一張,荊非笑著說等回去後找個合適的背景再畫。

  “對於邪修與通緝要犯我也有所耳聞,聽說這類人在官府往往都有記錄,山穀位於紹武郡與廣原郡之間,如今不確定開花的時間,時間緊迫,所以我建議您老親自跑一趟高純縣,高純縣衙應該有紹武郡的邪修和通緝要犯的信息,我和果兒回成平縣縣衙去問問,順帶打聽一下金光陣的破解之法以及此花的來曆。”

  張老聽後沉思良久,笑著說道:

  “也好,這樣最為穩妥,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但願此行能有所收獲吧。”

  接下來兩人又商量了一些細節便分道揚鑣,臨別時張老向荊非討要了一張花的畫像。

  山南針葉林不適合馬匹行走,張老將赤龍駒留給了荊非和果兒,幾步竄出便消失在皚皚山崖間。

  荊非與果兒馬不停蹄的往回趕,回到縣城已是夜幕降臨。

  兩人在路邊小店吃了點東西勁直去往縣衙,縣衙門開著,門口的守衛正在換崗。

  通報過後荊非二人向後堂走去,修正文和李羨都在,年關是縣衙最忙的時候,一大堆的公文要整理,正月十五元宵武會今年也輪到成平縣主持操辦,元宵武會的各個章程都需要兩人規劃。

  內堂出來的是李羨,荊非和果兒見了禮,說山中打獵時遇到一個行蹤鬼祟的修士,張老吩咐到縣衙看看通緝告示,以便確認其身份。

  李羨聽罷著人去庫房取來通緝圖冊,圖冊有五本,近千張,所錄之人都是廣原郡的正在緝拿的邪修逃竄要犯。

  圖冊正麵是畫像和身份事跡描述,背後則是行蹤記錄。

  李羨招呼了一聲繼續去整理公文,留下荊非兩人在大堂內核對。

  荊非對果兒交代了幾句,兩人一個挑選修為三階以上的,一個挑選三年內在成平縣附近露過行蹤的。

  一個時辰後,近千張圖冊總算篩選完。

  荊非仔細看著手中篩選出的圖冊,廣原郡有記錄的三階通緝犯七人,四階一人,當看到這四階時荊非也嚇了一跳,仔細看了看背麵的行蹤記錄,三個月前在郡神護府追擊下逃到了北萍郡,這才鬆了口氣。

  北萍郡在廣原郡北麵,與伏首山南轅北轍,可排除在外。

  三階之中近三年內在成平縣附近露過行蹤的有兩人,荊非拿出紙筆將其畫像身份信息謄抄下來,其餘幾人則隻謄寫了功法手段和事跡。

  通緝畫冊本就是公之於眾的,所以謄抄是允許的,與修正文與李羨打了聲招呼兩人直奔鳳臨閣。

  要論對靈植靈藥的了解,恐怕官府及神護府都比不上福臨商會,來到鳳臨閣三樓與柳青蔓寒暄了幾句後荊非掏出花的畫像。

  柳青蔓接過畫像打量了一眼突然目露精光,激動的喊道:

  “是血飲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