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烈火焚天
作者:貧道非道      更新:2020-04-19 03:40      字數:3791
  此來縣城的主要事情都已辦完,荊非一行人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果兒心情不好,看到什麽東西都想買,似乎購物能發泄心中的不快,張老知道果兒今天很傷心,也就由著孫女的性子。

  走到一家飯館前果兒抬頭瞅瞅名字,‘十裏香混沌’,進門入座點了三份,荊非起身付了錢,店內生意略顯清淡,好在混沌味道還行。

  回到客棧裏果兒突然想起李家嬸嬸前幾天懷孕了,第三胎,想買點東西去看望一下,張景昌聽了點點頭說道:

  “東味閣的蜜餞、西善堂的酸梅湯、醉仙樓的果子酒,這些都可以帶一點,再買點肉菜就夠了。”

  趕著牛車逛著最繁華的街區,進最高檔的店鋪,古怪的同時荊非同樣覺得很有趣,又是一個時辰後買齊了東西調轉車頭往小鎮趕。

  千尋趴在城門口百無聊賴舔著爪子,身子下是一張黃的發亮的虎皮,那是前些年千尋入山圍獵的戰利品,果兒看到千尋後心情好了不少,玩耍了一會兒在張老的催促下才戀戀不舍的上了車。

  路上,車廂內靜悄悄的,果兒趴在車窗口發著呆,不知道再想些什麽。去縣城時荊非心情低沉,果兒很活躍,而此時此刻正好相反。

  回到小鎮時已是炊煙嫋嫋,荊非仔細打量著夕陽下的小鎮,街上的商販收攤往家裏趕,嬉鬧的孩童被大人喊回家吃飯,整個小鎮洋溢著一片祥和。

  荊非不禁在想,如果自己沒有檢測出靈質,估計會在這個鎮子裏終老吧。

  路過李嬸家門時李嬸正巧要出門,果兒看到李嬸撲到懷裏放聲大哭。荊非心想,李嬸和果兒關係鐵定很好。

  張老主動開口道:“果兒爹娘走的早,果兒是吃李嬸的奶長大的,對果兒來說,李嬸就是親娘。”

  李嬸是一個白皙豐腴的女人,見果兒這樣臉上七分微笑三分憂,蹲下來幫果兒擦了眼淚安慰不哭,等果兒發泄完後牽著小手進了院子。

  “走吧,一起進去蹭頓飯。”張老說罷拎著東西跟了進去。

  李嬸男人叫李懷德,是個外表木訥的漢子,能吃苦,疼媳婦,尤其是晚上,恩愛聲能掀了屋頂的瓦片。

  今晚家裏人比較多,七個人圍著桌子坐下顯得很擁擠。李嬸的兩個兒子一個叫李顯一個叫李亮,都跟了老子的性格,悶著頭吃飯不說話。

  李嬸不停的往果兒碗裏夾菜,張老和李懷德喝著小酒聊著天,荊非在一旁不時插上兩句,這種氣氛讓人舒服。

  夜晚,夢中,荊非坐在小院躺椅上輕輕晃著。身邊紅色大樹逐漸拔高,開花結果又落果,最後樹上果子數量和現實中相同,直到此時夢中的小院才與現實中的一模一樣。

  屋內走出兩個人,張景昌蹲在門檻上抽著旱煙,果兒來到院中練拳,果兒和真人沒什麽兩樣,張景昌身上確是差了幾分韻味,揮揮手,兩個人煙消雲散。!愛奇文學iqiwxm&&最快更新

  荊非腦中靈光一閃,想到一個問題。夢中的世界是否與現實存在某種特殊的聯係?

  閉上眼細細感受著現實中的環境,努力的將夢境與現實重合,隱約間看到一個畫麵一閃而逝。快步走入果兒房間,當跨過門檻的那一刻仿佛置身於一個新的天地。

  天很高很藍,白雲像一朵朵棉花糖,荊非認出那是小鎮西邊的石橋,果兒穿著棗紅色的細裙大馬金刀的騎在千尋身上,身後還跟著黃將軍。

  走上石橋時遠處迎麵走來一人,走近後荊非發現那人竟是自己,那個自己滿臉沮喪略顯呆滯,果兒看到那個自己走過來仰著腦袋問:

  “聽說你今天去檢測靈質了,

  說來聽聽,幾品。”

  那個呆滯的自己歎了口氣說:“四品靈質,剛能踏入修行路。”

  果兒聽後大笑三聲說道:

  “沒關係,四品總比沒品好,我也隻是個二品而已,放心,以後我罩你。”

  說罷騎著千尋揚長而去。

  荊非看完有些哭笑不得,這顯然是白天發生過的事,隻不過兩人對話顛倒了。

  看果兒離去的背影荊非若有所思,難道自己現在是在果兒夢中,剛才看到的一幕是果兒的夢?

  退出房間回到了院內,剛才的場景不見了,再次進入畫麵一變,這是白天去過的靈修院,此時果兒正打坐修行,身上偶爾有靈光閃爍,崔易站在一變微笑著看著果兒,不時指點兩句......

  這難道是第二個夢?退出房間荊非在院中踱著步子。

  良久又來到張老的屋子門口,腳邁入房間隻覺一片血海洶湧而來,血海中飄滿了妖獸的斷臂殘屍。

  “倉啷啷。”

  那是寶刀出鞘的聲音,荊非眼前一黑跌出了房門,大腦尖銳的刺痛讓荊非痛苦不已。

  現實小院內張景昌突然醒來,疑惑的看了周圍一眼複又睡了過去。

  荊非跌跌撞撞的爬起來來到躺椅邊坐下,剛剛那是張老的夢境?太可怕,這難道就是煉體二階的威力,荊非心驚不已,摸摸後背,衣服一片濕潤。

  休息了近一個時辰大腦的刺痛才逐漸消失,如果剛才的畫麵確定是果兒和張老的夢境,那豈不是說自己可以進入他人的夢境?想到這裏荊非心中火熱起來。

  走出小院來到街上,荊非以小院為中心,以現實為模型築起大片建築。

  荊非一步跨出來到一間院子內,這家主人姓吳,妻子姓王,育有一子,剛滿八歲。荊非挨個兒走入房間,每個房間的場景都不相同。

  老吳的夢境是紅楓林外發現了一隻妖獸,妖獸被斬殺後自己分了好多錢,回到家後帶著妻兒直奔縣城,先買了一間大院子,又買了一家酒樓,最後買下了一整條街。

  妻子的夢裏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比如家裏少了一隻雞,找了好久沒找到,尋思著被誰偷了去,最後發現是被鄰居悄悄宰殺了。

  兒子的夢境與果兒差不多,藍天白雲紅花綠草,一群孩子在小溪邊摸魚放風箏,玩的不亦樂乎。

  一路走過來各種夢境光怪陸離,有的滑稽荒唐,有的陰冷黑暗,也有幾個進了屋子沒有變化,荊非估計主人沒有做夢。

  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了李嬸的院子,聽說李嬸懷孕了,算算時間和自己到來的日子差不多,荊非突發奇想,這胎兒有沒有夢境?隨即笑罵自己愚蠢,有身孕才幾天,胎兒腦袋都沒長出來哪來的夢境。

  鬼使神差的荊非還是走進了李嬸的屋子,屋內,荊非看到的是一片無盡的黑暗,那種黑讓人憤怒、悲傷、絕望、癡迷,那種黑有一種詭異的美引著荊非一步步向前。

  突然黑暗中出現一點亮光,如星火燎原,幾個呼吸間填滿了整個天地,烈火焚天,這是荊非最後的念頭,接著一頭倒下。

  荊非的房間內,果兒和黃將軍趴在床邊焦急的看著昏迷不醒的荊非,旁邊一位五十多歲的郎中正檢查著荊非的身體,他摸摸額頭,翻翻眼皮,捏開嘴巴瞅瞅,最後拉過手腕號脈。

  張老靠在床邊抽著旱煙,從唆煙杆的頻率可以看出心中很擔憂。

  “孫爺爺,他到底是什麽病啊,昨天還好好的,今

  天就突然這樣了。”果兒問道。

  “怪,很怪,這位小哥的症狀很奇怪,普通人發熱往往隻得其一,要麽是外熱,要麽是內熱,但這小哥身上兩者皆有,除此之外還有大腦受到刺激後的表現。”

  老郎中皺著眉頭撚著胡子百思不得其解。

  “那能治嗎?”果兒問,她不懂什麽外熱內熱,隻想知道能否治好。

  “老朽也沒把握,先開幾服治內熱和調理身體的藥吃吃看吧,如果不見效那直接送去神護府吧。”

  說罷來到桌邊坐下寫下藥方。

  果兒蹲在廚房拿著扇子煎藥,這都兩天了荊非還是沒有醒來,孫爺爺說三天不見起色就送去神護府救治,如今還剩一天了。

  再過十天便是進山圍剿的日子,不知道爺爺能不能再次找到一隻妖獸。百無聊賴中果兒胡思亂想著。

  下午,李嬸端著一個砂鍋來到果兒家,砂鍋裏是燉好的雞湯,濃鬱的香味引得果兒饞蟲直晃。

  “他沒醒怎麽喝?”果兒下巴磕在桌子上緊緊的盯著砂鍋說道。

  “你這丫頭,就你嘴饞,藥都能喝,雞湯怎麽就不能喝了,等會兒你把這當做藥灌下去就行,放心吧,湯很多,少不了你的。”李嬸笑著揉揉果兒的腦袋。

  一夜過去荊非依舊沒有醒來,又到下午,張老去驛站租了一輛牛車,今天是最後的日子,隻能送荊非到縣城讓神護府行走救治了。

  這個世界有修士有妖獸同樣也有鬼神,許多人生病並不是普通醫術可以救治的,這種情況去找神護府往往能一針見效,這也是神護府的另一個職責。

  張老進屋把荊非抱起來往院外走,突然感覺懷裏有動靜,低頭一看見荊非直愣愣看著自己,臉蛋隱隱發紅。

  張老被氣笑了,咣當一聲將荊非仍在地下,指著鼻子罵道:

  “你又不是娘們兒,還臉紅,滾出去把牛車還了,記得退銀子。”說完甩袖回了屋子。

  荊非按著後腰齜牙咧嘴,這都是什麽情況?

  從地上爬起來腿肚子一陣哆嗦,再看看天空,依舊覺得在燃燒。

  果兒去李嬸家還砂鍋,回來時正好碰到荊非出門。見到荊非一陣風般跑過來一臉驚訝的問道:“你怎麽醒了。”

  荊非翻了翻白眼,這話說的,不醒來難道要一直睡下去嗎。

  “我睡了幾天了?”荊非問。

  “都三天了,還有,大夫說你這叫昏迷,本來今天你要不醒就要把你拉出去埋了,還好你及時醒了。”果兒很嚴肅的說道。

  埋了?荊非瞪大眼睛,見果兒捂著嘴偷著樂,心知小丫頭嚇唬自己。

  想到三天前的經曆,荊非猶豫了一下說道:

  “前幾天我做了個夢,夢裏我騎著千尋,後麵跟著黃將軍,一路風風光光到了縣城,靈修院院主親自迎接我,之後還親自指點我修行。”說完仔細觀察著果兒的表情。

  “呀,怎麽和我做的夢一樣啊,你不會是瞎編的吧。”果兒一臉驚奇。

  “我一個大人騙小孩子幹嘛。”說完趕著牛車向驛站走去。

  “我才不是小孩子呢。”說完果兒氣呼呼的進了院子。

  牛車上,荊非深深吐出一口氣,原來自己真可以進入別人夢中,在這個到處神異的世界,似乎連夢境都變得與眾不同,荊非隱隱感覺,隻要繼續摸索夢境將會生成更多的變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