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可能會死嗎？”顧楊剛打算用手指接觸陸寒的胳膊，陸寒往後退了一步，“萬一出了問題，我就沒了呀。”

  “理論上來說，是可能會死的，而且死狀說不定會很慘，全身皮膚焦化，肌肉萎縮，骨頭會擠成一團，最後你就會變成一個漆黑的球狀物，絕對沒人看的出你生前是個人，隻會當你是一大坨瀝青之類的東西，然後會用垃圾袋把你回收，最後送進回收站……”顧楊一邊說著一邊靠近陸寒，陸寒被她說的話嚇得連連後退。

  “你別嚇唬他了，陸寒你別信她的，沒那麽慘，頂多就是靈力會通過你的血管，在你全身亂竄，然後使你的所有血管全部炸裂開，你最後會因為這個而死，全屍會有的，死後一兩個小時之內，你看著跟活人沒什麽區別的。”

  “聽起來也沒好到哪裏去。”

  “你不想的話，我不會強迫你的，雖然這樣我們可能會錯失會載入曆史時刻的某些東西，那真是太遺憾了，如果這個發現是真實的話，我覺得學校可能會願意接受我畢業之後留校進入中央研究室工作。”顧楊縮回了自己的手，臉上肉眼可見的失望和惋惜。

  “就沒有什麽可用的保護措施嗎？”

  “在這雪山上，你指望能有什麽保護措施？”

  “那我們要不回學校了再來驗證你這個可以載入史冊的猜想？”

  “那可能就不會由我親自驗證了，中央研究室有一大幫比我還熱情還瘋狂的實驗員，保不準他們還會對你做出什麽類似於解剖之類的其他事情。”

  “我們繼續上山吧。”李知衍背上自己和章怡的背包，“光靠顧楊的天賦可不行啊，她把我們帶上山了，我們還得照顧靈力耗盡的她，走吧，路程還長著呢，夠我們走的了。”

  “你學到了什麽？”顧楊給陸寒使了個眼色，看向李知衍和章怡。

  “啥玩意兒？”陸寒根本不明白顧楊在說什麽。

  “男生幫女生拿包啊。”

  “我又不是楊博科。”陸寒背上自己的包就走了。

  “等等。”顧楊在後麵喊著。

  “你怎麽喊我也不會幫你的，我都幫你們把包從山下背到半山腰了，而且你的包又不重。”陸寒頭也不回。

  “我不是說這個，你們沒有發現這裏的溫度升高了嗎？雪開始化了，我鞋都濕了。”

  “這有什麽大不了的，誰讓你不穿靴子的。”陸寒沒搭理她說的話，他前麵的李知衍卻停下了腳步，他聽到了顧楊的話，而且他也意識到了這一點，章怡同樣理解了顧楊的話，隻有陸寒還在傻不拉幾地往前走。

  “這裏的火係靈力濃度在上升。”顧楊得出了結論。

  “而且很快！”章怡幾乎是喊出了這句話，腳下的積雪已經完全化了，匯成一股股水流沿著被掩埋了數十年的土地上的溝壑流了下去。

  被場麵冰凍在山上的石頭，因為冰化了的緣故，開始鬆動，然後從山上滾了下來。

  “完蛋。”碎石塊和巨大的岩石飛速地向陸寒他們襲來，而陸寒根本沒有辦法避開它，岩

  石在他的眼睛裏越來越大，最後占滿了他的視野。

  “想感謝我的話，一會幫我提包。”顧楊瞬間出現在陸寒背後，在陸寒甚至都能聞到那些石塊上粘著的泥巴味道的時候，抓住了他，把他送到了山的另一側，溫度升高隻是局部的，山的另一邊仍然被積雪覆蓋著。

  顧楊很快就消失了，她要把李知衍和章怡也帶過來，陸寒還在為剛才的事情而後怕著，他突然覺得有靈力真不是一件壞事，隻要不失控的話，畢竟這種超自然的能力有時候真的能救自己的命。

  陸寒喘著氣慶幸自己的劫後餘生，等他們都過來，他一定要讓李知衍再借他些靈力，然後他隨意地轉動自己的身體，無聊地四處張望的時候，看到了一隻在此後的日子裏無數次出現在他的夢境——多數都是噩夢裏的巨大生物。

  它是如此巨大，離陸寒如此的近，近到陸寒可以數得清它巨大的雙眼之間的鼻梁上的額頭上，到底有多少道褶子。

  “真有龍存在啊。”陸寒在心裏感歎著，這一刻，他心裏不是害怕，而是感歎著自己居然能在真實生活中碰到這種隻有在電視和電影院裏才能看到的神話傳說裏的生物。

  這絕對是龍，蛇身、鱷首、蜥腿、鷹爪、蛇尾、鹿角、魚鱗、口角有須、額下有珠，這些都符合書裏對龍的描寫，它的顏色是那種很神聖的冰藍色，它盤在地上，盯著眼前的小家夥，陸寒不知道為什麽，覺得這條龍在對他慈善地笑著。

  “陸……哇哦。”章怡被顧楊送了過來，她正要問陸寒一件事，然後就看見了這個大家夥，這個大家夥不能用怪物這個詞來代替，那簡直是在羞辱它，“它可真好看啊。”章怡不由自主地完美著眼前這條龍。

  “你們倆站在這兒看啥呢？咱們還得從這兒上山呢。”顧楊一來就看見陸寒和章怡杵在原地一動不動，“陸寒你是不是得幫我拿包啊。”

  顧楊跟陸寒相對而戰，所以她並不清楚自己身後到底有什麽，直到她把手裏的包遞給陸寒，而陸寒仍然直勾勾地盯著她身後的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後麵可能有個什麽讓人驚歎的大家夥。

  不會每次在我的背後都有一隻惡心的異獸等著把我吞進去吧。顧楊很是無奈，這種事也不是一次兩次發生在她身上了，當然她有足夠的自信和速度讓異獸隻能咬到一口寂寞，她還是決定先看一眼身後到底是個什麽玩意兒。

  然後她轉身，被眼前的生物深深地震撼到了。她沒有什麽語言來讚美她所看到的東西，因為她覺得人類所有用來誇獎某種事物的詞匯和語句用在龍身上都是蒼白而無力的。

  顧楊曾經在電影院的大屏幕上看到過龍，那裏麵的龍渾身燃燒著灼熱的火焰，巨大的雙翼在空中緩慢地撲騰著，它發出令人心驚膽戰的龍吟聲，然後噴出火焰的吐息，燃燒著人類的城市，它像一個可怖的死神，沒有半點高貴的氣息，沒有半點神聖的氣息。

  而眼前的這條龍，被聖潔的冰藍色光芒環繞著的龍，它是那麽的漂亮，一塵不染，比極地最純潔的寒冰還要純潔太多，它不會讓人心生恐怖的感覺，隻會讓人不由自主地沉浸在它的光芒之下。

  “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龍啊。”李知衍也發出了和陸寒一樣的感歎，他上一次看到龍是在一場直播上，那是2017年英雄聯盟s7總決賽上，藍色的巨龍在鳥巢的上方飛行了一周，最後落在了場地的正中央，在看到真正的龍之前，李知衍覺得那條投影出來的龍是最符合他內心對龍的想象的，然而當他看到真正的龍的時候，他隻想說一句，鳥巢那條龍算個什麽東西。

  “不能拍照。”李知衍一巴掌把陸寒舉起來的手機打在了雪地上，他雖然身陷完全顛覆了他世界觀的震撼之中，但他也沒有忘記學校對這方麵的規定，非專業人員不得留下任何影像資料，這樣做是避免這些影像泄露出去之後對社會造成不良影響，從某種角度來說，學校進行的工作是見不得光的。

  對這些東西沒有任何的了解的情況下，突然接觸到一些在他們原本的認知中不存在的東西必然會引起恐慌，裂隙是如此，眼前的龍也是如此。

  “它眨了一下眼睛哎。”章怡說這句話時像是在念一首神聖的詩歌裏麵的詩句，她看著龍，眼裏仿佛有光在閃爍著，而那條龍，眼裏是真有光，跟籠罩在它身體周圍的光一樣，是冰藍色的，而它的瞳孔顏色居然是變化的，前一刻是藍色，眨眼之後，就變成了綠色，之後又變成了黃色，再是紅色，橙色，紫色，循環往複。

  或許龍也知道自己隨意的一口吐息可能殺死眼前這群小家夥，它在吐氣時，把頭偏向了一邊，然後被那口吐息覆蓋了的幾棵樹上立刻長滿了晶瑩剔透的冰錐。

  “看來它挺友善的。”顧楊恢複了語言功能，“你們知道嗎，我現在特別想摸一摸它身上的鱗片，如果我有機會能得到一片，回去做實驗研究出它的成分的話，這必然會讓我們的材料學進步一大步。”

  “如果它能聽懂你說的話，你現在很可能已經變成了一個大冰雕，真的，我很佩服你的科研精神，但你這種想法真的，你確定你要摸它一下？”陸寒驚訝地看著顧楊朝著龍伸出了一隻手。

  “還是算了吧，萬一這樣做觸怒了它，我們一個都回不去了。”顧楊收回了手。

  “所以我們現在，應該幹嘛？”陸寒看了看大家，他們都沒有走的意思，就在這時，另一個方向傳來一聲低吼，一隻同樣巨大的黑色的狼一樣的動物從林子裏鑽了出來。

  “我敢肯定，它絕對是從裂隙裏出來。”

  “那我們是不是應該完成柳主任交給我們的任務，把它除掉？”

  “我真覺得我們可能沒這能力，陸寒就不說了，我的靈力快要耗盡了，而且我現在很難從周圍的空氣中吸收靈力，你們知道我進入了那種狀態對吧，章怡你倆能解決嗎？這裏可沒有什麽金屬可以讓你控製啊。”

  “也許，它本來就是要和這個龍先生打一架呢？”

  “你怎麽知道它是公的？”

  “這重要嗎？不重要，重要的是，喔喔喔喔，龍先生爬起來了。”

  龍慢慢地浮了起來，然後懸在空中，冰藍色的氣流在它身體旁邊旋轉著，它和那頭巨狼互相盯著對方，看來它們倆之間馬上會有一場人類無法插手的爭鬥。

  （本章完）